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暗公爵那颗糖——总攻大人
时间:2019-04-12 09:40:47

  她的背影高挑修长,却不是他熟悉的那个。
  “先生?”她转过身,是完全陌生的脸,“请问您找谁?”
  里德尔孤独地站在黑暗之中,低声沙哑道:“我找坎蒂丝·贝尔小姐。”他压抑着情绪,“请问她在吗。”
  “您是说波特夫人?她辞职了。”女人纠正了他对坎蒂丝的称呼,轻声说,“她不再在魔法部工作了,昨天就走了,您来晚了。”
  波特夫人……
  来晚了……
  这还真是个让人难以接受的词组啊。
  里德尔缓缓摘下了他的兜帽,他意味深长地注视着那个取代了坎蒂丝的女人,低柔地说:“那么,您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女人还没回答,就感觉大脑被入侵了。
  她根本无法对如此强大的摄神取念做出反抗,几乎在一瞬间就把她所有的一切给他看了。
  里德尔在女人的大脑中搜寻了许久,那其中和坎蒂丝有关的,只有一个画面。
  她收拾好了东西,转身和女人道别。
  “再见。”她对女人温和地说话,然后转过离去,留下一个纤细窈窕的背影。
  里德尔的心快速跳动了几下,在记忆停止之后重新恢复平静。
  他很想在此刻一个死咒解决了眼前的女人,但是……
  他最终只是转身离开了这里。
  女人狼狈地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根本不知道此刻发生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坎蒂丝被邓布利多彻底藏了起来,在一栋里德尔无法找到的房子里。
  她哪儿都不能去,只能每天呆在家里看看报纸,或者侍弄花草。
  她偶尔会想起在魔法部见到的陌生人,不,也许不该说是陌生人了。
  弗利蒙回答了她那天的问题。
  他告诉她:“那是你以前深爱的人。”
  这是个非常诚实的回答,诚实到坎蒂丝难以想象。
  她呆住了,不可思议道:“不可能,如果我爱过谁,我怎么会不记得?”
  弗利蒙沉默了许久才对她说:“是遗忘咒。他做了让你无法忍受下去的事情,你太过痛苦,所以……”
  坎蒂丝诧异地打断他的话:“可在我的记忆里,我喜欢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你啊!”
  弗利蒙难言地抿起了唇,他握紧了魔杖,良久才道:“你还记得我曾问过你的问题吗?”
  坎蒂丝想起了他曾经模棱两可,毫无缘由的问题。
  她愣住了,完全无法接受眼前这一切。
  直到此刻,弗利蒙甚至都没办法再面对她。
  她在家里等到了邓布利多。
  他出现在客厅,专注地看着她浇花,等她做完一切之后,他才轻飘飘地说:“弗利蒙都对你说了?”
  坎蒂丝脚步停顿了一下,点头道:“虽然不是很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大概有所了解。”她望向邓布利多,“那么教授,如果只是一个给过我痛苦回忆的男人回来了,应该不至于让我藏起来吧?”
  她很敏锐,也许还是因为没有了那段记忆,所以不会被感情影响理智。
  邓布利多过了一会才说:“那个人很危险。或许你在魔法部听到过风声,关于食死徒,以及……Lord Voldemort。”
  坎蒂丝是魔法部的员工,魔法界出了什么问题、有什么新鲜事情,她是知道得最快的。
  关于Lord Voldemort她也有所了解。
  他是食死徒的首领,是一名强大并可怕的、彻头彻尾的黑巫师。
  坎蒂丝微微敛眸:“您想说什么?”
  邓布利多缓缓走到她身边:“我想说得是,你所见到的那个人,就是他。”
  坎蒂丝不可置信道:“您说什么?”
  “他就是Lord Voldemort。”
  坎蒂丝脑子的谜团好像一下子捋顺了。
  她怔怔地站在沙发边,手搭在沙发扶手上,许久未曾言语。
  她曾经深爱的男人是个黑巫师,甚至还拥有着一群黑巫师信徒,那群自称食死徒的家伙在整个魔法界兴风作浪,肆无忌惮地伤害着非纯血家庭出身的巫师。
  那是个极端的血统论者。
  坎蒂丝缓缓靠在了沙发上。
  她过了许久才说:“您怕他伤害我?”
