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忍住“哦呼”一声,惊叹出声。
尹旭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有些是棋迷送来的,有些是围棋班的学生送来的,有些是……”
姜倾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一束花束的卡片上,被上面火辣辣的赠词啄了一下眼,嘴角扬了扬:“有些是爱慕者送来的?”
尹旭:“……”
姜倾拍拍他的肩:“真羡慕啊。”
她没有再进病房,担心花粉中毒。
她倚靠着走廊的栏杆,遥望远处的风景,问:“尹旭,你怎么看待那场火灾?”
当她身在火灾现场时就已经起疑,觉得那场火烧得有些诡异,很像是有人刻意纵火,但她这些天一直呆在医院,没法儿获取到更多消息,因此一直把疑问压在心底。
让她觉得奇怪的是,那场大火明明很像有人故意纵火,又发生在体育中心这种重要地方,警方应该早已介入调查,可直到现在也没有相关调查者前来找她问话。
很奇怪。
姜倾很想知道是不是有警方的人来询问过尹旭了,然而,尹旭闻言一愣,问:“怎么看待?”
——他看起来竟丝毫不起疑,且完全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姜倾被噎了一下,恍然明白大善人的世界里是没有勾心斗角这种龌龊的东西存在的。
她语噎。
尹旭依然摸不着头脑,想了想,以为她是在火灾里得了创后应激障碍,很担心她,建议她早点找心理医生看看。
姜倾:“……”
看尹旭完全没往那方面想,姜倾无意污染大善人世界的纯洁性,不再多问,笑说:“没呢,我心理正常得很,只是觉得那场大火有点可怕,担心你会不会创伤后应激障碍。”
尹旭感谢了她的关心,并说自己没有。
姜倾又和他聊了几句,约好下次再来看他,就带着锐锐离开了医院。
两人走出医院大门,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车窗落下,一束百合堵在窗口。
姜倾愣了愣,回过神来将花束拥入怀中,看向车窗后的男人,笑问:“只有花?”
男人打开车门下来,走到她面前,搂住她的腰,说:“还有拥抱。”
说完,手上用力,将她勾入自己怀里,紧紧抱住。
“等等——”姜倾推拒着男人的胸膛,嚷嚷,“花坏了!”
男人才不管这一点,不管不顾地紧拥着她,低头在她耳边说:“乐乐,我想好了,我选择你和锐锐。”
姜倾一顿,惊讶抬头,却被一个吻堵住嘴,男人将唇亲密地贴着她的唇,说:“相应的,乐乐,你要陪着我……一直。”
姜倾眸光闪烁,最终,抬起手回拥着他。
“好。”她应道。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到飞起,ε=(?ο`*)))唉
第25章 白月光(25)
余铭想要的陪是近距离甚至零距离的陪, 一个堂堂男子汉突然变得黏人起来,姜倾招架不住,应他的请求到他家小住几天。
余铭明白姜倾因为锐锐的缘故暂时不会离开C市,于是将他在C市的别墅好好布置了一番, 力争焕然一新。因此,姜倾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农忙。
没错, 余大少爷虽然把屋子全权交给了佣人打理, 但花园却要求自己去折腾,选种的花种, 以及将花种下的任务, 他都全部包揽了过来,这两天,他一直忙碌着干这事儿。
他自己折腾也就算了, 还要把上门做客的姜倾抓过去当壮丁,美其名曰“共同建造一个家园”, 待客之道一如既往的糟糕。
因此, 姜倾只来得及喝完两口茶, 就被任命为新世纪女壮士, 扛着锄头下地了。
这样一来,唯一清闲的就只有小宝贝锐锐,以及……原道而来的余铭家的两条狗子。
余铭介绍:“德牧叫老孟,阿拉斯加叫马克思。”
余先生在此小小展示了一下他的取名艺术,为条狗子取个名也要力求中西、古近代思想的碰撞。
姜倾对两条狗子名字中广阔又浩大的内涵没有太大兴趣,只顾着注视两条狗子发达的臀肌去了。两条傻狗被她的目光震慑住, “嗷”一声躲开了,跑到锐锐面前寻求庇护。
余铭对这一人两狗之间的恩怨情仇也算了解,摇头笑笑:“乐乐啊,你要吓坏它们了。”
姜倾闻言收回目光,撇嘴:“刚见面那会儿,我才是被吓到的那个!”
现在得知两条狗子只是外表威风凛凛,内心嘤嘤嘤,她怎么可能放弃报复的机会!
