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都是苦命的人啊。”
“我们想起拜见一下付先生。”秦孟离说道。
邻居打量了一下两人，女人脸被遮住大半看清楚长什么样子，但男人气质不凡看着不像是什么谋财害命的恶徒，于是点点头指到。
“就在二楼呢，他家里没什么东西警察来过一次东西都差不多收走了，你们上去拜拜就下来吧。”
秦孟离点点头背起鹿尧尧上了楼。
在二楼玄关处站定，鹿尧尧某一瞬间觉得很恍惚，她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付南衣，回到了这个破旧但是充满了温情的家里。
现在这个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爷爷，也同样没有了自己。
“这里以前摆着一个小的半米高的小型书架。”被推进房间，鹿尧尧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的越来越熟悉，熟悉到她可以说出这些被警察已经搬动和翻过的家具原本是怎么摆放的。
看见矮柜上放着的黑白老人相片鹿尧尧随后沉默着。
秦先生伸手摸了摸鹿尧尧的脑袋，然后他走到老人的黑白相片前跪下给磕了六个头，其中三个是代鹿尧尧磕的，算是替他的孙女拜别了老人。
像是想到了什么，当秦孟离站起来时他听见鹿尧尧艰难的说话了。
“去……去最里面的那个房间。”
秦孟离将鹿尧尧推向那里，当两人进入房间一阵风吹过房间的门关上了。
“在地板下面……”
秦孟离顺着鹿尧尧眼神的房间走过去，脚轻轻踩到了一块不牢靠凸起的木板上。
他弯下腰将木板掀开，下面居然是一封信。
信封的颜色是蓝色的，淡雅朴素，上面写着一个地址，正是度假村的某个房间。
落款收信人是谢晚。
鹿尧尧不记得那封信的内容了，但她记得自己生前似乎带着浓郁的悲伤情绪悄悄的把信藏在这个无人知道的地方。
“把信拆开吧。”鹿尧尧说完这句话已经没了力气，只是坐在轮椅上静静的听着。
秦先生打开信，一个女生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
“谢晚，你好，你看到我给你发的信了吗？我前后给你写了十几封信你都没有回复所以不得已我又写了这一封，希望你收到的时候不会嫌我烦。”
“我们分开已经十余年了，那天在酒吧碰见你我真的很开心，我那时候就想，这么黑暗的人生里能碰见爷爷还有你真的是老天对我最大的眷顾了，你和小时候一样嘛，还是很漂亮。本来看见你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确定了，结果后来又听别的人喊你谢晚。谢晚，谢晚，这是我的姐姐名字啊，我真的太开心了。”
“我现在在滨江大学上课，学校还不错最起码毕业之后工作应该没有问题，就是老师很不好，他总是逼迫我做一些不想做的工作，但是爷爷很大年纪了，我想让他看见我顺顺利利的毕业然后挣钱孝敬他，所以我只能忍了，再等两年我就毕业了，等毕业了，我们住在一起好不好，加上爷爷，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老人，他一定也会对你好，像对我一样。”
信里付南衣像是一个小女生，对着姐姐撒娇，絮絮叨叨的说着很多很多事情，但为什么记录了她那么多心情的信没有寄出去，而是出现在了这里。
“因为包括这一封，一共十三封信全部都被退回了，只这最后一封拆了，其余全部未动，有人在最后一封的背面写了几个字---别自作多情了。”
秦先生把信纸往后翻果然上面写着一行字。字龙飞凤舞但字迹却娟秀应该是出自一个女生的手笔。
鹿尧尧想起来了，听着秦孟离读着这些文字，她全部都想起了。
那一瞬间悲伤痛苦席卷了她，她扔掉了大多数信只留下了这最后一封，原因是因为这封信的后面有姐姐的字迹，哪怕看到会觉得痛苦他依旧舍不得扔掉。
而也就在同一天，当她打开家门时，就看见了已经倒地不起失去呼吸的爷爷。
第64章 把视频给他们发过去
“我们……离开吧。”良久秦先生叹了口气。
需要惩罚的人又多了一个, 那个偷偷藏起信件的人。
谢晚是个混球，但对其妹妹她绝对是愿意掏心窝的人, 这些年花在征信社找人的钱足够谢晚在滨江买上一栋别墅了, 如果知道自己妹妹给她写信肯定不会冷冰冰的给上那样一句回复, 于是答案就只有一个, 付南衣的信被人拦了下来并没有寄出。
而最后给回信得自然也不是真正但谢晚。
接下来他们去的是学校。车子离开那片老旧的街道往滨江大学城附近开。这片地区一共有三所大学，滨江医科大, 滨江大学和滨江工业大学，其中滨大因为其艺术系而闻名, 学校中好看的姑娘非常多。
