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成的案子发生在他高一那年,一年后,凶手再度作案警方才怀疑可能抓错人了,孙志成的案子重新调查,却也陷入瓶颈,真凶没落网,法院改判孙志成无罪,出来没多久孙志成便病逝了。
林毅因为孙志成的案子被停职,他半生都是骄傲自负的,没法承受压在肩上人命的重量,再后来的事情就是,父母越来越多的争吵,闹到最后,两人离婚了。
再往后推,林毅复职,没日没夜的重新调查这起连环杀人案,母亲却旧病复发,住进医院。母亲到死都没见到父亲最后一面,林宴对林毅有恨,母亲去世的大半年间,他都没和林毅说过一句话。
可林毅出事的那天,他其实是见过林毅的,林毅说案子有了新的线索,他要去一趟衡远集团,巧的是,孙遇的父亲孙志成就是衡远集团的员工。
结果却死在了途中,因为偶遇的一起劫持孕妇的恶性案件……
林宴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醒的时候却是一身冷汗,做的梦有些可怕,兵荒马乱,鲜血淋漓。
他有些狼狈地坐起来,额头有冷汗滚下来,坐了会,才平复了心情,看了眼时间,他也才睡了半个小时,现在也才十点多一点。
林宴心跳有些快,他睡眠不好,也认床,突然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更睡不着。
林宴掀开被子起来,套上拖鞋,他捞过一边的枕头,往外走,可还等他推门出去,又折身走到床边,拿起床上的被子,方才满意地推门出去。
主卧的灯还亮着,灯光从门底的细缝里泻出来,扯出一道细碎的光投在灰暗的走廊上。
程舒诺还没睡,林宴知道,犹豫了两秒,他抬手敲了敲门,两下闷闷的声音落下,里头便传来一道清清柔柔的声音。
“怎么了?没睡?”
程舒诺在里头问。
林宴不吱声,程舒诺便又喊了声,林宴还是不吱声,房间里安静了会,随后里头传来拖鞋踩地的声音。
林宴嘴角带了点得逞的笑,眨眼的功夫,卧室的房门已经被推开,程舒诺出在视野里。
程舒诺见林宴怀里抱着被子枕头,走廊没开灯,可迎着卧室里的光束,程舒诺看到林宴额间布着冷汗,脸色几乎苍白,她愣了下,有点担心:“你怎么了?”
林宴紧了紧怀里的被子,心下一狠,他努力眨眨眼,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点,语气也努力压低,听起来楚楚可怜一些,“小诺,我怕黑,好怕。”
程舒诺:“......”
程舒诺原地石化了,林宴抱着被子往房间里挤,直接朝程舒诺的床走去,留个门口的女人一个帅气又可爱的后脑勺。
他更努力地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发颤,“我真的好怕,小诺,我都这么怕了,你应该不会让我一个人睡了吧?”
程舒诺:“......”
也就一瞬间的功夫,林宴已经放好枕头,把原先程舒诺的被子挪到另一边,把自己抱来的被子放上去,然后爬上床,安详地平躺,等做好这一切,他才往门口看过去,掷地有声的保证:“睡一张床,盖两床被子,小诺,你放心吧,我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他清咳,声音是他一贯的平静如水,“但是,你对我,可以有。”
程舒诺:“......”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王八蛋能从火锅店跟着她回小区,回了小区还能送她上楼,上了楼又留下来吃晚饭,吃了晚饭赖着不走在她家留宿就算了,现在居然直接爬到她床上了?
就林宴这个办事效率,她今晚很可能就要贞洁不保了,别说贞洁不保,三年抱俩也不是问题啊。
程舒诺关上房门,不禁双腿发软,手心有点冷,心跳却不禁乱了。
闷骚的男人骚起来,真的太可怕了!
程舒诺往床边走,见林宴笔直躺着,身体裹在被子里,双手放在被子外面,眼神漆黑如潭,一瞬不眨看着她走近。
程舒诺腿软地更厉害,她终于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有点欲哭无泪,“林宴,别闹了,你去隔壁睡。”
林宴先是体贴地替程舒诺掀开被子,旋即又冲她摇头,“不了,我都躺下了。”
他理由正当,程舒诺顺势握住他整理被褥的手,“真别闹了啊......”
