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籽心愣了愣：“鬼手？”
“对，就是‘鬼手’，如果在外面，‘鬼手’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在扑克上做标记，荷官通过特殊眼镜识别扑克牌的具体内容。不过，在京城这个圈子里，‘鬼手’还有另外一个解释……”
叶籽心抱住陈楚砚的脖颈，软声问：“另一个解释是什么啊？”
陈楚砚将扑克牌放到一边去，抱着叶籽心懒洋洋地靠在沙发椅背上：“以前金莎俱乐部有一个关于‘鬼手’的传说，大约是指李棠舟吧。”
“…………”叶籽心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然后她呆呆地灵魂拷问了一句：“李棠舟是谁呀？”
陈楚砚：“…………”
他冷漠地微笑了一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记住陈楚砚！记一辈子！”
叶籽心：“…………”
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又说这样的话啊……她又没有做错事……
又在吃什么奇奇怪怪的醋了吗？
***
几天之后，叶籽心从VePe处接到了Lee时尚秀的第二场试镜通知。
Nancy和Louise虽然将叶籽心给得罪个彻彻底底，但她们的业务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叶籽心特意告知陈楚砚千万不要打压她们——那对于陈楚砚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可对于Nancy和Louise这些模特，可能就是关乎了整个职业生涯。
第二场试镜的时候再也没有人敢招惹叶籽心，她舒舒服服地完成了第二场平面试镜。
叶籽心虽然没有走秀经验，没有参加过国际大赛，更没有评选过模特等级，但她天生就是做超模的底子，加上为了Lee时尚秀，经过VePe长期的栽培和培训，她几乎是畅通无阻地打通了后面的两场关于“走秀”的T台试镜。
于是——
叶籽心顺顺利利地入选了Lee时尚秀的模特大名单。
她将在陈楚砚27岁生日的当天走上Lee时尚秀，作为Neptune第一次在国际舞台登场，开启属于“Neptune”的时代——
一个海王星的模特神话。
一段海王星的爱情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心心[可爱脸]：李棠舟是谁呀？
哥哥[大黑脸]：陈！楚！砚！[洗脑心心ing]
第103章
太阳还没彻底消失于地平线, 天空就降下了小小的雨。
但这场突如其来的小雨并不能给燥热的伦敦街头降温。
这片地带显然是摇滚迷的聚集地，街头的男男女女不是朋克就是金属, 甚至还有人化着夸张无比的浓妆横行于市——你甚至无法清晰地辨别他们的性别。
路边的建筑和装饰也充满了朋克遗风——到了这里, 你的头脑已经很难清除的辨认——到底是建筑渲染了人们的灵魂，还是人们改变了建筑的画风。
镜头再飞快地往前走——
不知道过了多少条街, 不管是建筑还是人群, 全部与之前天差地别，改头换面一般地换了一个画风。
人们虽然依然化着夸张的妆容, 但却从摇滚风变成了时尚风。
伦敦伯爵宫展览中心，随处可见Lee时尚秀的巨幅海报。
在梦幻的灯光映照之下, 只让人觉得进入了一个梦的秀场。
***
当飞机降落在伦敦机场的时候, 明亮的星星已经布满了夜空。
叶籽心结束了自己的第一次飞行之旅。
在此之前, 她从未到过飞机场，更没有坐过飞机。
前往伦敦的前一晚，叶籽心趴在陈楚砚的怀中, 眨巴着大眼睛问：“飞机会不会很危险，我会不会晕机？你会和我一起坐吗？”
在得到陈楚砚冷漠的拒绝之后, 她吸了吸鼻子，哭唧唧的：“哥哥，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你难道不去看我走秀吗？”
陈楚砚：“…………”
他知道他再一次掉入叶籽心的“哥哥”陷阱了。
Lee时尚秀早早就给他发过邀请函了, 当他看到邀请函上印着的模特名单，就算他内心再不想去，也不能不去——那可是叶籽心第一次的模特秀，他恨不得让她只走给他一个人看, 他怎么可能缺席？
但叶籽心一叫“哥哥”，他连最后一点的紧绷都黯然消失，他紧紧地抱住她，柔声哄她：“哥哥肯定会去看你走秀，但不能和你一起去，你要提前到伦敦准备一两天，我有生意要谈呢，当天过去看你。”
叶籽心抿了抿唇角。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她完全可以从“生意”这两个字里嗅到“莫家”的味道……
虽然平时陈楚砚从来不在她的面前提“莫家”、“莫氏夫妇”、“莫家大小姐”，但不代表那些就不存在，就不代表陈楚砚已经解决掉了那些非常棘手的问题——
“哥哥……”叶籽心一脸严肃，十分认真地问，“你是不是和‘莫家’谈生意？你会不会和他们一起去Lee时尚秀的现场？”
“…………”陈楚砚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叶籽心。
“你……”叶籽心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地问，“哥哥，那天是你的生日，你会和‘莫家大小姐’在一起吗？或者……你们一起出现在台下？”
“…………”陈楚砚又将叶籽心抱得更紧，掌心托住她的后脑，将她轻轻地按在自己的胸膛上，轻声说，“不会的，你放心，不要胡思乱想，好好走秀……”
叶籽心乖乖地趴在陈楚砚的胸膛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
飞机刚一开仓，便有几个工作人员站在入口处，用标准的英式口音叫道：“Please! Quick!”
