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宝姐姐不干了——归途何在
时间:2019-04-13 09:30:52

  “太太道如何?”赵婆子挪挪腿道:“旁边陪着去的看客当时就笑了对娘家妈道‘还不快去请个郎中来瞧瞧,只怕你这外孙子已是送到了家哩!’,不等那娘家妈出声儿,做婆婆的先着急请了他们那里一个老大夫来看,诊诊腕子果真是有了的,再过上八个月就生了个白胖俊俏的胖小子。后来我们都说,那一路从万安山下来有多难,摔摔打打的偏巧肚子里娃儿就平安,到了家门口便进去,可见是有无生老祖母护佑。又有另外一家姓焦的老婆婆,本是好心与邻里家捎带请个娃娃,哪想进了村还没到家天降大雨,娃娃叫淋得面目全非,她想着这没法拿与人看啊,便在村口旁人家茅厕解手的时候把娃娃留下空手回去了。原想着无甚干系,偏巧那户人家媳妇子怀到七个月,肚子里娃儿莫名其妙就没了气息,这便是没把真佛送到西。我们乡里媳妇子大着肚子下地收麦的都有,哪听得都怀了七个月的活娃娃忽就没了呢。可见做善事也得有始有终才可。”
  她这几个故事讲得薛太太毛骨悚然,当下唤了二管家吩咐道:“回去以后备上纸扎供品,咱们也供一供这无生老祖母,少不得善事亦慎始敬终。”又闲聊了一会子,厨下过来报午膳得了,一家人才移步过去用膳。
  下晌薛太太歇晌的时候宝钗带了丫鬟来送赵婆子回去。因是家里来踏青散心的,没带甚东西,因此宝钗开了随身妆匣取了一百两银票子出来,又取了一套银头花银项圈把与赵婆子带来的小孙女戴着玩儿。媳妇子送她出了门道:“等太太奶奶姑娘们回京了你在上门去,必叫你吃个饱肚儿。甭说上面太太,就连咱们这些人都喜欢听你讲故事哩。”赵姥姥接了银票子忙掀了衣服往汗巾子里藏,又把小孙女头上坠的头花项圈摘了藏怀里,好生冲宅子里头磕了个头方才转身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少两千字,明早补上啦
  补齐了。这两个小故事,是我婆婆给我讲的,还挺有趣。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第60章 [倒V]
  待送了赵婆子家去, 宝琴挤着宝钗就问:“不知道那婆子讲的可是确有其事?竟听着比真的还真。”宝钗就笑了与她道:“或不是村里传言,或不是事赶事寸到点子上, 总之这种玄之又玄的且不好与人分辨。譬如圣人亦有云‘敬鬼神、而远之’说得便是此事。也不知如何说明白,反正信不信但看个人, 就如两小儿辩日, 各有各的理。我只能说若是这命数都叫人定下, 人这一辈子还有甚可活的?那贫家儿郎竟也不必读书上进、进京赶考, 只守着几亩薄田挣饭罢了。”
  一通话说得宝琴笑起来, 姊妹两个便将此事抛诸脑后。薛家人在庄子上住了四五天,此时国孝也已过去, 眼看凤姐马上要出月子,到时候还得去亲戚家吃酒。薛太太便带了媳妇女儿回京,刚进家门果然又催了管家去寻万安山小南顶的朝阳洞供奉, 眼巴巴盼着今年里头儿媳妇能有好消息。宝钗劝了好几次,只说哥哥嫂子还是新婚,身体又都健壮,家里开枝散叶都是迟早的事儿,且不必如此急迫。薛太太苦笑道:“我何尝不知?只是看着旁人家里有娃儿落地,心里总不踏实罢了。你嫂子来家里,样样都好,只是怕年龄大了不好生养。哎呀,呸呸呸!”
