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雪松认真地数有多少个v，数到一半发现不对。
“你推门进去看看。”柏黎暗示她。
她挠挠头，只好在柏黎期待的眼神下，上前摸了一把门。
眼眸唰地一亮，她语气惊喜：“这门是最好的红木做的。”谈雪松家里做木头生意，所以对木材很了解。
柏黎：“……”
“不然……呢？”怎么小可爱一点也不识货。
门里的人才是大宝藏。柏黎活像拿苹果的夏娃，说：“你推开门瞅瞅，里面还有更值钱的呢。”
这小姑娘还真是天然呆，刚才所有人无一例外都在看郑新郁，就她一个自闭打电话，不知是真不感兴趣还是欲擒故纵。
谈雪松犹豫了一秒，细白的指尖揪住柏黎的衣摆。
“姐姐，我们走吧。”
“叫什么？”柏黎挑眉。
谈雪松低了头，小声地说：“妈妈……”
“不对。”
“爸比……”
柏黎笑：“哥哥听起来比较酷的样子。”
谈雪松静默。
“哥哥。”她终究是屈服于恶势力之下。
然而，这不是结束，仅仅只是开始。
这挡真人秀节目中，男女生各占一半，大多是各地高校招来的体育生，年纪不超20岁，男生们长得人高马大，同样女生们身材比例也不差，谈雪松过了一两天才发现，自己确实是最矮并且看起来最幼的那个。
理所当然地被当成猴子围观了。
女生之间没隔阂，一见她就搂搂抱抱，男生们熟了以后，会摸她的头，学柏黎用流氓的语气调戏她，“叫一声哥哥来听。”
导致谈雪松跟室友们视频通话时，“我现在不能听哥哥这两个字。”
付萍萍和相聚的室友：“？”
“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我好想狠狠揍开了坏头的付哥哥啊。”
几个室友噗嗤笑成一片。
付萍萍：“……不错嘛，女儿翅膀不仅硬了，胆儿也肥了。”
“好苦恼。”谈雪松双手撑脸，有持无恐，粉嫩的脸颊肉从指缝挤出。
“妈妈告诉你一个好办法，”付萍萍故作神秘，谈雪松中计凑到平板前，付萍萍发出惊天尖叫：“啊啊啊啊啊——”
谈雪松吓得快把平板摔了。
“聋了没？”付萍萍优雅合上嘴。
谈雪松委屈点头。
“嗯，这样耳朵就起不了茧子了。”
“哎呀宝贝好惨，看视频脸都瘦了，要不要妈妈来探望你？”付萍萍不一会儿又熟练地换上另一副面孔。
谈雪松记恨耳朵的疼，哽：“不要。”
柏黎蓦地从她椅背冒出来，跟恐怖片惊悚画面似的，笑容和蔼，牙齿雪白，“丈母娘们好，我是你们松松的未婚夫，也是你们的未来女婿，我会照顾好松松的别担心。”
她又被吓第二波，“你们干嘛老吓我……”
一见她蹙眉委屈的模样，新晋的便宜未婚夫和养母们忙不迭安慰，柔声哄她。
谈雪松心情好转些许，模模糊糊想起来一点。
其实还是有男生不参观她的。
她一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知道他叫郑新郁，身边经常围着几个体能成绩高的男生，他总是戴口罩，很少讲话。
节目尚未开始录制，选手管理先给他们分发了训练服，简单跟他们讲了一遍游戏规则。
前五期不淘汰人，然后开始一期淘汰一个人，总共26个体能合格生，按字母顺序，前六有A、B、C、D、E级别。
谈雪松数完发现不对劲，问：“不是只有五个等级么？”
柏黎捏一把她的脸颊，说：“小笨蛋，不认真听课，S级你怎么忽略了，那是内定的位置，只有那个人才能达到S的标准。”
“我也可以的啊。”谈雪松自觉挺直腰板。
柏黎敲她的脑壳，亲昵地笑她，“真以为全场把你当妹妹呢，等上球场你就知道了，这里每个人都是狠角色，该杀你球时一个不剩。”
谈雪松小声：“我杀起球来你也要叫我哥哥的。”
柏黎：“是哪个小笨蛋在讲笑话呀，被我知道可是要亲死的。”
她乖乖噤声了。选管姐姐说过，柏黎性子野，什么都干得出来，她不能随便挑衅。
……
要是真挑了，记得练好逃跑功夫。
*
郑新郁不常跟群体活动，反正他有特权，不用也是浪费，干脆用来补觉和练球。
CC总是过来烦他。
“新郁你到底怎么了，从美国回来就一直这样，伯父又向你施加压力了？”
