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他们特地找了夏家子辈里的精英,为的就是打一个翻身仗。不管是埠辛开的家世,还是他遇到的镜灵,都是夏家急需要的,他们怎么可能因为埠辛开的一句话而轻易放弃。
因而,当夏家的人迎上来的时候,埠辛开忍不住愣了愣。
夏之桐是个长相硬朗的高大男人,有些沉默寡言,而夏之河的长相偏向于阴柔,身材较为矮小,一眼看去,总觉得他在算计什么。
夏之河在看到埠辛开的时候,忍不住轻叹,这样好的面相,难怪投胎到了埠家。埠辛开此人的面相贵气逼人,虽然憔悴了些许,可也不妨碍他身上淡然的气度。
而他的身侧,是一个长相极为精致冷艳的女人,皮肤白皙,眸色浅淡。即使她不说话,静静的站在那里,也能轻易的夺走所有人的目光。
夏之河左右看了看,没能看到其他人,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看向秋白祭的目光就变得挑剔了起来,他冷冷笑着,朝着埠辛开高傲的点了点头:“这,就是埠大少你找到的帮手?”
夏之河见过许多美人,可即使是这样,在见到秋白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被她的美貌所震慑。以夏之河的眼光来看,这个埠大少恐怕和那些废物二世祖一样,中了美人计了。
心底有些轻视,夏之河上下打量着秋白祭,冷哼:“长得倒是不错。”
埠辛开有些不悦,上前一步遮住了他无礼的目光,皱起了眉:“你是谁?”
夏之河也不在意埠辛开的动作,对着他点了点头:“夏之河。”
原来是夏家的人。
埠辛开有些厌烦,倒是明白为什么林磊这么讨厌夏家的人了。
装腔作势,自恃清高,烦的很。
夏之河看了一眼被埠辛开遮掩在身后的人,轻笑了一声:“埠少,你要是想要找个女伴,她倒是不错。可要是想要找人救命,你最好还是放下你那点花花心思,乖乖听我们的吩咐。”
这样把秋白祭当做玩物评价的口吻,让埠辛开来了火气。他眯起了眼,看着面前的讨嫌而不自知的人,冷冷说道:“你放尊重点。”
夏之河冷笑了起来。
尊重?
就凭这只有长相的女人?她也配?
无视了埠辛开的恼怒,夏之河很清楚,做他们这一行,始终还是靠能力说话。
只要他们在驱灵的过程中展现了足够的灵力,那么现在他们对埠辛开再无礼,到最后,这些惜命的人都会乖乖的跪舔。
冷冷凝视着埠辛开的身后,夏之河对着秋白祭说道:“事关重大,闲杂人等还是不要跟着我们的好。”
闲杂人等?
埠辛开看向了秋白祭,目光复杂——这人要是闲杂人等,那还有谁是业内行家?
正要说话把这两个讨人嫌的家伙赶走,却见秋白祭抬了抬手阻止了自己的言语,眼底都是恶作剧的兴奋:“人家好怕怕,人家不想去看什么镜灵啦!”
埠辛开:“???”
小姐你谁?你怎么肥四?
秋白祭的反应让夏家的人皱了皱眉。原本以为是这个女生是埠辛开找来的所谓帮手,却原来是埠辛开自己不着调。
心底有些轻视,他们看向了埠辛开,严肃极了:“既然她不想去,那么,我们现在就去速战速决。保护你一个,就已经要耗费我们不少力气了,我们可没有精力去保护你的女人。”
埠辛开张了张嘴,不知道秋白祭玩什么名堂。
至于夏家的人说的话,几乎要让埠辛开笑出声来。保护自己一个,他们就要耗费不少力气,那他们要是知道秋白祭的一个叶子保了自己小半个月的命,岂不是要气死?
他静静的看着秋白祭,想要知道她卖的是什么关子。
秋白祭纯真的看着埠辛开,眨了眨眼睛。
埠辛开不为所动。
秋白祭忍不住叹了口气,对着埠辛开招了招手。大约是怕被夏家的人听到,她努力压低了自己的,几乎只剩下温热的气流在埠辛开的耳畔缠绕,平白的生出了几分缱绻多情:“钓鱼要饵。”
秋白祭很清楚镜灵有多狡猾。
要是这两个人能解决镜灵,那自然是好事。
可是在秋白祭看来,那两个人虽然有些本事,可最多给镜灵添点麻烦。既然这样,她还不如等一切收场,等镜灵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再给镜灵毁灭性的一击。
埠辛开直起了身子,耳朵略有些红。
他低垂着眼看着秋白祭,点了点头,既然秋白祭心里有了计划,那么他也没有打乱她节奏的必要。
正要带着夏家的人往寝室里走,可下一秒,埠辛开顿住了脚步,整个人僵硬了起来。
他默默的转过头来,和一脸无辜的秋白祭对视。
周寒和那个镜灵,想要的一直都是自己的命。
钓鱼要饵。
谁是饵?
