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侯府夫人的荣华路——行路渺渺
时间:2019-04-17 09:06:36

  一行人到了园子,再没了拘束,尽情的说笑起来。这期间,贾宝玉总是想往黛玉身边凑,都被王熙和不着痕迹的隔开了,贾宝玉虽然心急,却也无法,只能和史湘云一齐行走。
  史湘云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忍不住刺他道:“怎么不跟你的林妹妹在一块,又到我这里做什么?”
  贾宝玉随手折下一枝海棠在手中转动,低头不语。史湘云还要奚落他几句,就看见袭人急匆匆赶来。
  刚好起了一阵风,满园花瓣飘零,就听到黛玉咳嗽了两声,贾宝玉就要上前去关心,就被袭人拽住了。
  “二爷出来怎么不知道让小厮带个披风,若是着凉了可怎么好?”说着,就给贾宝玉披上披风。
  一看见袭人,贾宝玉立刻忘了黛玉,捂住她的手道:“你前几日有点着凉,身子还未好全,怎么就亲自过来了?”他看袭人穿的单薄,面上急切,“你快回去罢,不用记挂我。”
  袭人见宝玉这样担忧她的身子,心中很是满足,“那好,二爷吃了酒,又吹了风,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为好。”
  宝玉连连答应,半推着袭人,袭人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去。
  等袭人走了,宝玉又想起了黛玉,可是黛玉已经走远了。
  一行人逐渐分散开来,凤姐和珠儿落在了后面。少倾,一直不在凤姐身边的平儿悄悄过来了,对凤姐点了点头。
  突然,她低呼道:“姑娘,您的帕子呢?”
  凤姐一怔,摸了摸袖子,果然不见了帕子。
  平儿皱眉:“这怎么好,万一被别人捡去了,少不得又是一番麻烦。”
  这是女子的贴身之物,若是被有心人捡去了,说不定会传出一些风言风语,于女子名声有损。
  凤姐面色焦急,“此事不得张扬,我们分头去找。”
  珠儿得了凤姐的吩咐,与平儿分头去找,可是找了许久都找不到,不由生出些许不耐烦。她正低着头行走,突然迎面撞上一个人。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被脚下的石头一绊,就要仰倒。
  下一瞬,她就被揽住了腰身,被半揽在怀里。
  “没吓到罢?”有人低笑道。
  珠儿惊魂未定,后知后觉发现面前是男子的衣服纹样,她脸色迅速涨红,想推开此人,却感觉腰间手臂越收越紧。
  她抬起头,豁然一惊,“琏......琏二爷。”
  贾琏眉眼风流,笑容带着调笑的意味,“怎么,不认得我了?”
  珠儿脸色更红了,“这样于礼不合,您先放开我......”
  贾琏挑眉,抬手勾起她的尖巧的下巴,“我若是不放呢?”
  珠儿虽然比不得凤姐的婉转妩媚,也没有林黛玉的仙人之姿,却别有一番韵味,水灵灵的杏眼,粉嫩的脸颊,含羞带怯的模样,就像刚长大的娇杏,着实是勾人,使他急切的想采摘下来品尝一番。
  他的大手在她腰间摩挲着,本就饮了酒,呼吸间也满是酒气。珠儿岂会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假意挣扎了几下,咬着唇:“二爷,这样不好,若是我们姑娘知道了,一定不会饶了我的。”
  贾琏声音低沉:“你是凤姐身边的大丫鬟,是要作为陪嫁丫头陪她嫁过来的。这里人人都知道,你迟早是我的人,你又何必再推拒呢,嗯?”
  
