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好欢喜, 许久未见,脑海中温润如玉的公子是否还如那般令她心动不已。
迫不及待去见他。
“哎——小姐!王爷正往院子来呢!您别急小心身子啊!”
若羽愣了一会未跟上,反应过来后赶紧说道。
正是她脚步未停之时, 视线中出现了那心心念念的俊朗公子。
他迈步而来,笑意比以往淡了些,举动间不减风华,拂袖皆优雅,宛若自画中走出的谪仙人儿。
此时陆青珩目光微凝,见那牵他心之人眉间一喜,水眸闪着星子,正提了裙摆快步而来。
他心中一涌而上的自是无尽欢喜。
脚步不自觉加快,他还念着她带着伤。
“青珩。”动人的眸弯弯,粉嫩的唇抿了抿勾了个弯弯的弧度,调子又不自觉上扬,周围的下人都看得出她的欣喜。
还担心她不愿见自己,如今一看,原是他想得多了,许是未有想象中那般情况,心中甚至还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触及那温柔如水的笑,陆青珩心松了松,勾着唇看着她,“伤可好了?怎如此跑动。”
顿了顿,目光温柔的继续道:“不必急,若有以后,在原地等我便好,我会向你走来。”
她只遥遥而站,只需一个倩影,他便会一步步向她靠近。
言语间毫不掩饰的关切,让景菀的笑深了几分,内心微暖。
“伤无碍的,今日可是得空了?”
陆青珩眸色深了些,顺着她给的台阶而下,轻点了头,片刻,像是承诺一般道:“往后我每日都来看你。”
“好。”
随后,她才知晓他连晚饭都未吃,处理罢了政事便来找她了,她心微动,有些心疼的留他吃晚饭,他应了。
许久未见,是要多留一会才是。
好解相思。
陆青珩未来找她,一部分原因是让她有独自思考的时间,还有一部分确实是因朝廷重新洗牌,事务多得让他熬了好几个晚上。
事务与她的情绪,加在一起压得陆青珩都清瘦了一些。
景菀吩咐下人准备晚饭,随后带着他进了自己的院子。
入目是别样的雅致,精致的布置,细节的精巧,让人一见便能知晓是出自谁人之手。
许是景菀受了伤,也许是觉着他瘦了,上的菜尽是补身之食。
其实景菀已吃饱,只是为了陪他,又端了一碗鸡汤小口小口的喝。
用罢晚饭,两人又缓缓出了屋,散步。
“散步罢了,无需这么多人陪着。”
听他所言,景菀瞧了一眼身旁的丫环们,随后找了个理由让她们退下。
“今晚这风很是凉爽。”两人并肩走着,景菀轻声说。
他低低嗯了一声,回应她。
摒退下人后,两人间的气氛有些沉了下来,似乎都知晓该面对什么。
“菀菀。”终是他先开了口。
沉于情绪的姑娘抬了眸,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方才一抬眸,腰间忽的环上一只有力手,恰好避开她腰间的伤,在这凉凉深秋有些烫人,那大手一用力,将侧站着的姑娘揽入他怀。
另一只手抚在她的脖子后面,他倾身抱着她,温暖宽大的胸膛让姑娘愣了一会,手僵僵的搭在他胸口不知所措。
“如此...可还不安?”我就在你面前,可还不安?
她那日发生的事姜尚尽数告知,他心疼了许久,那日便上府想见见她抱抱她,可她拒之不见。
他想了许久,第二日还想上门求见,却被皇上安排的事忙得抽不开身,见她之事又被耽搁,他又急又无可奈何。
再后来,也不知自己如何想的,竟觉得她是想自己静一静,便也刻意未去寻她,只是派了暗卫在她身旁照看,若有一丝提及他,他便立即来见她。
如今一见她,那后悔便扑面而来,不应等的。
直接抱抱她,比怎样都好。
耳畔男人的言语低低,磁性温哑,气息喷在她脖颈,温温热热的,让她的耳廓泛红。
可还不安?
入他怀,双手攀上男人的脖颈,静静相拥。
怎会不安。
脑海中让她委屈的记忆渐渐往后去,现在的眼里心里,只装得下眼前这一个人。
“之前...是我心情不好,如今想通了,对不起。”景菀靠着男人结实的胸膛,为她之前的坏情绪道歉。
男人的手紧了紧,将人搂紧了些,“无需道歉,只是...不要再将我拒之门外。”
我会不安。
男人语气中不易察觉的情绪让景菀咬了咬下唇,动了动身本欲开口,却与那双眸色沉沉的眼对上,顿时失了言语。
那眼里是何?