夏家的身怀本事,又不是镜灵想要的命,自然不是饵。
只有自己,这个一直被镜灵盯着,每时每刻都可能被镜灵取走性命的自己,是那个饵。
???
不是给你五百万了么?
现在道歉还来得及么?
不要做饵可不可以?
秋白祭用眼神坚定的告诉埠辛开:不可以,你唯一可以做的,是可以走的安心点。
作者有话要说: (*^▽^*)
埠辛开:今天也是不开心的一天呐!
第31章
身为鱼饵的埠辛开, 非常不开心。
而这份不开心, 却被夏家的人误解成了对他们的不信任,和对未知的害怕。
夏家的人对视了一眼, 有些鄙夷。
不过是一个灵, 竟然让埠辛开吓成这样, 这人, 也就是个投胎的本事了。
埠辛开冷眼看着他们在寝室里折腾,整个人情绪,十分低落!
等到周寒回到寝室的时候, 寝室已经被布置的面目全非。看到埠辛开和他身旁站着的两个人,周寒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下意识的想要逃跑,可是镜灵却不让。
这些日子的不顺水, 让镜灵一腔怒意无处宣泄, 而这两个人,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靶子。
那些符咒,对付对付小灵还有用,对付镜灵这种蛊惑人心却还没沾血的,却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两个人在来之前, 有多么的嚣张,那么,在镜灵的面前, 就有多狼狈。
周寒从来没有感受过,原来在人的面前能够这样为所欲为。
他疯狂的捉弄着面前的两个人,脸上满是恶意的笑容:“收了镜灵?就凭你们?”
夏家的两个人几乎要疯了。
这些日子, 夏家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么?原本以为是个作祟的小妖灵,可现在看起来,这镜灵,除非嫡系的佼佼者出手,否则哪里来的人可以收服?
符咒不起作用,镜灵却常常让两个人自相残杀,仿佛玩弄它手中的小白鼠一样轻易。
当初夸口的保护埠辛开,到现在连自保都难。夏家的人几乎能想象,自己这一次要是狼狈出逃,夏家的名声会差成什么样子。
埠辛开冷冷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叹气。
这还有本事呢,还不如自己手中的叶子来的可靠。
周寒捉弄够了两个人,这才看向了埠辛开。
在周寒的眼里,埠辛开可是极佳的“祭品”,只要生祭了埠辛开,他就能和镜灵建立起前所未有的稳固联系。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眯着眼,看着埠辛开,自言自语了起来:“杀了他,就可以了么?”
刚才那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和镜灵融为一体,想要掌控那种力量。那种无人可以违抗的力量。
埠辛开:……
秋白祭你再不来,你家鱼饵要被吃了。
镜灵似乎说了什么,周寒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不耐烦。
埠辛开打量着周寒,这些日子和他斗智斗勇,倒是没机会打量。现在再一看,心底的寒意就越发的浓重了。
以前的周寒,随着镜灵的赋予他的能力的减弱,在埠辛开的记忆里不断的清晰了起来。令埠辛开心惊的是,面前的周寒,和以往的英俊模样不同,更多的是展现了早期的丑陋,可是,明明是一样的脸,看起来却总是有着极为强烈的违和感。
就像是——
在看镜子里的人一样。
如果镜灵的能力削弱,它就不可能这样作弄夏家的人。
可是如果它的能力没有变弱,那么,周寒身上的一切又怎么解释?
没来得及深思,周寒就已经到了埠辛开的身前。
埠辛开捏紧了手中的叶片,看着周寒的表情变得防备了起来。
周寒冷笑了起来,突然问道:“你一直不肯让我杀了他?你又奈何不了他,那又说什么生祭?”
埠辛开的瞳孔略缩,这是周寒和镜灵在沟通。秋白祭说过,只有镜灵附身在镜子里的时候,周寒才能和镜灵沟通,这样小的地方,得要有个镜子,还是周寒看得到的镜子……
埠辛开下意识扫过整个空间,却没有看到镜子的存在。抿了抿唇,埠辛开沉下心来,沿着周寒的目光看去,那是周寒的位置,上面是床,杂乱无比,下面是座位和书桌,堆满了各种杂物。
皱起了眉,埠辛开收回了视线。
他并没有看到镜子的存在。
周寒也察觉到了埠辛开的动作,他冷笑了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镜灵的动作也让他察觉到了不对。
尤其是刚才掌控人的舒畅感,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想。
一个没能力给自己修复魅力的灵,却能把两个男人玩的团团转?