车子刚开到门口, 秦先生就被认出来了，一个披肩长发女孩透过玻璃窗看见了驾驶座上的秦孟离兴奋的跑了过来敲了敲窗户。
秦先生将车窗摇下。
“您…您好，请问您是不是秦孟离老师。”
长发女生激动的脸都红了，当得到肯定答复后, 她细碎的原地跺着脚看起来很开心。
“我是你的粉丝，喜欢你的画很久了, 我记得您以前喜欢画景物不知道为什么从五年前开始爱上了画人，每次都是同一个人, 可惜每幅画认都是残缺的。”
“嗯。”秦孟离若有若无的看了旁边的鹿尧尧一眼好像在说, 你看, 随便一个路人都知道我痴迷的画着你。
“你要进学校吗？我可以做向导的。”女生对于秦先生的冷淡并不在意, 继续主动说道。
见到一次偶像太不容易了, 她想要多说上几句话。
“让她上车吧。”原本在一旁的鹿尧尧忽然说道。
自从张绕南死后, 她已经可以在白天说一些简短的话了, 虽然依旧很费力但不至于看起来太像一个死人。
秦孟离打开车门。
“上车吧，我们正好需要一个向导。”
秦先生说的是我们，他在提醒这个女孩自己是有同行者的。
女孩坐到车子后面，她好奇的打量着副驾驶座的那个女人，那是一个给人感觉非常不舒服的人，很冷，秦先生常常会跟她说话，但她只偶尔给一次回复。说的话都很简短，就好像没什么力气一样。
“这是我妻子。”似乎是察觉到女生的目光，秦先生主动介绍到。
“妻子？！您结婚了？！”女孩轻呼，他们圈内人都把秦孟离奉为黄金单身汉没想到他居然早早就结婚了。
“隐婚，保密。”秦先生笑道。
车子慢慢使进了校园。
这时鹿尧尧忽然发问了。“你们平时在学校寄送信件都会去哪里？”
“我们通常都会去邮政，就在食堂旁边，不过现在大家都不写信了大多都是软件聊天，邮局那边每天会有一个牌子写了谁谁谁的信件来了通知去取，所有人的信都放在一个抽屉里，自己翻自己的名字就可以找到。”
女生尽量说的详细，此时车子已经到了邮局门口。
“你在车子里等着，我去去就来。”秦先生把大大的宽檐帽给鹿尧尧带好，然后自己走下车。
车里很冷，女生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到现在她依旧很好奇这个奇怪的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让秦先生这么死心塌地的喜欢她，并且早早的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你们学校是不是会强制学生出去工作？”这是鹿尧尧第二次发问，虽然是疑问句但她用的却是肯定语气，很坚决容不得女生糊弄。
“好吧，我是看在你是秦先生妻子的份上才能说这个事情的，你们千万不要传出去。”女生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凑近鹿尧尧说道。
“我们学校以社会实践的名义要求学生去工作，男生通常就是一些苦力，然后学校从里面抽成，女生有些就很惨了会被要求跳舞或者做一些肢体接触。”
说肢体接触的时候女生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丝嫌恶，她说的很隐晦，但鹿尧尧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真不是人。”
如果此刻鹿尧尧拳头可以握紧的话，她一定会狠狠握上。内心疯狂的痛骂着。
从一开始秦先生的资料里有一个地方就是错的。
“老师说孩子们似乎在议论着什么，但是每当我们问的时候他们又不说了。”
老师们一定知道，因为是他们安排的。
“让一小部分性格比较好比较容易把控的女生去做这些服务类型的工作，然后从中抽钱，如果不同意就不让毕业，对了，你知道罗丹吗，不知道也没事，反正就是很坏的一个女生，她舅舅在这方面可擅长了，大部分工作都是他牵线的，不是我说别人坏话，她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似乎是害怕鹿尧尧觉得自己这个疯狂说别人坏话的样子不好，女学生为自己解释道。
罗丹……鹿尧尧几乎是在齿缝间咬出的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着怨恨，她似乎已经变成了付南衣，真正的恨着这个世界。
这时车门被打开，秦先生把手机调好进度拿着放在鹿尧尧眼前，女生坐在后座奇怪的看着这一组合。
真的很奇怪，难道这女人是瘫痪吗？为什么除了说话一动不动的。