失落与压抑。
心猛的下坠。
景菀心中情绪抑不住的涌出,眼眶热热的,有些想哭又忍着不愿让它流。
垫了垫脚,轻柔的吻落在男人俊朗的侧脸。
陆青珩讶异的看着她,一瞬后,抚在她颈后的手动了动,带着姑娘微微仰起头,薄唇压着那粉嫩的颜色,碾压轻舐。
面颊微红,眼睫颤颤,两人间那些许不自在便化在了这吻里。
那吻越来越深,可男人并未停下,轻轻咬着那诱人的唇,惹得有些沉的气氛生了些其他味道。
许久,怀中姑娘终是吃疼的推了推男人,喘着气不满的微微蹙了眉。
男人意犹未尽的吻了吻她眉心,低沉的声音沙哑带着某种意味,“这是罚你,昨日见文家公子的。”
敏感的姑娘瞬间便察觉了那语气中的危险,微微恼的看他,“只是与说了几句话罢,你怎能...怎能咬我!”
“嗯?”
姑娘胸口起伏着靠在他怀中,腰间的手压了压,让姑娘咬了咬唇,“就...只是互相祝福找到意中人罢了。”
还知晓解释。
陆青珩勾了勾唇,看向姑娘的眼里满腹柔情。
信是信她的,但总得为要做的'坏事'找和借口。
两人相拥在月下,衣袍飞舞交缠,影子映着皆是相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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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夜后,陆青珩果然如他说言,日日来看她。
有时候是下午,便会给她带些糕点,有时是傍晚,便与她一同用晚饭。
后来,若是他下午未来,景菀便会等着他一块用晚饭。
来府里来得频繁了,府里的下人都传姑爷对自家小姐有多情深,还偷偷猜着两人的婚期。
而景正原与梁氏也旁敲侧击问了景菀好几回,只是每次都被她绕了话题。
她有些无奈,她伤都未好全呢,家人也太过急了些。
再言,那朝廷的事也多得很,陆青珩与她爹爹总是忙得少有休息时间,她也不愿去急他。
反正,总归是要嫁他的。
思及如此,景菀面上都带了些红晕。
而此时,与她并肩散步的陆青珩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惹得景菀回过神,温柔的眼里带了疑惑。
“想什么如此出神?”陆青珩含笑而问。
“...想着萤儿今日与我说的趣事。”她也含笑而答,只是眼神有些飘。
陆青珩点点头,随后环视了她精致的小院,“菀菀,我看你这院子布置得挺好的。”
“嗯?”景菀一愣,闻言勾了勾唇,打趣道:“莫不是羡慕我?”
本是戏言,谁料这男人不按常理出牌,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羡慕得很。”
这倒是让景菀轻笑起来,那含笑的水眸望进含着深意的墨眸里,像是将人吸住,硬是让那气氛多了情意。
“所以...菀菀可愿意为布置一个属于我们的院子。”
男人眸色中的笑意淡些,取而代之的是认真与浓浓的情。
属于我们的院子。
可愿嫁我?
耳畔仿若映着那日花瓣翩落,男人深情的眉眼。
自互表心迹到如今,情意更浓,然后如何能不应。
第七十二章
她那日应下后, 陆青珩重新向侯府提了亲,九十九台聘礼惹人羡慕的搬进侯府。
这次景菀的父兄皆未再有意见, 接了聘礼再邀他至书房详谈。
他日日往他们府里跑, 府里的下人在这之后终于可以玩笑着唤他姑爷了。
景菀在院内听着转述的消息,平白惹了面色羞红,悄悄掩面碰了碰有些发烫的侧容,姑娘勾唇着唇愉悦到不行。
第二日, 皇上下旨为二人赐婚,定了一月后的婚期,并赐了许多贵重之物当祝福礼。
于是, 众人皆晓, 那温柔的景家三姑娘终于要嫁与珩王,两个皆是温柔的人, 又生得极好,该是多么令人羡艳的一对人。
景菀含羞待嫁,而她的小姐妹儿此时正在某处酒馆借酒消愁。
姑娘生得明艳,此时因饮了酒, 眼角微红, 身姿柔软的半趴在桌上,徒生了些许勾人的娇美。
如此好看的姑娘独自一人饮着酒,自是引得许多公子在暗地偷瞧着, 甚至,还有些龌龊的言语交流。
正从楼上走下的姜尚听着那污言秽语,不自觉皱了皱眉, 只觉有些不堪入耳。
可男人身影并未停顿,直直下楼去。
只是一下楼,目光便如被吸引一般,不自觉看向偏角落一些喝得微醺的姑娘。
?╮( ̄C.X.独.家﹏ ̄)╭?