  宝钗笑道:“哪有这样来?姨妈到四十岁上还养了宝兄弟呢,妈只管放宽心,这么急头巴脑的说不得还把我那小外甥吓跑了呢?”薛太太忙伸手拍她:“不行胡说。”拍完又心疼揉了揉道:“这当妈的就是闲操心, 明知道早晚得有,可是没见着孙子到底心里虚。我嫁进薛家这么些年,稀里糊涂日子过得都好。后来你父亲早早走了,磕磕绊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算把你哥哥和你拉扯大。现在又娶了好媳妇,再养下孙子,将来只给你寻个好人家,便可放心大胆闭眼见列祖列宗。越是想只剩这两件越是心焦,你这头纯是叫亲戚家连累了且不说,孙子却近在眼前的,未免心急办些糊涂事,你若是看着不对也早早提醒我。”
  宝钗点点头:“我知道妈多早晚心里只念着我们,可我们做子女的何尝不想着让父亲母亲多歇歇?与其火急火燎弄得家里急绷绷,不如闲散闲散,顺其自然便是。母亲且看好些平民人家,多少夫妇年轻时候急着要孩子,竟就是没得。后来年龄大了一死心抱了旁人养不起的回来做个螟蛉子,只道自己不能生呢,一放开却又三个五个的跟着来,想来这投胎的娃儿也在一旁看着,若是急功近利的人家他就不来,非要看阖家安泰上下和睦的才肯来享福。”
  薛太太便笑了拍拍她胳膊道:“可不是,那些小娃娃可得精细着养。像咱们家这样的,不说与他打个金摇篮,起码也要红酸、鸡翅,再下也得是南方进上来那种百年老藤糅的,方才不会伤了娃儿皮肤。这么一说家里甚么都没准备呢,竟还晚几个月才好!”说着母女两个都笑起来。
  这一年,凤姐生得儿子满月,恰好与宝玉生日前后未错几日。虽说是叔侄,到底这奶娃娃方为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嫡孙,二房哥儿终究退了几步未曾大办。直盯着己巳月末这一天,荣国府大开筵席,各家亲戚旧部纷纷络绎不绝的来往送礼,内外宅各开席面儿待客,凤姐也穿了正红衣裙抱了孩子坐在席间,平儿和一个特特找的奶妈子站在后面错眼不见只守着孩子。
  薛太太坐在上面,宝钗宝琴和贾府其他姑娘们坐在一处,黛玉卡着点可可儿也坐过来,几人一商量便打算等散席后再去贺一贺凤姐,只这会子乱,干脆老实坐着用上一点子。忽的上面有丫头子过来福了福道:“老祖宗传话,说是请林县主,史大姑娘,并宝姑娘一齐过去见见亲戚。”点了名儿的三人忙起身往上席去,只见这里头坐着的尽是四王八公各个当家的主母,诸如理国公、镇国公、缮国公等几家夫人皆笑着拉了黛玉过去看,南安王太妃则喊了湘云道:“我家常还说起你,总也不去玩儿,可是嫌弃我们那园子不如这里的好?”湘云福身笑道:“哪里来的,我这几日都在家绣那劳什子的水鸭子呢,真真不得闲。”
  南安王太妃就笑着对史老太君道:“这孩子真像你,咱们年轻时候也一班长大,偏就数你伶俐,到老了又能得一个伶俐重孙子,还不赶紧饮一盅叫我们平平心气儿!”史老太君笑了果然拿起个汝窑的小酒杯饮了,众人方才放过。此时理国公夫人拉了黛玉手喜欢的不撒,点着头赞道:“要我说,还是太君这外孙女儿更像你,竟应该是个嫡孙女儿才是。”说罢又问了生辰并平日喜好,薛太太见黛玉脸都叫问红了,又没个贴心长辈给张罗这些,忙笑着打岔:“这是看着太喜欢了,竟赶快把荷包拿出来散上一散,不然孩子白叫你看半天?”
