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总的微笑?”盛夏疑惑地重复。
“对!”刘彤点点头,“这些年都没见过他笑,据创业就跟着他的元老说,他们也没见过。他的笑容就跟鳄鱼的眼泪一样难得。”
他的笑容就跟鳄鱼的眼泪一样难得?
是吗?可在盛夏的记忆中,穆岩是很爱笑的人,笑点也低得出奇,她随便逗逗他,他就憋不住大笑,反正每天都笑容满面,阳光灿烂得跟艳阳天似的。
不过这次回来,她也确实发现了,鲜少有机会在他面前看到笑容。她还以为是因他在跟她较劲,所以才不对她展露笑颜,原来对其他人更甚,完全都没有笑过吗?
是什么让他的性格翻天覆地的变了?
“经营公司压力太大了吧。”盛夏猜测说。
刘彤却不以为然,抱着手臂道:“前期创业压力大,精神紧绷不爱笑可以理解,但是我们公司今年开始盈利了,一切步入正轨,压力应该没那么大。总觉得是别的什么原因。”
别的什么原因?
盛放用手托着半边脸,沉默地想了想,该不会……因为她?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后,下一秒就被她否决了。她对他而言,哪里有重要到这样的程度,倘若如此那般重要,五年来,他为何会一次都没有去找过她呢。
所以啊,不要自作多情了。
可是啊,人总是容易胡思乱想,尽管自我否认了自己对穆岩而言的重要程度,大脑躲在某个角落里的小人儿又偷偷地、隐秘地想着:如果他的变化,真的跟自己有关呢?
心里乱七八糟的没有答案。下班后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丽园公寓。
既来之则安之,她上楼进屋,从玄关的鞋柜上取了双拖鞋换上,踩着走进客厅,打开角落的冰箱,在那些瓶瓶罐罐的酒水里面,拿出一罐啤酒出来。
关上冰箱,她抠起啤酒罐的易拉环,靠在冰箱门上,仰头喝了一口,视线落在斜对面的窗户上。
空调吹出的风,让窗帘轻轻拂动,像一片星海闪烁。
尤记得那晚,她让穆岩将这窗帘挂上去,她抱着他的腰靠在他怀里说:“盛夏的夜晚满天星辰,你看到这窗帘就会想到我。”
穆岩怎么回应她的?
“不看这窗帘,我脑子里满满的也是你。”
然后是一个缠绵似火的热吻……
身后,密码锁按键的声音响起,盛夏晃过神,转头看向门口。
门推开,穆岩高大挺拔的身姿出现在视野,他看到她动作一顿,沉默着对视了几秒,他走进来,反手关上门,若无其事地弯腰从鞋柜取了拖鞋,站在那里换鞋子。
原本从秦子东那里听到关于穆岩提起她的一切,盛夏还有些生气,什么叫“不在了”?也难怪秦子东直接理解为她死了。但是下午从同事口中听说,这些年从未有人见他笑过,她又气不起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晚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来到这里,或许就只是因为……想见他。
仅此而已。
又或者……
比见他,还想要再多一点。
盛夏将手里的啤酒放在冰箱上,一步步走近他,然后遵循自己的内心,从身后将他抱住。
当她的身子从后边贴上来的一瞬,穆岩的身体明显一僵,盛夏手臂圈着他精壮的腰,手指摸索到皮带上的金属扣,尝试着解开。
穆岩垂眸看着她生涩的动作,黑眸愈加幽深,嗓音沉沉,“要我帮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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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会一起看片学习新花样。主要是盛夏要求的,因为穆岩总是直来直往,用本能在做这件事,她嫌他不懂情调。
通常看到喜欢的姿势,两个人就会立即学起来。像这种捆绑,两个人没有尝试过,女捆男?穆岩比较传统,喜欢男性占主导,心理上不太能够接受这种方式,男捆女?他又担心自己对她欲望太强烈,没轻没重错手伤了她。
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任凭她为所欲为了。
穆岩揪紧了手中的皮带,手背青筋暴起,脖子难耐地往后仰,性感的喉结滚动着。
盛夏滑向床尾,金属裤链拉开的声音,划破安静的夜,刺入耳膜,犹如闪电划破黑沉凝重的夜色。她不断挑起他的火,可就是不给他痛快。
穆岩忍耐得额头直冒青筋,很快沁出汗来,顺着额角淌下,像在承受着这世界上最极端的酷刑。
“盛夏!”他咬牙切齿地叫她,“快把我放开!”