郑新郁点燃一支烟，抽到一半掐灭了，神情不耐烦。“别把手伸太长。”
CC识相，合上嘴，陪他在瞭望台上观看陪跑选手的训练情况。
“怎么样，这里面不缺各地的省冠军。”
郑新郁掀眼皮扫了一眼，“看着还行。”
CC跟着扫视底下的球场。
这么一瞧，数谈雪松最突出，节目组特地给她特制的S加小码在人群中太显眼了，别人是长点，她就一粒子。
她是仅次于新郁的话题人物，很受欢迎。性格好又可爱的女孩子到哪里都受欢迎。
CC记起饭堂大家轮流摸她头又喂食的场景，嘴角上扬，“新郁你看见了吧，那女孩是节目没看实力，破例选进来的，想主力捧火她。”
他还挺喜欢谈雪松这款的，性格有趣逗着有劲。
“说不定能撑到最后。”郑新郁把玩着打火机。
CC文绉绉：“何以见得？”
“看她盖球的技巧。”郑新郁的目光却落到她抓球拍的手腕，莹白纤细，他说：“她没那么弱。”
*
一周的时间飞快溜走，到1月19号这天，谈雪松正做着选手们乖巧叫她哥哥的美梦，凌晨五点，柏黎摇醒她：
“松松快醒，今天是第一天正式集训，准备录镜头了。”
谈雪松根本睁不开眼，卷着被子蜷缩起来，“不，要，我会，死的。”
“死个屁，快起来！”
谈雪松的声音闷在被子里，“你说，现在，几点，了。”
“九点。”柏黎撒谎眼都不眨。
鼓胀的被子挪动几寸，透出些许光线，“我不信我刚才看手机了才五点你就叫我起床你不是人柏黎。”
“你再不起床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下什么不是人的底线在哪儿。”柏黎想踹她又舍不得，只好忍着性子劝。
谈雪松咽呜几声，认命地伸出脑袋，挣扎着爬下床。
柏黎干脆抓她到椅子上，帮她套训练服。洗漱完后她们马上下楼，赶到一号球馆。
两位教练已在球场等候良久，神色严肃，一身耐克运动衣，胸前挂着红色口哨。
摄像机就位，26个选手排成男女两列，镜头抓捕领头的选手。
谈雪松和柏黎排中后面，又听见教练带麦喊：“从低到高排。”
谈雪松：“……”柏黎幸灾乐祸，“没想到我这么快和松松离开的理由是身高。”
她才不接话，瞪了一眼快速挪到前边，刚站好，硕大的摄像头怼到她眼前。
女教练上前清点人数，男教练开始自我介绍：“以后就由我和蒋教练来教大家，我姓陈，你们叫我陈教练就行，我只强调一点，谁敢迟到——”陈卧看腕上的表，右手握着的球拍，用力一挥，带起风呼呼作响，他继续说：“谁敢迟到就等着挨揍。”
“太狠了吧，男生那边好像人没齐？”
“严格是正常的，听说两位教练是奥运会冠军退休……”
谈雪松站最前，风被球拍快速割裂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有点怕，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蒋枫点完人数，脸色微沉，“女生人齐了，男生缺一个，谁还没到？”
话音刚落，门口正好进来一个人，姗姗来迟。
郑新郁刚脱了羽绒服，节目发的训练服只穿了裤子，上身套着件黑T，口罩拉下来抵在下巴，附近的摄影师立刻扛着机器转向他。
一只羽毛球突然冲他的脑袋飞来，速度极快，眼看着摄像头要记录下出丑的瞬间，郑新郁稍微抬臂，轻松接住球，球头被他抓牢在掌心。
“教练第一天上课就搞学生，不怕口碑降吗？”郑新郁扔掉球，随口说了句。
虽然节目组提前打过招呼，但这话这语气。蒋枫皱眉，陈卧：“你迟到还有不罚的理儿了？”
谈雪松听着后面姐姐们纷纷吸气说帅炸，又听那个男生回：“可以，但没必要。”
陈卧没见过敢顶嘴的学生，正想撩球再打这小子一球，蒋枫按住他球拍，低声说：“行了够了，这人来头不小，脾气也没比你好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 设定：松松165+
女选手：174+
男选手：183+
松松不矮，松松比作者还高，文里全是巨人，只有松松是正常人。
第3章 S01E03
