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班里此起彼伏的笑声。
程玲涨红一张脸，眼底全是受伤，哭着跑了出去。
钱佩玖不再看她，这个女生他其实有印象的，在他肥胖的年岁里，毫不客气对他喊着“死胖子”。
那时候对他露出友善笑容的只有叶清婉，也只有她的眼里自己和高高在上的郑哲没什么区别。
她不仅给了自己友善，也给了自己又一次生命。
班主任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班上学生接连出事，这会儿听见班里又有动静，忙跑过去。
等弄清楚缘由，他觉得头都大了。
事件的参与者，郑哲的身份根本没人敢惹，钱佩玖看起来背景也不一般。上学期还普普通通的叶清婉，这学期也有人打过招呼不要干预她。
所以这事他能怎么办？只能安抚住哭哭啼啼的程玲，剩下的一句没提。
郑哲今天一整天都精神恍惚，华天娇现在在他外公徐家，被所有人供着。
现在整个徐家都在找昨天出入沙湾村的人。
昨天跳出来抢走东西的人给他很强烈的熟悉感，他有天眼，看人本来就比一般人感觉强很多。
那个抢走东西的人，和那天拍卖会的男孩，还有他这个神秘的前桌，他很怀疑是一个人！
但郑哲根本不敢说出去！
如果他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去，按照华家那种斩草要除根的性子，怕是宁肯错杀一百，不肯放过一个。
郑哲只能把这事藏在心里，但他也很好奇，叶清婉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有那么多光怪陆离的手段？
钱佩玖就要想的简单一点，叶清婉做什么就去做，他不问、不想、不好奇，就只是担心对方的安全。
她这同桌看来是一定要插手这件事了，他就只能把自己了解到的东西告诉对方。
“华家这次到底为了什么，几大家族都不知道，只有荣家隐隐约约能摸到一点边，但绝非简单的事。”
叶清婉看向他，示意他继续。
“我爸给我提到了一个人，让我有些迷惑。华家现在的金丹老祖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第一个金丹老祖，第一个是华家的华正阳，是三百年前的事了。”
“他人呢？”金丹寿命近千，不可能坐化。
“不见了，华正阳进阶特别快，但后来被一个隐士家族揭露对方是魔修，又传出他知道进阶元婴的秘密！修真界群起攻之，华正阳杀了无数人，重伤逃出了华家，一直没有消息，但都说他的伤已经活不下去了。”
叶清婉瞪大眼睛，这段话信息量太大了，又是魔修，又是隐士家族，还有结婴……
像是知道她的疑惑，钱佩玖又说：“魔修是真的，所以他的进阶是建立在三千个童男童女的生命上的。关于隐士家族我知道的也不多，那因该才是修真家族之首，但是为什么从不出现也是一个迷。结婴只是一个传说，没有人知道是真是假。”
叶清婉点点头，这事不管多复杂她都要插一脚了。
结婴是她将来必须要考虑的事情，这个世界灵气太薄弱，根本不可能结婴，如果不能结婴，她就没有恢复修为的一天！
这三人各有各心思，但都还算平静，程玲却是整个人已经傻了。
她今天像是中邪一样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班里的人现在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就连和她最好的高蔷现在看着她都是转身就走，程玲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难道自己真的太恨她所以没控制住情绪？才会以一股脑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程玲打了一个哆嗦，突然有些害怕。
她渐渐被人孤立，当初叶清婉的待遇都到了她身上，可惜老祖太忙，一学期过去都不知道自己被孤立了。
但程玲受不了，她每天看着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睛就很愤怒，那些在背后嘀嘀咕咕的肯定都在说她！
她有的时候都想拿把刀子杀了叶清婉，但最后又胆小的收回手。
叶清婉心思一点没放在程玲身上，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盯着王春梅。这么久的观察她发现王春梅就是个人形“感染源”，让其他女孩渐渐感染上死气。
