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侯府夫人的荣华路——行路渺渺
时间:2019-04-17 09:06:36

  想到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凤姐叹了口气。
  樱珠笑道:“夫人为何叹气,有什么发愁的事吗?”
  凤姐低头看着一直在笑的巧姐儿,不禁心情愉悦,“我是在叹,时间过得真快,曾经在闺中的姐妹一个个都要嫁人了,就连黛玉也要考虑亲事了。”
  樱珠笑道:“依照林姑娘的出身品貌才学,自然是不愁嫁的。”
  就怕有人是贪图林家势力和财产才求娶黛玉。
  刚过了上元节,皇帝又病了,太子为了讨好皇帝,装作孝顺儿子,主动请求去伺候皇帝,而宁王还在府上休养,无法衣不解带的伺候皇帝。
  太子心道宁王是不是转性了,按理说宁王不该和他一起争着侍疾,扮演孝子才是吗?难不成宁王被上次的事下破了胆,想要韬光养晦?
  顾行迟也被皇帝召进宫,却是到了晚上才回来。
  
 
  第117章
 
  更深露重, 万籁俱寂,偶尔听到烛花爆裂的声音。
  巧姐儿早就安睡了, 只有樱珠陪在凤姐身边。许是碳火烧的太旺的缘故,她有些困倦。以手支颌, 原本只是闭目休息,渐渐地打起盹来。
  樱珠知道她是不会去睡觉的,是以只是在一旁安静的陪着。
  这时候,听到门发出“吱嘎”一声,凤姐及时惊醒,看到一身紫色锦衣,外面披着墨色大氅的顾行迟推门而入。
  “怎么还不睡?”顾行迟快步走来。
  凤姐起身迎过去, “你还没回来,我怎么能安睡?”
  说着就要替他脱下大氅。
  顾行迟侧过身,躲了过去, “外面冷,我身上带了寒气, 别冻着你。”
  凤姐也不坚持, 由着他自己解下大氅。
  樱珠见此笑了笑, 识趣的退下了。
  顾行迟坐到碳火边,暖了暖身子,对凤姐道:“虽说过了上元, 但夜里天还是冷的。我若晚回来你早些歇息就是,别累着自己。”
  凤姐微微一笑,给他递过去一盏热茶:“宫里发生了何事, 怎么回来这么晚?”
  烛火跳跃着,他的眼睛似闪动着黑玉般的光芒。顾行迟靠近她,笑道:“阿凤,这次太子是彻底栽了。”
  凤姐讶异的看着他,“宁王这么快就有所行动了?”
  顾行迟轻笑道:“陛下在病中,越发喜欢多思多虑,这实在是让太子犯错的好时机。”
  凤姐越发好奇,“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外面没听到一点风声?”
  “你可知宫里有个崔美人?”
  凤姐道:“宫里妃嫔无数,一个区区美人,除非特别得宠,否则没有多少人记得罢?”说到此处,她顿住了,“这个崔美人难道是宁王的人?”
  顾行迟笑道:“想要夺取那个位置,自然要能够窥探圣意,宁王自然要想办法在陛下身边安插自己的人。可是皇帝的亲信并非可以随意收买,若被陛下发现了,还会损及自身,所以他不能冒这个险。这个时候,只能笼络后宫嫔妃了。”
  凤姐了然,“所以宁王便收买了崔美人以打探陛下的心思?”
  顾行迟道:“陛下本就不是重色之人,宠爱崔美人不过是一时新鲜,很快崔美人就失宠了,是以对宁王来说这颗棋子便没什么用了。不过,为了算计太子,崔美人这颗棋子算是有了用处。”
  凤姐似笑不笑,“难不成崔美人去引诱太子了?”
  在黑夜中,烛影下,顾行迟的眼睛越发幽深,“这怎么是引诱呢,分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太子本就是个昏庸无能、胆小好色之人,素日他不敢,但不代表他没这个想法。是以,只要有人一勾,他就会上钩。”
  凤姐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燃烧的碳火将她脸颊映的红红的,顾行迟将她搂住,“我之所以回来这么晚,是因为在追查给陛下下毒之人。”
  凤姐一鄂,“有人要害陛下?还是说……这也是你们设计的环节?”
  顾行迟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一个大权在握又素来要强的人年老了,生病了,却又有人迫不及待要杀他,你说他的心情会好吗?只怕会更愤怒暴躁,疑心越来越重。”
  凤姐道:“有了之前的教训,宁王不会再将有人给陛下下毒一事栽赃给太子了罢?”
  顾行迟笑道:“这样明晃晃的栽赃,自然是行不通的。毕竟太子再蠢,也不会选择那么容易被发现的办法下毒。这样做,不过是引起陛下的愤怒罢了。”
  “既如此,又是如何将祸水引到太子身上的?”
