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想住哪里?”陆北杨又问了一遍。
谢笑书回身看了看宽敞的房间,反问:“你住哪儿?”
陆北杨一怔,随后扬了扬下巴,“二楼。二楼有我的工作室和书房。”
“哦。”谢笑书扫视一圈,伸出指尖一指,“那我住那间吧。”
陆北杨点点头,“好。”
她指的那间卧房是楼下的主卧,正对着陆北杨楼上的卧室,自带独卫,还有个小小的阳台。
“喵呜——”
一只大橘猫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呲溜跳到了沙发上,一双大眼睛溜溜看着谢笑书。
“哎呀!”谢笑书惊喜出声,脸上立马灿烂了,“你居然有猫啊!”
陆北杨很爱干净,她能看出来。这样一个精英冷淡又洁癖的男人,居然养猫?还是一只肥嘟嘟的大橘猫。
陆北杨看着翻肚皮的橘猫,嗯了一声。
“去年一只大白猫跑到Lokmance门口不走,几个女员工喜欢,天天喂它。后来猫不见了,入冬那天回来生了一窝小猫。早晨他们发现的时候小猫都冻死了,就剩这一只。我就带回来了。”
“那还可是个坚强的幸运儿呀!”谢笑书俯下身,试探着用指头摸了摸橘猫的脑袋。猫的小鼻子皱了皱,然后伸出粉色的小舌头,欢快地舔她手背。
谢笑书笑弯了眉眼,露出两排白白的贝齿。
“它叫什么?”她问陆北杨。
“猫。”
谢笑书抬头,又可笑又诧异,“你没给它起名字?那你怎么喊它呢?”
陆北杨理直气壮:“我为什么要喊它?我又不需要跟猫对话。它知道什么时候吃东西,也知道在哪儿方便。”
谢笑书:“……”
很好,这很陆大佬。
橘猫拿头蹭谢笑书的手,嗓子眼里呼噜噜叫。这只肥猫平时对主人可不是这幅面孔,它总是蹲在楼梯扶手上睥睨他,或者弓着身子在高处走来走去。有一次陆北杨心血来潮伸手摸它,还没碰到呢它就呲牙哈他。
看橘猫现在的谄媚样,陆北杨微微扁起嘴。
怎么第一次见她就这么亲呢?
“叫你什么呢?你有点儿像店里那个招手的旺财猫啊,要不叫旺财?”谢笑书一边撸猫一边想猫名了,她扭头问陆北杨,“它是公猫还是母猫?”
陆北杨面无表情,“是太监。”
“当着猫的面说什么呢!要不……叫你‘喵坚强’?”
“叫David的。”陆北杨插话,“中文名大卫。”
谢笑书撇嘴,很嫌弃,“哪有猫叫大卫的?”
“胃口的‘胃’。”陆北杨弯起唇角,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它有个特点倒跟你挺像的。”
“啊?什么?”谢笑书愣愣地问。
“每顿能吃一大碗。大胃。”
说完他没理会呆滞的谢笑书,转身淡淡撂下一句“饭好了”,背手离开了。
望着那个挺拔冷绝的背影,谢笑书的一张小脸逐渐扭曲。她撅起唇瓣,举起小拳头软绵绵地砸了一下沙发。
“能吃一大碗”这个梗怕是过不去了,她在陆北杨心中“猪猪女孩”的形象根深蒂固了。
烦人,人家吃的也没有很多嘛!
她撇嘴拖着脚走进厨房,一进门就又呆住了。
餐桌中央摆着一个大大的圆蛋糕,白奶油上红色的字格外显眼:
Happy Brithday
陆北杨把蛋糕往前推了推,转过头深深望着她。
“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同居生活从甜甜的蛋糕开始~阔爱的新角色就是喵大胃没想到吧哈哈哈
明天请假一天,上榜前压一下字数,周四下午早点更,一定更,不更我直播吃酸菜好吧!
第 10 章
谢笑书呆呆看了蛋糕两秒钟,倏地弯起眼尾笑了。
“谢谢。”她轻声说,脸上红扑扑的。
她真没想到陆北杨会给她买生日蛋糕。毕竟对他来说,2.22也不过是个“凑巧”要领证的日子。
她笑盈盈走到蛋糕前,大眼睛弯成了小月牙。蛋糕很大,也很精致,是个挺独特的裸蛋糕。三层蛋糕胚上奶油不多,只有夹层和顶层表面上有白奶油。水果倒是不少,大个的车厘子和蓝莓很新鲜。
谢笑书本就不是很喜欢奶油,这样的蛋糕,正合她意。
“谢谢。”她坐到陆北杨对面,再一次轻声道谢,“我很喜欢。”
陆北杨点了点头,深邃的眼扫过她艳丽的面。
“那你慢慢吃。”他说完,起身往餐厅门口走。
啊?这就走了?