余铭无奈摇头。
姜倾也没有一直针对那两条狗子,在狗子找到庇护后就哼一声放过它们了,她扭头看一眼面前大得离谱的花园,突感头晕目眩,艰涩道:“余先生,这么大片花园,您打算全部自己打理啊?”
“自然不是。”余铭笑笑,“我打算和乐乐携手共建的。”
姜倾语噎。
见此,余铭面上露出小小的哀伤,问:“乐乐这是不愿意吗?”
姜倾面皮一抽:“愿意的,我愿意得很!”
她一想到余铭为她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甚至愿意为她和锐锐放弃了仇恨,她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她说。
余铭闻言霎时展颜:“乐乐最好了!”
姜倾:“……”
她总觉得自己被人拿住了弱点,是错觉吗?
这么想着,姜倾任劳任怨地拿起了花锄,这里戳戳,那里弄弄,业务能力惨不忍睹。但余铭却很反常地一直拿欣赏的目光盯着她,仿佛她是多么杰出的一位园丁,盯得姜倾十分不自在。
两人歇歇停停地翻弄花园,累了就地坐着,喝着锐锐送来的凉茶。
余铭拿地上的草根编织,大画家的手巧得出奇,翻弄几下就弄出只蚂蚱,他把草编蚂蚱递给锐锐。锐锐猝不及防收到一礼物,愣了愣,面上高冷,但眼神明亮,显然喜欢得紧。
“这是什么?”小孩儿问。
余铭煞有介事地介绍:“蚂蚱,昆虫界的威猛将军。”
小孩儿被唬得不轻:“这么厉害?”
余铭道:“出自你叔之手,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凡物。”
姜倾瞟他一眼,戳戳他的腰窝:“牛皮收收,孩子会当真的。”
锐锐听出了什么,双眸一瞪:“你骗我?”
余铭撸一把小孩儿的头毛,理直气壮地说:“孩子,这是对你的考验,考验你有没有分辨真话谎言的能力。”
锐锐被气得不轻,一扭头不理他了。但没拿蚂蚱出气,小心地将它收了起来。
余铭没见到小孩儿的小动作,只看到锐锐生气了,摸摸鼻子,凑到姜倾耳边说:“锐锐好像真的不太喜欢我啊,怎么办?”
姜倾:“……”
她早就发现了,余铭余先生对小孩子的喜憎表现……很迟钝,非常迟钝!
但她恶劣地没有提醒,想看他多苦恼一阵。
午后阳光变得烈了一些,几人没有再在花园里逗留,转而回到屋子里活动。
小孩儿有午睡习惯先去睡了,姜倾洗完澡出来,看到余铭正在摆弄画具,这让她回想起了上一次给他当模特,好奇上次的成果,余铭却推说那幅画没有带到C市来,让她再当一回模特。
姜倾应是应了,只是又说:“上一次你已经给了我不菲的模特费了,这一次不能比上次更低吧?”
余铭笑着将她推坐在沙发上,俯身捏着她的下巴吻住了她。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个正正经经的吻,口舌交缠,难舍难分。
一吻结束,姜倾大口大口地呼吸,推开他,一副拔吊无情的嘴脸,擦着嘴唇,说:“干什么?耍流氓啊?”
