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在这里呆着,我去外面打听点消息。”秦先生拍了拍鹿尧尧脑袋,随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不呆着也不行啊,我又动不了。”鹿尧尧无奈的想到,随后她开始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内打量周围的环境。
忽然她发现自己前面的那个沙发下面似乎破了一个口子,很明显的像是用小刀割破的。
有人在那里藏了什么东西。
可能因为接受过身体改造,鹿尧尧的视力非常好,她似乎看见远处的房顶下面半米左右的位置似乎有一些白色的痕迹。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鹿尧尧警觉的看向那个方向,秦先生不会那么虚浮快速的走路,他总是很慢条斯理的做所有事情。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一个多小时了,她只有眼珠子能小幅度的动一动,于是鹿尧尧转动眼珠看向门口。
当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脑袋探头探脑的从门中间的位置伸进来。
男人第一眼就看见了歪着脑袋的鹿尧尧,她的脸并不是朝着这个方向,但眼珠子却极度偏移路线侧着看向门外的他,顿时把男人吓了一跳,似乎没想到屋里有人,男人点点头尴尬的笑了一下准备退出去,结果却听见有人说。
“留下来。”
他惊讶的四处张望,因为这里唯一的人鹿尧尧嘴巴都没张开。
鹿尧尧看着他再次重复了一遍:“留下来……”
她当然不是故意吓人的,只是此刻鹿尧尧对自己认知有误,她并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更看不见此刻她诡异的表情,她只是想要把人留下,因为觉得这人应该和付南衣的案子有所关联。
这次男人确定了声音发出的方位,正是鹿尧尧所在的地方,没有蠕动的嘴唇,诡异的姿势,原本就心虚的男人“嗷妈呀啊啊啊啊”的鬼嚎一声跳起来就跑。结果却直接被他身后的人死死抓住,扔进了包间里。
来人正是秦先生。虽然是个画家但不代表他手无缚鸡之力,相反的秦先生身体素质极好,他在门口听见了鹿尧尧的声音,于是抓住大汉的衣领带进了包间。
包间的门“咔哒”一声上了锁,大汉小媳妇一样胆怯的看了看鹿尧尧又瞅了一眼秦孟离,委屈的缩在那里。
“你来这里做什么的?”鹿尧尧问道。
“我来……我就是走错了。”大汉低着头不敢看鹿尧尧一眼,这个女人太诡异了,虽然用一些东西抹了脸,但依旧可以看出原本那煞白血色全无的脸色,就好像死了一样。
“说实话。”鹿尧尧的语气森冷了一分。
“我说我说,我来取东西的。”男人指了指沙发老实答到。
“取给我看。”鹿尧尧说道。
秦先生在不远处盯着,虽然没有插手但威慑力不言而喻。
鹿尧尧原本以为这个男人是想要取沙发底下那个破口里的东西,但随后她发现自己理解错了。
男人垂头丧气的走了几步,然后趴到沙发后面,随后鹿尧尧听见那种胶带撕开的声音,等男人重新站起身她才看见这人的手中拿了一个方块状的东西。
“微型录音器?”
“对,我不知道你们什么人,但我老老实实交代了,东西也可以直接给你们,只要你们别拿我开涮就行。”似乎是想到了港片中黑道大哥带着小弟的使用的手段,男人猛的抖了一下随后说道。
“我是滨江晚报的一个实习记者,其实就是刚入职的菜鸟,原本领导让我蹲的新闻是这家酒吧卖假酒的事情,结果我无意中发现酒吧偶会会做几笔黑色交易,你也知道现在这个社会什么都要谈业绩,像我这种菜鸟要是没什么大新闻拿到手里,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等着头上的几个大记者退休然后熬资历有个更好的岗位,但如果我拿到好新闻就不一样了。”
“所以你打算铤而走险。”鹿尧尧接到。
“没错,录音装置是我装的,目的就是录到证据,虽然这种非法取得的证据做不得数,但足以让他们重视我一个实习记者重视这个事情了。”
男人此时心中叫苦不迭,他早就想把录音装置收回来了,前几天犹豫着没来结果今天好不容易敢进来了,却碰见了这两个阎王爷。
鹿尧尧心中一喜,继续问道。“录音装置什么时候装的?”