他即使再是个蠢货,也该看清楚镜灵的私心了。
镜灵想要的,恐怕不是埠辛开的命。而是,埠辛开啊。
周寒冷冷的看着某处,眼底带着恶意:“你不过是一个灵而已,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契约。你想要埠辛开?那我就要了埠辛开的命。契约没有断之前,你都要保住我的命,可你呢,你有什么资本?”
镜灵几乎疯了,他从来没想到,周寒竟然还有动脑子的一天。
这些日子的筹谋,镜灵汲取了不少属于周寒的生气,否则今天戏弄夏家的人也不会这么得心应手。可就是这份得心应手,却让周寒起了疑心。
这样的后果,镜灵倒是宁愿让周寒吃点苦头,做做戏。
它是不舍得埠辛开的。
那些人看不出来,可是不代表镜灵看不出来。埠辛开的身上,有着极为美味的味道,让他们这些灵,趋之若鹜。
周寒,一盘恶臭的菜。
埠辛开,却是满汉全席。
是个灵都知道怎么选择。
可是,周寒的话,却把这样的美梦给刺破了。
要是他坚持想要得到满汉全席,那么这份满汉全席恐怕要先被周寒给杀了。
正如周寒所说,只要他身上还有和自己的契约,自己就要保住他的命。这就是周寒的依仗。
周寒的坚定和不可违抗,让一直做着小动作的镜灵退却了。比起失去满汉全席,丢了自己的命才是更可怕的事情。
这是周寒第一次见到镜灵退却,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往埠辛开的方向走去。只要镜灵脱离了周寒的身体,周寒触碰埠辛开时虽然有些不适,可也并不妨碍什么。
更不妨碍他杀人。
只可惜,失去了镜灵的周寒,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想要近埠辛开的身,却还有点难度。
再一次被埠辛开轻巧的摔在地上时,周寒气红了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眼底都是入骨的恨意。
——总是这样,不管是什么,埠辛开总是赢得这样轻易。
而倒在地上的两个夏家的人,从这三言两语之中也推断出了事情的全貌。
看着埠辛开和周寒之间的争斗,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竟然都选择了袖手旁观——既然打不过镜灵,那么,让唯一一个知道失败的人死掉,也不是什么坏事。
比起一条人命,夏家的人更重视的是他们不能再坏下去的名声。
秋白祭,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夏家的人倒在地上,看着秋白祭的时候,眼睛一缩。
他们倒不是担心秋白祭的死活,他们担心的是,自己的丑态被人看见,被人宣扬出去。
埠辛开也几乎已经精疲力尽了。在看到秋白祭的时候,他眼神亮了亮,高声道:“左下角,桌子上,黑色杯子!”
秋白祭也不等他人催促,微微一弹手,手上的伤口就极快的重新崩裂开来,一滴血飞速的从她的伤口上沁出,形成圆润的形状,而后,带着疾风,弹向了桌子上的杯子。
这一切,发生的极为快速,周寒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滴血就已然挂在了杯子的瓶身上。他脸色大变,想起了和秋白祭遭遇后,她诡异的能力,下一秒就想要冲到杯子面前。
只可惜,还没等他动作,埠辛开就将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埠辛开轻轻的舒了口气,目光瞟过倒在地上的两个夏家的人,忍不住冷笑了起来,而后,走到了秋白祭的身边。
秋白祭正拿着杯子观察。
杯子是带着磨砂的反光杯子,如果不仔细观察,恐怕也不会想到,镜灵竟然藏身在这个地方。
举起杯子,杯身倒映不出秋白祭的脸,有的,只是一团污浊的气体盘旋的姿态,仿佛挣扎着尖叫。
夏家的人看着这一幕,心都沉了下来。
这一刻,他们那里还不知道这秋白祭是谁?
她果然就是埠辛开找来的帮手。
想起之前自己对付镜灵时的不堪,再比对着秋白祭的干脆利落,夏家的两个人很清楚,这次,他们完了。
而且,比起被林家赶出医院的那两个废物,他们的后果,会更加的惨烈。
他们的想法,秋白祭两个却懒得理会。
秋白祭看着手中的杯子,朗声:“进来吧。”
林家兄妹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地的狼藉,和那个倒在地上哀哀叫着的周寒。
他的脸是极为丑陋的,比起以往的丑陋,现在的周寒更是带上了几分生机被汲取后的苍老和疲惫。看到林家兄妹的时候,周寒还没有意识到他们是谁,可当林淼站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终于想起来,面前的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