 
  第6章
 
  “二爷……”珠儿心中既兴奋又紧张。
  她早就知道自己会随着凤姐陪嫁过来,也知道陪嫁丫头是许多人家默认的通房丫头,将来生下一儿半女可以被抬为姨娘。
  当然,也有嫁给管事的做正头娘子的,可还不依旧是个奴才,哪里比得过给大家族的嫡子做姨娘?况且贾琏是长房嫡子,将来是要承袭爵位的,这种好事哪里去找?
  但她也知道凤姐强势泼辣的性子,若非迫不得已,可能不会将陪嫁丫头抬为通房。她虽害怕凤姐,却也迫切需要这个机会。她先入了贾琏青眼成为了他的人,岂不是会先成为姨娘?
  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还是决定把握这个机会,遂不再挣扎,一脸娇羞,看着贾琏。
  贾琏本就重色,素日里是离不得女人的,再加上饮了酒,愈加控制不住自己,眼神愈发迷乱,手上的力道也愈发重了,珠儿又惊又羞,发出一道娇声。
  “二爷……请您自重……”
  贾琏看着面前的美人,早就忍耐不住,珠儿的欲拒还迎反而使他目中欲、色更浓。
  他狠狠啃了一口珠儿的脸,喘息着道:“小美人,你放心,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不会亏待你,等凤姐嫁进来,我第一个抬你为姨娘。”
  得到了承诺,珠儿松了口气,一边推着贾琏一边道,“可是,姑娘若是不同意呢?”
  贾琏满不在意的道,“诶,出嫁从夫,妻子为夫君纳妾是天经地义的,她怎么会不同意呢?”
  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愈发大胆了。
  珠儿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忙道,“二爷,你别这样,小心有人看见。”
  此时,两人处于湖水岸边,正是一处人迹稀少的安静所在。四周树木环抱,郁郁青青,亭台楼阁,百花盛开,相互掩映。
  春风吹拂,树木摇动,隐隐可见不远处一座阁楼。
  贾琏笑了笑,一下子抱起了珠儿,身子晃荡了一下才站稳。
  珠儿惊呼一声,“二爷……”
  她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虽心下慌乱,但更多的是期待。
  贾琏低头看她一眼,“嘘”了一声,然后加快了脚步奔去了阁楼。
  过了片刻,从假山后面走出两个人,看着已经不见了踪影的人。
  “这个小蹄子,我从前竟不知她还有这种心思,姑娘这还没嫁进来呢,她就为自己打算了,若非亲眼看见,我定然不信的。”平儿扭着帕子,恨恨道。
  凤姐目光平静,“是啊,若非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呢。”
  平儿微鄂,“姑娘不生气?”
  “气,如何不气?只不过人往高处走,她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也不是什么大错。”
  “姑娘?”平儿更加惊愕,依照凤姐的性子,怎么会容许奴婢做出背主的事来?
  凤姐笑笑,“若非两人都有那心思,怎么会这么容易成事?”
  凤姐的语气神态,完全就像是个旁观者,没有任何恼怒之意。
  平儿犹豫道,“姑娘不伤心?”
  凤姐轻笑,“伤心什么?”
  平儿心中着急,“您还没嫁过来呢,二爷就做出这种事,您就一点不愤怒吗?”
  凤姐转身,叹了口气,“傻丫头,今天不过是被我们看到了,人家私下里做过多少这种事,我们怎么能知晓呢。”
  对此,凤姐前世见识过,已经习以为常了。许是贾琏山珍海味尝多了,又想试试糟糠之粮,否则怎么连贾府小厮的妻子都下的去口呢。
  想着凤姐这样些天异于往日的举动,平儿忍不住问道,“姑娘,您到底怎么想的?”
  凤姐随手捻碎一只花瓣,眉梢挑起,“这样的好色之徒,不扔了,还留着做什么?”
  平儿瞠目结舌,“您要退婚?”愣了愣,她又道,“这怎么可以,您是个姑娘家,若是退婚,以后……”
  凤姐将捻碎的花瓣丢掉,嗤笑一声,“难道我只配嫁他不成?”
  平儿一时语塞。
  依照凤姐的出身容貌,不嫁贾琏自然也有别的选择。不论出身,至少能找到一个比贾琏人品才能更好的,可是贾王联姻不是儿戏,岂能因个人原因退婚?
  平儿还要说什么,突然自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声音很轻,但在这空旷寂静之处,却显得格外清晰,悠悠飘荡在风中,好像远在天边又近在耳畔。
  平儿惊讶,四下环顾,目光定在一处,目瞪口呆:“你……你是谁?”
  凤姐循声而望。
  左侧的亭子里,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
  此人头戴玉冠,穿着一袭紫衣,袖口绣着金色滚边,流动着熠熠光华,微风吹来,烈烈飞扬。
  他肤色白皙,眉飞入鬓,鼻梁笔直,一双桃花眼流动着春水,眼尾微微上挑。不知是不是此处繁花盛开的缘故,眼尾处染上淡淡的红晕,一颦一笑之间,夺人心魄。
  他唇角勾起,似嘲似讥,又好像仅仅是看一出戏罢了,最醒目的是他眉心一点红,原本只是风流,却莫名多了几分妖艳。
  此时正值四月,千妍竞放,落英缤纷,风景正美,可此人一出现,万千风景都成了陪衬,即便是娇艳的海棠也不能及其一分一毫,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多情风流的公子。可是,他的风流分明和贾琏不同,同样是好容色,他却更加张扬,更加恣意,更加冷漠。
  凤姐与他对视,只觉得眼前笼罩了一层迷雾,当迷雾揭开,看到的是一张俊美至极却又冷漠至极的脸,他虽然在笑,却好像睥睨众生。
  同样是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凤姐,看到他的容貌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莫名的心中一颤。
  这是不是靖安侯顾行迟吗?
  此人鲜少在京城出现,多年前偶然见到,也不过是惊鸿一瞥。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又为何来到贾府?
  平儿呆若木鸡,结结巴巴道,“姑……姑娘……我是眼花了吗,为什么突然有人出现……”
  两人都没有说话,周围安静的诡异。那人抬手拂下身上的花瓣,仍是笑看着凤姐。
  想到方才凤姐和平儿说的那番话,这人听去了多少?来到此处又是为了什么?
  凤姐摸不清他的心思,待神思回转,觉得应该上前见礼。
  凤姐还未开口,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吵嚷。
  平儿道,“姑娘,是阁楼那边。”
  “我们走。”凤姐道。
  走了几步,她想起什么,回头一看,亭子里的人已经消失了,只留下满地落花。
  平儿道,“姑娘,那人怎么不见了?”
  凤姐思量片刻道,“别人的事,与我们无关。”
  平儿点点头,“姑娘,是不是那件事被人发现了?”
  “你说呢?”凤姐眉眼含笑,反问道。
  平儿心头一凛,“您不会就指望这件事让贾家退婚罢?”
  不就是个丫头,对于大家族来说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想凭着和丫头苟且就退婚根本是天方夜谭。
  凤姐缓步而行,“我自然没有指望这件事就能和贾琏退婚。”
  平儿更加疑惑。
  凤姐脚步不急不缓,慢慢道,“好戏还在后面,等着瞧罢。”
  