谢笑书一脸懵逼。
“等、等下。”她喊住他,很是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的蛋糕,“你不吃吗?”
陆北杨垂下视线,眸光一暗,“我不吃甜品。”
他顿了顿,又低声补了一句,“而且我习惯一个人吃饭,胡厨师会把每餐准备好给我送过来。”
胡厨师是他高薪聘请的私厨,中餐西点都很在行,而且还是个营养师,保证每餐营养均衡。
“所以你从不和人一起吃饭?”谢笑书一脸不可置信,表情甚至开始惊恐。
“对。”陆北杨顿了顿,幽幽看了她一眼,“除了在你家过年那晚。”
谢笑书摸了摸鼻尖,心情复杂。从小到大她的餐桌都很热闹,在家时一家人围在一起其乐融融,爸妈会把她喜欢的菜放她在手边,把最肥最大的鸡腿给她,每一顿饭她都吃得肚皮圆圆(吃不完的就给弟弟),心满意足。工作后她也经常和朋友一起吃饭,圆方和富贵都是段子手,几个人一顿饭下来笑得花枝乱颤,一天的乏劲儿也都没了。
她知道有人喜欢“食不言”,她理解人家的饮食习惯。可还是觉得陆北杨这样……有点可怜。如果要她每一顿都一个人吃饭的话,她怕是吃不了一大碗了。
陆北杨拿起手边摆盘精致的餐盒,准备去工作室边做边吃。谢笑书见他又要走,连忙跑过来拦住。
“今天晚餐一块儿吃,行不?”她挡在他身前,小心试探。
陆北杨扬起眉毛,“我不习惯——”
“可是,可是——”谢笑书偏了偏脑袋,努力找理由,“今天特殊啊。你看,今天领证,这意味着我们长期良好的合作正式开始了,应该庆祝!”
陆北杨望着她,眉毛扬得更高了。
“哎呀!”谢笑书拿过他手里的餐盘,一只手抓上了他的袖口,“我今天过生日,真的不想一个人吃。多凄凉啊……”
比起没人给买生日蛋糕,一个吃这么大的蛋糕,不是更凄凉么。
还有就是,她总觉着陆北杨并不是不喜欢和人一起吃饭——年夜饭的时候他不也吃得挺香吗?还偷吃!
“一起吃嘛!”谢笑书抿嘴,耍赖一样摇了摇他的胳膊,“好不好?”
她眼睛水润清亮,耍赖卖萌时里面有小星星,陆北杨望着,心底的某处突然就松动了。他握上那只纤细的手,轻轻把它拿开。
“那好吧。”
“奶思!”谢笑书紧锁的眉头一秒舒展。她放下陆北杨的餐盘,殷勤地拉开了自己对面的椅子。
“来,分给你一块儿,也尝尝甜品。”她语气轻快,一边用刀切了很小的一牙蛋糕送到陆北杨面前。然后又比划着给自己切块儿大的。
“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
反正大佬是不可能给她唱生日歌的,谢笑书索性自己哼起来自嗨。因为工作的缘故,她这几年生日都过得很草率,也很久没吃到这么好的生日蛋糕了。今天她是真的开心。
对面的寿星握着刀切蛋糕,嘴角微扬,明眸善睐,脸上全是深深的满足和笑意。陆北杨望着她,不自觉也微微扬起唇角。
他在珠宝店见多了因为钻石不够大,首饰不够多跟男人闹脾气赌气的女孩子。家里这个倒好,一个蛋糕就能满足。
其实蛋糕是王秘书提议买的,他还小心翼翼地问陆北杨要不要准备礼物。陆北杨买了蛋糕,把买礼物的建议抛到脑后了。现在看眼前的人这么高兴,早知道他就……
陆北杨想了想,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什么,“对了,这个给你。”
看到天鹅绒的红盒子,谢笑书愣了一下,“这是……”
“道具。”陆北杨语气淡淡,眼睛却眨都不眨地观察她的反应。
谢笑书抿起唇,脸上的绯红深了一层。她拿起小盒子,小心打开。
戒指,应该是结婚对戒。很简洁的银色素圈,里侧还镶了一圈小的碎钻。
女人对结婚戒指都有种别样的情愫,谢笑书也不例外。她举着戒指看了半天,目光炽热又专注。
“这是你设计的吗?”
