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朝/颜朝秘史:国师和首辅的替身之争——静沐暖阳
时间:2019-04-17 09:09:53

  “陛下连宁翊都带着去,凭什么不带我……”
  景毓愤愤不平,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手下的纸已经被揉得乱七八糟。
  另一边,裴喻虽不像他这么碎碎念,但也板着脸,心不在焉地盯着笔架发呆。
  方以唯也能感受到殿内诡异的氛围,只好默不作声的低头做事,连大气也不敢出,恨不能完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周大人,”
  方以唯将一叠折子搬到了周青岸跟前,“女科还有些琐碎的小事没有定夺,我离京后还要劳烦大人了。”
  周青岸抬头瞧了她一眼,却立刻移开了视线,目光竟隐约有些闪躲,“知道了。”
  他敲了敲自己手边腾出的空地,示意方以唯放下。
  褚廷之也走了过来,抢在方以唯前头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冷嘲热讽,“女科一事原本就是你与谢首辅主理,现在倒好,你们二人跟着陛下离京,这烂摊子竟交给我们收拾……”
  周青岸蹙眉。
  “方大人这几月颇受谢首辅赏识,也一直唯首辅大人马首是瞻。恐怕早就是身在鸾台,心在凤阁。既然如此,何不奏请陛下,干脆离了鸾台入凤阁?”
  褚廷之已然将凤阁视作对立面,于是便十分看不得方以唯听谢逐的吩咐做事。
  方以唯捧着厚厚一叠折子,微微有些愣怔,刚要反驳,却听得周青岸已经抢在她前面开口,“这话若让陆珏听见,已经够治你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了。”
  “……”
  周青岸起身,垂着眼接过方以唯手里的那一叠折子,又沉默了一会,才不自在地憋出一句,“早去早回。”
  褚廷之:???
  正在自怨自艾的裴喻和景毓:???
  他们是瞎了还是聋了,周青岸对方以唯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态度了?
  方以唯也吓了一跳。
  自从那一日在迎仙居被她撞见醉酒发牢骚之后,周青岸突然就转了性子,对她的态度也与从前不一样了。
  ……难道是怕她向陛下告状吗?
  周青岸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似乎不太符合人设,赶紧沉下脸往回找补,“礼部缺人手。”
  “……是。”
  - -
  除了陆珏和宁翊,此次离京还需有下人伺候。
  方以唯和宁翊虽然平常被下人伺候惯了,但这次却被贺缈勒令,一个侍婢都不许带,只要多一人,便将他们都留在盛京。所以最后轻车便行,只带了玉歌和明岩随行。
  由于贺缈一再缩减人手,真到了出发那日,一行人从畅心园西门启程竟是显得格外冷清,丝毫不像皇帝微服私访的队伍。
  “陛下,此行一定要注意安全,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好。”
  贺琳琅来送行时还是一万个不放心,而视线一落在贺缈身后的谢逐,她眼神又冷了下来。
  ……若让这种居心叵测的敌国奸细继续待在陛下身边,必是后患无穷。
  因为人少的缘故,陆珏只备了一辆马车。
  贺缈与方以唯自然是坐马车,玉歌和明岩坐在马车外。原本谢逐和宁翊都是骑马的。可谢逐毕竟是受过重伤的人,此次出巡又是长途跋涉,贺缈顾及这一点,便特意命他也同坐马车。
  所以最后骑马的只有陆珏和宁翊,和锦衣卫精挑细选的几名千户。他们皆乔装打扮成寻常人家的护院,驾马护在马车两侧。
  待贺缈他们上车后,贺琳琅转身看向正要上马的陆珏,启唇,嗓音里仿佛含了冰霜,“陆珏。”
  陆珏动作一顿,面上有顷刻的僵硬,但最终还是松开缰绳,转身跟着贺琳琅走到一旁。
  “不知长公主殿下还有何事吩咐?”
  贺琳琅看向马车,“务必保护好陛下。”
  “是,这是卑职的本分。”
  “还有,”贺琳琅斜眼乜他,“本宫之前提过的那件事,你断然拒了,此刻反悔还来得及。”
  陆珏似是早已料到她的用意,再开口时仍是口吻坚决,“卑职忠于陛下,只听陛下之命。”
  贺琳琅冷哼了一声,唇角紧抿,“好一个忠于陛下。既如此,本宫只希望陆指挥使这一路都能寸步不离地护在陛下身侧,只要保陛下平安即可,莫要……”
  她放缓了语速,一字一句道,“多管闲事。”
  陆珏心头一凛,蓦地抬眼看向贺琳琅。
  莫非……
  见他警觉,贺琳琅却又突然笑了,“说笑罢了,瞧你紧张的。本宫还有件小事要托付给陆指挥使,此事,你定能做到。”
  作者有话要说:  又开启副本模式啦~距离国师回京修罗场还有一个副本的倒计时!