“两周前,”男人一五一十的答道。
“两周前,也就是说这支录音笔在付南衣遇害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鹿尧尧眼睛一亮,声音听起来也欢快了不少。
“录音装置我们先拿走了,留个号码拷贝之后我会发一份给你。”秦先生悄无声息的在记者身后出现,然后将录音装置拿到放入口袋,随后又从钱包中拿出一些现金,差不多十余张钞票塞进了记者手中。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记者有些愣神,他原本今天算是交代在这里了,这群人一定是黑社会或者别的什么恐怖组织。
他知道了秘密必然要杀人灭口。
“录…录音还给我。”他结巴着问道。
“嗯,还给你。”秦先生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男人看着手里的钞票嘴巴一咧逃也似的出去了。
临走时塞给了秦孟离一张他的名片,名片上有他的电话和邮箱。
“柯睡,倒是个好名字。”秦先生把名片放进钱包。
“录音我们回去听,你帮我看看沙发下面那是什么?”鹿尧尧看向沙发的那个地方。
秦孟离走过去,用手指将那个沙发破洞抠开,里面得东西已经被取走了,手伸出来时居然沾了一些白色粉末。
“可能是毒-品。”秦孟离不确定,但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在这样的娱乐场所藏的这样严实。
“那墙上呢?”鹿尧尧指的是那个白色的地方。
“胶带。”秦先生用手摸了一下立刻道,这个痕迹应该是胶带被撕下带出的,周边的墙上有一些压痕,看轮廓可能是一个摄像头。
也就是说付南衣死了的时候,这个包间除了那个录音装置以外,还曾经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第61章 看,窗外有人
鹿尧尧和秦先生此行收获颇丰, 秦先生似乎连酒吧的人也认识, 刚才出去那一趟居然弄到了酒吧的监控。有了监控他们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谁在那个房间安装了摄像机。
又是谁参与了付南衣的谋杀。
回去的路上, 深夜的马路更加安静了, 鹿尧尧拿着那个监听装置按了一个黑色的小按钮之后, 从装置里弹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存储卡,秦先生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他的社交生活极为简单, 手机也是常年不换, 这款手机旁边正好有一个地方可以插入sd卡片。
这点倒是和顾锐很像,鹿尧尧这么想到。
秦先生随便去路边的某个小店买了一副劣质耳机, 十五块钱,两人一人一只耳朵一边听一边向前走着, 耳机的音质很糟糕,不过听清楚录音也不成问题。
深夜, 没有飞驰而过的车子噪音干扰,鹿尧尧可以清楚的听见包间里的声音, 秦先生在手机里找到付南衣失踪那日的录音文件,调整到下午时间点击了播放。
耳边一直响着嘈杂的包间声音, 有男女之间的调情,有下属上司之间的恭维,那个包间一下午一共接待了五六拨客人, 鹿尧尧听的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因为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此时录音一片寂静, 似乎最后一拨客人已经离开了。
“往前调一点。”鹿尧尧忽然说道。
她听见这安静中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用小刀在划着什么。
“沙沙,沙沙。”还带着一点皮革的摩擦声。
她瞬间就想到了那个可能藏有毒-品的沙发,沙发破损得地方应该就是那时候弄的,他们想听的内容快来了。
一分钟后,有人的脚步声传来,大概是一个男人,脚步声粗重厚实。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皮沙发压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勇哥,东西我们早就准备好了,这次成色很不错,买家也都联系上了。”
看来不仅仅是度假村,包括度假村周边的酒吧也都是毒-品的贩卖点,鹿尧尧的心沉了下去,她实在想不通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为什么会出入这种交易场所。
如果付南衣的性格如同candy一样,那鹿尧尧也不会有这种疑惑了,但付南衣天性善良温柔,连重话都不怎么说的人怎么会和毒-品扯上联系。
“嗯。”名叫勇哥的人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打火机的声音响起似乎是点了根烟。
“买家来了。”尖嗓音的男人接到了电话随后说道。
鹿尧尧竖起耳朵去听接下来的内容。但忽然出现的女声让鹿尧尧陡然一惊。
那种慵懒性感的腔调,偶尔甜腻的撒娇,她记忆中就有一个非常类似得声音,进来的人居然是秦孟离找的美女蛇candy。
这是什么意思?游戏故意设计的情节?还是巧合?