  众夫人皆笑着点头称是,便有丫鬟们把早就备好的礼一一取出来与诸位姑娘分下去。黛玉果然是头一份儿,湘云与宝钗平齐,无非一些簪环串珠之类,并几个小件玉雕把件儿,林林总总竟不知究竟谁是主家。给过礼,三位姑娘又在上席说了会子话才叫放回去坐着,黛玉和湘云叽叽咕咕说着又想起诗社耍子的事儿,宝钗安静看宝琴和惜春并那邢岫烟盯着一个诗文执壶品评。
  席面儿吃到一半,凤姐借口给孩子喂奶就带了儿子回东院儿歇着,王夫人跟着贾老太太陪客人,到底也没人问过邢夫人一句。来做客的姑娘们索性与长辈告了假,纷纷起身携手去东院儿与凤姐道贺。这会子凤姐已经换了家常舒适衣裳,正靠在个藤屉子的春登上看平儿与孩子换尿布,满脸平和,整个人较之以往竟锋芒尽收起来。黛玉见了就双手合十笑着打趣她道:“善哉善哉,便是个打砸了南天门的齐天大圣,也有叫磨得没脾气、棍子也收起来做个佛爷的时候。”凤姐转过来见是姑娘们来了,也不起来,就懒懒的往另一旁靠着抬抬手道:“我这几日越来越懒怠,眼也不想睁,腿也不想动。竟就不见礼了,横竖是个黄脸婆子,姑娘们自己寻了舒坦地方坐。”
  湘云急不可耐,凑过去挤着平儿盯着那小娃娃的小手小脚稀奇个没够:“欸?他怎么长这么快?上次见着还看不清鼻子脸的,这才一个月功夫,胖嘟嘟的好似大了一圈儿!”平儿笑着给孩子整好衣服抱起来拍了拍,满月孩子将将能抬头,强睁个小眯眯眼往前挣着看湘云麒麟上的璎珞似是想讨要。一块儿过来的探春怕璎珞上细丝缠的流苏弄伤孩子手,忙拿了个自己扎的小布老虎过去塞他怀里。这孩子察觉怀里叫给了个红扑扑软绵绵圆滚滚的玩意儿,也不管好赖够着就往嘴里填,那老虎耳朵一下子叫他啃得满是口水。
  平儿笑着让奶妈子过来接了老虎去,把孩子给凤姐自己抱着,转身这才端了茶果上来待客。宝钗忙拦她道:“我们就是随便走过来看看孩子,再贺一贺琏二嫂子大喜。知道你们现在又忙又累,且不必费心招呼。”平儿见状仍是喊了外头一个丫头子去厨下要热水,倒没再说果子的事儿,转身回来又坐着亲自给孩子叠些洗晒好的尿布片子。宝钗他们又坐了约莫一刻钟,果然告辞往席上去。
  下晌散了席,薛林两家便各自打道回府,薛太太想着今日上席竟无一人与自家女儿问话,满心的不自在。要换旁的姑娘这会子只怕都要哭出来,宝钗却不急不怒先让莺儿倒了几碗茶端来顺顺气儿,然后坐着慢慢与薛太太道:“妈且别往心里去,我看着四王八公诸家里面就没有哪个哥儿出息的,无人来问方才称愿呢。不然又是一个王家表哥般的货色求上门来,那才真真的跌了身份。”
  薛太太叹口气道:“往日我只想着,少不得也要你林姑父家那般门第的哥儿上门来求娶你,才能点头答应。如今一看,竟又和你哥哥一般,只要哥儿人才好,也不拘甚么门第了。前日说些气话,道是要留你在家里养一辈子。可是再拐回来想,就算你哥哥嫂子乐意,待你老了见着旁人都尽享天伦之乐,只你自己一个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这可如何是好?少不得还是想法子求人给相看相看。你嫂子那边没有亲家母,帮不上咱们,你说或不是再请万先生去央一央你林姑父?”宝钗劝她:“林姑父家里不是还有林姑娘呢?若是有法子还能叫自己姑娘留到现在,哥哥的事儿已经麻烦人家了,好歹再等上一两年,着实没门路了再去求也来得及。”薛太太没奈何只得道:“既如此,你自己心里有数便是,或不是让你哥哥去衙门里给你旋摸一个,再不然就真的只能等着开恩科了去贡院外面守着。”
  宝钗笑嘻嘻应下,转头便把这些扔脑袋后头再不去想。
  另一旁沈府,沈老爷子见天在家里圈着。好容易数了日子等国孝过去,天气也暖和了,忙趁沈玉衙门带了礼往几户早年朋友家转了一圈儿,再回来老人家把自己关屋里转悠了一天想办法,最后还是没奈何只得找了老管家过来商量。老管家听说小主人有了意中人,当下与沈老爷子一般大喜,忙又问了问是哪家千金,听说是薛家后瘪瘪嘴道:“如今外面都议论他家姑娘好生厉害哩。家下大小产业账务尽攥在手心儿里,把她哥哥霸得死死的,这样爱辖制人姑娘娶回来,哥儿能受得了么。”