盛夏爬上来,嘴巴微微红肿着,手捧着他的脸,“这五年里,有想我吗?”
她低头亲他,“嗯?”
舌尖还残留有他的味道,欲望的味道,穆岩双目嗜红,可就是固执地不愿给她答案。
这一刻,盛夏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更多是什么。
想要让他丢盔弃甲,想要见他为她疯狂。
她白嫩的指尖滑过他的脸颊,停在他唇边,描摹着他如画师勾勒的唇形,“不回答我,就罚你。”
她点到为止,打算就让他这么不上不下的难受着,当作是对他的惩罚。
她从床上下来,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衬衣短裙,回头看一眼血脉喷张,难受地忍耐到极限的男人,冷漠地扭头就走。
可是,她太高估自己绑人的能力,也太小瞧特种兵出身的穆岩了……
她才刚走到门后,就听到金属扣掉落在地的声音,她猛然回头,发现穆岩已经坐起来,手上的皮带被他拆了扔在地板上。
盛夏的瞳孔下意识大睁,眼中的洋洋得意悉数转化成了惊愕。
她不知所措地呆站在原地几秒,反应过来后即刻拧门出逃。
她这么折磨穆岩,一旦被他反客为主,她会被他neng死的!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一条腿才迈出房间,就被身后一道强大的力量掳过,大脑一片眩晕,人被摔在了床上。
男人滚烫的身体立即覆压上来,将她手脚钳制。
“火烧起来了,不灭是会出大事的。”他贴在她耳边,咬牙一字一顿地说。
“不要。”盛夏这会儿知道怕了,挣扎扭曲着身子,嗓音都颤抖起来,“我发誓,我再也不这样。”
衬衣布料撕裂的声音响起……
“穆山石,不可以。”
“是你要招惹我的。”
他舔吻着她的耳垂,似恶魔般低语。
“我,我来那个了。”盛夏求生欲爆棚。
穆岩凝望着她的眼睛,眼底顿时掀起惊涛骇浪,盛夏无比真诚地看着他,扁着嘴委屈,“会疼。”
对视良久,穆岩红着眼低斥了一句,“我他妈就废你手里了!”起身落荒而逃。
他逃到浴室,“砰”的一声巨响,将门狠狠关上。
盛夏瘫软在床上,身体仍旧呈一个“大”字型,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气来。
隔音并不好,以前两人住这里,时不时会听到隔壁的呻。吟,当然,隔壁的也会听到他们的。从前幼稚,还要跟隔壁比谁叫的厉害,以此证明谁的男人更强。
有次和隔壁那个女孩在走廊偶遇,女孩还羡慕地夸她,“你男朋友真厉害。”
此刻,水声,夹杂着男人的低喘。
盛夏望着天花板失神,后从床上翻身起来,靠在门边的墙壁,“要我帮你吗?”
