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小孩儿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拉下来,握在手心里:“所以啊,唯独锐锐,我谁也不给!”
荀锐:“……”
姜倾严肃道:“锐锐,你可不能抛弃妈妈,妈妈没有了锐锐很可怜的。”
荀锐听了一通掏心窝子的话,变得不好意思极了。
“……你、你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什么话?”
“你……”
姜倾龇着牙笑:“说我很爱我的锐锐么?”
荀锐:“……”
姜倾放声笑。
她身在人来人往的游乐场中心,抱着小孩儿肆无顾忌地笑,惹来旁人频频侧目,她却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远远地,有人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眼中划过一丝兴味。
“余铭——”
身旁的女生叫了一声,抬头对男人露出个歉意的笑:“不好意思,你这么忙我还叫你出来陪我。”
余铭闻言将视线缓缓投放到女生身上,笑:“没关系。”
女生因为和恋人吵架的关系才跑了出来,他就相当于个在女生不高兴的时候取乐她的备胎。
但没关系。
“今天……”他顿了顿,右手手指高频率地点触着左手虎口,笑着说,“我过得也很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寂寞如雪,收藏呢,评论呢?
寂寞啊寂寞
第4章 床前明月光是大家的白月光(4)
从游乐场回来,姜倾明显感觉到锐锐对她的态度有变,具体体现在她想要拿手染指他的小脸儿的时候,他也只会冷哼一声,并不像以前那样避让。
这成果,这收获,简直感人泪下!
这用人间大爱灌溉结出的美味硕果使得姜倾连偷着乐也做不到,得明着乐,乐得脸都歪了。
她享受着这份由自己亲手取得的初步成就,于是没忍住捏脸捏上了瘾,而她多次触犯底线的后果就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小孩儿又不理她了。
姜倾:“……”
周一早上,姜倾例行送锐锐去幼儿园。
荀锐就读的幼儿园就开在母子俩落脚的出租屋的不远处,姜倾把人送到园里,再乘坐公交车赶去上班,时间刚刚好。
姜倾的新工作是在一家教育培训机构的下设绘画班里当培训老师。画画是荀乐当大小姐时的兴趣,现在被姜倾拿来当吃饭工具,也算是物善其用。
绘画班面向的是6到14岁的青少年,小班培训,费用不菲。
姜倾抵达绘画班的时候瞧见两位前辈正在画室外的走廊嘀嘀咕咕着什么,她秉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准备撤离,不料被其中一人叫住:
“小荀啊,你等会儿!”
姜倾闻声停下脚步,回头一脸疑惑。
某个前两天还对她这个新人冷眼相对的前辈一号不知为何转了性,对她笑眯眯:“小荀啊,我还不知道你和余总是老相识呢。”
姜倾一头雾水:“啥?”
前辈一号嗔怪:“你还跟我装傻呢,余总放心不下你,都跑到我们这个小培训机构里来办公了!”
姜倾肝颤:“余、余总?”
不、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吧?
前辈二号说:“就是余铭余先生啊!谁不知道我们整个培训机构都是书画界的天才余铭的兴趣投资啊?”
姜倾“嘶”了一声。
她不知道啊!
余铭是天才画家她知道,系统向她介绍过,但余铭出手投资了一家培训机构她却是一点也不知情的。
而且……
“余铭来这儿了?为了我?”她满脸问号。
两位前辈笑呵呵:“可不是!今早余总带着助理前来,撞上我俩,还向我们问起你呢。哎呀,余总果然如同传言一般谦谦有礼品貌不凡!”
姜倾:“……”
嗯……她察觉出了阴谋。
心不在焉地告别两位前辈,姜倾朝着自己要上课的画室走去。路过行政区,她没忍住往那边的办公室瞅了瞅,却没想直直对上了一双眼。
姜倾默。
她立即摆正脑袋,目不斜视。
她面色如常,脚步却变得匆忙,跟装上了风火轮似的,飞快地跑走了。
她走进空无一人的画室,把画画要用到的石膏像一一搬出来,忙活了一会儿又猛然顿住,对着手里的“大卫”横眉冷对。
“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咱明人不说暗话,说吧,你是不是又藏着什么变态想法了?”
