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爱成疾——烟了了
时间:2019-04-18 09:45:57

    男人将一袋子东西都尽数递给她,然后又从行李包里取出一叠钱,大概拿了一半递给阿檀,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今天太晚了,你明天出去自己买些东西。”
    阿檀不敢接,咬了咬没有一丝血色的唇,声音有些发抖地说道:“我不能要,我想打个电话。”
    她想打电话回家,她想见父亲。
    祁牧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没手机。”
    没有手机?阿檀眼睫毛轻轻抖了一下,低头看着男人洗的有些褪色的裤子,裤子口袋也是平的,难怪屋子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住的又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地下室,他真的好穷。
    男人想了想,将手上另一半的钱也塞给了她,说道:“都给你吧。”
    阿檀看着手里的钱,粗粗看了一下大概有2000多,只是他这么穷,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钱都给她?阿檀又想起自己之前对他说的话,只要救了她,她做什么都可以,顿时身子又紧绷了起来。
    祁牧给了她钱,从行李袋里取出一件床单来,铺在地上,然后去洗了澡,直接睡在地铺上,此后就没有再说话。
    阿檀呆呆地看着睡下的男人,就这样?
    她战战兢兢地去浴室洗了澡,穿着之前的衣服,然后裹着被子,缩在床上,床是那种最简易的铁架子床,动一下就有声音,她不敢动,也不敢睡,就这样一直睁着眼睛,看着黑暗里睡在地上的男人,男人的睡姿很好,几乎一动不动,也不打呼,不磨牙,不说梦话。
    只是她太累了,身子太弱了,不知不觉地就昏睡了过去。
    等她睡着,呼吸平稳,躺在地上的男人这才睁开深邃的眼睛,一个鲤鱼翻身,身手利索地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男人也没开灯,走到床前,看着她缩在墙角坐着睡着的样子。
    他的视力很好,即使在黑夜里也能视物,看着她缩在被子里的漂亮小脸,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少女的额头光洁,肌肤细腻,比他吃过的最软的豆腐还要嫩。
    男人见她没有发烧,这才缩回手,思索着到底要拿她怎么办?
    一看就知道她是被人囚禁在那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城郊屋子里,既不是绑匪,不为钱财,自然就是为了人命,她回去必死无疑。
    男人看着她娇艳如花的面容,白皙如象牙的肌肤,冷酷的面容微微沉思,他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她要是一声不吭地跑了,他也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她要是留了下来。
    男人目光微暗,那就当他媳妇吧。
    
