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宝姐姐不干了——归途何在
时间:2019-04-13 09:30:52

  宝钗笑嘻嘻道:“少不得将来去寻你玩儿,做些好吃的与我便是。”无非也就是随口一说,迎春还真就松了口气认真道:“这却可行,夫君说年后怕是要安排诸成了家的庶子搬出府邸另居。南安王府打发庶子出门,总有银子和宅子。家里就三口人,甚么样的宅子住不了的?届时便可请你们过府一叙,只别嫌弃简陋便好。”宝钗忙应下,两人这才又转身回屋子里。
  这南安王府的新女婿霍衢一早送了新婚妻子回门儿,正经岳母没见着,倒是先见了婶子及其妹子。只听说如今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的夫人是位继室,身子最近竟不大好,是以不曾拜见便也就算了,反正来日方长。只这贾家男丁一个个颇为有趣,一味窝在家里耍威风,竟无一人能在外头声名显赫的行走。席间辈分最高的便是贾赦,下头自有贾琏贾宝玉并薛家兄弟陪坐,这岳父是个糊涂的不消说,内兄乃是京中浪荡子弟里有名儿的荤素不忌,那二房幼子又一派天真,前些日子还在坊间口不择言闹出过大笑话。他且看了一圈,桌上贾家男子只知讲些风月,连作陪的薛家兄弟都有些面色尴尬,当下心中甚是心疼妻子,看着日头偏了便起身告辞。
  回门儿本就要在日落前归家,贾赦便点头让丫鬟进去传话,约莫半个时辰,迎春才带着司棋、绣橘坐上车。那边婆子跑回来回话,霍衢再次冲岳丈并几位内兄并表亲拱拱手,这才也坐进车里催了车把式往南安王府慢慢走走。迎春一向都是个柔顺的,见他进来忙让了让,又让司棋绣橘取了蜜饯出来摆着消闲,两人面对面坐了晃晃悠悠一路不必再提。这边上门儿的贵客一走,那边亲戚们便也就散了,大年初二且还在年里头,人都懒懒的想在热炕头上歇着猫冬,若不是亲戚之间磨不过谁乐意跑这一趟。宝钗与迎春等人道别等车返家,进门儿二管家满脸喜气报信儿道:“禀太太、两位爷并两位姑娘,今儿有两家派了来拜年送礼的,一个写着杨家,一个写着沈家,小的不敢自专,特特等了主子们示下。”
  薛太太忙进了正院,先叫取了杨家的看,中规中矩的四色礼,又有一套新的针凿物件儿。薛太太看了色色满意道:“这杨姑娘眼看是个勤谨的,心思灵,手也巧,真真儿越看越喜欢。”宝钗见又有给自己的礼,忙叫莺儿去开了妆匣取平日自家做着玩儿的堆纱花卉,并家中预备好的回礼一起送去。再看另一份儿沈家送的,乃是个大草筐,翻开一看里面存了花花绿绿各种鲜果,大多并不是眼下季节能得着,估计是那有手段的人家想尽法子存到年下拿出来卖的。薛家若是真想吃倒也不是弄不来,只这些东西原本不受放,天南海北的让商队带了着实麻烦,因此年节下也就是普通的苹果橘子柚子橙子梨之类,如今吃絮了年菜一见这水灵灵的果子眼睛都觉着舒坦。薛蟠忙叫开了个大个儿石榴先孝敬母亲消消食积,又叫婆子提了两串子葡桃洗干净讨好妹子,心里只觉得这沈兄弟着实是个细心仗义之人,脸上顿时体面不少。薛太太吃了几粒石榴子儿点头道甜得很,吩咐管家回了不少蜜饯并两罐儿蜂蜜,又叫下人好生将鲜果照看起来,说不得大爷娶亲的时候席上还能摆几个增回颜色。
  等过了初四,薛家上下彻底忙起来。薛蟠院子叫宝钗里外整了一遍,家具早早按着薛太太的意思换了一水儿黄花梨,金灿灿的纹路在日头下一照确实亮眼。李嬷嬷给薛蟠掌了这么些年院子,早将此处盘得如铁桶一般,眼见主家有喜,少不得抖擞精神亲自出手里里外外又将铺盖陈设俱都重又处置一遍。到了正月初十,铺子里将吉服送进来,薛家上下索性都新得了两身儿喜庆颜色预备着,单等十五那天迎新奶奶进门儿。