她已经算是个死人了，浑身上下只有死气，她感染的那些女孩子也在渐渐流失阴气，最后和她越来越像。
所以一点点感染是为了什么？
叶清婉看见王春梅突然离开教室，她也站起来赶紧跟上。
她去女生宿舍方向？
叶清婉微微皱眉，依旧跟着她。
这会儿的女生宿舍基本没人，高蔷趴在床上出神，上次程玲将她那点心思全部说了出来。
说真的，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丢人，可是她已经这么丢人了，郑哲却什么话都没说，依旧只当她是陌生人。
她今天偷偷去找他了，她问他：“你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
郑哲只冷淡地回了两个字：“没有。”
想到这儿，高蔷嚎啕大哭，她怨死郑哲了。又恶心程玲，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还有些恨叶清婉。
这两个人怎么不一起去死？
她难过的哭着，没有注意房间出现了另一个人。
等有人发出声音的时候，高蔷才惊讶地回头。
王春梅？
高蔷一愣，随即看了眼有些偏黑的房间，微微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这学期从开学起她就有些害怕王春梅，所以她都远着她，尽量不和她接触。
“你……”
“你想得到郑哲吗？”王春梅一双眼睛直直看着她，高蔷对上她的眼睛就有些出神。
“你想报仇吗？程玲和叶清婉害得你这么难受，她们该付出报应的，对不对？”高蔷的眼睛开始迷离。
王春梅轻声说：“你只要取下你脖子上的项链，你就会变得厉害，你会拥有得到郑哲和报仇的能力。”
高蔷把手放在脖子上，取下项链，这一瞬间她脑袋里响起奶奶的声音：“蔷蔷，这东西绝对不能取下来！”
“啊——”高蔷立刻清醒过来，可惜项链已经掉到了地上。
王春梅眼神一阵狰狞，身上的死气一瞬间拼命往高蔷身上涌去。
死气一到高蔷身上立刻被三道符篆弹开，叶清婉两手掐着法诀出现在两人旁边。
高蔷一愣，立刻往叶清婉背后跑去：“救我！”
叶清婉掐着法诀和王春梅对抗，她终于明白背后之人要干嘛了，高蔷是太阴体！
比天阴体还难得的一种体质，但这种体质对人并没有好处，却是炼制傀儡的最好体质。
魔修炼化一具太阴体就相当于有了另一个身体，修为相当。
王春梅一身魔气，叶清婉皱眉和她相互对抗！
实在可怕，她背后那人到底什么修为？叶清婉竟然隐隐觉得自己打不过她？
她眉头皱着死紧，两人交手了好一会儿，叶清婉一个落雷诀将王春梅的手套划破，缺了小拇指的手就露了出来。
王春梅眼睛看向小拇指，眼睛里什么东西闪过，本来毫无情绪的脸突然变得挣扎。
“叶、清、婉！”她一字一顿，满脸恨意，身上的修为一层层攀升。
叶清婉愣住，三道符篆拍了出来。
此时的横断山，一个人盘腿坐在地上，手上掐着法诀，“回！回来！”
好一会儿，这人一口血吐了出来，沉着声音：“傀儡失控了。”
叶清婉陷入了危机，王春梅本来就是死人，汲取了不少阴气，按理来说她是没有思维，没有自我的傀儡。
可叶清婉勾起了她散不去的怨念，身上死气失控。
她用几道防御符构成一个符阵围在自己身边，这符阵防住了死气，但防不住王春梅的攻击。
这人现在已经疯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滔天的恨意和对叶清婉的攻击，俨然是同归于尽的姿态。
“啊——”高蔷还在尖叫。
叶清婉一阵不耐，一只手提着她扔到了旁边的床上，对方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她这才专心致志和王春梅斗了起来，你来我往，叶清婉虽然修为比不得她，但是法术老练，又有手镯稍微添补灵气。
又斗了几招，王春梅身上像是气球一样胀大，彷佛炸开。
“不好！她要自爆！”
她脚下一转就想离开，瞬间又站定，她跑了这学校的学生就完了，王春梅可怕的不只是自爆的威力，还有一身会散开的死气。
她今天跑了，就别想飞升！
叶清婉咬牙，拿出了戮天剑就想冲上去，王春梅只是傀儡，打神鞭对她无用，只有用戮天剑硬抗硬。
她一剑斩向王春梅，四周洒下符阵尽量防止威压散开。
“吼——”
就在王春梅体力迅速结成金丹准备炸开的时候，一道白光闪过，撞在王春梅身上，它的爪子带着神通摁住金丹，身上皮肉炸开，但金丹上的死气也散开。
金丹散，王春梅最后一丝气息没了。
“噗——”横断山那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擦了擦嘴角，“废物！一个不听指挥的废物！”
