重生五十年代——朝露晨曦
时间:2019-04-10 08:12:22

  对着墙上的主席相鞠躬,又给在坐的亲友鞠躬。婚礼就算是完成了。新娘子被送到了王宏喜住的西间。
  大伙都起哄:“快,掀了盖头看看新娘子长啥模样。”一个距离较远的亲戚,没见过新娘子,更是着急的冲王宏喜嚷嚷。
  王宏喜心情有些微妙,心中悲喜难辨。他把人明媒正娶的带到自己的世界,却对对方的人品性情一无所知。他不知自己能否担负起一个丈夫的责任。做到爱她,敬她。无论贫穷疾病,富贵生死都不离不弃。
  心中虽有千言,面色丝毫不显。他满面含笑的伸手把盖头揭开。让这个若无意外,此后要与自己共度一生的女子露出庐山真面貌。
  随着盖头的挑落。一张芙蓉粉面映入眼帘。不同于一般庄稼人的细白肌肤,应该特意打理过,光滑的脸蛋一根汗毛都没有。眉毛弯弯如月牙,琼鼻挺翘,嫣红娇艳的唇瓣被洁白的贝齿咬着,黑白分明的眼眸在悄悄的打量他。
  记忆显示,他们之前在介绍时是见过一面的。原来的王宏喜对她什么感觉,如今换了芯子的王宏喜是一无所知。记忆里只有个模糊的影子。
  一帮结了婚的男女肆意的逗着新娘子,让那张本就染霞的俏脸变得更加鲜艳。
  王宏喜看大家闹的差不多了,笑嘻嘻的把人全请出了屋子。毫不犹豫的关门落锁。
  几个一起长大的发小在外敲着门闹腾:“王宏喜,喜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
  “就是,跟谁没娶过媳妇似得。”
  王宏喜不愿与一帮糙汉子掰扯,等他们不甘不愿的离开后,才开门出来。
 
 
第4章 成婚
  中午时分,关系远的吃颗喜糖也就都散了,只招待送亲的人吃了饭。再由王家二哥驾着车把人送回。
  王宏喜出来后,二嫂已经在洗碗收拾。看她出来赶快说:“饭菜都给你们留在锅里,我给你拿。”
  王宏喜快人一步,“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二嫂也没与他推让,蹲在地上继续收拾。
  王宏喜听着东屋里便宜母亲与姐姐的说话声,心道:作者还真没说错,她这个便宜姐姐真是抠门到家了,弟弟结婚居然只拿着几个红薯就上门了。
  她那便宜老娘乐呵呵的,居然单独的给她们两口子蒸了白面馒头。要知道此时的北方还没有大面积的播种水稻,大米是别想了,这白面可是精贵吃食,逢年过节都不一定吃得到。
  王宏喜看着锅里的高粱米饭,他抬头看看屋顶,真想进去把馒头装到自己碗里,可他知道,他要真这么做了,老太太绝对跟他没完。算了,今天可是新娘子进门头一天,别弄得她在家里没法做人。
  他老老实实的端着剩下的高粱米饭和烩菜进了西屋。黄晴已经用她先前打的水洗了手脸,炕桌也端端正正的摆在炕中央。
  “折腾一天饿了吧?先吃点儿东西。”王宏喜把饭菜摆好,招呼她。
  黄晴还有些害羞,轻轻点点头,脸红红的坐到对面。
  两个人沉默的各自吃着饭,王宏喜把一个剥好皮的鸡蛋放到她碗里:“拢共没几片肉,都让人吃光了。只好委屈你吃鸡蛋了。”
  黄晴看着碗里白嫩嫩圆滚滚的鸡蛋,心里一喜。不过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好东西都要紧着男人吃。
  她赶快把鸡蛋夹回给了自己丈夫:“还……还是你吃吧。”
  王宏喜看着又回来的鸡蛋,抬头看着新娘子。满脸的问询。
  黄晴以为他不高兴了,赶快开口解释:“我……我啥都没干,还是你吃了补补身子。”
  王宏喜看她紧张的手里的筷子都快要握断了,低着头不敢看他。暗骂自己:你那么严肃干嘛。你以后就是人家的男人了,是她的依靠,该给她遮风挡雨的。人家姑娘刚到新环境,你不帮着缓和气氛,反倒是在这里增加她的紧张了。
  他赶快扯扯嘴角,从兜里又拿出个鸡蛋剥了放到她碗里:“那就一人一个。”看她有些犹豫,又含笑道:“快吃,要是让我妈看见了,那都能打死我。赶快帮我消灭证据啊。”
  黄晴本来十分紧张,听了他的话下意识的照着去做。直到王宏喜端着碗筷出去,她心里还沉浸在男人帮她偷鸡蛋的事情中。
  怎么办?怎么办?哪家的鸡蛋都是有数的,若是让发现了,他会不会挨骂。不对,他刚说了,他妈要是知道那是会打人的。现在该怎么办啊?老天保佑婆婆不会发现。
  万一真的被发现,就说是自己吃的。大不了被婆婆打几下。反正……反正他也是给我吃才偷拿家里的鸡蛋的。
  黄晴以前在家里也干过这种事,此时收受双方换了个个。当时她满腔的爱意,偏心,维护在后来皆被辜负。
  她笑着摇摇头,好似要把那个她曾经满心恋慕的男人彻底摇出脑海。想起刚才的鸡蛋,她不由自主的翘起嘴角,心里的的苦涩都淡了很多。
