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五十年代——朝露晨曦
时间:2019-04-10 08:12:22

  老二媳妇看着狼吞虎咽又忙着给孩子夹肉的大嫂,自己也赶快给儿子夹了块鸡肉,嘴里含着块蘑菇嘟囔着说她:“咱娘要偏心谁,咱也管不着不是,要我说啊!你赶快吃点是正经。一会儿可就抢不着了。”
  可不是,老三媳妇一看盆里的鸡肉都快见底了。她还一口没吃呢,也顾不上编排婆婆了,甩开腮帮子抢吃的去了。
 
 
第7章 交易
  冬日天黑的早,两人赶着太阳落山前回到家中。洗漱完发现大家居然都上炕睡了。看来老太太赶在他们进门前就让一家人吃了晚饭。要不是中午在黄家吃的太饱,这会儿又要饿肚子了。
  躺在炕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这老太太想干嘛?是单纯的因为新媳妇进门而抖抖她婆婆的威风,还是因为昨天他护着黄晴而不满,这是在收拾他们?
  不管什么都让他很不高兴,原书中的黄晴在嫁到王家后饱受折磨。可自己是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难道每天都要跟老太太斗智斗勇。干什么都偷偷摸摸的,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这时期没打工的说法,私自做生意更是想都别想,各单位都有编制。连去趟县城都得要队上出具的介绍信,人员的流动查的前所未有的严格,想要离开几乎不可能。难道就困死在这里?这穿越的也太窝囊了吧?
  黄晴看他翻来覆去的,似乎很烦躁。扭头悄悄的问他:“怎么了?你是不是饿了。”说着从被窝里塞进来一个饼子“给你吃这个,我去给你倒碗水。”
  王宏喜一脸蒙的接过饼子,拉住起身的黄晴:“没,我不饿。饼子给你吃,我去给你倒水。”
  不等黄晴反应,披上棉袄去了外间厨房。家里拢共一个暖水瓶,在东外间老娘那里,这会儿也别去找骂了。锅里的水是开过的,他拿勺子舀了一碗,小心翼翼的端着回来放到炕沿上。
  看黄晴拿着饼子呆呆的坐着,他拿起棉袄给她披好:“怎么不吃?不是说饿了吗。水有点儿烫,等会儿再喝。”
  黄晴忍着眼睛里酸涩的感觉,笑道:“我不饿,是特意留给你的。”她把饼子递到王宏喜面前“快吃吧,你是男人,饿着怎么睡啊!”
  王宏喜接过饼子用原先的油纸包好放到箱子上:“我也不饿,留着明天吃。”他钻进被窝,看着屋顶“你说咱们分家出去单过怎么样?”
  黄晴过了几分钟才意识到,男人在问她意见。她想了想回到:“恐怕不行吧。咱们出去住哪儿啊?而且弟弟妹妹都还小,咱这时候要分家,那队里的人还不戳咱脊梁骨啊。而且,爹和妈也不会同意的。”她停了一下又笑言:“你以后别帮着我了,不然妈连你也一起收拾。我是新媳妇,以后就好了。”
  王宏喜其实知道答案,他就是太郁闷了,随口一说。此时笑了笑道:“我乱说的,你别介意。快睡觉吧。”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让你重蹈覆辙的。
  等身边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王宏喜进入空间查看。刚才系统提示她种的麦子熟了。收完麦子,他花光了所有的积分,在空间的工厂把它加工成面粉。看着重新归零的积分条,依旧零级的系统。王宏喜苦笑一下:“现实世界就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空间里居然也是死要钱,我的积分啊!什么时候我才能升级?”