  宝钗做主将正院、外院并单一个客院都留出来做宴席。正院安置了女眷坐在里面,两旁竖上屏风还可用作新人行礼,男客里头家里勋贵亲戚们安置在外院儿,平日预备的客院留给薛蟠单请些不方便与四王八公诸老亲坐在一起的客人。不管人来不来,帖子总要下,席面也得备好,就算是做个意思出来也得让这意思能叫看得过去。因怕正日子的时候厨下忙不过来,还提前从自家酒楼调了几个师傅进来帮手,又多多的备了菜蔬肉食,种种飞禽走兽、山珍海味,光吊汤的火腿就让伙计赶着年前从金华拉回来了两车,其他之物只有再想不到的,没有预备不到的。
  十一薛太太又请了官媒人家来,这次宝钗宝琴皆列座陪着请官媒人用了饭,又由李嬷嬷取出一方紫檀木拜匣放入早就和好的婚书并双方生庚,郑重将拜匣交予官媒人道:“辛苦辛苦,虽是宜室宜家的天成佳偶,还需仰赖您传书报喜,多谢多谢。”官媒人接了匣子道:“令郎一表人才,杨氏女贤惠孝顺,正是前世姻缘,贵宅合该喜乐。”说罢薛太太带了两个女儿起身谢过她,官媒人便带了拜匣往杨家去行请期之礼。
  说是请期,实则两家早就约好了日子,如今不过白走一趟程序罢了。官媒人去了就回,带着中间捆了红带子的拜匣交换与薛太太。薛太太喜得手直抖,忙叫薛蟠去把匣子供在祖宗牌位前面好叫他们也知晓这个好消息。
  又过一天到了十二,衙门里已经开了印,薛蟠早早儿去应了卯,眼瞅着没甚事儿可忙便满礼部衙门跑着送了帖子。原本这帖子应该是家里派管事专程送到各位大人府上,可是薛蟠嫌不够恭敬,索性自己写了带到衙门里亲自送。林如海作为礼部尚书自然头一个收着帖子,翻来覆去看了一遍道:“这辞藻甚是华丽馥郁,只字着实不开窍,勉强横平竖直能看罢。”又看了一遍笑着打趣薛蟠:“我家里常听小女说你妹子是个博览群书的,别是你妹妹与你捉刀拟了稿子抄来的吧?”
  薛蟠挠头嘿嘿一笑便招了:“我先前写的叫妹子快嫌弃死了,说是都用俗烂了的句子,硬叫重新改成了现在这样,我也觉得好。”林如海叫他气笑了道:“去吧!还不速速离了我眼前,背这么多唐诗下去一点子长进都没有,蠢!”薛蟠一溜烟儿跑到正堂门外,又拐回来不放心道:“过几日您必得去家里吃酒!我妈交代了,您要不去,不管甚么日子都要收拾我不敬师长之罪哩。”林如海端着茶碗点头挥手让他出去,忽的又想起来忙喊着交代道:“别忘了补个事由条子,你后几日成亲有这个便可在家呆上半个月再回衙门办事。索性现在还没忙起来,且先叫你好好歇歇儿,回头方能放手使唤。”薛蟠在外面“嗷”的应了一声,这才去寻了其他诸位大人并平级同僚一一送了帖子。
  如今薛蟠在礼部补得亦是个从五品的员外郎,隶属仪制清吏司。他早年下场的卷子早教人翻出来,礼部上下谁不知这是个“背”秀才,举人身份还是当今赏的,是以无人敢叫他真的去做那些仪注勘校并侍奉宫中之事,平日也就抄抄卷宗打杂罢了。然薛蟠与礼部尚书林如海有师生之谊,岳父又是曾经的传胪,只看这两人脸面就得给这呆子一份儿体面,因此人人都笑着应下日子,少不得赶早过去捧场。
  等到晌午过去,薛蟠干脆早早告假从礼部衙门出来,直奔皇城边儿锦衣卫的衙门去。自打沈玉升了同知,在据点收下面条子的时候少,在衙门值守的时候多,毕竟锦衣卫还兼领了正阳门的戍卫之职,佥事时不时跑出去办案子尚可,同知就必须随时应卯了。