叶籽心深吸了一口气，按照指示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走出机舱，那是叶籽心第一次踩在国外的土地上。
传说中的英国伦敦。
金发碧眼的工作人员们不停地喊着：“Quick! Quick! Quick! Please! Quick!”
因为飞机晚降了一个小时，几个亚洲模特都晚到了，工作人员们相当着急。
和叶籽心一起入选的还有Nancy和Louise——虽然她们两个之前喜欢针对叶籽心，但当她们知道她的后面站着陈楚砚，又在后面的试镜之中见识到了她的业务能力，便闭嘴不言了。
除了叶籽心三人，中国还入选了一个名为Audrey的模特，和叶籽心、Nancy、Louise不同，Audrey是来自中国台湾的模特，据说是当地一个知名富二代，小姐的身子小姐的命，却不愿意继承公司，而是出来做模特。
叶籽心她们一走出机场，便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坐上了主办方提供的轿车。
她坐在后排的中间位置——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出国、第一次来到国外、第一次时尚秀、第一次登T台……
无数个第一次，都让叶籽心的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血液翻滚，激动沸腾。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慢慢地停在了一片霓虹灯光之中。
还没等车门打开，叶籽心便见到了传说中的伦敦伯爵宫展览中心，听VePe说过，很多大秀都会在这里举行。
叶籽心她们被安排在了伦敦伯爵宫展览中心附近的酒店里。
本来是各国模特混住的，但因为晚到，亚洲的模特们就只能住在了一起。
Nancy和Louise在一个房间，叶籽心则和Audrey在另一间房。
叶籽心在浴室里洗完出来，Audrey就拿起自己的东西去了浴室。
她坐在床边，拿起书本——就算出来工作，她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大学生’身份，空闲时间其他模特都去酒吧夜店玩了，她多数用来学习！
“叮叮叮——”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叶籽心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微笑着接了起来：“喂，哥哥？”
电话对面也轻笑了起来：“你那边好安静，一个人在酒店吗？没有和其他模特出去玩？”
叶籽心轻轻合上书本，“我不是一个人在酒店，Audrey也在，不过她在浴室里洗澡，Nancy叫我出去玩了的，不过我想着看看书，这一段时间本来就一直在忙模特工作，这一次来英国更耽误了不少的课程……”
陈楚砚那边也十分安静，想必是刚结束一个会之后空荡荡的会议室，他轻声说：“人的精力和时间本来就是有限的，你能把一件事情做好，做到极致就很难了，更不要说很多件事情。”
“道理我都懂——”叶籽心趴在书本上，微微嘟了嘟唇，用特别小的声音说：“可是我以前答应过你啊，要努力要争气，要做哥哥骄傲呀~如果我因为模特事业耽误了学业，无法一直在T大拿奖学金，没法光荣毕业，那我还怎么做哥哥的骄傲？”
原来是这样！
陈楚砚立刻淡淡笑了起来：“你还记得过去的话呢？”
“当然记得！”叶籽心“嘿嘿”地笑了一声，“总不能因为你从‘陈先生’变成了‘砚哥哥’，我就忘了过去对你的承诺吧？”
陈楚砚没有立刻回答叶籽心。
——砚哥哥。
她漫不经心的一句轻声细语，却正好扣在了他的心弦之上。
***
叶籽心正和陈楚砚甜蜜地煲着电话粥，Audrey从浴室里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她意味深长地瞥着笑得一脸幸福的叶籽心。
