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酥痒发麻地热气在她锁骨周围喷洒开来,他的唇在她的脖颈上细细密密地吻着,轻轻柔柔,忽而有些用力,然后作恶般地嘬着她的嫩肉不放,在发出“啵”地一声之后,她的脖子上就又没法见人了。
郢王对唐妩的这块骨头向来都是爱不释手,甚至,还给它取了个别称——“风水宝地”
她不着寸力地推了他的胸口一把,这动作似娇嗔,似鼓励,简直比那迷魂药还有劲儿。
“怎么我一回来,你就是这幅样子,故意的?嗯?”郢王攥住了她的小手道。
“妩儿冤枉。”说着,唐妩还故意含羞带怯的朝他深邃的眸子里望了一眼。
没怀孕的唐妩挑个眼皮就已是媚态横生,更不用说是现在,就她这幅样子,全身上下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的让人根本松不了手。
他一根一根地把玩着她的手指头,然后又不尽兴一般地咬了一口她的指腹,眼角挂满了笑意。
“殿下,君子不趁人之危。”唐妩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闻言,郢王想也不想,开口便回:“妩儿,唯独在你面前,本王不敢称君子。”这话一出,唐妩便红了脸,因为她竟然从这孟浪又不知羞耻的话中,听出了柔情蜜意来。
都说天下的女人对着情话大多都无甚抵抗力,可唐妩今儿突然发觉,这话后头还得再加上一句:从不解风情的人嘴里说来的,尤甚。
“殿下这话,究竟同多少个女子说过?”表里不一向来是女子的特权,哪怕她这一颗心已是泡在了蜜罐里,但表面仍是不显。
郢王笑着道,自然就你一个。
目光灼灼,好不真诚,唐妩刚欲沦陷其中,就见她的肚皮上十分突兀地支起了一个大包。
他错愕地朝她的肚子看了一眼。
郢王两辈子没有过子嗣,可想而知他对这孩子得有多喜爱。
可这孩子甚是调皮,还没落地就知道和他爹对着干,自打有了胎动,白日里对着唐妩不是踢就是撞,可只要入了夜,等郢王进了院子,这孩子就不吭声了,甚至连一丝一毫地反应也没有。
所以,这还是郢王第一次瞧见了胎动。
他有些激动地用手去碰,力气十分小,生怕下一秒孩子又来了“脾气”不理他了。
唐妩看着他的表情嘴唇微挑,一脸狡黠,道:“看来今日殿下的甜言蜜语,八成有诈。”
郢王挑眉看她,似有不解。
唐妩盯着他的眼睛,一边揉着腰,一边道:“我们娘俩前两日便说好了,谁要是敢哄骗他阿娘,他便伸腿蹬谁。”
别说,这肚皮头里的小东西绝对是个贴心小棉袄,唐妩话音刚落,他便又十分配合地又蹬了一脚。
见此,郢王故作失落道:“都说饮水思源,你们娘俩实在是薄情。”
这语气里的哀怨,立马逗笑了唐妩。
他见唐妩笑的动人,终是没忍住底下这股子邪念,他一把将她抱到了床上,三下两下,缦纱中就传来了,急颤颤的娇音。
唐妩觉着,这人在自己身上欲取欲夺的样子,像极了那些黑心的钱庄。这一夜,他是债主,她是债户,她才刚从他身上讨得两分便宜,这人便噙着笑来讨息了。
好在郢王在这事上向来是有分寸的,从没弄伤过她,所以在他说了那句“妩儿,我会轻些,定会轻些”之后,唐妩便半推半就地从了。
黑夜能让欲望开花,也能让邪念发了芽,从她嗓子眼儿里冒出来的那细细柔柔的求饶声,就像是战场上的击鼓声,让他忍不住夹紧马腹,绝尘而去,朝她的领地,狠狠插上属于他旌旗。
可等天一亮,理智归位,他瞧着外面春光灿烂,鸟语花香,便不忍再直视这些斑驳清晰的红紫了。
一抹愧疚涌上心头。
他明明不是重欲之人,怎的就非要折腾她。
郢王怕极了她那双含水的眸子,泫然欲泣的,简直要了命。昨夜未守约,他怕她醒来生怨,故而讨好地给她涂了药膏。
随后,郢王又将那提前派人打好的长命锁放在了她的枕畔。
等他掀开帐纱出来时,抖了抖袖口,自然又恢复了往日里矜贵自持的模样。
唐妩累得一直睡到了下午,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动了动眼珠子,盯了房梁好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起身来到了铜镜前,她拉开了自己的小衣,仔仔细细地瞧了瞧。
青的青,红的红,紫的紫,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身上有什么藏宝图。
半响,唐妩冷笑了一声。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用过午膳后,唐妩翻箱倒柜地找起了衣裳,挑来挑去又选了个带高领子的。