“哦~~~我知道了,你个王八,你是不是想对我的锐锐做什么?”
她皱眉,目光落在“大卫”英俊的脸庞上,顿了两秒,冷哼两声:“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
“噗!”
突兀的笑声从门外飘来,姜倾陡然僵住,慢慢回过头——
余铭。
王八余铭正倚着门框对她笑得丑兮兮的!
姜倾低头看一眼手中的石膏大卫,决定先不把它放下了,因为关键时刻还能拿它当个杀人夺命的有力武器呢!
余铭好似没看出她的敌意一般,兀自笑着:“荀乐,好巧。”
姜倾扯了扯嘴角,戳破他的假面:“余总,你对前辈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因为放心不下我才特意跑来这里办公么?”
余铭轻笑:“好像是这么说过。”
姜倾:“……”
余铭走进画室,闲庭信步一般走到她面前,伸手取走了她手里的大卫像,放到一旁的桌上,然后回头:“荀乐,我是来找你的。”
姜倾暗暗龇牙,瞧,果然来者不善!
“找我做什么?”她勉强维持着不失礼的笑容,问道。
余铭道:“荀乐,当年我们也是有些缘分的,这么多年不见,来叙叙旧,不行?”
姜倾一听牙都酸了,虚伪!
当年余铭对荀乐的态度那可是实打实的厌恶,得知自己和荀乐一夜情之后,表情就跟吃了入住了虫子的烂苹果一般。
荀乐就是被那样无情的他伤害到了,所以才跑到异国他乡去了。
现在这位在说什么?
叙旧?
哦。
姜倾摆摆手:“别叙了,前尘往事已如云烟。”
余铭看着她两秒,突然笑:“荀锐呢?他不是过往云烟,是活在当下的吧?”
姜倾蓦地瞪眼。
余铭笑道:“荀乐,别玩了,我知道荀锐是我儿子。”
姜倾:“……”
余铭道:“你已经原原本本告诉我了,现在又矢口否认,荀乐,你拿荀锐当诱饵引诱我呢?”
姜倾:“……”
这人面王八果然误会了!
余铭低笑一声:“不过,我承认你变得比以前有趣了。”他顿了顿,手指划过桌上的石膏像,“如你所愿,我来找你了。”
“荀乐……”他问,“你高兴吗?”
姜倾面皮神经性地抽搐几下,她低声唤道:“余总……”
“叫我余铭。”
“余铭。”
“乖。”
姜倾很“乖”地朝他笑:“你丫意识过剩有病吧?我高兴个屁,我告诉你,我宁愿喜欢一只虫子也不喜欢你这样的王八!”
余铭脸色骤变。
见此,姜倾飞快地使出江湖早已失传的凌波微步,移步到他身边,操起桌上的“大卫”横在胸前。
她朝他怒目而视。
余铭低头看着她,看着看着又突然表情放晴。
他的右手拇指高频率地点触着左手虎口。这是他兴奋的表现。
他道:“荀乐,你果然有趣。”
姜倾:“……”有趣个毛线!
他低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比阿宁有趣多了呢。”
姜倾默。
这个时候提什么白月光啊?莫名其妙的!
余铭突然伸出手,目标似乎是她的头。姜倾经常偷袭锐锐,所以相当敏锐,里面扬起好伙伴“大卫”,正要发挥她的臂力,突然门开了——
“哎,荀老师已经来了呀~”一个学生推开门,下一秒顿在门口,目瞪口呆,“……老师?”
学生口中的老师此时正扬起大卫像停在半空,在她面前,男人的手堪堪落在她的脑袋上空,画面就像静止了似的。
“老师,你们在做什么?”