  #今日头条#女帝首席毒唯贺琳琅又向某人发起了攻击,并强行拉另一个唯粉陆珏入伙。
 
 
第29章 
  为了悄无声息地走, 不惊动旁人, 贺缈特意挑了卯时动身。
  天光还没亮, 盛京城仍陷在夜色中尚未醒来, 街边的店铺也紧闭着大门, 只有一些小商贩早起正准备在街边支摊,贺缈的马车就趁着这个点缓缓驶出了城门。
  车轮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打破了城郊的寂寥静谧。
  夏日夜短昼长, 马车还未出城多久, 城郊已是天色熹微。贺缈侧头, 透过车帘的帏缝朝外看了几眼, 有些按捺不住心中雀跃。
  算起来她已经憋了好几年了,这几年就算她能出宫,却也没离开过盛京。按照她的心性, 绝对是没法忍受的, 也难怪贺琳琅合理怀疑她是借机出宫逍遥……
  “陛下,这次微服出宫,咱们是以什么身份什么名义啊?”
  宁翊兴致勃勃地问。
  他原本也在车外骑马, 可刚一出城,便叫着累了乏了外头风大,也挤进了马车。他一贯死皮赖脸,贺缈赶也赶不走, 就只能随他去了。
  此刻被宁翊一提醒,贺缈才记起还有这一茬,想了想, 她说道,“朕……我和以唯便以姐妹相称。”
  “陛下……”
  方以唯有些惶恐,刚开口却被宁翊打断。
  “她?她如何能与陛下您做姐妹?”
  宁翊嗤笑,“任明眼人一瞧,都会觉得她是您的丫鬟。”
  方以唯微笑,“世子殿下也不差,瞧着十分像首辅大人身边端茶倒水的。”
  为了隐藏身份,宁翊和方以唯今日都换了一身寻常人家的便服,衣服料子都是民间百姓用的次等绢帛,没什么繁复的纹路,也没缀什么珠宝,的确看上去比往常朴素低调了很多。
  而贺缈和谢逐虽也换了常服,但衣料轻软、薄而不透,一看织染手艺就知道非同凡品。
  贺缈穿了件天水碧荷叶袖薄衫,衬白色皱纱裙,裙两侧缀着长长的流苏,飘逸雅致。也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巧合,谢逐今日竟也是一身浅青皱纱袍衫,衬着竹纹暗花,一看便是显达之人。
  与这两位相比,方以唯和宁翊的确是显得……稍稍寒碜了一些。
  所以他俩这次倒也不算是毫无理由的互相伤害。
  贺缈有些惭愧地垂头,开始认真地反省自己是不是穿得太扎眼了。
  被方以唯怼了回来,宁翊难得的没有生气。
  他这人慕强,自打上回在醉蓬莱输给了谢逐,他便对这位文武双全的新首辅十分佩服。因此不但没生气,反而还挑衅地朝方以唯哼了一声,“给谢大人端茶倒水,本世子乐意得很!”
  “是吗?那我也乐意给陛下做丫鬟。”
  眼瞅着两人又要吵起来,始终一言不发的谢逐终于淡淡开口,“陛下是回外祖家探亲的富家千金,陆指挥使是护院,世子与方侍郎是兄妹。”
  他三言两语便理清了人物关系,贺缈满意地点头,“就照谢卿说的吧。”
  方以唯总觉得好像漏了什么,“那首辅大人的身份呢?”
  谢逐看向贺缈,“至于臣……是府上的管家。”
  “管家?!”
  宁翊和方以唯异口同声叫了起来。
  “谢大人,你见过哪家府上有你这样的管家?!”
  “谢大人,管家不是您这样的。”
  在这件事上,两人统一了战线。
  贺缈也为难地打量了谢逐几眼,认同了宁翊他们的说法,“的确不像。”
  谢逐的相貌太过出众,又天生带着些贵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屈居人下的……
  宁翊瞧了瞧谢逐和贺缈的穿着,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陛下!你和谢大人扮成回门的新婚夫妇如何?”
  “什么?!”
  贺缈惊愕地瞪大了眼。
  就连淡定如谢逐,眸底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宁翊为自己想到这个精妙的点子激动不已,“陛下您看,您今日和谢大人穿得多相配啊!而且咱们最终目的地是玉沧,成婚三日后回门,有些女子嫁得远,本就要带着夫婿长途跋涉才能回到娘家……这不比什么千金小姐探远亲更有说服力吗?”