她方才说了个开头,掌心触到他的手背,话语又戛然而止。
林宴手背几乎冷冰,程舒诺脸上顿时没了嬉闹,她认真地看向林宴,见他仍是脸色苍白,她没空计较别的了,程舒诺踢掉脚上的拖鞋,整个人爬到床上,又凑到林宴身边,担心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林宴看着她不说话,程舒诺心里更没底了,她伸手去探林宴额头,“生病了?林宴,你别吓我。”
程舒诺没见过林宴这幅样子,他刚刚确实有表演的成分在,说出的话也不是他的风格,可表情和冷汗是假不了的。
程舒诺越发不确定了,她和林宴有没有在一起不重要,林宴一本正经地耍流氓她也无所谓,可她不想林宴有事,便情不自禁地半个身子都往林宴身边凑近,“你别不说话啊,我担心。”
林宴后背确实全是冷汗,可这会程舒诺快趴在他身上,特别紧张他,他莫名胸口一暖,林宴抬手握住程舒诺手腕,指腹轻轻刮过她的手背。
他很慢地说:“没事,就是刚刚做了个噩梦,有点吓到。”
程舒诺提着的心勉强放下了点,可也依旧有些担心,她也做过噩梦,梦里的绝望和孤独完全会把人淹没,特别是醒来的那一刻,甚至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程舒诺表情软下来,语气也变得轻柔,“没事的,梦都是反的。”
林宴其实已经好多了,他拉着程舒诺的手腕到嘴边,在她手背轻轻落下一个吻,“小诺,你别赶我了,行吗?“
程舒诺见他微微耷拉着眼帘,睫毛恹恹盖下,她可以忽视林宴的冷脸,也可以指责他的不正经,却没法拒绝他的示弱。
从学生时代,林宴在她眼里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他什么都会,什么都懂,是学生代表,也是优秀毕业生,年纪轻轻已经是厉衡事务所的合伙人。
他一直都是从容不迫的,做事也有条不紊,很少流露自己的真实情绪,程舒诺曾经读不懂他,也觉得林宴离自己太过遥远,而眼下呢,林宴却牵着她的手,第一次向她流露害怕这一种情绪。
程舒诺发现自己也是被需要的,需要在他梦醒时分茫然不知的这一刻给他一点真实和温暖。
林宴等得久了,便猜不透程舒诺的心思,他和程舒诺的相处模式彻底颠倒了,以前程舒诺的心思,他一看便知,她什么都写在脸上,开心也好,难过也是,现在的程舒诺,他却看不懂了。
三年啊,到底是难以跨越的。
林宴没再得寸进尺,他松开程舒诺的手腕,退而求次,“那我躺一会,躺一会我就回去,可以吗?”
他的语气哪里还有平日对外的半分强势和冰冷啊,甚至是在卑微的求自己。
程舒诺没矫情了,林宴主动松开她的手,她便凑过去在林宴唇瓣安抚似的轻轻碰了下,和上次一样,她的吻很寡淡,不带任何情..欲,浅尝辄止。
她心里还是跨不过那道坎儿,亲热本该是成人世界最欢愉的一种活动,她却始终兴致不高,她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让她很抗拒某种形式的结合,心里空空荡荡的,总觉得缺失了什么。
对林宴虽然不至于排斥,可也算不上彻底享受。
“睡吧,晚安。”
程舒诺没说别的,普通的四个字。
她声音柔柔的,像夜里最温柔的那阵儿风,吹得林宴心尖直颤,程舒诺的吻真算不上是一个吻,可他就是心动啊。
程舒诺不等林宴反应,她钻进自己那床被子,然后伸手关了卧室的灯,规规矩矩地在床上躺好。
卧室陷入黑暗,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程舒诺被林宴这么一闹,毫无睡意,她睁着眼,在黑暗里目光放空。
林宴也没说话,和程舒诺一样规规矩矩躺着,他也一点困意没有,因为刚才心上人的献吻,还有点小兴奋。
黑暗里是程舒诺先开口的,话题扯的有些莫名其妙,“我睡相不太好,半夜可能会踹你。”
林宴双手交叠隔着被子搭在腹部,他回,“嗯,没事的。”
他清楚程舒诺的习惯,也曾没忘记过。
程舒诺又说:“我忘了自己会不会打呼,可能会吵到你。”
林宴这次回地更简单,“不打。”
程舒诺想了想,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打?我以前是不打,现在可能变了。”
她停了下,被窝里抬了抬脚,“人总是会变得,你不了解我了。”
程舒诺细微的情绪变化,林宴捕捉到了,他侧过身,在黑暗中看向身侧的程舒诺,深呼吸,他看着枕边人被夜色模糊的轮廓,终于开口,“小诺,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倒流时光,我只能......只能努力补偿你,至少以后......我不会再对不起你。”
他说得动情,程舒诺也侧过身,看向林宴,“我不要你的补偿,你是觉得自己亏欠我,现在才对我这么好吗?”
“不是。”
他答的很快,笃定也坦荡。
程舒诺不退让,“那是为什么?”
她问得也认真,林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程舒诺对他依然还是有些不信任的,他不相信自己对她的感情。
黑暗里,林宴伸手,手掌探过去,摸到她的面颊,他指腹轻轻摩挲了两下,“真不知道?”