郑新郁不关心教练什么反应，扫了一眼男队的身高，走到最后一个位置。A碰巧站他前面，背手提醒他：“陈卧出了名的风骨硬，你不该给他留下坏印象。”
“要真清高，还会来这节目。”郑新郁早看透了。
A无奈：“多一个前辈帮你开路不好吗？国内表现得谦虚点没坏处的。”
“这套你自己用，我烦，别安我头上。”
A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没再劝了。
“刚才我说的话，你们给我铭记在心，刻在脑袋里，听清楚了没有？”陈卧板着脸，故意强调郑新郁没到场前的规矩。
这次先放过他，以后有的是机会磨他的锐气。
“听——清——楚——了——”选手们答得还算整齐。
“26人就这么点声音？”陈卧不满意。
“听！清！楚！了！”
陈卧：“听不见。”
愈发拔高的音量。
“还是听不见。”
……
他妈的有病。
CC受不了这吼口号的智障劲，骂一句老不死，转头怼A：“你不是说老不死骨头硬吗，干嘛还整幼儿园那套啊，他怎么不去教幼儿园啊靠。”
A：“……你也没吭声。”
“管得着么我不喊也要骂这个老不死。”
“再骂一下试试。”
CC想都不想：“有什么不敢啊老不死老不死……”
“砰”人类脑壳和球拍亲密接触，口号停了，CC双手护头，往郑新郁那儿躲，“教练你怎么打人啊，你这是体罚不尊重选手——”话没讲完又挨了一拍。
“……”我日啊。
CC护得更紧，没办法了：“新郁救我！”
陈卧没揍过瘾，刚才郑新郁那事还未消气，又听见对他出口不敬的学生，两股气全发在后者身上了。
躲在那小子身后也没用。
陈卧经验丰富，球拍角度刁钻地越过郑新郁，专门瞄准C打，没想到球拍快得逞时，郑新郁握住拍杆，挡了下来。
力气不小。陈卧有些意外，对方没准真担得起S级。
“教练，把C级揍残了你去哪找人替补。”郑新郁说，游机的摄像头过来俯拍，编导时刻注意着事态发展，编剧在一旁速记选手性格。
柏黎在女队这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刚刚就是她见陈教练巡逻，诱导CC再说一遍。
现在更好玩了，连排第四的C级都抱头求他庇护了，她敢打包票，只有郑新郁能这么跩跟教练说话。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一个出言不逊，一个迟到，你们俩一路货色还惺惺相惜起来了。”陈卧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已经放下球拍。
郑新郁视线侧移，往别处看了看，室内打光够亮，镜头尽收他脸上任何表情。
眼底的笑意慢慢酝酿，沉淀积聚完毕，郑新郁笑：“您说得对，垃圾抱团存在。”
11个女生集体静默一秒，随即骚动不已，个别盯直了眼。
“啊。”
“他能要我的命。”
“心空了。”
谈雪松则陷入短暂的失神。
这人真的超过了她对帅的认知，笑起来更……
他刚才朝她这边望过来，她脑袋空白一片。
“大家安静。陈教练，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开始训练了。”蒋枫接收编导的暗示，赶紧过来打圆场。
陈卧被郑新郁的笑弄得浑身不得劲，抓紧球拍，黑着脸离开了。
*
第一天的训练并不重，来这儿的选手也不是新手，所以略过基础功，蒋枫领他们做一遍准备运动，然后再让他们绕馆内跑五圈。
陈卧着重挑出郑新郁，让他去馆外跑十圈。
郑新郁无所谓，摘了口罩，抬眸看到CC欲藏的身影，眼神戏谑：“那他呢？”
“你们俩一起跑，不准穿羽绒服。”陈卧又从女生那边挑乖的，指了谈雪松，瞧见乖小孩样的，他念名字的嗓音温柔不少，“谈雪松，你不用跑了，穿上厚衣服去馆外监督他们跑，要是谁偷懒你就告诉我。”
谈雪松愣住。
刚才柏黎趁着休息问过她，郑新郁长得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