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我是专业的(快穿)——五朵蘑菇
时间:2019-04-18 09:56:21

  他环顾四周,只见没有人注意他,便伸出一只手臂,悄悄揽住妻主的肩头。
  心里像是闯进了一头小鹿,因为进入了陌生的环境,兴奋又紧张,冲来撞去。
  妻主被他搂住后,并没有挣动。他嘴角弯了弯,歪下头,与她脑袋相抵,也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方尽睁开眼睛,就看到一片湛蓝的天空。
  他呆了呆,才想起来自己在逃难的路上。记忆迅速翻动,想起自己昨晚与妻主脑袋相抵,一起睡了过去。那他现在躺在哪里?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察觉到脑袋下方是一片绵软。
  “你醒啦?”这时,视线上方出现一张熟悉的脸,带着浅浅的笑意。
  方尽脑中“轰”的一下,终于知道自己躺在哪里了。
  “妻主……”他忙要起来,却被她按住。
  “嘘。”罗衣对他比出一个悄声的手势,低声道:“他们还没醒。”
  方尽呆了一下,才点点头。这一动,脑袋下方枕着的柔软更明显了。
  他不好意思枕在妻主的腿上,小声道:“妻主,我起来啦。”
  罗衣没说话。她微笑着,俯下去。
  双手捧住他的脑袋,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一瞬间,方尽的脸上飞起一片红霞:“妻,妻,妻主……”他眼睛里涌起水光,不知是惊的,还是吓的,整个人僵成了一块铁板。
  罗衣看着他害羞的样子,心里更痒了。
  她一早就醒了,或者说根本没睡,等他睡着后就悄悄扶着他躺在自己腿上。看着星星,等待日出。
  终于等到天亮,她看着他安静的睡颜,那么精致,那么可爱,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邪恶。等到他醒来,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更是忍不住了。
  既然忍不住,那就不忍了,她从来也不是克制隐忍的人。
  “你生气啦?”她低着头,小声说道。
  方尽还没回过神来,呆呆地摇头。
  “那我再亲一下?”她问道。这回不等他回答,就低头亲在他的眼睛上。
  方尽根本没来得及回答,就见她低头下来,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蜻蜓点水一般,她亲在了他的眼睛上。他心里砰砰跳个不停,一时间什么念头都没有了。直到唇上触到柔软,他脑子里又是“轰”的一声。
  一片空白的大脑,浮现出一个念头——妻主亲我了。
  罗衣见他呆呆的,便没有狠欺负他。
  直起身来,把玩着他的头发,等他回过神。
  方尽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回过神。
  他看着头顶上湛蓝的天空,看着偶尔飘过的几丝云彩,感受着胸腔里激烈跳动的心,止不住想笑。
  妻主亲他了。虽然没有圆房,但他觉得比圆房了还高兴。他说不好这是为什么,只是心里朦朦胧胧有种喜悦。
  他有些不敢看她,却又极想看她。只见她没有再按着他,他便撑着地坐了起来。
  整了整头发和衣衫,跪坐在她身边,低头给她捏起了双腿。
  才捏一下,就被罗衣抓住了手腕。
  “妻主?”他惊讶地看着她,抿了抿唇,说道:“我给你捏一捏。”他在她腿上躺了不知道多久,她一定腿麻了。
  罗衣很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要狰狞,说道:“我腿麻了,不要捏。”
  方尽呆了一下,然后说道:“妻主,捏一捏,好得快。”他当然知道她腿麻了。
  挣着手,要给她捏。
  罗衣抓着他不放,拉扯中,双腿不免颤了颤,犹如万蚁啃噬般的麻痒,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别动。”
  别动它,它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她头一回冲他露出凶色:“你敢不听话,我叫你好看!”
  方尽呆了一下,随即居然笑起来:“好,我不动妻主。”
  罗衣这才松开他。
  他依然跪坐在她旁边,浅笑着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
  良久,罗衣才觉得那股难受劲儿好些了。方尽率先站起来,扶她:“我扶妻主走一走罢。”
  这时,其他人也开始陆续醒来了,两人走一走也不吵人。
  走了一圈,两人回来,就见马车大部分整顿好了,又要上路了。
  两人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颠簸的滋味儿并不好受,尤其众人是逃难,心理上蒙着一层阴影,就更不好受了。
  除了两个人。
  罗衣是经历得多,死了也不知道多少回了,这点小事对她来讲,并不能叫她情绪波动一分。
  对方尽来讲,只要跟着妻主,他就很知足。因此,一路上并没有露出半点不舒服的模样,就连抱怨也没出过一句。
  不是给罗衣捏捏腿,就是给她揉揉头。路上歇息时,只要碰到有水的地方,必定跑去打水,用手帕浸湿了,给罗衣擦手、擦脸、擦脖子。
  到了晚上,整体修整时,他还会把存的水用瓦罐烧热,用手帕一点一点给罗衣擦洗头发。
  他把罗衣照顾得无微不至,看得于父也服气了,他都不曾如此照顾过于母呢。虽然仍然对他不是很喜欢,却也不再说什么了。
  一转眼,过去了三天。
  众人都不是吃苦耐劳的人,赶路的速度并不快,也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即便这样,也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人掉了队。
  这一日,马车正前行着,忽然前面传来了嘈杂声。
  马车停下来后,罗衣探身向前,问道:“母亲,前面怎么了?”