叶清婉接住坠落的混沌，两颗丹药塞了进去，一股灵气探进它的身体，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混沌任由她的灵气在它体内一圈圈转着，小脸轻轻蹭了蹭她的手指，好一会儿吐出一口污血，这才站了起来。
小家伙对她咧嘴一笑，又消失在身边，但叶清婉能感觉到它还在。
她看向地上彻底死去的王春梅，符阵在周围镇压着她，只要符阵一化，死气一定会蔓延得到处都是。
叶清婉调整了一下符阵，又不断掐着法诀打在她身上，好一会儿以后，她才拿出一张空白符篆，将死气封了进去。
松了口气，微微擦擦嘴角的血，“总算解决一个。”
她刚准备收拾地方的时候，门被推开，几个刑警冲了进来。
“就是她！我亲眼看见她杀了王春梅！”程玲瞪大眼睛，指着叶清婉对刑警说。
一个脸白白的警察蹲了下来，摸了摸王春梅，“老大，死了。”
被叫做老大的警察看向叶清婉，“怎么回事？”
叶清婉：“……”
完犊子了，你让她咋说？
人……是她杀的，又不是她杀的。
“这还有个人！”两个警察走到了高蔷旁边，拍了拍她。
高蔷缓缓睁开眼睛，先是尖叫两声，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同学，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晕了？”
高蔷紧紧抓着项链，总算平静了一些。
“不是人，她不是人！”高蔷指着地上的王春梅。
“高蔷！她是不是叶清婉杀的！”程玲大吼一声，高蔷一愣，看了下四周。
警察又问了一次，“是发生了什么事？”
高蔷眼睛看向叶清婉，对方现在脸色有些苍白，但依旧遮掩不了美貌，身材婀娜多姿，就连警察进来也没先铐住她。
微微闭眼，脑子里一会儿是叶清婉救她，一会儿是郑哲无情的话。
她声音有些颤抖，“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晕倒了，晕倒之前她们打起来了……”
叶清婉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有被带进监狱的一天。
这个只在记忆中了解的东西，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坐在车上的时候她还有心思胡思乱想，修真界要是也有警察……怕是几乎所有修士都要去监狱蹲着了。
作为一个做了二十年刑警的蒋建华，他可不像年轻的这些家伙们，一看这姑娘长得漂亮，就在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呵，什么人都是可以犯罪的，未成年、老年人，这一行二十年，什么样的没见过？
这姑娘好像也是一个未成年？
呵，蒋爱国摇摇头，心里猜测着这又会是因为什么杀人？
那边在作案现场分析，这边蒋建华就先审着她。
“姓名？”
“叶清婉。”
“多少岁？”
……
两人一问一答，让蒋建华欣慰的是这姑娘问什么答什么，也不哭也不闹，更没有大喊大叫自己是未成年。
“为什么杀人？”
这回蒋建华没有直接听到答案，过来好一会儿对方才说：“我杀的不是人。”
“老实点！”蒋建华眼神一厉。
叶清婉点点头，“我杀的真的不是人。”
“胡说八道！”蒋建华大怒，才刚夸了这人她就胡说八道！
“老大，现场有个消息一定要你去听……”一个警察进来。
蒋建华点点头，看向旁边的警察，“你们看着她，我先去一躺。”
他合上本子快步过去，走到电话旁边，“我是蒋建华，怎么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颤抖，像是要哭出来了，“老老大……”
“说话！”
“法法……法医说这人死了大半年了！”
“砰——”蒋建华电话落在地上。
我杀的不是人。
我杀的真的不是人……
从业二十年，蒋建华第一次吓出一身寒毛。
他赶往现场，那边的法医们也吓坏了，陆陆续续找来了三个法医，全部鉴定死亡时间已经很长。
而且更可怕的是随着时间过去，那具尸体很快就变得越来越像死了很久的。
蒋建军简直疯了，很晚的时候他才赶回局里，直奔叶清婉的审讯室。
“好！”
“婉婉帅！”
“再来再来！”
……
里面吼得热闹，蒋建军脚步一顿，轻轻走过去。
只见一女孩站在中间，四周很快倒下四个全副武装的警察，他瞪大眼睛，袭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