里面安静下来,紧接着浴室门打开,穆岩不着寸缕地走出来,浑身湿透,水顺着肌肤纹理滑下,头发上的水滴落在脚边的地板。
“你打算怎么帮我?”他的脸色跟着他的肌肉一样紧绷,眼睛里燃烧着火焰,似随时都能将她点燃。
盛夏眼睫轻颤,壮着胆子伸手握住他的,将他拽进浴室,“用手。”
帮他解决完需要,两个人又一起洗了澡。
之后躺在床上,穆岩伸手摸到柜子上的烟盒还有打火机,咬了根烟,点燃。
原本窝在他怀里昏昏欲睡的盛夏动了动脑袋,抬头看他点烟的动作,后将香烟从他唇边拿走。
浓黑的眼睫盖下来,穆岩垂眸看她。
盛夏在他漆黑的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弯唇一笑,表情像狡猾的狐狸又像活泼的精灵,在他的注视下,将烟放进自己嘴里吸一口。
见她如此,穆岩不禁敛起一双浓眉。
他知道的,盛夏一直厌恶烟味,从前在一起,他还为她戒过一段时间。
盛夏将烟含在口中,挑起一条纤细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唇印在他的唇上,将那些烟雾缓缓渡给他。
缥缈的烟雾萦绕在嘴唇的缝隙中,从那缝隙中,隐约可见两条灵活的舌头勾缠,湿吻水声刺激着、挑逗着彼此敏感的神经。
可以明显感到,穆岩全身肌肉再次紧绷,有力的手臂收拢,将她锁紧在怀,另一只手将她手里的烟取走戳灭后,大掌游移着贴在她的后背上,让她柔软的身子无限压近自己。
一瞬间,他情难自抑地翻过身,抱着她将她压制在下。
再度袭上她的唇,扰人的手机铃声却在这个时候闹了起来。
穆岩埋在她颈间平复了一会儿呼吸,后翻身下床,离开了房间。
盛夏原本还沉浸在意乱情迷中,身上的重量一轻,她清醒过来,伸手摸到地上的手机。
电话是盛天明打来的,“盛教授”三个字在上面亮着。
她捏着喉咙咳嗽几声清清嗓子,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正常后,接通电话。
“夏天你到哪里了?怎么那么晚还没有回家呢?不是上班才几天就让你加班吧?”盛天明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担心。
盛夏取下手机看了眼时间,七点多了。
盛夏瞥了眼房门口,见到拎着啤酒罐重新回来的穆岩,手机放回耳边,迟疑道:“爸,我今晚不打算回去了,我……”
手机突然被夺走,她看向夺她手机的人,还不等她问做什么,穆岩已经告诉电话那头的盛天明,“她马上就回去。”
然后……通话挂断,手机还给她。
盛夏简直冒火,没顾上接那手机,“你确定让我回家?”
穆岩脸上毫无波澜,将手机扔被子上。
盛夏翻身下床,捡起地上被他撕坏的衬衣,狠狠扔他脸上,“这你让我怎么回去!”
穆岩将她扔过来的衣服揉成团,沉默着转过身,打开她身后的衣柜,从里面拿出她回国那天在这里换下的衣服,递给她。
盛夏骂了声“混蛋!”开始当着他的面,一颗颗解身上临时套着的他的黑色衬衣。她一面解一面红着眼睛瞪着他,穆岩看着她的眼睛,表面上不为所动,背地里牙齿都快要咬碎了吞下去。
黑衬衫脱下随它落在脚边,盛夏夺过他手里的衣服,再重新给自己穿上。
拿走自己的手机和小包,盛夏紧接着换上鞋子,拧开门就要出去,站在门口脚步不禁停顿了一下,她转头看向房间的方向,不见穆岩出来,眼底浮现黯然,“我知道你在计较什么,怪我当初为了出国留学,留下你一个人,可你不也没有挽留我吗?”
她说完,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年对于要不要出国深造这件事,盛夏其实非常摇摆不定,一边是自己年少的梦想,和爸爸的骐骥,一边是自己爱的男人,和对未来两个人生活的向往,那时候她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只要穆岩开口挽留,她就会为他留下来。
可是他没有,甚至出国当天,她登机以前给他打了无数通电话,发了无数条消息,他通通都没有回应。
在国外的五年时间里,他也从未主动联系过她,哪怕一次!
或许在他看来,她选择了梦想,放弃了他,可是明明不是这样的。有时候她在想,穆岩真的爱过她吗?爱她,就不能尊重她追求自己的梦想?或许是赌气吧,她便也不再联系他了,就这么过了五年。
当她在网络上看到Summer的新闻报道,她以为穆岩如她一样,没有忘记过对方,可等她回来后发现,事实好像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