屏幕上正是邮局的监控，秦先生以自己的信丢了为由查了监控并复制到了手机中。
此时画面里显示出来罗丹的身影，她在那些准备寄出的信堆中翻找着，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蓝色的信封，随后带出了邮局。
“果然……是她。”
像是想到了一个主意，鹿尧尧轻轻开口了。
“孟离，你帮我把这个视频发给那十个人。”
她喊的很亲密，因为外人眼里他们试夫妻关系，秦先生嘴角微微扬起很满意这个称呼。
鹿尧尧没有说哪十个，所以车上的女生听的迷迷糊糊，但秦孟离却对于这个指代的意思一清二楚。
“好。”他把手机拿过来随后查到了几个学生的社交账号，又将视频交给了专门的技术人员通过匿名的方式发了过去。
做完了这些两人才有空同车后的女生说话，秦先生对这位小粉丝下了逐客令。
“我们办完事情了，今天谢谢你，改天我和夫人一起请你吃饭。”
这么说当然是客套，秦孟离不太喜欢社交，实际上在遇见鹿尧尧之前他只喜欢一个人呆在一起。只有在一片安静的环境中，鹿尧尧的影像才会偶尔在他脑子里闪过，他们一起去街边吃过炒面，他去厕所给她送过一个新郎玩偶，他们……这些记忆他知道可能都是自己想象的，都是一种妄想症，但他乐此不疲丝毫不痛苦。
“好…好的！”女生激动的点头，然后开门走下车。
车镜子中倒映的女生越来越远，鹿尧尧没有再说一句话。
车内的气氛越来越沉重。
之后想到那时的氛围秦先生才明白，鹿尧尧是猜到了什么，她猜到马上又要有人死去了。
即将到达别墅，鹿尧尧忽然说话了。
“别把我送回别墅，很危险。”鹿尧尧的这句很危险是因为害怕警察，她有预感如果今天晚上两人回到别墅不会再像早上一样如此轻易的过关了。
秦孟离没有问为什么，他相信鹿尧尧的判断，直接在度假村开了一个房间，将冷气调到最低后秦先生把鹿尧尧抱到床上安顿好才离开。
当秦孟离开车车子回到别墅前时，警车又多了几辆，别墅草坪前的那一块地方连接着水泥地被血液染红了，一个女生倒在那里眼睛圆睁着显然已经死了许久。
剩下的九个人站在门口，每个人都看见起来惶惶不安的，见到秦先生candy激动了一下，手伸出挥舞了两次。
警官顺着candy的目光看来，此时天已经差不多黑了，见到夜幕中走来的秦孟离他立刻走上前问道。
“秦先生白天去了哪里？”
“我送女伴回家，昨天她在我这里休息之后我当然得把人送回去。”秦孟离此刻十分庆幸鹿尧尧的先见之明，随着第二起命案发生，别墅在的人都得受到盘查，她一个住户自然不能幸免，到时候面对面的交谈除非这个警官是个傻子，否则不可能看不出面前的这个人是个死人。
“发生了第二起命案，死者认识吗？”警官指了指用警戒线围出区域里面躺着的女人。
“我怎么会认识。”秦先生反问。
“哼，最好是不认识。”警官冷哼，他们已经查到出现两名死者的别墅实际上属于秦先生，虽然觉得奇怪他为什么要将别墅借给十几个小孩，但罗丹的死秦孟离确实一点嫌疑也没有，从早上到刚才这人一直都在度假村外面。
秦孟离看向死者，死的人是罗丹，夜幕降临之时被人直接从后面捅入心脏，血不断蔓延染红了一大块地方，罗丹直到死眼睛都圆睁着可能想象不到自己会被这样杀死。杀人者有一定医学知识且应该是个男人，否则不会如此果断力气大到直接把人洞穿，刀用的就是别墅里准备的日式寿司刀，指纹必然也抹掉了，凶手居然敢当警察就在周围时行凶可见是一个足够胆大的人。
“警官，我们还需要问询吗？不需要的话我们都回别墅了。”杜乔乔说道。
他们九个人已经被警察□□起来了。从案发开始到后天整整四十八个小时他们不能离开别墅，不断接受审讯直到查出凶手其他人释放。
警方已经是被逼无奈了，一栋别墅接连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在警察眼皮底下，焦虑是肯定的。
秦孟离也转头向自己的别墅走去，这些人中只有他还可以随意行动，因为罗丹死的时候他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第65章 死者家属
“我们已经打电话联系了死者家属, 那边正在赶来的路上。”一名警员同上司汇报着，局里已经打电话来了, 限他们四十八小时之内一定要破案, 但到目前为止线索依旧少的可怜。
十个学生一起来别墅玩, 从调查来看他们平时并没有什么矛盾, 案发的时候都互相有人证证明不在场，而别墅主人秦先生更是一整天都在度假村外面, 整个案件扑朔迷离。
“那群小孩一定看好了，别让他们乱跑, 嫌疑人应该就在里面。”警官翻着手里的资料嘱咐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