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摇头,哭着说道:“一定是她们的圈套,她们就是想要逼死我的。”
孙婆子也没时间安抚徐氏了,只能叮嘱道:“姑娘,我若是死了,这几年您就好好照顾小主,多忍让这些……”
徐氏双手抓着孙婆子的手,许久才哭着点了点头:“千万要小心。”
孙婆子应了一声,其实她也怕时间拖久了,那丫环忍不住供出来,或者让严舒锦找到了买药的药房,多亏这件事徐氏一直没有照过面,都是她来安排的。
看着哭都不敢出声的徐氏,孙婆子满满的心疼,也多亏了徐氏已经是侧妃了,又有徐家在,柳勤是不敢随意处置徐氏的,严知理……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说到底这次是她们棋差一招,孙婆子根本没想到严舒锦会推出药的事情,不过这也给徐氏留了个机会,把自己想到的事情仔细与徐氏说了一遍,孙婆子偷偷把从徐家带来的各种秘药给毁了。
孙婆子只觉得上天不公,要是秘药有用处,这件事就神不知鬼不觉了,什么证据都查不到。而且当时自己要狠得下心,直接把药渣都给吃了就好了,说到底是她小瞧了柳勤母女:“姑娘以后千万小心永福公主,她不简单,她若是出生在世家……”
其实徐氏和孙婆子都没觉得能用这件事能推倒柳勤,不过就是谋一个侧妃的位置然后再离间一下严知理和柳勤罢了。
徐氏使劲点头,吃了这么大的亏,她绝对不会再小看任何人了,哪怕是她从来都瞧不起的泥腿子。
晚上的时候,孙婆子换了一身暗色的衣服,等巡逻的离开,趁着左右没有人,才悄悄从屋中出去,并没有直接去埋药渣的地方,而是绕了一小圈,确定没有人了,这才偷偷去了埋药渣的地方。
直到把药渣挖出来,都没有任何人出现,这让一直提心吊胆的孙婆子微微放松了一些,难不成是她高估了严舒锦?
孙婆子把土重新整理好,又把花盆挪回原来的位置压好,这才把东西藏到衣服里,偷偷摸摸往房间走。
直到进了屋,把门从里面锁上,孙婆子才彻底松了口气,看来是她高估了严舒锦,莫非她推出汤药的事情只是巧合吗?
孙婆子也没有点蜡烛,而是摸黑走到桌边,然后打开了药包,拿了药渣就往嘴里塞……
正在吃第二口的时候,角落里忽然有个火星,孙婆子听到动静猛地扭头看过去,角落很快就亮了起来。
严知理、严舒锦和孙桥都站在角落里,这是进门后的死角,一般人进门以后都不会往这边看,而且孙婆子正处于紧张过后放松的时候,更不会注意到这些,她只想着趁着没有人发现,赶紧把药渣处理掉。
严舒锦看着孙婆子说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处理办法,没想到……这么另辟蹊径。”
孙桥已经过去了,直接控制住了孙婆子,夺下了药渣,其实在孙婆子出去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只是永福公主的恶趣味,非要等到这个时候才抓住人。
就好像猫抓到老鼠不想要一口咬死,而是玩弄一番,觉得没意思了才会收拾掉。
而严知理一直沉默着。
恐怕谁也不会相信,在这件事上,宣王和永福公主这对父女,竟然是永福公主做主的。
严舒锦背着手绕着孙婆子转了一圈,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忘记再打击一下孙婆子:“你说早吃也是吃,晚吃也是吃,你怎么不熬了药以后直接吃了呢?”