脚步一顿,姜尚眉眼清冷的瞥了一眼她周围不时打量她的男人们,心中徒生烦躁。
皱了皱眉,终是克制不住走到她面前。
“阮盈秋。”
忽然听见有人唤她,声音冷冷的有些熟悉。
姑娘下意识抬起头,眸子懵懵的,瞧见是他后瞬间弯了弯眸,“是你呀姜尚。”
比平日少了些活力,多了些柔软,让姜尚不自觉坐在了她的身旁。
“怎么来这喝酒。”他冷声问道。
本冲他笑着的姑娘面色一僵,微微垂了头,耳畔的一缕发落下,纤白玉手碰了碰酒杯,随后被姑娘捏在手里。
本想一饮而尽,却不料酒杯才碰到她的红唇便被人夺了去。
姜尚冷着脸,眸里毫无情绪,“够了。”
他是手染鲜血的人,冷着脸不悦的模样让人徒生惧意。
微风由木窗外轻拂而来,一不小心糊了姑娘的眼,带起朦胧湿意。
她本就因心情低落来喝酒,未解愁便罢了,无端被人截了酒,还被他凶,心中的委屈难过仿若找到了突破口一泄而出。
姑娘抽抽搭搭的掉着眼泪,咬着下唇隔着那蒙蒙水意看着他。
“...哭什么。”姜尚看着姑娘红红的眼睛,皱了皱眉,声音不自觉放低。
阮盈秋自己摸了把泪,吐出的字带着浓浓的哭腔,“你抢我的酒...还凶我。”
她双眼淌着泪,瘪嘴看着他,本就生得明艳,此刻双眼含泪,更是别有一番美态。
周围的男人看着姜尚坐在她旁边的,并未听清他们二人的交谈,但他们看见美丽的姑娘无端哭了起来,而那男人不解风情的冷着脸坐着一动不动。
机会不用就留给有需要的人!
有一男子一看,这感情好,机会来了。
理了理衣领,陌生男子唰的一声打开了扇,晃着到了二人面前,带着自认为最亲和可靠的笑道:“姑娘,这男人可是惹了姑娘生气?若有需要我可以帮你。”
阮盈秋泪眼婆娑的看了他一眼,身材没有姜尚高大,样貌又没有姜尚俊朗。
哪来的讨人厌。
凭着良好的教养,阮盈秋压了压泪,敛了眉压住白眼,虽眸里还带着一层懵,语气温和的解释道:“他是我的朋友,不用了。”
陌生男子笑意一僵,看见姜尚手里拿着酒杯不让她喝,继续不死心的问:“我那边有酒有菜,姑娘可以......”
陌生男子笑得谄媚,却让姜尚更加不悦,吐出一个滚字打断他的话,随后一言不发的拉起身旁懵懵的姑娘快步离去。
只留下陌生男子有些尴尬的走回同伴那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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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做什么呀!”
阮盈秋瘪嘴瞧着他的后脑勺,泪已经擦掉了,有几分气恼。
姜尚未搭理她,只是一直拽着她的手腕往前走,直到在一个湖边的幽静亭子才停下。
“我的酒都没喝完你干什么呀!”阮盈秋今日心情实在是不怎么样,还被拖着跑了这么久,语气有几分尖锐道。
“姑娘家出门喝酒便罢,连丫环都不带?”姜尚皱着眉看着她。
在亭内环视一圈,阮盈秋在石凳上坐下,头有些疼醉意还未全消散,“不用你管。”
闻言,姜尚表情都未动,看着她坐下,他便随意找了个地方靠着站。
许久,让阮盈秋面色平静些了,姜尚才开口问。
“...你怎么了。”
许是湖边的风太温柔,又许是他看过来的眸子太认真,总归是让阮盈秋心微微松了些,随后,若无其事的回答道:“没怎么。”
微醺后被人拉着快步走了一路,阮盈秋的酒已经醒了,眼底那朦胧的一层雾已不见,恢复成了以往那般的眸色浅浅。
察觉到她是不愿说,姜尚也不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便闭了嘴,安静的站着。
气氛忽的有些尴尬,平日长袖善舞的姑娘最受不了这样,便开口调解气氛。
“今日有事要办?”
姜尚侧了侧眸,迎着她的目光点了点头。
“不急么?”不去办反而陪她在这干站着做什么。
姜尚顿了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男人语气生硬:“陪你。”
阮盈秋带笑的眸仿佛被人定住,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忽然沉默了。
难不成担心她?
这念头一出,她便更沉默了。
下意识忽略心头猛烈的跳动,理解为不可置信的原因。
陪她啊。
心头忽暖,这么冷漠的一个人说要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