  顾行迟缠绕着她的一缕头发,勾了勾唇角,“就在大家都慌作一团查毒害陛下一事时,太子不见了。”
  凤姐摇摇头,“太子主动请求为陛下侍疾,以博个孝子的名头。可就在有人毒害陛下这关键时刻,他这个孝顺儿子却不见了,真是好笑。如此一来,陛下不发怒才怪。”
  “陛下当即就让人去寻找太子,本想责骂他一回。”顾行迟道,“不过,人是找到了,却是不能来。”
  负责寻找太子的公公,过了好久才来回话,却是一脸慌张的在皇帝耳边说了什么。
  虽然众人听不到说的什么,但明显看到皇帝面色大变,似乎在竭力压抑着什么,不顾病体就要起身。
  张公公劝了两句,却像是火上浇油一般,皇帝几近暴怒。张公公赶紧吩咐人伺候皇帝更衣,只带着两个心腹公公由方才那个太监引路去寻太子。
  最后,几人到了春华宫,正是崔美人的宫中。
  守门的宫女太监想要进去通报,却被张公公制止了。
  皇帝忍住咳嗽,探听着里面的动静,证实一下小太监说的话是否属实。
  这时候,便听见太子低声道:“此事万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否则我们两个都要完。”
  崔美人的声音娇媚,还有些紧张,“太子殿下,妾身如今是你的人了,自然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此事。只是殿下,妾身以后怎么办呢?”
  太子原本就很惧怕皇帝,现下睡了皇帝的女人,有一种逾越禁忌的刺激,他耐着性子安抚道:“你先在宫里安心待着,我有时间就来看你。”
  崔美人情绪低落,“可妾身想堂堂正正的做殿下的女人,难不成我们一辈子都要偷偷摸摸……”
  太子用手指抵住她的唇,道:“不会的,你再等我一段时日。父皇老了,身体越发不好,等父皇一驾崩,我登上皇位,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会让你光明正大的做我的皇妃,再也无人能阻挡我们在一起。”
  听到这话,皇帝气的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
  这个逆子,一边装作孝顺儿子,一边来勾搭他的嫔妃,现在还盼望着他赶快死好登上皇位、为所欲为,真是混账!
  此时的皇帝觉得绿云罩顶,恨不得将那对不知廉耻的贱人拖出来打死。但被自己的儿子和小妾背叛,这毕竟是件丢人的事,若被人知道了皇室也会沦为笑柄,是以他只能暂且忍耐。
  张公公和康公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担心和惊惧,生怕皇帝气出个好歹来,太子也太胆大包天了。
  崔美人语带娇羞,“那妾身就等着殿下来救妾身脱离苦海了,妾身等着和殿下过好日子呢。”
  不知想到了什么,太子冷嗤一声,“好日子,什么好日子,每日担惊受怕,生怕父皇废了我。”
  崔美人笑道:“殿下说笑呢,您是陛下的嫡长子,身份比其他几位王爷都尊贵,陛下才不会废了您呢。”
  太子瞥她一眼,“你知道什么?孤虽为太子,可父皇从未喜欢过我,只知道偏心顾行迟,对他百般宠爱百般纵容,父皇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他的儿子?哼,等我登上皇位,顾行迟别想有好日子过!”
  崔美人讨好的道:“您是君他是臣,您想怎么收拾他还不是您说了算吗,现在先让他得意些又有什么关系,以后他就会跪在地上求您绕过他了。”
  闻言,太子更加期待自己当了皇帝时,顾行迟跪在他脚下的模样了。届时顾行迟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的,美人也是如此……
  思及此,他又在崔美人身上啃.咬了一番,气息浓重,“父皇这边,还需你帮我留意一番,若能窥得父皇有什么想法,一定要传信于我。”
  崔美人道:“可是陛下许久未来我这里了……”
  太子调笑道:“这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你身为父皇的妃嫔,这点手段都没有吗,那么方才你又怎么勾引我的?”
  崔美人娇笑道:“哎呀,殿下太坏了……”
  说着,两人又笑闹成一团,皇帝的脸色变了几变,忽红忽白。听着里面的靡乱之声,皇帝一甩袖子道:“回宫!”
  张公公在皇帝身边多年,太了解皇帝的心思了。皇帝越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离开,越是证明太子要完了。
  张公公心里叹了口气,对康公公警告了一番,此时绝对要守口如瓶。
  回到宫中,太医和顾行迟等人依旧在等待,关于有人给皇帝药里下毒一事还在查。皇帝觉得一个宫女不可能给他下毒,恐怕背后有人指使,事关性命和帝王的颜面,必须彻查。
  不由自主的他又想到了太子说的,期盼着他死后登基,心情更加郁躁。若是他成功的喝下了那碗药,岂不是刚好如太子的意了?
