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爹,你选择暴毙还是从良[快穿]——甜饼猫
时间:2019-04-15 10:55:59

  她现在该怎么办啊?唉。
  锐锐在床上扭来扭去,过了一会儿,小手勾住姜倾的手指,踌躇地问:“妈妈,那……我们……能够……成为一家人吗?”
  姜倾顿住,不知该怎么回答。她能感受得到,锐锐其实很期待着有一个疼他的父亲。
  锐锐见姜倾不答,整个人钻进了被子底下,闷声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姜倾看着病床上小小的一团,陷入了沉思。
  两天后,姜倾身体大好,嗓子也好了起来,只是听从医生的建议,仍呆在医院留院观察。
  医院无聊,姜倾身体一经好转,就不愿呆在病床上,常常带着锐锐到处晃荡。
  尹旭也在这家医院就医,只是病房隔得很远,姜倾第一次得到下床批准后就去看过他,当时尹旭还没醒来,据医生说是因为他在火灾现场活动量更大,受到的伤害也更为严重,但不用担心,会好起来。
  刚刚听护士讲,尹旭已经醒来了,姜倾得到这个消息后坐不住了,此时正在前去探望的途中。
  锐锐乖巧地跟在她身边,两天以来,余铭没有再踏进病房,锐锐没问,但姜倾知道,他有点失望。
  失望中的锐锐变得异常话少。
  他变得话少,姜倾便变得话多,为了把气氛提升到正常水准。
  此时她正拿尹旭的新发型发挥,想逗乐锐锐,她说:“锐锐,你上次没跟我去见你尹老师所以不知道,你家老师被火烧了一撮头发,现在发型可新颖了,你见了可要忍住,别伤了你老师的玻璃心啊。”
  锐锐听完“嗯”了一声,怏怏的。
  姜倾:“……”
  她没把锐锐逗乐,无奈叹了一声。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尹旭的病房前,她不好再拿尹旭的头发说事,怕真的伤到了尹大帅哥的心。她揉了揉脸,重新揉出个笑脸,正要推门进去,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她。
  她吓得心脏都要蹦出来了,正要呼喊一声压压惊,拉住她的那只手又迅速地捂住了她的嘴,同时,耳边传来熟悉的男低音:“乐乐,是我。”
  姜倾:“……”
  她嘴角抽抽,仰头看向身后人——
  预想中的面孔朝她笑,那么自然,笑得她差点招架不住。
  余铭。
  余铭又来了。
  在上次那样交谈过后,余铭竟然没有被吓退,又又又出现了,且一点也不带尴尬的!
  呃,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
  余铭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耸耸肩,笑着说:“我说了会再来探望的。”
  姜倾:“……”
  她以为那是客套话!那样的情况下说那样的话,谁都会认为是客套话的吧!
  姜倾看着余铭想,这位余先生不仅脸是世间少有的俊,脸皮也是世间少有的厚啊,他再一次展示了什么叫做轻描淡写地翻篇,他的从容不迫简直令人心生佩服!
  可是,有个人似乎挺高兴他来了。没错,是锐锐。
  对于他的出现,一直怏怏的锐锐蓦地变了,精神了,眼睛也亮了,只有小脸儿依然冷酷,跟谁抢了他的棒棒糖似的。
  姜倾撸撸小孩儿的头毛,心下怅然。
  看来,她的锐锐真的完全接受余铭了!
  然而,余铭对此却很迟钝,看到小孩儿小脸冷冰冰,还以为自己不受他待见,不敢和他过多接触,怕引起他的情绪反弹。
  姜倾咳了一声,牵住锐锐的手,压低声音对余铭说道:“你干什么阻止我进去?”
  余铭闻言将注视着锐锐的目光挪开,回道:“你先别进去。”
  “为什么?”
  “尹旭父母在里面。”
  姜倾往门缝里瞅了一眼,果然看到尹氏夫妇在场。尹氏夫妇就尹旭一个孩子,尹旭出这么大事儿,他们自然不会不来看他,现在出现在这儿也合情合理。只是……
  姜倾收回打量病房的目光,看向身边的男人:“那有怎样?”
  你余铭可能和尹家有那么一些恩恩怨怨,可她又没有!
  她用眼神表明了这一点。
  余铭对上她的视线,说道:“尹氏夫妇最是虚假最会骗人,我怕你和他们接触过多,上当受骗。”他一边说一边“我这是你为你考虑为你好”的模样。
  姜倾听了这话,思绪几转,恍然道:“余铭,你这话的意思是说,你打算告诉我十几年前的那场海难的真相了?”