孙婆子反而镇定了,直接扭头把嘴里的药渣吐到了地方,这个时候她要不知道自己被耍了,她就是傻子了,在她自以为没被发现暗自窃喜的时候,别人却像在看笑话一样。
严舒锦提高声音喊了一句:“把灯都给我点上。”
于姑姑很快就从外面进来了,她的身手不好,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跟着进幽兰院中,而是等在外面,如今已经抓到了孙婆子,于姑姑才带着人进来,很快幽兰院中的灯笼都点了起来。
产房之中徐氏静静地躺着,看着屋中伺候的丫环,说道:“伺候我更衣。”
因为才生完孩子,徐氏的恶露还没有流干净,而且她身子也没有好彻底,更多的时候都是躺在床上的。
孙婆子的房中。
严舒锦指着孙婆子说道:“把她的嘴先堵上,然后绑了,免得她畏罪自杀。”
孙桥按照严舒锦的命令,找了布塞到了孙婆子的嘴里,然后又把她的手脚给绑住了,这会就算孙婆子想死也死不了。
严舒锦说道:“于姑姑给我搜她的房间,找找有没有东西。”
于姑姑恭声应了下来,带着人开始搜孙婆子的房间。
严知理一直站在角落里,烛光下他的神色不明。
孙婆子倒在地上,看着在屋中耀武扬威的严舒锦,心中恨透了她,要是当初早严知理他们一步知道柳勤他们的下落就好了,他们一定会把人处理的干干净净,让他们没有回来的机会。
其实徐家当初都以为柳勤他们死定了,毕竟那样战乱失去了踪迹,一个老人一个怀孕的女人还有一个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活下来的。
谁知道他们偏偏活下来了,还能送了消息给严知理,等徐家知道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再动手的话也来不及了。
孙婆子根本不怕他们搜,因为她的屋里根本没有放东西,有些东西也早早处理干净了。
而严舒锦还在念叨:“你们给我搜仔细了,任何角角落落都不能放过,床底下柜子底下,还有看看墙那有没有挖空藏东西,原来村子里藏粮食都是挖的地窖的。”
因为严舒锦的话,丫环们搜的更仔细了,这些丫环本就是严舒锦的人,根本不怕得罪徐侧妃一行人。
忽然一个丫环说道:“于姑姑,这柜子后面好像有东西。”
孙婆子愣了愣,想要看过去,却根本动不了。
于姑姑已经走了过去,看了看说道:“麻烦两位侍卫,把柜子抬开。”
两个侍卫过去,合力把柜子抬开,就见里面藏着一个油纸包,并不大油纸又是暗色的,如果不是丫环细心怕是就错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宝姐:你犯错了,但是你的东西没有错。
严知理:……
宝姐:所以我收了东西,却不原谅你。
严知理:想了想无法反驳,却觉得哪里都不对。
宝姐:这就像是,我喜欢韩怂怂的脸,却不妨碍我揍韩怂怂。
韩怂怂:qaq我又做错了什么?
宝姐:只要不揍他的脸,就可以了。
韩怂怂:难道我存在就是错误吗?
第53章 金包子的决定
严舒锦一脸好奇, 凑过去问道:“这是什么?”
于姑姑把油纸包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打开, 就见里面包着数颗药丸。
严舒锦想要伸手去碰,却被于姑姑阻止了:“公主,万一是有毒的就不妥了。”
严知理此时也走过来说道:“宝姐不要碰,让太医来看看这是什么。”
当即就有人去请了太医过来。
倒在地上的孙婆子只觉得心惊,她确定这东西不是她屋中的,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她的,可是图的是什么?
太医还没有过来,被丫环搀扶着的徐氏就已经到门口了, 看着地上被绑着的孙婆子, 愣了一下,惊道:“这是干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嬷嬷?”
严知理看着徐氏, 徐氏很憔悴,说几句话都略微喘息着, 甚至连站都站不稳需要靠在丫环身上,短短的几步路,已经让她额角流了汗, 如果换成知道这些事情之前, 严知理一定会让人扶着徐氏回去休息, 可是此时他一句话都不想与徐氏说。
严舒锦皱眉说道:“徐侧妃,你不好好休息出来做什么?我记得祖母说坐月子不能见风的。”
徐氏看了眼屋中的众人,眼神有些茫然又有些怒意:“你们在做什么,夜里忽然绑了我的奶嬷嬷……郎主这是怎么了?奶嬷嬷如果惹了公主生气, 我代她给公主陪个不是。”
严知理却不愿意搭理徐氏。
严舒锦眼睛眯了下:“徐侧妃还真是主仆情深。”
徐氏皱眉看着严舒锦:“公主这话我却不懂了。”
严舒锦已经不再搭理徐氏,而是看向于姑姑吩咐道:“正好徐侧妃出来了,你们也去她的房间好好搜搜,还有产房里,可别藏着什么害人的东西,伤了我妹妹就不好了。”
徐氏站直了身子,怒道:“公主,我是你父亲的妾室,更是上了玉牒的侧妃,是你的庶母,你……”
严舒锦冷声打断了徐氏:“你吼什么?你当这是在你徐家吗?”
严知理沉声说道:“搜。”
一个子,让徐氏脸色惨白。
于姑姑走到门口,对着徐氏行礼说道:“侧妃,麻烦您让一让。”
徐侧妃看着严知理,她双眼含泪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紧抿着唇让开了位置。
于姑姑恭声道:“谢侧妃。”
说完就带着人出去了。
太医已经请来了,他觉得短短几日,他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
严知理的声音有些低沉:“麻烦太医看看这些药丸的用处,还有这些药渣的用途。”
太医恭声应了下来,哪怕他不知道今日的前因后果,只看着地点和地上被绑着的人,就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用银筷子拨弄着药渣,还时不时挑出来一两样仔细辨别:“回王爷的话,这正是害徐侧妃早产的药。”
严知理点了下头,问道:“药丸呢?”
