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儿笑着答应一声,挨着谢黎的肩膀,靠坐在他怀里,绞尽脑汁地苦思。
谢黎皱了皱眉,感受到她紧紧贴紧自己的娇躯,叹了口气,推开了些许:“老实站着,你夫君是个正常男人。”
正常男人和妻子分开两个月,身体难免紧绷。
絮儿一开始还没听懂谢黎说什么,愣愣地看着自己被推开的距离发呆,露出些许生气和惶恐并存的模样。等到回过神,听懂了谢黎的话,忽然扑哧笑出来,趴在谢黎怀里,搂着他的脖颈,笑得一顿一顿。
“夫君,你怎么那么可爱呢?”
可爱?你怕是忘了教训!谢黎板着脸,手沿着絮儿的腰线危险地上移:“公主府建好,我让你知道我到底可不可爱。”
“不要脸!”絮儿羞臊地锤了谢黎肩膀一下,却没有躲开,反而依赖地靠在他身上。
谢黎没说什么,叹了口气,松口放在她腰上的手,由着她污蔑自己。
毕竟,这里可是宫里,还是在皇帝和起居室外面,他什么都不能做。
谢黎脸色正直,语气随意又道:“这可不是不要脸,我是让你检验一下罢了。”
絮儿不肯抬起头,趴在他的肩窝里,撒娇般骂道:“臭夫君。”
谢黎终于哈哈一笑,放过了她。
半响过去,谢黎几乎以为她靠在自己肩膀睡着了,却听见她忽然语气变得低落,喃喃道:“夫君,我好想和你回家啊。”
谢黎一愣,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不就马上要建好公主府了吗?到时候,我们就能住在一起了。”
“嗯……”
絮儿轻轻地应了一声,仰起头,看着谢黎。
谢黎心里一动,望着她粉色的唇,轻轻地贴上去,咬了一口。
“唔。”
絮儿发出一声惊呼,不等她说什么,谢黎转瞬变得温柔,唇齿相依,带着无限的爱怜和温柔。
絮儿立刻乖顺下来,闭着眼,默默配合谢黎。
可惜,总是不得法,几次咬到谢黎的舌头。
谢黎心里叹气,推开沉迷其中的絮儿,脸色严肃极了:“我最后再说一次,不准咬人!”
“夫君……”絮儿撒娇般扭着身体,想要挣脱谢黎,又感觉委屈,“我没有咬人。”
是的,她没有咬人,她只是技术不佳。
唉,谢黎叹气,捏着她的下巴固定住,再一次贴上去。
“跟我好好学,再出错,我下次就不客气了。”
絮儿眼里露出迷惑的眼神,很快失去了自己的想法。
夫君……好霸道啊。
……
公主府的摆设定下来之后,全部有宫中内务部门填补完全。
很快,公主府就快要大功告成。
不过在那之前,谢黎还有另外一个大事要忙。
他又要考试了。
冷冬一过,天气稍微有点回温,谢黎辞去了工部的职务,除了固定时间进宫去看絮儿,其余时间都在家赋闲读书,准备春闱会试。
春闱在京城举行,由礼部督办,一共要考三场,每一场三天,考题在四书五经和其他诗文策论中选。
春闱是一件大事,即便谢黎现在已经是驸马了,这世道,对于有功名的人还是不一样。
为此,痞懒许久的谢王氏和钱嫂子再一次进入了备战阶段,一天十二个时辰围着谢黎转,务必让谢黎过得舒舒服服。絮儿不能待在谢黎身边,天天叫人从宫里送汤水出来,某次甚至还从宫里出来,看了谢黎一天,叮嘱谢黎不要太紧张,如果不会,随便写写就好,他们还可以等三年之后。
谢黎露出个无奈的笑容:“怎么能随便写写,自然要全力用功。”
考试九天,能够一次解决就一次到位,因为他懒得再费这个功夫来参加会考了。
会试在在三月初九开始,京城的天气还未变暖,依旧很冷,谢黎穿一身单衣,坚强地走进了考棚。
如常三次考试之后,第二个月放榜,谢黎的名字再一次高高地挂在榜首位置,成为大夏朝最年轻的会元。
之后又是殿试,不必说,谢黎的才华早已折服了皇帝,获得丹朱御笔点为状元,荣获大三元,同时还是大夏朝最年轻的状元和大三元记录者。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谢黎骑着马,和榜眼探花一同游街看花,然后去赴琼林宴。
琼林宴设在皇家御苑里,本是太后当年颐养天年的地方,太后过时之际赐给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不爱举办宴会,荒废了这出园子。
皇帝要在御苑里设宴,大长公主才让了出来,借给皇帝用。
至于为什么要在这里设宴……
没办法,这一处园子,曾是太后老人家给人做媒的著名场地,这几日,絮儿天天请求出宫见谢黎,担心谢黎。
只是公主府还有最后的收尾工作,不能疏忽,皇帝就想在皇家御苑里安排两人见上一面。
皇帝坐在园子里,向不远处的花楼看了一眼,露出笑意。