 
第1539章 这些是彩礼钱
 
  阿檀第二天醒来,发现男人已经离开了,桌子上有用热水温着的粥和豆浆。
    墙角的工具包已经不见,应该是出去赚钱了,因地下室没有窗户,她估摸不到时间,只能起来先洗漱,然后双眼发亮地看着热乎乎的粥和豆浆,小口小口地吃了半碗粥,余下的半碗留着下一顿吃。
    她从小娇生惯养,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只是经过了一年的囚禁、饥饿和毒打后死里逃生,性格着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尤其见救她的男人这么穷,更是舍不得浪费一点食物。
    喝了粥,有了力气,阿檀就从枕头下取出昨天男人给她的钱,拿了一张红票子,余下的继续塞在了枕头下,然后有些紧张地出了门,走出地下室。
    等出了地下室,才发现她所在的位置是城中村,莫怪有地下室出租。因昨夜暴雨,道路显得有些潮湿,这一带是老居民区,生活气息浓郁,建筑都是高矮不一的楼房,没有经过统一规划,墙上和电线杆上贴着各种小广告,还有拆迁动员的标语,跟四周的高楼大厦比起来,着实有些脏乱差。
    虽然环境恶劣,但是她有了自由。阿檀看着脚上穿的最土的拖鞋,以及身上还是昨天穿的又旧又土的衣服,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笑出声来。
    因是城中村,附近的杂货铺破天荒的还有公用电话,她进了杂货铺,没有急着打电话,而是看了看小摊子上的报纸,拿了一份当地的报纸,这才弄清楚自己所在的城市是泉城,距离滨海只有2个小时的车程。
    最新出炉的报纸,几乎所有版面报道的都是昨日的一场世纪婚礼,帝都名门纪先生和当红明星温楚喜结良缘,众多权贵都出席了婚礼,一时轰动。
    版面上没有新郎新娘的婚礼照片,只放了两人参加综艺时的剧照,阿檀对这两人都很陌生,突然觉得她脱离社会一年多,这一次死里逃生,一切都显得那样的陌生,不禁身子轻颤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翻了一页,看到了里面的专访。
    里面的专访人物赫然就是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严桓。阿檀微微惊喜,只是看到专访的内容,顿时脸色陡然发白。
    “滨海商界新贵严桓表示近期将与帝都谢家小姐谢兰订婚,婚后将会将事业重心转移到帝都。”
    这怎么可能?她手指抖的厉害,报纸瞬间就被她撕破了一页。
    “你怎么把报纸撕破了?”杂货铺的中年妇人挑眉看着她身上土的像是90年代的旧衣服,嘀咕道,“这报纸一份5块钱呢。”
    阿檀连忙心慌地将报纸放好,然后摸出带出来的一百块钱递给她,细细地说道:“这份报纸我买了,我再打个电话。”
    杂货铺的老板娘这才露出笑脸,说道:“电话省内1块钱1分钟,省外2块钱1分钟。”
    老板娘说着就接过了钱,见这小姑娘脸生,故意把公用电话的价钱往高了说。
    阿檀有些浑浑噩噩地拨打着父亲的电话,突然意识到,她失踪了一年多,此次就算是回去,她跟严桓的婚事也不可能成,一个年轻单身女人消失一年多,意味着什么,她懂,更何况对方要订婚了,找的还是帝都名媛。
    只一年的时间,那一段青梅竹马的感情就这样化为了泡沫,阿檀身子抖的厉害,努力地克制着眼里的泪花,按着熟悉的电话号码,结果对方一直显示是空号,她不死心打了好几次,又打了家里的固话,结果发现依旧是空号。
    她拿着报纸和找的零钱,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地下室,然后才发现自己没有钥匙。
    祁牧回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他每天的工作内容不一定,挂靠在一个中介公司名下,看心情接活儿,赚的是辛苦钱,只要给中介公司一点佣金就好。
    唯一的好处就是省事,不用跟人交际,只埋头干活就好。
    因记挂着阿檀,他下午没怎么正紧接活,接了两单活儿,赚了300块钱见下起了雨,就往家赶。
    到了城中村,脱了雨衣,挂在外面,然后就下了地下室,看见蹲坐在门口,垂头抱着膝盖的小姑娘,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她没走。
    男人走过去,打开了门,阿檀被开门的声音惊动,抬起眼就看见杵在面前的高大身影,几乎遮去了所有的天光,犹如巍峨的山峦一般,给人一种视觉和心理上的压力。
    祁牧开了门,进去,放下工具包,见小姑娘在外面待的小脸煞白,好在是夏季,否则非得冻出毛病不可。
    “我叫祁牧。”男人低沉地开口。
    阿檀站起身来,扶着墙,感觉腿有些麻了,眼睛红红的,还有些肿,细着嗓子说道:“沉檀,我爸妈都叫我阿檀。”
    这也算是相互认识了。
    祁牧从口袋里掏出今天赚的三百块钱,全部都塞到了她白嫩的小手上,声音压的有些低,有些沉,说道:“这是今天赚的钱。”
    阿檀愣了一下,为什么要把钱全都给她?
    见小姑娘呆愣的模样,男人垂下目光,看着她十根雪白的脚指头,认真地说道:“我今年三十,还没娶妻,你要是想回家,这些钱就当做是你的路费,你要是想留下来,这些钱就当做是彩礼的钱。”
    阿檀惊得肩膀都抖了一下,彩礼的钱?他想娶她?
    她沉默了一下,突然就红了眼,等他回来的这段时间,她看完了报纸,那份报纸通篇都是称赞严桓的,其中还提到了沉家的事情,原来她被囚禁的这一年多,父亲早已心脏病发病逝,沉家家产被瓜分,外界也都认为她是跟人私奔的。
    天地之大,她突然就有了无处容身之感,她哭了一下午,然后他就回来了,说要娶她。
    他把一天赚的所有钱都交给她了,他将她从那个噩梦一般的地方救了出来。
    阿檀揉着哭红的眼睛,鼓起勇气看着男人不修边幅、稍显冷酷的脸,看着眉骨那道凶狠的疤痕,抖着嗓子问道:“你会打人吗?”
    祁牧愣了一下,然后看着自己的一身肌肉,再看了看她纤细的小身子板,低沉地说道:“我不打女人。”
    