  “没有。”否认得十分之快。
  姜倾:“……”
  原来是她想太多了啊!
  她面无表情。
  余铭看着她,兴味地笑了笑,凑到她耳边,朝她耳朵呼气,说:“我曾经说过,乐乐想要了解的东西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那就是……”
  他话还没说完,姜倾突然踮脚,出其不意地在他的唇上碰了碰,一碰即离。
  姜倾迅速地偷袭,又迅速地回到原地,学着余铭兴味地勾了勾嘴角:“爱上你?知道了,快说吧。”
  余铭呆住。
  他觉得他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姜倾“噗嗤”笑出声,抬手在他面前挥挥,为他招魂一般:“醒醒,我已经打算承担责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讲?”
  余铭:“……”
  他被姜倾出乎意料的举动震惊到,完全反应不过来了。
  “乐乐,你……”他神色复杂,“你认真的?”
  姜倾撇嘴,反问:“这样的事能用来开玩笑?”
  她的确是认真的。
  上次和余铭那样交谈过以后,余铭既然还会来,就已经说明了,他在复仇与锐锐之间,天平已经有所倾斜。
  他倾斜的方向是锐锐。
  而锐锐呢,他也已经接受了余铭这个父亲。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能帮助余铭完全放下仇恨,成全锐锐和他,让他们拥有一个盼望已久的家呢?
  更何况……她也多么想加入到这个家里面。
  她爱着锐锐,也同样……爱着余铭。如果没有仇恨在,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家,多好。
  他们三人之间,她想她必须先迈出这一步。
  想到这,她开口说道,表情格外严肃:“余铭,我是认真的,我想了解你的过去。”
  她请求,“让我了解你。”
 
 
  第24章 白月光(24)
 
  市医院的住院部外种有一片草坪, 绿草青青,很大一片,是枯燥的住院部病人们的乐园。前两天刚下过雨,外面天空一碧如洗, 初升的阳光温暖又不觉炙热。
  姜倾坐在草坪外的长椅上感受微风拂面,嗅一嗅青草的清香, 一身的僵硬仿佛都被微风带走, 油然而出一股有种新生的喜悦。
  锐锐正和别家的孩子在草坪上玩耍,披一身阳光, 仿佛岁月静好。
  锐锐的肩上落了一片叶子, 银杏树的,姜倾的目光从远处的银杏树上划过,嘴里嘀咕是不是秋天要到来了。但季节的问题没有挽留住她的思绪太久, 她的目光又悠悠落回到锐锐身上,小声说:“锐锐这样的性子我以为他很难交上朋友呢, 看来是我想错了。”
  身边人闻声回她:“你作为他的妈妈, 难道不应该多给他一点自信?”
  姜倾心想是这么一回事, 于是改认为自家锐锐天下第一可爱, 人见人爱,就该朋友成群。
  ——有点自信过头了。
  她被自己的心理世界逗乐,噗嗤笑出声,扭头看看身边人:“你呢?余铭,酝酿好了,准备说了?”
  余铭回视着她, 一会儿,轻点了下头。
  “那一年我随父母出行……”
  余铭娓娓道来,在他的话中,故事的开始那么美好,一家人乘上当时最为豪华的游轮,出海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美景,大海,海上的夕阳,从夕阳中穿梭而过的鱼群……最重要的是,那是忙碌的一家人难得的囤聚时刻。
  可大海喜怒无常,事故来得那么突然,就如同电影里讲的那样戏剧性,却愿没有电影那样波澜壮阔,**迭起。
  它静静地就发生了。
  事故发生后,余铭一家人幸运地抓住了一块漂浮物,同样幸运的还有尹氏夫妇,他们也在。
  大难面前,人类看到同类总会觉得安心一些,也就是大灾难面前的共情效应,然而……同类太多了。
  就如同余铭所说的那样,真的非常戏剧性,一块漂浮物上承受着五个人,太多了,不堪重负。他们必须做出选择,选谁牺牲。
  余铭自嘲:“这就像电影中的经典的人性考验情节,选出卑劣的,伟大的,然后供观众评头论脚。”
  只是现实无法给出太长的篇幅让每个主角展示一下各自的心理,那样危急的时刻,稍微拖延就一个也别想活。
  “于是,选择很快就出来了……尹氏夫妇帮做的选择。”
  听到这里,姜倾大致已经能够猜到结果了,只差一点点细节。而余铭没有吝啬地把这一细节补全了。
  “没有任何商量,尹氏夫妇将我的父亲选择成为了‘伟大的人’。”余铭嗤笑,“我感谢他们。”