  于母没回答。
  过了一会儿,前面有人喊道:“桥断了!我们绕路!”
  通往周城的路上,有一座桥,但是这座桥不知何时断了,众人不得不绕路。
  “我总觉着不好。”于母皱着眉头说道。好好的桥,怎么说断就断了?
  但是除了绕路,也没有别的办法。
  “绕到哪里去?要耽搁多久?”罗衣不太熟悉地理位置,便问于母。
  于母道:“要绕过这条河,至少要耽搁一日半。”
  罗衣沉默片刻,说道:“不会有事的!”
  于母点点头:“但愿吧。”
  一行人掉了头,开始绕路。
  走了没多远,就听到后面传来哭喊声:“妻主!妻主不要丢下我!”声音嘶哑,虚弱无力。
  罗衣愣了下,掀开车帘往回看。就见一名男子踉踉跄跄地追着。
  他面有病容,目光绝望,很吃力地追赶着。却由于身体无力,很快就落在了后面。
  于父说道:“是谁家的侍君吧?生病了,妻主不要他了。”
  众人仓惶逃难,准备都不充分,有些人的粮食都见了底,以十倍的价格向其他人购买。除此之外,车里的人越多,行驶起来就越慢。
  罗衣放下帘子,没说什么。
  无独有偶,很快又有侍君被丢下。
  这次不是生病的男子,而是身体健康,但是年纪略大的男子。
  “哎哟……”于父用惋惜的口吻说道,“真可怜啊,碰到这样的妻家——”
  “住口!”
  “父亲!”
  于母和罗衣同时制止了他。
  谁都知道他这话是说给谁听的,但他实在没必要。
  于父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罗衣看向方尽,见他垂着头不说话,搭在膝上的手却攥紧了,想了想,忽然笑起来:“今天不教你念诗,教你写字。”
  这几日,一直在路上,很是无聊。她之前包了本书在包袱里,便拿出来,读给他听,也会给他念诗。只不过,没有纸笔,倒不好教他识字。
  但她刚才灵光一现,想起一个教他写字的法子。
  她抓过他紧紧握着的手,轻轻掰开,慢慢在他手心里写下:“倾,城,美,人。”
  以指尖为笔,以手心为纸。
  她的手指柔软细滑,触在方尽的手心里,十分的痒。
  两人这样亲密,却是在于母于父的眼皮子底下,让方尽不禁有些羞意。
  但见罗衣教得认真,也就慢慢收回异样的心思,认真学了起来。
  他学会之后,罗衣就让他在她手心里写,作为考核。
  她的手心又软又嫩,方尽的指尖碰到她,就感受到一股麻酥酥的电流,从指尖蔓延到全身。
  他羞得耳朵都红了,又不好表现出来,忍着那股麻酥酥的感觉,在她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着。
  罗衣教他“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等他全都学会后,就看着他笑道:“你就是我的佳人啊!”
  方尽更是羞得头都抬不起来。头一回觉得于母和于父碍眼,心里暗暗想着,如果这会儿他和妻主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一定忍着羞意,死皮赖脸也要凑到妻主的面前,求她吻他。
 
 
第245章 女尊世界
  两个人肩并着肩,腿挨着腿,脑袋几乎抵在一块儿,你在我手心里写写,我在你手心里划划,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于父看得腻歪,又有些嫉妒。他和于母的感情好,也没好到这个份上。
  他忍不住想要酸几句,但是想起女儿之前强硬的态度,便又咽了回去。往外挪了挪,拉着于母的袖子撒娇:“妻主……”
  “坐好!”于母喝道,“仔细一会儿颠下去!”