  翌日,王宏喜吃过早饭就离开了家门。这段时间男人们闲了,平时都聚在村口侃大山。家里人也都没觉得奇怪,过问他的去处。
  晃晃悠悠的走到大队办公的地方,门上铁将军把门,队上唯一的青砖大瓦房里空无一人。
  她又折返回队长家里,撒谎说要去县里的姐姐家,让队长给开了张介绍信。拿上新出炉的介绍信,他边走边看,简单的几行字,大致说明了出门的用意。下面盖着队里的公章。
  这么粗糙简易,回头我自己在空间里刻个假的,这样以后自己写就行,不用每次都来麻烦别人。
  徒步五公里到公社,本想坐车去县城的。可看到唯一的汽车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是身无分文啊!家里的钱都在老太太手里呢。
  公社不大,且大部分都是农业人口,基本没什么购买力。也别指望在这里卖面粉。正发愁,低头看看自己如今结实的身躯,王宏喜嗨嗨的笑了。没钱走就是了,记忆里好像为数不多的几次去县城也是靠两条腿的。
  说干就干,趁着肚里的窝头提供的能量,王宏喜迈开大步,疾步如飞般朝着县城而去。
  二十多公里的路程,到快中午时分终于到达了县城。中心街上一栋十间相连的商店,路旁还有几间供销社。平整的路面扫的干干净净。一栋栋砖瓦房整齐的排列着,跟现代没法比,不过比起如今的农村来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难怪王娇莲对着他们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
  此时正是下班的时间,人们捂着围巾,步履匆匆的走着。偶尔一辆自行车骑过,投去的都是欣羡的目光。
  王宏喜挑了一条偏僻的街道,把准备的口罩带好,帽子压低。外面裹着老旧的黑棉袄,浑身上下就露两眼睛。这下不会被认出来了。在这个不许私下买卖的年代,万事还是得小心。万一被抓住定个投机倒把罪那可就麻烦了。
  他探头探脑的打探着目标,两个刚放学的孩子嘻嘻哈哈的穿过胡同,朝他看了好几眼。没一会儿他们进去的院里走出个中年妇女来,看看左右没人,走到他面前悄悄的问道:“你是干啥的?”
  王宏喜两辈子第一次做这种偷悄摸的事儿,心里正紧张的不行。这时看有人问他,要挣钱的喜悦压倒了惧怕。一下子把原先的防备之心忘了,“我……这有白面,大姐你……要吗?比粮站卖的便宜。”情急之心说话都结巴了。
  大姐听到有白面,激动的脸都红了。却仍不忘前后瞅瞅,看没人经过才开口问:“是精白面吗?你怎么卖?”
  王宏喜一看有门,高兴的说出了打他听到的价格:“是精白面,有粮票就每斤一毛二,没粮票就两毛。你要多少?”
  女人一听果然比粮站便宜,开口问:“你带的有吗?先给我看看货。”
  “有。”王宏喜借着背上麻袋的掩饰,从空间里拿出一小袋面粉。
  女人看着那雪白的颜色,又伸手捏了一小撮放到嘴里。面粉的香味充斥口腔,细腻的口感让人回味。
  她在心里飞快的计算着家里的粮票还能买多少。一会儿开口说:“我只有八斤粮票了,你卖我十斤行吗?”她说完怕王宏喜不愿意,毕竟王宏喜的价格已经比粮站低了,又赶快诱惑道:“我对这儿熟的很,你要多卖我二斤,我去给你找几个买主。”
  王宏喜正发愁怎么跟人搭线,有人帮忙再好不过。当即点头应诺。
  女人拉着他进了自家的小院,先拿出家里的钱和票,买了十斤白面。看着王宏喜把称跳的高高的,都要高出半斤来了,女人高兴的嘴都合不拢。放下自家的面粉就去给王宏喜找买主。
  很快女人回来,身后跟着好几个买主。一会儿的功夫王宏喜卖出近百斤面粉。假装的麻袋也空了,他也不能当着人面表演大变面粉,只好拿着空麻袋收摊回家,大家对她的白面挺满意,临走还嘱咐他再有好东西了还来这里。
  王宏喜打着哈哈说以后肯定还来,出了胡同又找了几个地方继续卖白面。直到日头归西才惊觉天色太晚了。匆忙收拾东西踏上回家的路。
  刚才卖面,他是见票就收。什么粮票,布票,油票,肉票,工业卷是应有尽有。如今是有钱又有票。还有队长给开的介绍信,到招待所住一晚也不是不可以。可早晨走的太急,谁都没告诉,要是夜不归宿,别人不好说,黄晴还指不定怎么着急呢,只好披星戴月的往回赶。
  被夜晚的冷风一吹,卖面那激动的心情才平复下来。这才想起自己一天水米未打牙,此时是又饿又累。
  他停下来坐到路边的大石头上,身上空空如也,牧场里的产出都卖给系统换了积分。如今养的鸡连牧草都断顿了,一只只跟他一样在那饿着呢。仓库里倒是还有面粉,可生的也没法吃不是。空间商城里倒是有食物,可积分已经归零,也是买不了的。
  摸摸咕咕叫的肚子,王宏喜真是欲哭无泪。农场的麦子还得半小时才熟,只好等着了,卖了麦子好给自己买点儿吃的填肚子啊!