叶籽心也注意到了Audrey，她对着电话小声道：“哥哥，等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不对，你明天应该会过来了吧？真希望时尚秀能快点结束，那样我就可以尽快给你庆祝生日了~好啦，明天见~”
又听到陈楚砚冷着声音回她“明天见”之后，她便挂了电话。
Audrey坐在化妆台前，一边往脸上涂着贵妇级的护肤品，一边透过梳妆镜冷眼瞥着叶籽心：“你男朋友？”
叶籽心已经在床边坐好重新拿起书本，听到Audrey问她，她点了点头：“算是吧……”
“什么叫做‘算是吧’？” Audrey冷笑了起来，“刚刚看你的表情，你们两个应该蛮恩爱的，但刚刚你的回答又让我十分好奇，看起来你对他也不是太满意吧？”
叶籽心：“…………”
她一脸懵逼地抬起脸。
她回答“算是吧”，完全是因为她和陈楚砚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不是单单的“男朋友”三个字可以定义的，Audrey怎么解读出来那么多奇怪的内容的？
Audrey笑了笑，撕开一张面膜：“让我来猜猜，你对他不满意的点——估计是那个男人没有钱吧？可是你又有点喜欢他这个人，所以你进退两难。”
叶籽心立刻否认：“当然不是。”
“不是？你就不要逞能了……我们虽然不熟，但同处一个圈，我见过多少大小模特？你怎么想的我能不知道？” Audrey将撕开的面膜一点点拍在脸上，“其实呢，按照你的条件，未来是无可限量的，你明明可以自己奋斗赚钱做富一代的……不过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你自己再奋斗，也比不上那些生在豪门、或者嫁入豪门，一下子飞到终点的人们。京城富二代不是很多吗？凭你的资质，应该也可以找到一个富二代什么的吧。”
“…………”叶籽心无语极了，“你在说什么啊？我都听不懂了，我加一起一共就说了7个字，你是怎么解读出来这么多的啊？”
Audrey敷好面膜，走到床边，和叶籽心面对面坐下，冷笑了起来：“你不要再假装了吧，我和你不同，虽然我现在也是站在终点的人，但我不用挤破脑袋嫁入豪门啊，我是生在豪门！”
“人啊，就是那么现实，知道你家里有钱有势，人们总会对你另眼相看，毕竟别人把模特当成赚钱的事业，可对于我来说呢，就只是兴趣爱好，一个玩票的东西。不管是在时尚圈还是在外面，每天变着法巴结我的人数不胜数，所以你也不要再假装自己不在乎，更不要摆出一副清高自傲就喜欢看书不想巴结我的模样出来，挺没劲的……”
“…………”叶籽心紧皱眉心，“Audrey，我们都是Lee时尚秀的模特，我们各凭本事走秀，是平起平坐的同事，我为什么要巴结你啊……”
Audrey没有和叶籽心再争执下去，摊了摊手，眼神非常蔑视：“OK，好，希望每一个出身微寒的女生都能像你一样‘出淤泥而不染’，见到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也不想上去攀点资源什么的……”
叶籽心：“…………”
对Audrey，她不明所以。
什么时候模特圈看的不是业务能力了？难道每一个普通模特都要去巴结‘大小姐模特’吗？
就连她自己，背后站着陈楚砚和VePe两座大靠山，想要来Lee时尚秀，都是按部就班地经过重重选拔和试镜，人生哪里有那么多的捷径可以走？
***
之后叶籽心便没有和那位来自台湾的“豪门大小姐”Audrey说过一句话了。
对方是“生在终点”的大小姐，而她呢？是生来就被拐卖，就在最穷苦的农村被虐待折磨，初一就辍学，直到遇到了陈楚砚，人生才迎来了曙光——
她们生来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