 
  第7章
 
  贾琏早就急不可耐,到了阁楼就将珠儿放在一张小榻上宽衣解带。
  偷香窃玉本是件好事,两人肆无忌惮的颠鸾倒凤,可没成想就在贾琏极尽欢愉之时,有人推门而入,将两人逮个正着。
  两人一下子停住了动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已经是吓得面色惨白,身体颤抖。
  再看见门口围了一群人,贾琏酒一下子醒了大半。
  这样一来,事情自然是瞒不住的,不一会,贾母就派人来将两人带了过去。
  贾琏跪在贾母面前,只觉得神思恍惚,听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冷汗滚滚而下,不用抬头,就知道此时的贾母多么恼怒。
  而珠儿,满脸泪痕,两只手紧紧抓着凌乱的衣衫,早已经惊惧失常,尤其当她看到贾母身边的凤姐时,羞的直要钻进地缝里去。
  “琏二,看你做的好事!”贾母敲着拐杖。
  即便贾母有心维护,但在这么多双眼睛下,该做的戏还是要做。
  贾琏连连磕头,“祖母,我不是有心的,我是喝醉了,一时……一时……”一时没控制住自己。他一下子转头,指着珠儿道,“祖母,当时我身边并没有人,偏偏遇到了她,一定是这个女人趁我醉酒畜意勾引我,一定是这样!”
  珠儿惊诧,大声喊冤枉,一口咬定是贾琏强迫的她。
  贾琏冷哼一声,“我就算再不省事,也不会在白日做出这种事,更不能染指凤姐的丫头。要知道府上这么多丫头,我怎么能强迫你?这不是侮辱王家吗?一定是你为了攀附权贵,趁机引诱!”他膝行了几步,对贾母大喊道,“祖母,请您相信我。”
  虽是狡辩,也有三分道理。
  贾母沉吟不语,她自然气贾琏糊涂,可若是不把错推到珠儿头上,岂非人人皆知贾琏是个好色之徒?于贾府名誉也有损。为了贾家面子上过得去,只能牺牲珠儿了。
  思及此她道,“你说的也有理,但若非你贪酒,怎么会着了别人的道,你也需要反省。”
  贾琏松了口气,连忙称“是”,庆幸的是,贾母还是维护他的。
  “只不过——”贾母又道,“这丫头虽然犯了错,却是凤姐的人,如何处罚,还是要听她一句话。”
  语罢,精明的目光含着暗示看向凤姐。
  这是要让凤姐处罚珠儿了,看来贾母笃定了凤姐会给她这个面子,这目光里没有请求没有商议,有的只是命令。
  凤姐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觉得讽刺。
  今日贾琏玷污了珠儿,又明目张胆的倒打一耙,看似惩治的是背主之人,实则打的是王家的脸面。王家人即使心中不快,可也不能因为一个丫头让两家生了嫌隙,只能忍住这口气。事后贾家人再送上大礼安抚,平息王家人的怒气,两家的关系还是一如往昔,相互扶持。
  贾家这个算盘打的还真精,凤姐也佩服这家人的无耻。
  说白了,贾母就是倚老卖老,觉得凤姐一个晚辈不会落她这个长辈的面子。
  好在,凤姐也是要处置了珠儿的,她面无表情:“老太君说的是,这种背主的丫头,定然不能留着,只不过,她毕竟与我主仆一场,我也狠不下这个心。既然她跟了二爷,那就是二爷的人了,要打要杀,还是二爷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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