  一点也不温柔,于父心想,眼里露出怅然。松开她,往里面挪回去,低着头不说话了。
  方尽注意到于父的神情,心里莫名有点愧疚。他说不好为什么,明明他也没做什么,可是看着于父落寞的样子,心里就愧疚起来。
  他抬眼看着妻主明亮含笑的眼睛,心里渐渐化了,把那点愧疚都抛在了脑后。
  预计一日半的路程,整整行了两日。
  粗糙的食物,颠簸的路程,连日无法洗澡,换不了干净的衣物,让这些养尊处优的富家女子们熬不住了。纷纷停下马车,不肯走了。
  于母不太想停留,但是只身上路显然更危险些,便也停了下来。
  “方氏,你去打水来。”于父倚在车厢上,半抬着眼皮吩咐方尽。
  这几日,方尽和罗衣亲密在一处,好得一个人似的,看得于父不大痛快。虽然不好找他的茬,但是逮着机会就要使唤他。
  方尽也不恼,甚至笑着应下来:“是,父亲。”
  于父使唤他又怎样呢?他是晚辈,理当孝顺长辈的。再说,他本来就打算打些水来,给妻主擦擦身上。
  他抱着瓦罐就下去了,罗衣没有跟上去。
  她挤到于向晚的身体里有些日子了,稍稍有些适应了,身躯不那么沉重了。但连日来的颠簸,还是让她感到疲惫。想着方尽是个男子,哪怕社会地位弱一些,但他身体素质是不错的,也就放心让他一个人去了。
  没想到,等了许久,方尽也没上来。
  “跑哪偷懒去了?”于父久等不至,口中抱怨起来,“晚儿,你不能总是宠他,你瞧瞧,这才几日工夫,都知道偷懒了?”
  罗衣并不理会他,起身下了马车。
  “你去哪儿?”于父在后面问道。
  罗衣答道:“我去找找他。”
  四下望了一圈,便往河边走去。
  她走得不快。余光看到许多打水的男子,皆是停下脚步,用异样的眼神瞧她。
  这些男子不是别人家的夫郎,就是别人家的侍君,不可能对她有倾慕之情。因此,这异样的眼光,便显得蹊跷了。
  想着久久未归的方尽,罗衣加快了脚步。
  下了河堤,她四下张望了一圈,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方尽。
  他浑身湿漉漉的,坐在岸边,瓦罐摆放在他的身侧。此时,他垂着头,一只手揪着身侧的草,用力地拔着。
  拔起一把,便朝着前方狠狠扔去,好似在发泄着怒气。
  这个世界,男子为卑,却也不是全然是男尊女卑的世界的反面。譬如,男尊女卑的世界,女子若是落了水,浑身湿漉漉的,衣衫紧贴在身上,是十分羞耻的事,不敢叫人看见的。在这个世界,男子纵然落了水,也只是显得狼狈些罢了,并不影响什么,最多叫人嘲笑他不体面罢了。
  所以,方尽落了水,为何不回去换衣裳,而是在这里坐着呢?
  罗衣慢慢朝他走过去。
  方尽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以为又是那些欺负他的人,猛地回过头,眼里喷火。
  看到是罗衣,愣了一下,慢慢回过头,垂下眼睛。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揪着一把翠绿的草,并未拔起。
  “怎么弄得这样?”罗衣走过去,在他身后蹲下,拿出帕子,擦着他滴水的头发。
  他本来有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然而此时,罗衣却看到他的头发参差不齐,最短的甚至才到他的耳朵处。
  仔细瞧去,可以看到发梢处微微卷着,呈焦糊状,像是被烧过一样。
  方尽像被触到痛处,身子猛地前倾,使头发从她手里滑落。
  他依然埋着头,一言不发,但身体绷得紧紧的,僵硬得像石头一样。
  罗衣没见过他这样倔强的样子,想起刚才他回头的那个喷火的眼神,心里微紧。
  她没再碰他的头发,而是拧起他衣裳的水,又拿帕子擦他身上沾的水藻和泥土。
  她动作不快,轻柔缓慢,一下又一下,似带着无尽的耐心。方尽终于动了动,却是把头垂得更低了,依然一言不发。
  罗衣试着给他擦头发,才撩起一缕,他蓦地动了,却是抬起手,将她推开了。
  他背对着她,既不回头,也不吭声。
  罗衣挑了挑眉,又去捉他的头发。她捉一次,他便向后伸手,推开她一次。
  几次下来,罗衣便抓住了他的手腕:“佳人。”
  佳人是她给他取的昵称。他总是对自己的容貌不自信,罗衣那日教了他佳人倾城的诗后,私下里便以佳人称呼他。
  方尽本来在挣扎,听到“佳人”二字,就僵住了。
  罗衣便将他扳过来,又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她。就见他双目湿润,竟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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