她不禁托着腮叹了一口气,在心里头下定决心道:今晚定要早早地去同周公幽会,绝不会再被他的甜言蜜语蒙骗了。
今夜郢王有政务在身,所以晚膳唐妩只能是一个人用了。
唐妩一会儿挑起了一根绿叶菜塞进了嘴里,一会儿又夹了一块儿羊排,不一会儿,她这米饭都进去了小半碗,杨嬷嬷在一旁笑道:“说来,夫人这胎还算是省心的。”
“嬷嬷为何这样说?”唐妩撂下碗筷道。
“虽然太医常说这害喜的症状三个月之后会自然减退,但其实呀,那些一直吐到生的,老身可是没少见!夫人口欲这般好,足以说明这孩子是个知道疼娘的。”
一提起孩子,唐妩的目光都不禁泛起了柔。
唐妩跟杨嬷嬷聊了很久,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时辰。
在女使撤了碗筷后,落英和双儿就拿着几件肥大的裙裾走了进来。
桃粉色,浅蓝色,鹅黄色,都是唐妩喜欢的。
“可是殿下送来的?这么这般快?”由于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以前的衣裳已是彻底穿不了,所以殿下前日便找了京城有名的裁作来给她量了尺码。
可这才三日的功夫,着实是太快了吧。
“这回夫人猜错了,这几件裙裾呀,可都是程府的小厮送来的,听说是程国公夫人亲手缝制的。”自打杨嬷嬷把唐妩的身份告诉给我双儿和落英,这俩孩子吓得是连下巴都未合上。
唐妩身子一僵,喃喃道:“亲手缝制的?”
双儿回道:“是的,奴婢看了,袖口还绣着夫人的名字呢。”
唐妩接过来一看,还真有,是个“妧”字。
“不止这些,院子里头还放着不少女子的头面和补品呢!”落英道。
闻言,唐妩便立马走了出去。
她看着她这院子里堆着一箱子接着一箱子的东西,着实是愣住了。
她记得,上次见到这个阵仗,还是她在君梦苑出阁的前夕,只不过……那些堆在顾九娘门前的箱子,都是买她的定金。
唐妩自从知晓她是程家的女儿后,便时常有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她明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但偶尔还是会忍不住想质疑。
杨嬷嬷年岁在那儿摆着,唐妩这些个心思她哪里会不懂?她上前一步在唐妩耳畔缓缓道:“有些事,欲速则不达,夫人就随着自个儿的心,慢慢来即可。”别说,林芙若是听着了杨嬷嬷这话,那定是要投个感激的眼神过去的,她这样时不时地送些东西来,就是为了让唐妩慢慢习惯,而不是一下子惊着了她。
这其中的用心,唐妩自然也是能感觉的到的。
——
等到郢王一回来,唐妩就立即把两只眼睛闭上了。
郢王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就知她没睡。
闹了脾气的孕妇总是要哄的,所以他便将提前预备好的东西,放到了她眼皮子地下,诱她睁开眼。
唐妩稍稍眯条缝就看出来了,这是张请帖。
唐妩已经好些日子没出过门了,一见请帖二字,她能不好奇吗?可她知道,只要她一拿起来,那就是服软了。
她知道他是大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郢王殿下,所以她从不与他耍脾气,也从不与他争辩,但……还不能让她生个闷气吗?
这么一想,她毅然决然地没动。
郢王见她今日态度还挺坚决,只好又弯了一寸身段,主动凑了过去。
郢王挑开了她肩头的衣衫,见上头的青紫怜人,便用拇指轻轻地摩挲起来,“这是同我生气了?嗯?”
都说美人耍起脾气来,也是别有风韵的,他这下算是信了。 就瞧她躲的这两下,都似玉兔一般惹人爱。
“昨夜你叫得甚是动听,本王也是一时没把持住。”郢王低声道。
唐妩没想到他还会推卸责任,于是气冲冲地就睁开了眼,对着他一字一句道:“殿下吃饱了,怎么还能骂厨子呢?”
郢王被她这比喻弄地闷笑出声:“这是醒了?”
唐妩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戏谑,垂眸不语。
这床帏之中的情趣向来都是磨人的,讲理通常是没用的,他只好将话锋一转,试图把她的注意力引到别处去。
郢王主动将请帖打开,然后放到了她面前,“这是林老夫人办茶会的请帖,给你的,不看看?”说是茶会,但其实不过就是林老夫人坐不住了,想看看自己的外孙女罢了。
林老夫人?
唐妩一脸疑惑。
看着她的表情,郢王才骤然想起,她至今还没见过她那位外祖母,于是解释道:“林家的太夫人,你的亲外祖母。”
第66章 妾室
其实这样的“茶会”,于唐妩来说,或多或少是有些抗拒的。
这是为何呢?