  冬日里天短,等收拾好,天也暗了下来。暮色四合,王宏喜送完借的碗筷回来,正好看到黄晴推门而出。
  “你去哪?”不是让你在屋里待着吗。
  黄晴感到自己完全笼罩在他的身影里,身高的差距让人有很大的压迫感。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脑袋。好半天才期期艾艾的说:“我要上厕所。”
  声音低的像是蚊子哼哼。王宏喜要不是等着她回答,脑袋都要凑到她嘴边了,估计都听不到她说什么。
  不就上个厕所,至于吗?半天都不说。
  “在后院,我带你去。”说完,他率先走在前面引路。
  黄晴想说不用了,看着他的背影又把话咽了回去。摸摸自己烫的发红的脸颊,她咬咬嘴唇悄悄的笑了。
  王家大嫂也出门上厕所,正好撞上他俩一起从后院出来,挑挑嘴角开口:“吆,这才新婚头一天就出双入对的啊!老三,不是我这个嫂子说,你们这作风可不好啊。”
  王宏喜来这里不到一星期,要说最讨厌的,那非这个大嫂不可,又懒又馋不说,那张嘴简直就没个把门的,满嘴胡吣张口就来。长舌妇的典型。就是因为有他们,才会有那么多千夫所指无疾而死的事情发生。若是真有拔舌地狱就好了。
  王宏喜把自己媳妇挡在身后:“怎么,你羡慕啊!”说着冷笑一声:“可惜啊……”
  她话未说完绕过某人,拉着她媳妇进屋了。
  秦小凤被他那意味深长的笑给弄的蒙了。她气哼哼的扭头看着黄晴的背影,视线又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
  凭什么啊?都是女人,都是老王家的媳妇,你怎么就有那么多嫁妆,身上还穿着新衣裳,刚刚进门就有人护着。
  “老三,你啥意思?”
  她不甘愿的跟在后面,想要再刺新媳妇两句。王宏喜却根本没给她这机会,拉着媳妇就进了自己的西屋。
  黄晴第一次被男人护着,心里暖暖的。母亲一再的说女孩子结婚了要懂事,要忍让,和睦妯娌,孝顺公婆,侍候丈夫。
  以前跟罗兴旺处对象的时候,也都是她让着他的,几次过年时候的接触,也都是她体贴讨好他。没想到她如今的丈夫,听说沉默木讷的男人会如此细心体贴,保护她。
  心里的热度一直蔓延到脸上,红红的脸蛋好似比擦的胭脂更加艳丽。她用冰凉的手抚摸脸颊给它降温。幸好天黑看不见,若不然都要羞死了。
  秦小凤恨恨的盯着在她面前关上的门,那凶狠的目光仿若催了毒液。她伸手想拍门叫老三出来,还没举起手,身后烧水的万桂华拽拽她衣袖:“大嫂,你干嘛呢?刚才好像听到你和老三在院里说话?怎么了?他惹着你了?”
  万桂华没生出儿子来,性子变得越发懦弱。本来她在家里就快成透明的存在了。她刚才看到他们前后脚进来,大嫂又一副追债的模样要敲老三的门,她是好意,这才出声阻拦。毕竟小叔子新婚夜嫂子来敲门,好说它不好听啊。
  秦小凤也冷静下来了,她此时敲门确实不合适。她重重的喘了口气,扭头瞪了万桂花一眼,扭身回了东里间。
  东外间的老太太跟闺女坐在炕头唠嗑,听到她匡唐的摔门声。微微的惊了一下,“这是咋了?”
  老太太的大闺女叫王娇莲,几年前嫁到了县里,男人在县医院的收费处收费。她自觉成了城里人,在娘家面前高人一等。
  实际上啊,她在城里没户口,没工作。要不是老太太偏心帮她,估计她吃高价粮要不了多久就饿死了。
  她生了一男一女,大的叫陈涛,小闺女叫陈慧。今天老太太把好吃的几乎都给这一家三口了。在饭桌上不顾送亲的宾客,一个劲的给她们夹肉。要不是黄晴的娘家人,觉得黄晴大龄剩女又被退过婚,自家理亏不敢挑理,今天这婚事还不知怎么样呢。
  王娇莲斜了一眼东里间的门口,嫌弃的撇撇嘴:“吃错药了吧,简直神经。”这是她跟她男人同事新学的骂人的话。虽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但不妨碍她使用它们。好似这样她就真的高人一等似得。
  老太太当着闺女的面不好发火,没理秦小凤,转身笑眯眯的继续跟闺女唠嗑。
  “莲莲啊!你真见过小汽车啊?”老太太一辈子裹着小脚,最远去过镇上赶集。对闺女描述的景象那是崇拜万分。
  王娇莲仰着她高傲的头颅,眼睛都要朝着天了:“那当然,县长去医院,车就停在门口,我还摸了摸呢。”
  陈涛陈慧看她妈的样子也是与有荣焉,和他妈一样的仰着小脑袋。不时的插一句城里的新鲜事,把坐在旁边的王宏秋和他妹子王娇娇羡慕的啊!恨不能明天跟着大姐一起去县里,也做一回城里人。
  王宏喜出来打水洗漱,听着东外间的对话,不屑的冷哼:还以为你坐过呢,摸一下也至于在这炫耀?