程舒诺点了下头。
她撒谎了,她知道,知道林宴对自己的感情,可就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林宴忍不住往她身边靠近了一点,他不轻不重在程舒诺鼻尖揉了两下。
他说:“对你好是因为喜欢你。”
“喜欢?”程舒诺挥开他胡作非为的手,“你以前从来没说过喜欢我,林宴,你喜欢我?”
林宴手背被程舒诺狠狠拍了下,他便自然地落下,搭在程舒诺腰上,隔着被子把程舒诺抱进怀里。
两人离得很近,卧室里黑乎乎的,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彼此胸口的轻轻起伏和鼻尖带出的浅浅呼吸。
林宴开口,声音意外温柔,含笑道:“喜欢,我很喜欢你,很想和你在一起。”
程舒诺脑袋里天花乱坠的,林宴这句话是真是假她比谁都清楚,林宴不屑在感情上弄虚作假,更甚是克制的,也从来不说情话。
程舒诺任他抱着,自己也抬手,搭上他的肩膀,再往上,勾起他耳边的碎发,“我们在一起了,你还会对我好吗?”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点多愁善感,也患得患失。
林宴把人抱得更紧了点,他点了点头,淡淡“嗯”了声,没其他华丽的词藻。
程舒诺却异常的安心,林宴就是这样,比起油腔滑调的那些言辞,有些时候简单地点头更让她安心。
和之前在度假村的那夜不同,黄启平的事情一闹,两人虽然躺在一起,可根本没其他的迤逦心思,而眼下,倒是多了几分理不清的情愫。
黑灯瞎火的,两个情投意合的成年男女躺在一起,气氛自然是暧昧的,也暗流涌动着。
程舒诺不知道林宴是怎么想的,至少她有是不自在的,人又睡不着,感官就被无限放大。
可程舒诺很快就知道林宴是怎么想得了,因为在她想推开林宴躺好的同时,林宴直接吻了下来。
扣着她的后脑勺,薄唇覆上她的唇瓣,用力地含住,再重重的吮吸,一寸寸碾磨,再一点点舌尖探进来。
林宴强势又热烈,程舒诺僵了下,承受的有些吃力,想推开,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矫情。
是自己同意和他睡一起的,就应该有会发生什么的心理准备啊,她也是想试试看的,试试看能不能找回那么一点感觉,男欢女爱多正常的事情啊。
这几年的日子,过得真的太寡淡了,以至于林宴只是一个吻,她便有些难以承受,他吻的太霸道了,又急切,弄得她快喘不过气了,他却依旧不离开她的唇瓣。
程舒诺被吻的面颊通红,眼里也盛起淋淋水光,林宴终于肯放开一点,只不过只是离开她的唇瓣,她还没缓过劲儿,滚烫的吻已经落在她脖窝,比刚才更急切。
程舒诺艰难的喘气,她没力气动,任由林宴在她身上胡作非为。
明明两人间隔了两床被子,等她终于恢复一丝清明,被子早就不知道滑去哪里了,林宴人高马大地压在自己身上,他很重,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她眷恋也抗拒。
程舒诺眼眸起了层雾,她迷茫地望着黑色的天花板,也不管在她身上的男人是如何的气喘吁吁,又是如何的对她又舔又咬。
她没抗拒,却也没多大的热情。
林宴想要,她倒是愿意配合的。
这种事情来了兴致,不找个途径解决,不仅不厚道,对他身体也不好,况且他身体本来就不太行啊。
程舒诺心思转了好几圈,林宴似乎是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于是又抬头有些负气地咬她嘴巴,嘶哑地问:“在想什么?想谁呢?”
他在她唇上惩罚似地咬了下,闷声警告:“专心点。”
程舒诺来不及回答他,睡衣衣摆就被人撩开,程舒诺不受控制地身体一颤,男人的手从她背后渐渐往她胸前游走......
程舒诺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林宴再被欲望支配,也察觉到了程舒诺的不对劲儿,他几乎立刻缩回手,飞快地替程舒诺拉好被他往上撩的睡衣裙摆。
他双手规矩了,人却依旧压在程舒诺身上没下去,和程舒诺脸对脸,哑着嗓子歉疚道:“抱歉,我不该......不该这样......”
林宴确实情难自矜了,他吻她,程舒诺没拒绝,林宴以为她是愿意的,便有了更大胆的想法。
程舒诺确实是愿意的,见林宴呼吸重重,又惭愧的跟自己道歉,她宽慰他,“没事,我没怪你。”
林宴手心落去程舒诺面颊,黑暗中他细细抚摸她的眉梢眼角,他呼吸还是急促的,嗓音依旧喑哑,“明明有事,骗我干嘛。”
程舒诺没答,黑暗里她眼眸闪过一丝受伤,林宴压在她身上,程舒诺轻轻感叹,转移焦点,“你好重啊。”
林宴身形一晃,便想从她身上翻身下去,程舒诺主动抬手,圈住林宴腰身,抱住他,没让她从自己身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