余铭又倾身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似的碰了碰,道:“是给你的模特费用。”
姜倾“啧”一声:“你明码标价多少啊?我得看看是不是比上一次亏。”
余铭退开来,摆弄着画具,抬头说:“无价。”
姜倾一边嚷嚷着被欺骗了一边配合他摆好姿势。
余铭抬头迎上她的视线笑了笑,提笔在画布上落下第一笔。此时阳光从窗户溜进来,洒下一地的碎金,衬得岁月静好。
呃,大概是因为太静了,姜倾没忍住睡了过去。余铭发现后没有叫醒她,而是走到她身边,为她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便让她睡得更好。
她在他的挪动过程中受扰暂别了梦乡,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看到他的脸又放心地闭上了,嘴里喃喃:
“余铭,谢谢你。”
余铭眼神闪烁,盯着她许久,最终扬了扬嘴角。
他正准备从她身上退开,却被一双手勾住了脖子阻止了他的离开。他低头看回去,看到怀里人依然闭着眼沉在梦乡中,只嘴角蠕动了两下,呢喃出声:“余铭,我……喜欢你。”
余铭一顿,许久,嘴角扬起一个明媚的弧度。
他俯身亲吻了下她的额头:“我也是。喜欢你……很喜欢。”
他轻轻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挪开,让它们安稳地呆在她的腹间,回头把空调的温度稍微调高。
做完这些之后,他转身往书房走去。
他在书房主位上坐下,打开电脑,上网搜索信息。
这两天G市突遇强降雨天气,又逢上游几大水库泄洪,C市惨遭洪水侵袭,受灾严重。十年难得一遇的大灾难使得籍籍无名的G市被高度曝光于民众面前,现已成为了一大搜索热点。
余铭查看的就是相关新闻。
“G市受灾,热衷于慈善事业的尹氏夫妇携物资前往前线探望,此等善行,高山仰止”,这是余铭两天前看到的新闻,两天过去,G市洪涝新闻每时每刻都在更新,但……没有尹氏夫妇的。
余铭搜索了几个关键词,没有再搜出新鲜的东西,顿了顿,退出了网页。
他走到窗边遥望窗外的风景,直到要被发怒的太阳晒化,他才从窗边退开,“哗”了一声拉上窗帘。
屋子里暗沉暗沉的,他身在一室暗沉中陷入了沉思。
姜倾在一阵难耐的痒痒中醒来,她向来怕痒,而有人抓住了她的软肋,一直挠她的痒痒肉。她忍耐不了,省去了睡醒后的朦胧阶段,抱着双臂缩成一团笑骂着醒来。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抓住偷袭她的小手,将偷袭者整个带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笑骂着:“小混蛋,你怎么能这样对你妈妈?”
偷袭她的锐锐面色坦然地说:“有人托我叫你起来干活。”
姜倾一听这话又笑骂了一句:“我是十六世纪的奴隶吗?”
余铭一边戴着手套一边走近,拍拍锐锐的肩膀,道一声辛苦了,然后叫他去玩儿,自己则挨着姜倾坐下,说:“别误会,你不是奴隶,是奴隶主,起来监工即可。”
姜倾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整个人没骨头似的瘫在身边男人的背上:“听你的话的意思是说,你是我的奴隶。”
余铭笑说:“正是。”
姜倾抬起眼皮瞭他一眼,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朝他呼气:“那你可听我的话?”
余铭道:“唯命是从。”
姜倾来了兴致:“真的?”
“千真万确。”
姜倾笑眯眯地盯着他的面容许久,然后……蓦地放开手,一转身,背对着他躺下:“那你听我的,不许打扰我,我要再睡会儿!”
她刚躺下,两只有力的手臂又将她铲了起来。
她嘴角抽抽,恶狠狠道:“小奴隶,你不是很听话啊!小心你主人我卖了你!”
余铭亲亲她的额头:“别睡了,再睡该头疼了。”
他这样温柔的劝说,姜倾反倒没脾气反抗了,放弃了睡觉。
她坐了起来,揉揉头发:“行,不睡了。”
她起身走到屋外去查看情况,发现日头已经偏西,吓了一跳,喃喃:“我睡了这么啊……”
余铭全身武装皮手套皮围裙齐全地从她身边走过,听闻她的话笑道:“乐乐是贪睡了些。”满心满眼的宠溺。
姜倾突然觉得有些脸红,咳了一声,推推他:“要干活儿就利索点,就你话多。”
余铭只是笑:“好。”
不远处,锐锐正带着老孟和马克思满花园的跑,跑的时候被姜倾和余铭吸引,偷看了一眼,结果没注意脚下,一脚绊倒,整个人摔进柔软的翻新土壤中,愣住。
余铭摇头,走过去抱他起来,叮嘱他小心一点儿。
他还担心锐锐排斥他,所以叮嘱完就提着花锄走了,以免小孩儿发怒。他这样小心翼翼的对待,看得姜倾直乐。她走到他身边,笑说:“余先生,要不要我给你一个讨好锐锐的好方法?”
余铭看她一眼:“说说看。”
姜倾道:“你现在就放下你的花锄,拍掉身上的泥,走到锐锐面前,抱住他,亲亲他的脸,说‘宝贝,我爱你,我最爱你了\',成了。”
余铭:“……”
姜倾斜眼看他:“不信?”
余铭“嗯”了一声。
姜倾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不信算了。”
她捡起上午放在原地的锄具,蹲下身抠抠挖挖,正欣赏着自己挖出的完美小坑,突然听闻身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不明动静,她不明所以地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被一只手拉着站起来,紧接着被抱住,被亲脸,被告白:“宝贝,我爱你,我最爱你了。”
姜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