  午时换过班的力士们回来,若是无事下晌便可自行安排,薛蟠一个穿着青衫的文官往门口一站,怎么看都像是来找茬的。力士们进进出出的分明眼色不善,只等上峰一声令下便要将这酸官掀翻在地拖进诏狱好生伺候,薛蟠这人皮厚,笑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包糖果子塞进小吏手里道:“大后日家里与我娶亲,正是来送请帖哩,劳烦你跑这一趟通报,吃包果子沾沾喜气儿。”那小吏脑袋都是懵的,再没见过人跑来锦衣卫衙门发利事,这可真是头一遭儿,忙揣好了果子往怀里一拢,转身进去报信儿。他刚穿过月亮洞欲往东去,不想身后蒲扇般大手便搭在肩膀上,几个高大汉子笑嘻嘻凑上来道:“见者有份儿,赶紧赶紧!”小吏无奈取出糖果子一人分了几个,尝了好处的汉子道:“方才那酸丁有趣,谁家的?”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只道往后再说,若是将来这人不小心要跟弟兄们打交道,少不得近日看在几个糖果子的份儿上下手轻些。这些人将糖果子分食殆尽才放了小吏自去传话,那边沈玉恰好正站着与顶头上司指挥使说话,外间门板叫扣了两下有人小声道:“同知,外面来了个人寻您,说是送喜酒请帖。”
  沈玉不用过脑子就知道来者十有□□是薛蟠,摇头失笑,拱拱手向上头解释道:“怕是前次河工案偶然救下的那个薛家子,人虽傻乎乎的,倒是一片赤诚。”指挥使如今也有五十开外,自打进锦衣卫到如今,这各路奸猾人犯见得海了去了,就喜欢些憨憨傻傻蠢蠢的小孩子,省心!他放缓脸道:“那便让人进来,且看他有何事。”小吏领命气喘嘘嘘跑出去冲等在外头的薛蟠道:“请大人跟小的进来吧,只别四处乱跑乱看。”薛蟠嘿嘿一笑谢了他,傻气四溢,周围暗地看过来的人纷纷恍然大悟——感情这是个傻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还少五百字,明天睡醒了补上。麻烦大家帮我挑下错别字,我基本一遍写完都没时间回头检查。
  今天去了孟津县法院办事,晚上六点多才刚到家,还降温了,冻洗我了!
  补齐了,睡到十一点才醒。
 
 
第51章 [倒V]
  小吏领着薛蟠到了沈玉处便告辞退下回自己班房里,薛蟠见人通报过, 想也不想抬脚就往屋里去, 等站定了抬头一看, 沈玉坐在右边靠窗的一溜椅子上,左面坐了位中年书生样的人。他读书全靠死背, 实是个糙的, 也不知该怎么形容, 只知道这人极有威势。
  沈玉见他就这样进来愣着不像话,轻咳一声起身道:“薛兄弟,这是怎么了?”薛蟠一激灵先是冲那中年人打了个千儿,又朝沈玉拱拱手喜气洋洋道:“正月十五, 兄弟我娶亲, 请你和柳兄弟家去吃酒。上次小定的时候怕没预备好叫你们去了憋屈, 这回专门儿腾了院子出来,必要尽兴方可。”沈玉收了帖子应下,高高兴兴道:“若无要事必上门叨扰, 旁的不论, 酒肉可得管够。”薛蟠就笑嘻嘻点头:“保准够, 年前庄子上的猎户掏了一窝子野猪,连大带小六十来口全拉了下山, 尽挑肉极嫩的尖儿送过来,就这也有二十几头。还有甚黄羊、狍子、麋鹿之类,数不胜数。”说到此处,沈玉忙把话头子撤回来与左边上首坐着的指挥使马昭道:“大人, 这便是与您说过的薛家子薛蟠,如今在礼部林大人手下做个员外郎。”
  薛蟠又弯腰行了个礼,口称:“见过老大人。”这马昭盯着他看一会子便笑道:“唔,老夫姓马,你们年轻人多来往来往也好,小友自便。”说着起身朝外间儿便走,沈玉忙起身跟着送到外间拱手作揖方才算是送走了顶头上司。薛蟠好歹跟着林如海学了这么些日子眉眼高低,见沈玉如此恭敬便知这中年人身份不一般,又看他能在这锦衣卫衙门里来往无忌,当下小声询问:“这位怕不是指挥使大人?”