“嗯。”陆北杨避开她的视线,轻描淡写点点头,“以后必要的时候,戴上。”
谢笑书哦了一声,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手——无名指上空空如也。
果然是“道具”。
她把小盒子收起来,继续专心吃蛋糕。吃了两口跟想起来什么似的,噔噔跑去外面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喵大胃的食盆。
“猫粮在哪儿?”她问陆北杨。
陆北杨给她指了指最边上的橱柜,谢笑书哗啦给橘猫倒了一大盆猫粮。大胃听到声音,翘着尾巴就跑过来了。它围着谢笑书的腿蹭了一圈,“喵呜”娇叫了一声,开始吃饭了。
谢笑书满足地拍拍手。嗯,一家人吃饭就是要齐齐整整的才香!
“对了,你早饭也是厨师做吗?”谢笑书问,一面舔了舔不小心沾在手背上的奶油。
“不是。但厨师会准备好材料,我早上起来简单做一下就好。”
“哦。那明天早上我做早饭吧。”
“不用了。”陆北杨说。
谢笑书刚舔奶油时鼻尖上沾了点。看着那个小白点,陆北杨皱起眉头。强迫症可真难受。
“没事儿别客气!”谢笑书潇洒挥挥手,“我妈包的饺子还有剩,我都冻起来了,明天早上咱们吃。”
陆北杨犹豫了一下,“随你吧。”
说完,他抬手抹掉了她鼻尖痣上的奶油,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谢笑书懵了两秒,心尖的那根弦狠狠颤了一下。她有点不自然地瞟了一眼陆北杨,头垂得更低了。
翌日清晨。
陆北杨一向醒得早。他端着水杯走进厨房,里面空无一人。
呵,说好的做早饭呢?懒女人。
他兀自摇摇头,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一通操作猛如虎后,两盘煎蛋和烤土司上桌了。
泡了一杯清咖,他坐着没动刀叉。过了半晌,他低头看了看表。
还没起床?
继续等了一会儿,稳不住了。陆北杨走到一楼主卧,轻轻叩了叩门。里面半天没动静。
又敲了两声没人应后,他推开门。
床上整整齐齐的,哪儿还有人影。
微信适时传了过来。
笑忘书:今天排练我走得早,你一个人吃早饭哈。饺子煮好了,你热热。
陆北杨回到厨房,找了一圈才发现锅盖下扣着一盘饺子。他垂头想了想,又把锅盖扣回去了。
独自啃吐司的时候喵大胃进来了。橘猫往地上一瘫,开始眯眼懒洋洋舔毛。看它那圆滚滚的肚子,陆北杨知道早上她一定喂过猫了。
他撇撇嘴,轻轻哼了一声。
怎么?知道和猫一起吃饭,就不知道喊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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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得比猫早的谢笑书是去剧团排练的,没成想这越练火就越大。
《春香盛夏》是他们团今年重点的剧目,她争取了好久,本以为这回女主稳了,结果到头又被付樱子截了。
最开始知道消息后谢笑书简直怀疑人生。她想了很多,认真回顾了自己“弃舞从剧”的经历。大二时第一次接触话剧她就被深深吸引了,一流舞蹈院校毕业后她毅然转行,却没想到看似闪耀的舞台也有外行人看不到的黑暗。
省剧院考不上她不气馁,半道出家专业水平不够,她也愿意在小剧团打磨——可三年多了,她连磨的机会都没捞着……
看着被化妆师服装师团团围住的付樱子,她黯然地叹了口气。或许在名利场中,付樱子才是聪明的那个。跟付樱子背后的金主相比,她的努力、坚持和优异的颜值根本不值一提。
“收拾好了没?走吧。”顾圆方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笑书嗯了一声,锁好自己的柜子,转身时又看了付樱子一眼,目光里无法遮掩的失落。
看她那样,富子衡也皱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啥时候是个头……”
今天的排练他也不痛快。他和付樱子在剧里有好几场对手戏,他认认真真做好功课来了,结果大小姐演起来一会儿忘词一会儿口误的。富子衡可是憋了一天的火。
团里放着用功有实力的演员不捧,专门捧这种坏一锅汤的老鼠屎,真他妈憋屈!
他都这样,笑老妹儿心里估计更难受。不然前段时间她也不会喝得酩酊大醉了。
“对了,你新房子那块儿一切都好吧?”顾圆方问谢笑书。
谢笑书心虚,笑得勉强,“嗯……挺好的,我和我弟两个人挺宽敞。”
大佬的小洋楼可是太宽敞了。
她没敢跟好朋友们说她已经是已婚人士,并且和“隐婚+形婚丈夫”过起了愉悦的同居生活。她只说弟弟今年也来B市了,她和复读生住,方便照顾他。圆方听了后也没说啥,后来自己又租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