  余铭说,就在他们意识到在几人之间会抉择出一个牺牲者的时候,他的父亲主动放手了,原因是他受伤了,流着血的他不一定能够支撑到救援到来,而且血液会吸引来海中的肉食动物,将他们吞噬殆尽。
  “他是最适合的。”余铭说。
  “但是,在必须做出选择之前,他并不是最适合的,是尹氏夫妇将刀子划破了他的大腿,助他成为了最适合的人。”
  “他们自以为隐秘,但被我看到了。”
  “父亲知道我看到了,放手之前朝我摇了摇头。”
  于是余铭缄默了,直到他们得到救援,直到现在。
  余铭说:“事后,尹氏夫妇活跃于各大慈善现场,特别是灾难兴致的慈善,他们和他们的儿子成为了众人周知的大善人。”
  至此,故事完全结束了。
  姜倾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才好,只默默地抓住了余铭的手。
  余铭的手冰凉冰凉的,姜倾心疼地握得更紧了些。
  原本她以劝说余铭放下仇恨的前提来听他揭秘往事的,但了解完后,她却无法再开口劝说。余铭经历了那样的事,她没有权利劝说他放下往事往前走,将心比心,如果她经历了那样可怕的事,她大概也做不到不去恨。
  她只能寄希望于——
  “111,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误会?”就如同安宁误会了荀乐父母,余铭父母的事是不是也存在什么误会呢?
  然而,系统回道:“没有,余铭所言千真万确。”
  姜倾不能相信:“你不是说尹氏夫妇是真善吗?”
  既然是真善,为什么还能做出那样的事?
  系统反问:“这之间有矛盾吗?”
  姜倾默。
  此一时彼一时,尹氏夫妇现在的善的确和他们以前犯下的恶没有任何冲突,更有可能的是,尹氏夫妇犯下那样的恶之后,心魔难忍,这才企图利用后半生的善赎罪。
  据统计,尹氏夫妇十几年来亲力亲为参与的慈善救下的人不止千百,一个人的性命与千百人的性命,姜倾无法评断这是否善恶相抵了,因为她是局外人,连评断的权利也没有。
  能评断这件事的人只有余铭。
  想到这,姜倾彻底打消了劝说余铭的打算。只是,这样一来,她和余铭和锐锐之间的事将变成一团乱麻。尽管如此,在此时此刻,她什么也不愿多想,只伸出手摸摸余铭的脑袋,跟以前安抚锐锐一般。
  “累吗?”她低声问,“这么多年来,累吗?”
  她想,如果她将仇恨与秘密埋藏在心十几年,她可能会疯。
  余铭闻声缓缓抬头,与她对视,良久,轻点了下头。
  姜倾又摸摸他,顿了顿,将他的脑袋揽入怀中。
  她什么也没再说,只是静静地抱着他,任由阳光落在他们身上。
  余铭在她怀里睡着了。
  他可能真的有些累了。
  ***
  那天,余铭在姜倾怀里睡了一觉,一觉醒来,余铭没有提他那个信息与责任对等的奇怪准则,而姜倾也没有提起任何劝说的话语,他们不约而同地避开了,谈论了一会儿C市的风土人情,之后,余铭离开医院。
  接下来的几天,余铭没有再出现,姜倾静下来时会想他在哪儿在做什么,但只是想想,她没有联系他。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出院那天,姜倾带着锐锐去看望仍被要求住在医院的尹旭,后者已经好了很多,大概身体便利了,没闲着,左右病房忙活着,短短两天已经和临近的几个病房中的病人熟络起来。
  姜倾靠着护士的指点,这才在某个病房里找到了人。
  尹旭正在和病房中的一个小男孩下棋,见到她和锐锐来,很高兴。
  “听闻你们已经得到出院批准了,真为你们高兴!”尹大善人笑得毫无心机,是真心实意地替他们感到高兴,这样一个人,姜倾很难讨厌上,尽管她得知他的父母做过那样的行为。
  姜倾笑:“你也快点好起来吧。”
  尹旭耸肩,无奈:“我觉得我已经好了。”
  姜倾笑道:“要医生觉得好了才行。”
  尹旭夸张地叹了口气,逗得姜倾笑出声。
  两人短暂地打了声招呼,尹旭就带着人回他的病房,因为不好留下来吵到别人。
  尹旭的病房就在同一层的走廊尽头,姜倾体恤病人,帮着尹旭开门,结果将门推开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看到尹旭的病房里堆放着数个花篮果篮,数量多到几乎要将病房淹没了,这样的盛况,姜倾只在曝光在电视里的某某国民英雄的病房里看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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