  沈老爷子哼了一声道:“会管家还不好?你们也省心,那臭小子自己个愿意,谁又有甚办法。再者,你怕人姑娘太过厉害,焉知人家可能把这沈府看在眼里。我那儿子儿媳没福,带着大孙子早早走了,只留这一个独苗苗,不叫他衬了愿,何时才有重孙子抱?”老管家也没辙,只看着沈老爷子问:“那您是甚么打算?娶不娶都得有个章程不是。”老爷子拢了拢袖子吸吸鼻子:“咱们现下,难就难在和薛家搭不上话。我想着,只怕他们自己亦头疼这大姑娘的婚事,就别显得太过急切,又得让人觉着好。”
  说着老管家并沈老爷子把家下以往亲戚来来回回掰指头算了一遍,好容易才寻出一个曾经沈相爷门下学生的孙女儿嫁入了贾家二房,如今正带了个小哥儿守寡。这已是与薛家关系最近之女眷,怎么说这沈老爷子一大老爷们儿也不好提了礼物上门拜访孀居的薛太太不是?或者干脆在街上拦了薛蟠问话,又怕这呆子蛮劲儿上来动手打人。
  待好不容易拐了几个弯儿和李家走动一番,沈老爷子这才发现这李守中乃是个再迂腐不过的,家中数代书香,女儿竟只叫读了点子“女四书”便罢,一时也不愿多和这酸丁说话,怏怏的打道回府了。
  沈玉从正月里出事儿就一直没歇过,倒着班儿值守应卯就差没住到衙门里去。过了芒种才好歹算是告一段落,马指挥使大手一挥叫各人回去休息,他便大中午赶着往家去。哪成想回家一看,好么,老爷子带着管家两个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家下只留了看门、洒扫和厨房里的粗使下人,其他地方空空荡荡。他自己回房找了身儿轻便衣服换上,往厨下翻看了一番新采买的食材,眼见过了芒种天气一日比一日热,索性爬院子里老槐树上折了些鲜嫩叶子下来,捣出汁水放着澄一澄打算做些冷淘。
  正稀里哗啦折腾呢,外面沈老爷子带着管家气哼哼回来了,一见孙子在厨房摆弄锅碗瓢盆儿,立刻高兴起来,回头吩咐管家道:“别让家下人出去说漏嘴你们二爷亲自下厨的啊!”说着自己搓搓手钻进厨房笑眯眯问沈玉:“今儿可算休沐了?吃什么?”
  沈玉把个装了面粉的盆子往沈老爷子面前一放:“吃素。前儿许老大夫说你偷吃猪蹄髈了,怎么着?想跟隔壁吴大人一人拄个拐比试比试看谁斜着身子跑得快?”原是沈老爷子几年前中过一次风,好在那时候沈玉发现得早,赶紧背了人往医馆跑。老大夫手段高明,几针下去人便醒来,又灌了药,沈老爷子方才无恙,只几根手指头自此不大听使唤了。从那以后沈玉便严令厨下不许再给祖父弄那些大荤吃用,又交代不许随便放他出去偷吃。前几日沈玉忙得日夜颠倒,一个没留心老爷子出去访友回来就顺了个蹄髈啃,整好叫来上门诊脉的许老大夫抓个正着,一状告到他孙子那里,直叫沈玉记到今天。沈府隔壁的吴大人乃是前年致仕了的礼部尚书,林如海当初回京便是顶了他的缺。这位大人传说是叫儿子给气着了,也是中风,家人发现的晚,救回来也有半个身子行动不便,平日只得柱个拐斜着身子挪了走,故此沈玉老拿他吓唬自家越老越跟个熊孩子似的祖父。
  可惜沈老爷子压根儿不吃他吓唬,只把眼睛一瞪道:“没肉老子就不吃了,看把你给吝啬抠唆的,一点子肉罢了,多吃几口才长寿。”沈玉才不怕他呢,顺手取过已经澄好的槐叶汁子打算往面粉里倒,老爷子见了不愿意道:“你这弄得都是甚?拿那细筛筛一遍汁子即可,你这又不是淘腾飞跌颜料呢,弄这么净回来一点吃头都没有。”沈玉听他一说,果然拿出用剩下的槐树叶子重新拧了汁子出来直接兑进面粉里,果然槐香扑鼻,揉出来的面团也碧绿可爱。拿熬得一点油也不见的鸡汤煮面,再放上些烫的嫩嫩的小青菜心儿,鸡蛋摊的皮子也切丝码在上面,又铺上火腿细丝,便就成了。老爷子这会子也不挑拣有肉没肉,端了一碗就往院子里寻个石墩坐下吃,吃完一抹嘴勉强道:“还成吧,凑合着填一填。”沈玉好悬没叫他给气笑了,这厨艺都叫老爷子磨得能出去给人做大厨,回头这边还只是“勉强凑合着填一填”,真真是嘴上不饶人。叫他这么一打岔,沈老爷子吃饱饭就回去歇着,也忘了跟孙子说这几日忙乃是在想法子与他讨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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