 
第1540章 阿檀的结婚条件
 
  阿檀看着男人比她高一个头,胳膊都有她大腿粗,身子不自觉有些抖,但是又有一丝莫名的安全感。
    他很凶,但是他话少,他晚上将床让给她,他一个人睡地上,他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他还给她留了早饭,这些普通平常的事情,若是放在过去,可能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若不是一年前的意外,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祁牧这样的人,但是现在她一无所有,父亲病逝、未婚夫另结新欢,她甚至都不能回滨海去,她的那些凶神恶煞的亲戚若是知道了她的下落,一定会榨干她最后的利用价值。
    阿檀越想内心越是荒凉,从前她父亲给他建立的象牙塔轰然倒塌,她再也不是过去那个沉家千金小姐。
    阿檀呆呆地没有说话,意识到她的人生早已从康庄大道走向了荆棘遍地的悬崖。
    祁牧见她呆呆地不说话,没同意也没拒绝,因双眼红肿的厉害,显得小脸肌肤越发的白,像橱窗里最娇美的洋娃娃,很是惹人怜爱。
    祁牧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出了门,再回来时拎了几个小炒菜,许是知道她的胃承受不了大鱼大肉,这一次都是清淡的菜,还拎了大份的鱼片粥。
    “过来吃饭,吃饱了再想。”男人招呼她来吃饭,将鱼片粥摆在她面前,自己依旧夹了菜在一边半蹲着吃饭。
    “你不是把钱都给我了吗?”阿檀看着他一个大男人半蹲着吃饭,身子挺的很直,姿势还特别稳,明明想让他坐椅子,自己坐床上的,结果脱口而出的却是这样的话。
    “赊账的,明天我出去工作,赚了钱再还饭钱。”男人低低地说道。
    祁牧的想法是,钱既然给了她,他一个男人就断然没有再伸手找她要钱的道理,好在他时常去小馆子点外卖,老板跟他熟,就算不熟,看他这样凶狠强壮的样子,不想赊账都要赊。
    阿檀看着他点漆一般的眸子,莫名地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一开始都是懒得救她的,她自己抱着他的腿求要他救的。只是这个男人跟她以往接触的异性完全不同,她理想的结婚对象是风度翩翩的世家子弟,就像简爱里的罗切斯特,绅士,勇敢,懂得尊重对方。
    祁牧是靠卖力气吃饭的,他像是生活在草原里的野兽,凶猛野蛮,她甚至都能想象到他大约是没有读过太多书的,她们不会有共同语言,他连人生规划都没有,没有正经的工作,对账务也不敏感,住的是阴暗潮湿、终年不见阳光的地下室。
    她往后要跟这样的老实男人过一辈子吗?
    阿檀有些迷惘,又想到家逢剧变,她再也不是过去的千金小姐,她甚至都不知道是谁要害她,将她囚禁在那荒郊野外的屋子里。
    阿檀打了一个冷颤,她过去对于婚姻对于人生另一半的所有期待和幻想,永远不可能再实现了。
    她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竟然只有这个救她出来的陌生男人。
    阿檀定定地看了一眼沉默寡言的男人,结结巴巴地说道:“祁,祁,祁牧,我们可以结婚,不过,我有条件。”
    祁牧吃饭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低沉地应了一声,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往后你外出工作,我管家管财务,等我们存够了钱,搬出这里,租个朝南的小公寓,我们,我们再结婚吧。”她着实无法忍受地下室的环境,不过也知道他很穷,所以也只是提出换个地方租房子。
    至于管家管财务都是她擅长的,她从小受到的教育是全能型的教育,金融财务是名媛必学的功课,看祁牧这么大一个劳动力,浑身上下只有2000块钱,还是随手塞在唯一的行李包里的,阿檀就知道若是他管家管财务,必是一塌糊涂。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隐隐委屈,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做出这个决定,基本是等于跟自己的过去做了一个了断,将那个还做着公主梦的少女阿檀永远地关在了暗无天日的心底。
    祁牧闻言漆黑的眸子看了她一会儿,见她漂亮的小脸上委屈迷惘又悲伤坚定,纵然知道这个小姑娘没有离开,十有八九会留下来成为自己的媳妇,但是等她真的答应的时候,祁牧还是有一瞬间的沉默。
    泉城只是他暂时的落脚点,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捡到一个妻子,若是结了婚,他总不能带着自己媳妇风餐露宿,总是要安稳下来的。
    “好。”祁牧只沉默了一瞬间,就有了决定。泉城也不错,就在这里安家吧。
    两人说定,旁的就什么都没有说,祁牧是个闷葫芦,阿檀也是心神恍惚,得知父亲病逝、未婚夫即将另娶的消息,她内心悲痛欲绝,若不是这一年多来受到了非人的囚禁和折磨,心性早就磨的坚韧,她只怕早要崩溃了。
    现在的日子总比她被囚禁在那黑漆漆的小屋子里,三餐不继被人毒打的好。
    晚上,阿檀继续睡床,男人自发地铺了床单,依旧睡在地上。
    地下室闷热潮湿,又没空调,睡地上也没那么热,阿檀自然不会喊他上床跟她一起睡,她现在还是有些怕他,抵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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