  一个时辰后,太子才回来,看到的便是皇帝阴沉的脸色和众人凝重的表情。
  太子有一瞬间的怔愣,赶紧给皇帝行礼,可还未说话,就听到皇帝冷笑道:“你还知道回来?”
  太子有些懵,然后又忙解释道:“方才儿臣见父皇睡着,就去拜见母后了。”
  皇帝看着他,“所以这一拜见就拜见了两个时辰?”
  太子不明白皇帝怎么突然为了这点小事生气,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认错。
  张公公提醒道:“太子殿下,有人在陛下的药里下毒,若非夏太医及时发现,损伤的就是陛下的龙体了。”
  太子一惊,忙跪下道:“儿臣该死,儿臣方才不在父皇身边,才让歹人有了可乘之机,请父皇责罚。”
  皇帝看他的眼神除了冷漠还有厌恶,“你的确该死。满口孝道,还说要为朕侍疾,依朕看,你不过是想博个虚名而已,是不是还巴不得朕喝下那碗药,朕死了,你好快点继承皇位?”
  即便太子心里这么想,但是绝不能被皇帝看出来。他已是面如土灰,汗湿衣袖,“父皇言重了,儿臣怎么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请父皇相信儿臣,儿臣对父皇的孝心日月可鉴。”
  皇帝心道,你连朕的女人都睡了,还有什么不敢想的?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相信太子的话了,像看跳梁小丑一般看着太子。
  沉吟片刻,皇帝才道:“既然你对朕一片孝心,那么这碗药就由你先试给朕看罢。”
  现在这种情况,太子哪里敢说‘不’?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接过康公公给的勺子,舀了一点药尝了尝。
  太子面露苦色,过了好久觉得口中的药味还未散去。
  “父皇,这药没问题,您可以放心用。”
  皇帝看了一眼低眉顺目的太子,将药一饮而尽。
  之后太子又假惺惺的问张公公幕后主使,也一直留在这里等待结果。
  这一查就查到了晚上,小宫女被严刑拷打,对于幕后主使闭口不言,负责审问的人只能回来向皇帝复命。皇帝无法,只能先让众人回去了。
  “所谓幕后主使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是陛下自己疑心重,不查出一个幕后指使绝不罢休。”顾行迟淡淡笑道,“再加上陛下亲耳听到了太子和崔美人说的话,只会更厌恶太子,觉得太子早就盼着他死了。”
  凤姐道:“事实也的确如此,不是吗?只不过崔美人诱着太子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罢了。同样的,太子在素日绝不敢在青天白日和陛下的女人搅和在一起,可他内心深处一定有这个欲念,崔美人不过是主动将他的欲念引出来而已。有一就有二,太子会更加大胆的。”
  有了这一出戏,不只是宁王想除掉太子,就连皇帝也在考虑如何废掉太子了。
  顾行迟深以为然,“既如此,静观其变就是。”
  现在就等着太子一直做错事,让皇帝对他忍无可忍,最后再给他致命一击。
  在等待太子倒霉的期间,徐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徐家老夫人殁了。
  尽管徐家人知道徐家和顾家关系不好,但是按照规矩,还是派人给徐家报丧了。徐老夫人毕竟是顾行迟名义上的外祖母,是以顾行迟还是带上吊仪和凤姐去吊唁,但很快就回来了。
  徐老夫人一死,有人欢喜有人忧,大多数都是事不关己的模样,但徐家却是一片愁云惨淡。虽说出于孝道,家中长辈殁了伤心是应该的,但他们更愁的事是,徐家要面临丁忧。皇帝本就不待见这些世家阀门,更讨厌掌握权力的外戚,所以根本不可能为徐家夺情,只会趁此机会夺了徐家的权。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徐国公就上书请求丁忧,皇帝痛快的准了。
  徐家现在满目缟素,外面一片吵嚷,有前来吊唁的宾客,还有请来做法事的僧人。
  徐国公越发觉得心烦意乱,道:“若是当初能将顾行迟拉到我们这边,现在至少还有个帮衬,可如今,谁不知道顾行迟憎恨徐家,就连吊唁也是面子情罢了。”
  徐令玮气道:“亏得他小时候对我们他那么好,不过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罢了。”
  徐令哲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他那时候不知道真相,自然与我们亲近,若换成是你,被欺骗后发现真相,你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当亲人往来吗?”
  “大哥,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
  徐令哲道:“我不过是在陈述事实罢了,委实没什么值得生气的。”
  徐令玮道:“大哥,你这般心平气和,是不是心里有主意了?”
  徐令哲眸中精光一闪,“难道你不知道姑母为何让你娶甄太妃娘家的女儿?”
  徐令玮虽然不是很喜欢现在的妻子,但他也明白是为了徐家不得不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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