似乎是害怕自己听错了,鹿尧尧用尽全身力气让手轻轻动了一下勾住耳机的一根线。
秦先生立刻发现了,事实上从candy的声音从耳机中传出那时候他就已经基本确定了,这人确实是他们认识的女人。
接下来的对话佐证了他们的猜想。
“谢晚,钱带够了没啊?”男人问道。
“当然带够了,再说了带不够肉偿不行吗?”女人笑道。
“行啊,肯定行啊!”男人大笑心情愉快。
谢晚正是candy的本名,她从出生开始就跟着爸爸,他的爸爸是一个酒鬼,嗜酒成瘾经常家暴,其后染上了毒品有次甚至拿年幼的女儿尝试了这种能让人□□的东西,从此以后谢晚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她自己也知道,不过她也想明白了,哪怕活三十年只要人生是快乐的就行。
长时间和危险人物打交道谢晚可以说是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以至于在这片有钱人很多的黑□□域她活的很滋润。
他们的对话很短,无非就是谢晚配合着这群大汉说一些粗鄙的黄色笑话,然后包间的门似乎从里面锁上了,音乐的声音开的很大,鹿尧尧怀疑,他们可能玩“嗨”了。
“诶?舞台上面那个是谁啊?”大汉忽然问道。
鹿尧尧记得那个包间正中心有一块透明玻璃,拉起帘子就可以看见酒吧的舞台中央。
“滨大那边送来的学生,舞跳的很好,已经来这边做一个多月了。”
“带进来看看。”大汉笑道。
滨江大学的,那一定就是付南衣吧,她在这里打工,可是为什么?
付南衣同样没有父母,可是她有一个年约七十的爷爷,她的这个爷爷非常疼孙女,从付南衣的穿着上也可以看出来,虽然并不是什么名牌但小姑娘总是每年都可以有几件漂亮的裙子。
滨江的最低工资标准是1600一个月,但他爷爷早就没有工作了,拿着政府的低保又在街道找了一份扫大街的活,加上每天工作捡的破烂一个月可以有一千多块收入,这一千多块半数应该都花在了孙女身上。
老人很会教孩子,付南衣被教导的很好就像是一个大家闺秀,成绩优异年年都拿奖学金,按照老人家那种性格绝对不会允许付南衣在这种地方打工。
况且付家的状况已经变好很多了,生活刚刚开始有起色,学费可以减免,付南衣大学有带家教赚钱的机会,老人的工资补贴家用,这种情况已经比以前好了无数倍,付南衣更没有必要到这种地方来。
门被推开,付南衣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您……您。”付南衣的那句好卡在了嗓子中,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人久久没有说出下一句话。
“滨江大学的学生?”男人问道。
即使是听着,鹿尧尧的心也悬了起来,她怕这群人提出什么恶劣的要求,虽然从结果来看,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会跳舞是吧~跳一个。”
付南衣似乎没动,因为将近一分钟都没有声音,随后“啪”鹿尧尧听见了玻璃炸开的声音。
“勇哥砸什么烟灰缸啊,你哪个老师找来的学生,懂不懂规矩啊。”
之后尖细嗓门的男人给一个人打了一通电话。
“给他们老师打电话。”勇哥说道。
付南衣似乎还是没有动。
之后录音里一片嘈杂,勇哥似乎在对付南衣进行强制的肢体接触,付南衣拼命反抗发出呼救。
她甚至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水果刀。
“扫兴,走了走了。”勇哥并不想因为一个学生把事情闹大,于是起冲冲的喊了一声,随后带着人离开了。
谢晚还没有走,她扔了什么东西给付南衣,然后道。
“活的很痛苦吧,这东西可以让你快乐点。”
轮椅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秦先生温暖的手慢慢抬起鹿尧尧的手臂,顺着时针的角度慢慢转动着手腕。
然后停了下来。
在这具尸体的手腕处真的有一个地方存在着一个细微的,几乎无法发现的针孔注射痕迹。
之后谢晚也走了,包间里只剩下付南衣一个人。
只剩下她一个。
之后的声音太细微了,付南衣似乎很平静,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那个房间。
不用解剖鹿尧尧已经可以确定,她扮演的这个角色付南衣死于的是过量毒-品注射。
死在了那个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内。
“她是傻吗?谢晚让她注射就注射!”如果付南衣还活着,鹿尧尧可能会冲过去狠狠的抽这个女生一个嘴巴子打醒她,谢晚是她什么人?家人还是朋友?一个陌生人而已让她做什么她就做?哪怕知道那东西可能是会要人命的东西?
她实在无法理解。
又或者她漏掉了什么东西。
在原本秦先生调查的资料中,并没有详细提及主人翁付南衣的东西,可能他默认鹿尧尧是知道的,但实际上付南衣真正的家庭情况,鹿尧尧一无所知。
深深叹了口气,鹿尧尧道,“你帮我查查付南衣的家庭背景吧,顺带再查查谢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