  邓布利多这次回答得很快:“不。我觉得他不会在肉体上伤害你。”
  “……”
  “他会在精神上折磨你,就像他曾经做得那样。”邓布利多凝视着她说,“你曾险些死去,这是我选择改变你的原因。不论你此刻想要报复我、或者怨恨我,我都可以接受。我唯一希望的是,你可以好好活下去。”略顿,他低声道,“关于弗利蒙,是我要求他欺骗你,扮演你生命中那个缺失的形象,是我安排了一切,他只是顺应我的安排。他是我唯一可以相信的,能够替代我照顾你,让你幸福的人。”
  坎蒂丝低着头,始终没有说话,邓布利多看着她说:“一忘皆空是不保险的魔咒,即便使用这个魔咒的人是我,也无法百分百确保万无一失。所以我不想冒险,我选择了修改你的记忆,但那些记忆并没有被完全清除,我想也许有一天你会想看看,但我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他从巫师袍口袋取出一个量瓶,里面流动着银色的光芒。
  “它就在这。”邓布利多放下了量瓶,“一切由你自己选择。”他说到这,声音略带沙哑,带起了一些不确定,“但我请求你,坎蒂丝,我希望你看完之后能够……能够坚强地活下来。”
  坎蒂丝站在那许久许久都没有动。
  她望着放在桌上的量瓶,只要走过去,她心中的所有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但或许是直觉吧,又或许那就是她曾经的经历,她的灵魂像在诉说着什么,她站直了身子,迈开步子走到桌子边,将量瓶拿起来,轻轻摇晃着里面的银色记忆,转头望向了她的教授。
  邓布利多是希望她恨他的。
  他必须承认得是,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
  他所做的那件事,违背她的意愿让她活下来,修改她的记忆让她生活在幸福的谎言中,这和里德尔又有什么区别呢?
  大概他们之间唯一的区别就是,谎言的恶意与善意吧。
  但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
  自私地希望她活下来的愿望高于一切,他愿意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就像他背负了一生的,关于阿利安娜的遗憾与内疚一样。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坎蒂丝恢复记忆的那一刻。
  他此刻还没有离开的原因只是……他要在她知道了一切的时候,防止她做傻事。
  然而,他闭目等待许久,都没有等到什么。
  他倏地睁开眼,看见了站在他面前的坎蒂丝。
  她手里握着她的记忆,缓慢却坚定地递给了他。
  邓布利多惊骇地望着她。
  “我不需要它了,阿不思。”她不看他,只是看着那瓶记忆,“时间过去太久了。”她喃喃地说,“真得太久了。近十年的时间,我的心不是石头,不管原因如何,不管是谁替我做了选择,我都知道,那只是为了我好。”
  邓布利多微微启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想我会怨恨您的,如果我知道了一切的话。”坎蒂丝低声道,“那时也许我无法再冷静地像现在这样分析一切,也无法再面对自己苟活下来的这几年。所以……”她抬起眼眸,专注地凝视着她的教授,“我选择不再回忆起一切。我担心自己怨恨你。”
  “坎蒂丝……”邓布利多暗哑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带着浓浓的无力与不忍。
  “您是我这一生的导师,是我除了父亲、丈夫之外最亲密的人。”坎蒂丝握紧了手里的量瓶,在邓布利多没有选择接过去的那一刻,她直接毁了它。
  碎裂声响起,银色的光芒乍现,然后渐渐消失,像一场梦一样。
  坎蒂丝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时,她面带笑容:“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就让我这样下去吧,阿不思。”她靠近他,额头抵着他的肩,“我不想让自己恨你。所以我选择放弃回忆。”
  她选择了逃避。
  选择了主动留在邓布利多编织的谎言里。
  因为她知道,这虽然是个由无数谎言维持的“梦”,却也是她真实生活的近十年。
  她不想怨恨,不想让自己回归痛苦,更不想就此死去,让所有爱着她的人痛苦。
  这样的选择,如果记起一切,她大概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所以她放弃了。
  最根本的原因,大概还是……哪怕这是一个谎言,哪怕弗利蒙是一个替代品,但他陪伴她走过了近十年。这近十年的时间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对她也是不公平的,可那份真挚的感情,她是切身实地感受到的。
  可能知道一切的她无法爱上他,但她始终不是那个她。
  那就好像两段人生,那个她选择了死亡,但现在的她,选择活下去。