先说唐妩自小在唐家长大,唐家上下本就苛待于她,所以她对会亲友一事她自然是抗拒的。
再说她入府为妾之后,就更是没甚外出交际的机会,独独和王妃在武安侯府吃过一次茶,还留下了个不小的阴影。
郢王看出了挂在她脸上的不安,于是亲了她一口道,“无需担心,那日程煜也会一同去的。”
果然,提起程煜,唐妩皱着的眉头瞬间就松开了。
程煜与唐妩到底是双生胎,生来就比旁人要亲近,再加上这阵子程煜没少借着送补品,送吃食的借口往她身边凑,这一来二去,兄妹俩很快就熟悉起来了。
郢王忽而想起,有一日他下朝回来,恰好撞见唐妩手里端着个食盒在跟程煜道别,还未走近,就听她轻轻道了一句,“哥哥慢走。”
思及此,郢王也不知为何胸口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直到翌日一早,郢王看着被褥的一处凸起,他才知晓昨夜那异样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昨夜,他入了梦,梦里梦到她胸脯起伏不歇,嗓音颤颤地对着自己喊了好几声,哥哥,别停。
郢王做了个吞咽的姿势,瞧了瞧在一旁睡的正是安稳的小人儿。
狠狠地摇了摇头。
随即起身,穿衣,拿了一串佛珠,上朝。
——
时间过的极快,很快就到了赴“茶会”的日子,唐妩带上了帷帽,蹬上了马车。
唐妩刚到,程煜就周到地扶着她下了马车。
林府虽没有郢王府那般广阔奢华,但却是唐妩极喜爱的风格。进府第一眼,便能看到三条通往不同方向的拱桥,过桥之时,简直应了那句“上有荷花下有水”,荷叶随风微动,还有粼光闪烁的鲤鱼。
程煜为了缓和气氛,还特意拉了一下她的手心,然后道:“妧妧,我小时候来外祖母这玩儿,还不小心从这里掉下去过。”
若是数月前的唐妩听见了这话,定是要憋笑安慰一番,可放到今日……别说是安慰了,唐妩那上翘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等了半天人还没到,林芙急得从姜姒的云熙堂急冲冲地走了出来,向前一望,正好瞧见了程煜和唐妩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亲昵样子。
见到这一幕,林芙即使高兴,又是心酸,瞧着瞧着,就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虽说唐妩被卖到苏州这个事,都是林绣的一人的恶行,但林芙这做母亲的,看着自己的生出来的肉疙瘩转眼长了这么大,自个儿却一份力都没出过,当然会觉得心中有愧。
唐妩到底是还没被正式认回去,除了在程煜的死缠烂打之下无奈改口唤了他为哥哥以外,她对林芙都还只是规规矩矩地唤着大夫人。
林芙笑着“欸”了两声,旋即掀起了帘子,带唐妩来到了偏厅。
刚一进偏厅,唐妩就见一位身着暗褐色的古纹双蝶长袍马褂,头戴紫色的抹额的老太太端坐在软榻之上。
就这仪态,满京城哪个老夫人能同姜姒比?
待唐妩上前了两步行礼问过安之后,林老太太就将放在手中来回把玩的翠绿扳指戴了回去,然后冲她招手道,“快过来坐。”
程煜每天都沉浸在自己要当舅舅的喜悦里,所以还未等老太太身边的女使动手,程煜就给唐妩搬了个长杌子过去。
见状,老太太对着程煜嗤笑一声道:“瞧把你给殷勤的。”
“外祖母,我可是要当舅舅了。”说着,程煜就一屁股就坐到了唐妩边上。
当程煜和唐妩坐在一起后,看得老太太自己都眼热了。
这俩孩子本就是龙凤胎,不仅仅长得像,就连前后落地的时辰都没差上一刻,谁能想到,这本该是和和美美的一家子,竟然被一个外人钻了空子。
这么一想,太太恨不得想把林绣千刀万剐。
林老太太这一辈子横惯了,眼泪都没掉过几次,但没想到老了老了到了这个岁数,心里酸起来倒让她受不了了。
老太太牵着唐妩的小手,左摸摸,右摸摸,才道了一句:“好孩子。”
在唐妩来之前,林芙便把唐妩以前的事都说了,比如那对唐家夫妇是什么人,君梦苑又是什么地方。
林芙一边说一遍气的捶胸口。
老太太本还劝林芙莫要这情绪带给孩子,可等自个见到了,就明白林芙怎么会哭成那个样子了。
这孩子,乖的也忒惹人怜了。
不说别的,就说现在。
老太太想握着她的手聊天,依着长者为尊,唐妩就能半举着,甚至举到已经渐渐在抖了,她都没说把手抽回去。
这要是放到林家那几个跟皮猴儿一样的孩子身上,早就扑在老太太怀里撒娇了,哪还能受这些个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