太医用帕子隔着手,拿着药丸检查了起来,闻了闻拿不准的轻轻弄一点下来略微尝了尝,就端着水漱口,说道:“这些药丸总共有三种,一种长期服用后,能令女子身带异香、吐气如兰,不过用久了对寿命有碍、无法有孕。”
严知理想到当初徐氏推给他的那两个丫环,可不就是身上带着异香吗?
太医接着说道:“一种是给怀孕三个月以内的妇人使用,使其小产。”
严舒锦问道:“为什么是三个月以内?”
太医解释道:“妇人怀孕三个月内,多有不稳易小产。”
严舒锦仿若不经意说道:“所以这个时候用了药,就算小产了,也不会让人怀疑?”
太医沉默了,他并没有这样说,虽然永福公主说的不算错了。
严知理咬紧牙,竟然还有这么危险的药。
“最后一种药若是产妇服下。”太医低着头,一板一眼把药效说了,别的一句都不多提:“易大出血而亡。”
严舒锦咽了咽口水:“这些药也太过霸道了,怪不得徐侧妃最后用的是汤药。”
徐侧妃心猛地跳动,这些药丸明明都已经处理掉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孙婆子私藏的?不可能,她藏这个药也没有用处。
严舒锦看向了徐侧妃又看了看孙婆子,说道:“所以你们要怎么解释?”
徐侧妃皱着眉,装出一脸不解还有些惊恐不安:“这药是怎么回事?谁要害我?”
严舒锦心中赞一句徐氏的淡定,若不是早知道徐氏是什么样的人,整件事是个什么情况,光看着徐氏的表现,恐怕谁都会相信徐氏的无辜了。
徐侧妃像是才反应过来,整个身子晃了晃,求助一样看着严知理:“不可能……嬷嬷不可能害我的……她是我奶娘啊……”
严知理却不看徐氏:“都带到正院。”
严舒锦摸索了一下手指,在路过徐氏身边的时候,问道:“徐侧妃需要找人抬着你吗?”
徐侧妃像是被刚得知的真相吓住了,双眼无神看着孙婆子。
严舒锦觉得别的不说,起码世家出身的女子内心是足够强大的,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她还不忘叮嘱了一句:“让人好好照顾我妹妹。”
正院也是灯火通明,柳勤并没有入睡,而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而严启瑜就坐在柳勤的身边,哪怕早已过了他睡觉的时间,他也丝毫看不出困顿,只是看着门口略有所思的样子。
严知理进来的时候,柳勤就起身福身行礼,一举一动就像是最规矩的王妃一般,只是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说。
严启瑜倒是叫了一声父亲,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跑着过去。
严知理觉得心里揪着疼,甚至有些空荡荡的,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要对妻子说什么,只能沉默着走进屋坐在位置上。
柳勤这才坐下,严舒锦和严启瑜坐在一起。
徐氏是被婆子背着过来的,看着徐氏的模样,柳勤竟然没觉得有丝毫开心,吩咐道:“给徐侧妃的椅子加个垫子。”
“是。”
丫环赶紧拿了垫子来放在椅子上。
徐侧妃声音沙哑地说道:“谢王妃。”
柳勤却没有再看她。
孙婆子被孙桥拎着进来了,严舒锦发现孙桥的力气真的很大,孙婆子看着都有两个孙桥重,可是孙桥竟然单手能拎动。
严知理端着茶喝了几口,这才觉得好了些:“让孙婆子跪着回话。”
孙桥刚要给孙婆子解开绳子,就听见严舒锦说道:“找几个侍卫围着点,可别让这人自杀了。”
徐氏下颌一紧,却只是一副伤心欲绝不愿意相信的神情。
孙桥当即让人守在孙婆子两侧,保证孙婆子没办法自杀,这才解开了绳子抽出了堵嘴的布。
严舒锦看向严知理说道:“父亲,你说这件事交给我,那能让我问孙婆子几个问题吗?”
严知理说道:“好。”
严舒锦开口道:“谢父亲。”
不等严知理回答,严舒锦直接问道:“孙婆子,保胎药是不是你换的?”
孙婆子跪在地上,根本不去看徐氏:“是。”
“那些恶毒的药丸是不是你藏的?”
“是。”
严舒锦挑了挑眉,没想到孙婆子承认的这么爽快,不过这个时候,就算孙婆子说那些药丸不是怕也没有人会相信,反而让人觉得她在说假话,那么等她再说别的话时,也会让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