絮儿这丫头,还真是眼巴巴地等着驸马啊。
不一会儿,宣今科举子们入宴会。谢黎穿着一身进士冠服,大红罗袍从外面带头缓缓走来。
其他人穿起来特别奇怪的颜色,谢黎穿在身上,却是一个翩翩有理的君子模样,衬得他面如冠玉,英姿勃勃。
若不是宫女们都知道这是驸马爷,早就扑上去了。
“公主,驸马爷在那里呢。”
花楼里的宫女指着谢黎说,絮儿有些生气,哼了一声:“我看到了。”不用你说。
絮儿又不是傻子,身边宫女被谢黎迷住了的神态如此清晰,她怎么可能没发现。
可是又不好训斥她们,让她们闭上眼睛,只能发发火了。
就在这个时候,正在给皇帝请安的谢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遥遥地看了一眼花楼,露出一个淡淡道温柔笑容。
絮儿……
他嘴巴张合,无声地叫了絮儿的名字。
絮儿看见,脸色一红,心里终于满意了几分。
就这样,絮儿一直在花楼上看着谢黎,看他和其他学子一起给皇帝敬酒,看皇帝走后,他带着学子继续讨论诗词,然后借口有些不舒服,提前退场。
“怎么看不见驸马了?”
身边的宫女又在开口,絮儿心里嗤笑,十分骄傲地想,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来找我了。
她转身打算下楼,刚刚走到楼梯面前,就看见熟悉的红色身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叫出他的名字。
“夫君。”
……
琼林宴之后,按照旧例,新科举子们受封之后,有一个月的时间回家报喜。
毕竟,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啊。
皇帝大方地让吏部批了其他学子的假,然后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谢黎调去工部,继续之前还没完成的工作。
谢黎笑笑:“皇上,臣还要回家祭祖呢。”
这样大的喜事,谢王氏一心想要回家告慰祖先,家里出了一个状元郎文曲星。
再加上,去年来京城太过匆忙,谢黎也有想要回家一趟的想法,这才答应了谢王氏。
“臣来见皇上,是请求接公主一起同行的。”
皇帝沉默下来,脸色含怒地看着谢黎:“你再说一次。”
谢黎扫了眼皇帝,拱手再说了一次。
“再说一次!”
谢黎叹气,不过还是按照皇帝的话,又说了一遍。
皇帝:“……”
怎么会吓不住他呢?
皇帝暗恼,盯着谢黎半天,无奈答应:“去,望爱卿早日回来。”
谢黎拱手道谢。
第140章
从京城回广阳府,二十来天的路程。
谢黎请旨带着絮儿一起上路,两辆马车,他们占了一辆,谢王氏钱嫂子坐在另一辆车上。除此之外,还有皇帝派人保护两人的二十个侍卫,以及絮儿的两个贴身宫女。
看起来人数并不多,真的要出发,才发现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加上行李,硬是用了整整三辆马车。
这样算起来,他们只不过回家一趟,竟然耗费了五辆马车。
古代出行的艰难,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也就这一次了。只等谢黎回家,打理好在广阳府的事情,就会专心地待在京城,为升官照顾絮儿而孜孜不倦。
三天后,辞别皇帝太子,一行人悄无声息地上路。
和来京城一样,路上马车颠簸,生不如死,大家都折腾得够呛。
包括絮儿在内的三位女士,都有些晕车,其中又以絮儿最严重。
走到半路,絮儿终于忍受不了,脸色苍白吃不下饭,拉着谢黎的手要求停下,找个地方歇歇。
谢黎摸了摸絮儿的脸颊,感觉手感有些瘦削,皱眉道:“我早就让你听话,在路上歇一歇,非要固执……”
絮儿露出委屈神色:“昨天真的能忍,今天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了。”
谢黎闭眼,也很后悔:“我的错……”没有强硬地逼着车队停下来。
出京城后,谢黎就看出了絮儿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可是絮儿怕耽误谢黎的事情,加上身体并不算很难受,便固执地撑着样子装没事人,死活不让马车停下。
谢黎无奈,只能叫车夫慢一点,再慢一点,不着急回家,试图缓解絮儿的症状。
当然,即便如此,絮儿的身体还是不好过,谢黎心里看得也很心疼。