  沈玉不出声儿,只点点头带了他复又走进室内,这时才有小吏上来帮忙料理了茶水。薛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拿拳头敲敲方才咽下去挤着眼睛作怪道:“还真是指挥使大人?哎呀,我没犯甚挨板子的事儿吧?!”沈玉哭笑不得:“你们家人到底都把锦衣卫当甚么看?三头六臂?青面獠牙?血盆大口?虎背熊腰?”薛蟠憨笑起来:“那不是柳兄弟上次讲的故事太玄了么!”沈玉也只是笑,看看将近下衙时候,干脆一路送他出去,自己也骑了马往家走。
  薛蟠这边发尽了手里的帖子,美滋滋打马回家,薛太太正满脸喜色搁家里刚送客出门,转头见了儿子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叠声儿喊丫鬟婆子围着端茶倒水着伺候。薛蟠不明所以,褪了大衣服坐下摸了个蜜饯塞嘴里问她:“甚么事儿怎么高兴来的?”薛太太美滋滋道:“今儿真真好日子,连你妹妹亲事亦有着落。”说着兴高采烈直拍手:“我娘家嫂子,便是你那大舅妈,替你去杨家下聘的陈夫人今儿来了。说是替他家孩子相中了咱们宝姐儿,你知道是哪个吗?”也不等薛蟠答话径自道:“是了,你必不知。你二舅舅王子胜赋闲在家,大舅舅王子腾如今管着京中九门,兄弟两个膝下同共只就这一根独苗,名王仁者,亦是你们表兄。这亲事如何?亲上做亲,将来宝姐儿必不受委屈!”
  薛太太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也是欢喜得不得了,岂知薛蟠活活叫吓一大跳,嘴都合不拢,嚼了一般的蜜饯掉下来“吧嗒”砸地上,半晌无语。这王仁乃何许人也?日日守在后宅之妇人许是不知,可但凡在外头行走的谁不知王家纨绔子浪荡之名!况且此人心胸狭隘,手段阴狠,之前薛蟠险些在他手上吃一大亏,如何想不到这人怕是想要借着妹子拿捏自己。当下忙收了下巴急切道:“可是应承下来了?有甚信物不曾?”
  薛太太还乐呢,满脸骄傲道:“哪有头一次上门就应承的?你妹子到二月里满打满算周岁才十四了,虚岁十五而已,正是好年纪,抻一抻才好,有这个作底,正可多相看几家。我女孩儿容貌,手艺,人品,才干,家世,嫁妆,无一可挑剔的,万万不能轻忽了去。”薛蟠这才松口气抹了把脸嫌弃道:“万万莫叫外人知晓舅家表兄上门求娶之事,嫌丢人!那王仁是甚么忘八玩意儿,上次在那种暗门子里害我,还没找他出气呢。外面尽知此乃一败德败家之人,哪里够攀得上我妹妹?癞□□想天鹅屁吃,呸!亏他张得开这个嘴!”
  一顿夹七夹八骂得甚是难听,薛太太听完惊骇不已:“你舅妈有云,男子在外间,多少有几个搁不住的伙计,或多或少难免有人传些不中听的怪话,怎会如此不堪?”薛蟠气哼哼又捡了块儿南来的菠萝蜜饯跟嚼骨头似的恶狠狠嚼了嚼道:“或不是妈去问问妹妹的意思?若是妹子点头我再不多说一个字!”他心里暗道自家妹子山中高士般晶莹剔透的心思,哪里会不知道王仁那些花花肠子,只不过碍着受制于内宅无法出手罢了,不行还是要替妹子出了这口恶气才好!
  宝钗正在客院里和掌柜的们会账安排十五那天筵席呢,家下诸婆子管事排排守在外间等候听用分派差事,这一天忙得连茶都未曾喝上一口。厨下送来做好的样菜一一奉上与主子验看,正看到红豆熬出来的淘沙丸子时薛太太并薛蟠一块儿从外头进来,宝钗就里让丫鬟一人上了一份儿吃着暖暖身子。
  官窑甜白瓷的碗也是刚采买预备的,小小巧巧拳头大小的碗口,盛着这泛着金蜜的粥点着实讨人喜欢,就连存了心事的薛太太亦忍不住小口尝尝,微笑点头称好。薛蟠端碗一口闷下去擦擦嘴把掌柜的都赶出去,又叫丫鬟关了屋门才与宝钗道:“妹子,方才大舅妈来了一趟,欲替你说合门亲事,乃是二舅舅家的表兄王仁,你怎地看?”宝钗愣了愣,且想不到这王仁甚时候把主意打到自家身上。犹记上辈子贾家事败,不少女眷流落街头,其中凤姐遗孤巧姐儿便叫这狠心舅舅一竿子给卖进了秦楼楚馆换钱耍。后来还是那上门打秋风的村姥姥拿了棺材本出来才将人赎出,又怜巧姐命苦,又念凤姐当初恩情,索性将这女儿取进家中做了孙媳,好歹免其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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