  要说想象力要说编故事,谢逐可比不过他了吧。
  宁翊求表扬地看向故事的两位主人公,见他们除了诧异没有旁的反应,便只好转向方以唯,瞬间冰释前嫌,“方大人,我说得对不对。”
  方以唯掩唇轻咳了几声。
  不得不说,如果女帝和首辅都不介意的话,这似乎还真是最能说得通的关系……
  “这……”
  贺缈惊得回不过神,“这怎么行?”
  “这怎么不行?”
  宁翊这么积极其实还有别的原因。
  临出发前,瑾太妃特意把他叫到了宫里,嘱咐他将女帝终身大事放在心上。若出巡路上女帝遇到什么心仪的儿郎,一定不要客气,直接打晕了带回宫。
  宁翊觉得,与其等贺缈看上什么人,倒不如他主动撮合。
  谢首辅文武双全,多好的皇夫人选啊!甩鸾台那些颜官几条街!
  只是……如此就有些对不起他的发小楚霄了。
  见说服不了贺缈,宁翊扭头看向谢逐,“首辅大人,您觉得呢?”
  车内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
  谢逐淡淡唔了一声,眼神不经意朝贺缈那扫了一遭。
  他唇角始终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温和如三月里的春光。偏偏眸色深幽,哪怕轻轻一瞥,也看得贺缈心跳漏了一拍,双颊似火烧似的烫了起来。
  “我……”
  谢逐薄唇微启。
  “主子。”
  马车外,突然不识时务地传来一道冷冽低沉的男声,打断了谢逐的话,也让贺缈从晕乎乎中清醒了过来。
  她探手掀开车帘,看向骑在马上的陆珏,“何事?”
  陆珏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低声道,“臣觉得世子的提议不可行。”
  宁翊:“???”
  “您若是与谢大人扮成夫妇,之后每次落脚,岂有不住在一间屋子的道理。此事有损您的清誉,臣觉得不妥。”
  说得不无道理。
  贺缈被陆珏点醒,松手放下车帘,斩钉截铁驳回了宁翊的提议,“此事不妥,别胡闹了。”
  功亏一篑的宁翊:“…………”
  不是?这该死的锦衣卫耳力怎么这么好?此事与他有关系吗?
  马车外,陆珏打了个喷嚏,牵着缰绳的手一紧。
  长公主说了,让他务必看好谢逐,让谢逐始终与陛下保持距离,杜绝一切谢逐能勾引陛下的机会,严禁他们在这趟出巡中发展出什么“不容于世”的情愫。
  以陆珏锦衣卫指挥使的直觉,他觉得谢逐绝不简单,所以让陛下远离危险也是他分内的事。
  义不容辞!!!
  马车内。
  贺缈转眼看向宁翊和方以唯,半挑了眉,“我改主意了。你们不是想体验端茶递水吗?我成全你们,一个做小厮,一个做婢女。”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宁翊:“……”
  不出声也中枪的方以唯:“……”
  “至于谢卿,”贺缈敛了笑容,“便是我的兄长。”
  见谢逐似乎想说什么,她为打消他的顾虑,摆了摆手,“出门在外,不必以我为尊。若遇上山贼刺客,为首的才最危险。”
  言下之意便是,你是大哥以你为首,一旦有危险,你得顶在最前面。
  谢逐好笑地扬了扬唇,“是。”
  = = =
  盛京城外的官道上,十数人骑马护着一辆釉顶马车渐行渐近,车轮从满地碎石子上碾过,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因天气炎热的缘故,官道两边的密林里传来阵阵蝉鸣,扰得人心烦意乱。
  看了眼前方的地势,陆珏一拉缰绳,马蹄抬了抬,放缓了速度。
  “头儿?”
  锦衣卫指挥同知彦三骑马赶到他身边,不解地问。
  陆珏皱眉,“都给我打起精神。前面那处密林,是个伏击的好地方。”
  “不会吧……这才半日的功夫,就能遇上刺客了?”
  彦三将信将疑地往那儿看了看。
  陆珏阴恻恻地横了他一眼,他这才噤声,赶紧传达命令去了。
  ——只要保陛下平安即可,莫要……
  ——多管闲事。
  陆珏又想起了临行前贺琳琅的那番话,几不可察地皱眉。
  但愿是他想多了……
  马车内。
  贺缈昨日看着玉歌她们收拾东西睡得晚,今早卯时便又从畅心园启程,本就没睡够。再加上马车颠簸,更是困倦地睁不开眼。昏昏欲睡中,她渐渐歪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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