现在絮儿愿意停下来,他求之不得。
当天夜里,四人就在嵊州停留了下来,入住城里最大的客栈。
谢王氏和钱嫂子的症状轻一些,吃过东西就睡觉去了,只有絮儿吃不下东西。
谢黎让絮儿在屋子里休息,自己去后厨一趟,用空间灵泉水煮了一锅稀粥,端回房间,和絮儿道:“来,吃点白粥,吃完之后好好睡一觉休息。”
絮儿脸色萎靡地躺在床上,神态柔弱而楚楚可怜,只有看到谢黎出现时,眼睛里才会流露出些微的星光,打起精神,语气微弱撒娇道:“我要你喂。”
谢黎望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盛出白粥坐到床沿,单手有力地环着絮儿的腰,架起她靠在怀里,又细心地吹凉了一勺白粥,喂到絮儿嘴边。
“张口。”
絮儿听话张开嘴含了一口,心里甜滋滋的,寡淡的白粥也吃出了一股子甜味,仰着纤细白皙的颈子,一脸幸福道:“夫君真好。”
谢黎哭笑不得,看着怀里撒娇依赖的女孩,柔声道:“别闹,好好喝粥。”
絮儿哼了一声,乖巧又快速地干掉了一碗白粥。
谢黎打算再来一碗,被絮儿苦着脸拒绝了:“不要了,我吃不下。”
少女依赖而可爱地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谢黎嗯了一声,没有逼着她吃,放下碗筷,拿起另一付放在桌上的碗筷,将剩下的白粥吃干净,然后一起收拾了交给小二清洗。
絮儿窝在床上看他的动作,一双眼不错开地盯着他。
谢黎回头看见,微微一笑,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瓷瓶,刮了一点搽在絮儿的太阳穴上,给她按摩,轻声道:“现在可以闭上眼睛睡了。”
他的手法熟练,轻柔而细心,带着热度的手指在太阳穴上打着转,配合上他低沉磁性的嗓音……
絮儿愣了愣,忽然笑开,闭上眼,无比安心地睡着了。
一刻钟后,确认絮儿熟睡,谢黎松开手,盯着絮儿的睡颜半天,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吹灭了蜡烛,脱衣上床,揽过絮儿的身体,和她一起休息。
两人脑袋靠着脑袋,身体挨着彼此,仿佛连体婴一般和谐无间。
……
睡眠是最好的放松方式。
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日上三竿清醒,絮儿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吃得下正常的饭食,也有了人烟儿气息。
谢黎照旧给她按摩,又用灵泉给她泡了茶,让她喝了,才给她准备早膳。
絮儿很乖,坐在床上看谢黎走来走去,谢黎让吃什么吃什么。
等到谢黎忙完,她眼里的甜蜜骄傲几乎要溢出来了。
夫君怎么会这么好,事事亲力亲为……
谢黎看见,摸了摸絮儿的脑袋:“今天在家休息,还是?”
“夫君……”絮儿哀求,眨了眨眼睛,“嵊州看起来很有趣,我们出去逛逛。”
谢黎定了三天的客栈,打算三天后再启程,给絮儿时间休息。
现在絮儿提早缓过神来,憋在客栈里有些无聊,看着谢黎也没有什么事情做,所以提出了这个提议。
谢黎审视地打量絮儿,见她脸色稍有一些苍白,但是看起来并不严重,眼神清亮有光,嘴角笑容甜美,点了点头:“想出去逛就去。”
絮儿立刻高兴地蹦了起来,在谢黎的照顾下换了一身浅粉色的襦裙,拉着谢黎出门。
嵊州是大夏朝文风最昌盛的地方,人杰地灵,风景如画。本朝建立之后,出过数位大诗人、大词人和书法家、画家,在夏朝拥有不可替代的地理意义。
比如当代大书法家曹文光,就是现在嵊州人的骄傲。
曹文光今年五十一,博众家之长,在十年前推出了自己研究出来的独特书法字体,被称为曹体,被天下书法爱好者奉为瑰宝。
谢黎在宫里看过曹文光的墨宝,对方的确有一手,字迹狂放大气,肆意挥洒,也可以看出作者心里的大气,若是流传下去,想必又是一位名流千古的书法大家。
谢黎也很好奇曹文光这个人,该是多么的有才华,才能自创字体。
没想到……
谢黎看着前面的背影,露出讶异的神色,自问道:“前面的难道就是曹文光?”
曹文光做过官,因为受不了官场拘束而辞官回家,后一直待在嵊州没有离开。
谢黎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这么好运,刚刚要出门,就在客栈外的大街上遇见曹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