 
 
第5章 转意
  黄晴手足无措的在后面看他从锅里舀水,没等他盖上锅盖就一把端过水盆走了。嘴里小声的嘟囔一句:“还是我来吧。”
  王宏喜看着面前的两手空空,摇摇头失笑的跟在后面。
  两个人只有一个洗脚的盆,这还是今天黄晴的嫁妆,两个搪瓷盆正好一个洗脸,一个洗脚。原来王家都是大伙合伙用的。
  黄晴等他坐到炕沿,把盆放到地上就去脱他的鞋。王宏喜慌忙躲开:“别,别,你先洗。”
  黄晴抬头看他:“当然得先给你洗,你是一家之主啊!”
  幸福来的太快,王宏喜都笑出声儿了。在现代,她大学毕业后就自己养活自己,自己买房,自己买车。父母那里也是她管的多。可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老妈嫌她剩在家里,看见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一家之主”嗯。就冲你这态度,我一定好好努力,做你的大树,让你依靠。
  王宏喜感动之余也没坦然的当大爷让人侍候,两人互相退让下,王宏喜拽着黄晴坐下,两人脱了鞋一起洗。
  大大的脚丫挨着自己的小脚丫,黄晴觉得刚退下的热度又袭来了。这人怎么这样?就算是两口子也太……
  黄晴感受着男人用大脚丫搓她白嫩嫩的脚丫子,心慌意乱的始终没敢低头看。炕桌上点着煤油灯发出昏黄的暗光,两人的影子被投射到墙壁。紧紧挨着如交颈的鸳鸯。
  黄晴很快的把脚从盆里伸出来,背对着他擦干。脸上的热度堪比六月的日头。王宏喜却浑然不觉自己撩妹的行为,边搓着自己的大脚,边心情颇好的哼起歌来。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
  这原身的嗓音还是不错的,低沉如大提琴。在这暗夜里如羽毛般划过心弦,让那个始终关注他的女人如醉酒般,有一种微醺的轻盈。
  洗干净脚,王宏喜出去倒水。黄晴听着那低沉的声音渐渐远去又慢慢清晰。她铺好被褥坐在炕沿边,看着被面上的牡丹花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宏喜进门后反手关上门板,看着坐在炕头的新媳妇,还有那崭新的大红被子。心情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深蓝色的褂子,在心里又提醒自己:你是男人,别他娘的扭捏。
  “天不早了,睡吧!”她故作镇定的说完,自己先上炕吹了灯,脱衣钻进被窝。
  黄晴低低的嗯了一声,在暗夜的掩护下,也脱掉身上的衣服。
  如今这个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年代,布料及其紧张。大部分人都是天热了就拽了棉花当单衣,冷了再续上棉花当棉衣。内衣是不存在的,脱掉棉袄,里面几乎就是真空了。
  黄晴好赖还穿着旧衣服改的背心和短裤,王宏喜在被子里光裸着上身,下身的短裤还是她前两天找了件原身的破裤子改的。上面补丁摞补丁,简直是惨不忍睹。
  幸好是两床被窝,王宏喜在心里庆幸。听着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心里打鼓一样的忐忑。
  这可是洞房花烛夜啊!要用这个男人的身体“那个”吗?哎!!他在心里深深的叹口气。几次准备伸手,又一回回的退缩。心里的坎始终迈不过去。
  辗转反侧半夜,这副男人的身体半点反应都没有,耳畔只有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一下下的好似要蹦出胸膛。
  他不敢去关注身边人的反应,逃避般的背对着她。后来,忽然想通了,一切顺其自然吧!男人和女人不同,心里这关过不去,他就是想做什么,估计也不会成功。
  想明白了,也不再纠结。蒙头就睡。旁边的黄晴听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紧张的心悠得落地,不知是放松还是失落。
  她睁开眼睛看着暗夜的漆黑,地上传来耗子“吱吱吱”的叫声。隔壁不知是谁在打呼噜,此起彼伏的隔着厨房依旧清晰。许久,远处传来了鸡叫,窗户上有了微微的亮光。
  一夜未眠,黄晴是新媳妇,她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开门到厨房做饭。
  刘老太怕吵着她大闺女,省下了她的每日一骂。掏出钥匙从柜子里舀了两碗面粉,三个鸡蛋又放回去一个。出来交给做饭的黄晴:“粥熬好了盛出来。给你姐她们做点面片。”
  这个年代粮食紧张,给上门的亲戚开小灶也无可厚非。黄晴面无异色的接过后,就开始和面做面片。她不知道这老太太心都偏到胳肢窝了,夏粮分的麦子大半都给了闺女,这仅剩的一点面粉也准备喂她闺女那张刻薄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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