  坎蒂丝彻底失踪了。
  里德尔发了疯似的寻找,动用了所有的食死徒,都没找到她的任何踪迹。
  他很快就明白是邓布利多把她藏起来了。
  里德尔站在霍格沃茨外,这座城堡被四位创始人留下的防护咒保护着,数年前直接突破防护咒幻影移形已经对他造成了一些伤害,虽然它们已经在岁月中被抹平了,可那天的痛苦好像还在骨血之中。
  他找不到他那颗糖了。
  他找不到坎蒂丝了。
  他甚至去见了克里斯·贝尔,那位下一届魔法部长的有力竞选者。
  可他依然毫无所获。
  贝尔先生像对待仇人一样对待他,如果不是他足够强大,也许他已经死在魔法部了。
  可他又不能杀了他,或者折磨他,以此来获得关于坎蒂丝的消息,因为那是她的父亲。
  里德尔的情绪近乎在崩溃的边缘了。
  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扩张的同时,依然不放弃寻找她。
  坎蒂丝像化为了灰烬,连一个可疑的踪迹都没被发现。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在克里斯·贝尔这里找到了突破点。
  那是一个夜晚。
  莱斯特兰奇告诉了他一个消息,他几乎瞬间便到了消息中的地点。
  那是一片山谷,不同于戈德里克山谷,它很隐秘,是纯麻瓜居住地,这里看不出任何巫师存在过的痕迹。
  他站在山坡上,三月份的夜晚仍有些冷,他黑色的巫师袍被风吹得铮铮作响,他的目光落在山谷里的某一处,克里斯·贝尔站在那,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和他面对面站着的……是波特。
  他找到他们了。
  里德尔嘴角露出笑容,那偏执的、阴郁的、充满了仇恨的笑容,像是要将这片山谷里的所有人都杀光一样。
  里德尔微微屏息,下一秒,他出现在克里斯·贝尔身后,波特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几乎立刻便有一道魔咒朝他而来,里德尔轻而易举地躲过,他握着那根紫衫木魔杖,甚至都没和两人说上几句话,就彻底打了起来。
  里德尔无疑是强大的。
  贝尔先生在很多年之前就知道了。
  只是他没想到,他会强大到这种地步。
  面对贝尔先生这样经验丰富的巫师,以及弗利蒙这样具备着傲罗资质的巫师,里德尔不但游刃有余,甚至是轻松的。
  他很快就让弗利蒙遍体鳞伤,弗利蒙倒在地上,身后是一片空地。
  里德尔什么都看不见。
  但他知道,这里应该是有一栋房子的。
  “赤胆忠心咒,对吗?”里德尔笑了起来,“真是聪明的行为,让我想想,保密人是谁呢?”他扫了一眼弗利蒙,又望向也受了伤的贝尔先生,他还想袭击他,里德尔慢慢躲开,一个禁锢咒过去,贝尔先生便动不了了。
  “您不该试图激怒我,贝尔先生。”里德尔礼貌极了,文质彬彬道,“我不想伤害您,您知道原因。”
  “我不想知道任何原因。”贝尔先生冷酷地说,“我真后悔当初没有誓死反对你和坎蒂丝的关系,哪怕我看清过你一丝一毫的伪装,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它已经发生了。”里德尔的魔杖指着贝尔先生,“所以,能请您为我召唤出这栋房子吗?”
  贝尔先生冷笑一声,显然不会如他所愿,里德尔皱了皱眉,魔杖稍稍一动,大约他想使用一个夺魂咒?但他还没用出来,眼前的画面便开始转换,紧接着,一幢房子出现在他面前,他瞳孔收缩,魔杖缓缓垂了下去,然后,他心爱的姑娘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怀里面,抱着一个年幼的孩子。
  里德尔错愕地望着这一幕,像是还没搞清楚状况。
  坎蒂丝望着他,她的目光依旧陌生而冷淡,没有悲喜,但至少,她知道他是谁了。
  “汤姆·里德尔?”她叫了他最初的名字。
  里德尔愣住了。
  他厌恶那个本来的名字。
  不允许任何人提起。
  但无人知晓的是,很多时候,他却希望她可以叫一次他原本的名字。
  只要她叫一声,过去的种种,曾经的一切,便全部涌上心头。
  一开始他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后来他知道了。
  其实他并不是想听她叫他本来的名字。
  他只是怕自己忘记了属于那个名字的,唯一美好的记忆。
  那份美好记忆里的女孩此刻就站在他面前。
  在他不懈的寻找下,她终于再次出现了。
  可她出现之后对他说的第二句话却是——
  “离开这里。”她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握紧了魔杖,先给贝尔先生解开了禁锢咒,然后便指着里德尔。
  里德尔盯着那根魔杖,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却是一个悲伤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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