  等待的功夫,他把今天收到的钱和票据拿出来整理。借着天空中圆月的清辉,看着花花绿绿的各色票证,王宏喜把满身疲累都忘了。
  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仔细的清点了一遍。钱一共有三十一块四,除了一张大团结其余都是毛票。各种票摞在一起也有一堆。拿着整齐的钱票,王宏喜兴奋的想扬天大笑。
  正高兴,忽然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越走越近。看身形像是狗,可它不声不响的缓缓靠近,尾巴拖着地,两只眼珠发出幽绿的光。看过动物世界的王宏喜明白,它极有可能是现代已经不常见的野狼。
  人们常说福祸相依,此刻王宏喜就乐极生悲了。
 
 
第8章 温情
  他吓的从石头上站起,看着身后的影子。心脏咚咚咚的像要跳出胸膛。电光火石间做出了赶快离开的决定。
  他没敢跑,只是加快了脚步。脑中不断想着与狼有关的事件。《东郭先生与狼》?那只能说明狼是没有感情的动物,无论你怎么对她,在饥饿的狼眼中,你都只是食物,不可能放过的。
  屠夫与狼的故事则告诉我们狼是多么狡猾的动物,而且它们之间相互合作,配合默契。
  想到这,王宏喜感到自己出了满身的冷汗。幸好只有一只,也许可以想想办法。
  空间里的麦子已经收割后卖给了系统,现在倒是有些积分了。要不然买只鸡来喂狼?王宏喜扭头看着影子越来越近,狠狠心买了两只鸡,双臂使劲儿扔向后方。
  他站在原地,一眼不眨的盯着狼的反应。狼也停下,看了眼面前的白条鸡,幽绿的眼眸又看向不远处的男人。似乎在判断选择吃什么食物对自己更有利。
  就这样,一人一狼在皎洁的月光下隐隐的对峙。王宏喜紧张的冷汗都快浸透棉袄,被夜风一吹,冷的直打哆嗦。
  对面的狼在经过评估后,慢条斯理的走到两只白条鸡前,眼眸依旧盯着对面的人类,叼起一只优雅的开始进食。
  明明只是毫无感情的防备般的对视,王宏喜却觉得在灰狼眼中看到了蔑视。那是强者对弱者的鄙视。是在嘲笑她八尺高的汉子,居然在敌人面前只敢讨好逃跑。
  静夜里那嘎吱嘎吱咬着骨头的声音仿佛在告诉他,等鸡吃完了就该轮到你了。这里离最近的村庄还有好几里,与灰狼赛跑他毫无把握会赢。难道再买两只鸡喂它?