学生的话提醒了静止中的两人,余铭率先动了,他的手轻轻落下,摘下了姜倾头上的一片落叶。
绘画班的外面种着几棵大树,姜倾刚刚从树下走过,大树多情,落了片叶子在她头顶。
余铭只是替她摘下了那片叶子。
姜倾:“……”
她嘴角抽抽,举起大卫像又放下,如此反复几次:“老师正在做臂力训练呢,最近都没时间出去锻炼。”
学生闻言面露崇拜:“荀老师和我爷爷一样爱养生呢!”
“……那是!”
姜倾斜睨一眼身边的男人,后者拿那片落叶碰了一下嘴唇,笑说:“荀乐,下班后一起聚聚。”
姜倾道:“没空。”
男人笑而不语。
来上课的学生越来越多,男人没有继续呆下去,他整了整衣衫,对着姜倾说道:“那下班后见。”
姜倾心想自己鬼迷心窍了才会在下班后去会面一只王八,因此把这话听了就忘了。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露出个向日葵笑脸,对着越来越多的学生说道:“好了,孩儿们,开始上课了~”
绘画班上午开班四小时,下午开班四小时,下午五点钟准时关门。
姜倾在午休的时候路过行政区,从落地窗看去,没有看到余铭那货,暗想这小培训班装不下那尊大佛,已经走了。
她心下安定,安心在绘画班呆到下班。当她送走最后一位学生,正解着身上的围裙,突然心中有感,回头一看,看到某个人面王八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正看着她画的画。
她吓了一跳:“……你是鬼吗?”
“是人。”
“……”
姜倾走两步,挡在画架面前:“瞅啥呢?”
余铭扬唇:“画得不错。”
姜倾并不会画画,她只是继承了荀乐的身体,顺便继续了她的画技。
可和余铭比起来还差得远。
但姜倾很是自信:“那是自然!”她转身把画遮起来,“别瞅了,我得走了。”
余铭闻言终于抬头:“那走吧。”
姜倾撇嘴:“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余铭微笑,侧身让开:“好。”
姜倾感觉有点怪,没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但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揣着一肚子疑惑走了。
当她乘坐公交车回到家,她终于明白了余铭看她的眼神为什么透着稳操胜券的笃定,因为——
本该由住在同一栋楼的幼儿园老师送回家的锐锐他不!见!了!
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个黑色西装男,西装男表情冷酷,冷着脸对姜倾宣布:“余总想要把他唯一的儿子余锐培养成继承人,已经带走。”
姜倾:“……”
她儿叫荀锐!
作者有话要说: 姜倾:特么的,谁允许你改名了?!
第5章 床前明月光是大家的白月光(5)
姜倾记得系统给她科普过,说她穿进的这本是篇太监坑文,作者止笔于女配荀乐回国死亡,太监的原因是作者发现自己笔下的故事中有个重要角色的人设出了大问题。
姜倾问系统是哪个角色大有问题,系统回说自己并非作者所以不清楚。
姜倾一直在想是谁出了问题,可直到现在也没弄清楚,但她想……那人绝对不是余铭!因为那王八一肚子坏水儿,坏得格外忠实!
姜倾从出租车上下来,站定在一幢颇有历史感的别墅前,一阵风过,别墅墙面上的常青藤朝她耀武扬威。
不多久,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身旁,不声不响的,保持着它身为车中豪门的庄严神秘。
姜倾站得腿脖子酸软,妥协了,扭头,看到宾利里的男人手搭着车窗,朝她笑得春风拂面。
“说好下班后聚一聚,乐乐果然诚实守信。”男人道。
姜倾扯了扯嘴角:“谬赞了,诚实守信是我少有的美德。”
才怪!
说完目光转向别墅大门,继而落在铁门后面朝她流着口水的两条威风凛凛的狗子身上,僵硬地笑笑,“只是余总你不太好客啊。”
似乎是为了证明她的话没有错,两条狗子整齐划一地朝她嚎了两声。
姜倾:“……”
见此,余铭笑笑:“没有的事。”
说着也不知道触发了哪儿的开关,铁门自动往两边滑开。
姜倾心里大呼一声“卧槽”,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两条狗子鱼跃而出,一条抱腿,一条压头,训练有素地把她压制在地,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