  王宏喜啊王宏喜,你怎么这么窝囊。亏你刚来时还想着早点来就能够参军呢,就你这怂样,到部队了也是丢人而已。
  “狭路相逢勇者胜”忽然想起这句口号,他在心里默念几遍,随后把在空间商城买的大刀握在手中。此时大刀在手,电影中一个个光辉的形象在心中闪过,顿觉豪气生起。
  他倒退几步,把一只白条鸡放到地上。朝着灰狼晃晃手中的刀锋,转身投入茫茫夜色。
  直到看到远处的房屋,他靠着一处房屋的山墙,喘着粗气朝后查看。冷寂的月光下,哪儿还有灰狼的影子。
  幸好,幸好。看来我的震慑起作用了。心里另一个声音却说,什么震慑起作用,是那三只鸡把它喂饱了好不。不管怎样,危机总算度过了。此时他才感到腿软,靠着墙根一屁股坐到地上。
  此时的乡村都还未通电,村子里黑咕隆咚的。他休息片刻,站起来继续赶路。寂静的村庄偶尔传来零星的犬吠。
  两条腿如灌了铅般沉重,他却不敢停下脚步。棉袄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夜风吹的她不住气的直打哆嗦。上下牙齿咯咯作响。
  真倒霉,看来得加紧解决交通问题。不能每次都来回靠“十一路”啊!要再遇到狼可怎么办?好像原文中写道过,队里的一个孩子就是被狼叼走的。这说明这个时期这里狼的数量是很多的。
  这时期的个人交通工具也就是自行车了,今天倒是打听了一下,好像最便宜的永久牌也得一百五左右,还得有自行车票才行。
  一百五啊!我得卖多少面粉才能够。又去哪里找票呢?王宏喜是越想越发愁。这时期发家致富是不敢想的,可只是想要生活好点儿怎么也这么难呢!
  远远的看到影影绰绰的房屋,心里的恐惧顿时消散不少。肚子也更加疯狂的叫起来,抗议着主人的虐待。
  “喜子哥,是你吗?你可算是回来了。”
  村口冷不丁的听到说话声,王宏喜吓得差点坐到地上。仔细辨认才看出,原来是黄晴站在路边。她穿着件打着补丁的花棉袄,怀里捂着个搪瓷缸子。旁边地上有个已经燃尽的火把。也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
  他紧走几步到媳妇跟前“是我回来了,你咋在这儿?”伸手摸摸媳妇冰凉的脸蛋:“在这儿等了多久?脸都成冰块了。”
  黄晴担忧整晚的心终于落到实处,含笑嗔道:“还说呢,去哪儿了?走时也不说一声。这都多晚了,村里人都睡了。我都担心死了。”
  她说着把怀里抱着的缸子递给男人:“你没吃饭吧?饿坏了吧。这是我给你留的粥,你快吃了暖暖身子。”
  王宏喜愣愣的接过犹自温热的缸子,机械般的把玉米大碴子粥倒进嘴里。瞬间一股暖流涌向全身。四肢百骸都被热流包围,像是心被浸在温泉里,眼眶里热热的。
  一大缸子的粥吃完,他才问道:“怎么还是热的?”
  黄晴笑嘻嘻的接过缸子,又从怀里拿出个窝头递给他:“我不是点了火吗,用那个热的。”
  王宏喜拿着还带着体温的窝头,使劲眨眨眼睛才没没出息的流出泪来。他掰了一块儿塞到媳妇嘴里,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回走。
  黄晴自当他冷的厉害急于回家,嚼着嘴里粗糙的窝头,脸上始终含着温暖的笑意。
  回到家中,黄晴发现他的棉衣都快湿透了。忙安顿他钻进被窝,自己转身去给他烧水洗澡。
  东外间的人被烧水添柴的声音吵醒。老头翻身捂着耳朵继续睡觉。老二两口子也只当没听见。老太太的老来女王娇娇气的拽着被子骂人:“谁呀这是?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
  老太太赶快给老闺女盖好被子,朝着西面就骂:“都是一帮不省心的货,大半夜的不睡觉,等着遭瘟呢?见天的跑的不见人影,都他娘的等老娘养活呢……”
  西屋里,王宏喜听着老太太的骂声。眼眸一片冰凉。儿子消失一天,半夜才归。没有关心只有责骂。这真的是亲人吗?今天要是葬身狼腹,这些人会为自己流一滴眼泪吗?也许会吧,王宏喜可是家中的重要劳动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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