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天敌互撩日常——楚青晏
时间:2019-04-25 10:23:25

  那女人画了个大烟熏妆,上面穿了一件貂绒,下面居然穿着一件反季的渔网袜,貂绒外套欲脱不脱,露出里面的真丝吊带来,香艳逼人。
  周围那群男人也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在那女人裸露的身体部分上下其手,一群人闹哄哄的走到月跟前,后门口有一截台阶,那女人被推搡着爬台阶,她脚下步伐紊乱,被粗鲁的推了两下,恨天高一绊,就直挺挺的朝着地上摔过去。
  那群男人随着女人的尖叫而愈发闹哄,五六双手冲着她的胸袭过去,月看不下去了,她抓住那女人纤细的手臂,用力一捞,将那女人拉向自己。
  那女人脚下磕绊了两下,终于一脑门抵在月的肩头,烂泥似的稳住了,月将她肩头的衣服拉拉好遮住肩带,低眸细看对方的脸,不由得吃了一惊。
  苏蓉?!
  苏蓉显然是喝大了,粉底都遮不住脸上的红晕,她打了个酒隔,酒气混着口气浑浊的喷出来,让月一阵皱眉。
  月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掰过苏蓉的脖子检查了一圈,没有看到预想中的齿痕,不禁松了口气,随后隐隐恼怒起来。
  苏蓉不是机车男的女朋友吗?女朋友被一群男人轻薄,机车男在干嘛?
  在像公孔雀一样到处求偶!
  这机车男不光自恋,还特么的渣!简直不可原谅。
  那几个男人嬉笑调戏了月两句,没得到回应,顿时失去了兴趣,伸手要来拉回苏蓉,月试图推开他们的手,苏蓉却“哇”的一声扑到墙角去吐了,月不得不退开,她觉得自己是多管闲事,可是又做不到视而不见。
  说到底,跟某些人比起来,苏蓉还是弱势群体。
  苏蓉吐完稍稍清醒了些,撩起头发回头,目光凝滞在月身上。
  “白丞月。”她喃喃道:“怎么又是你?”
  月不想回答她的傻帽问题,耐着性子去拉她的手臂:“走。”
  “你放手!”苏蓉用力挣了一下:“我不走!”
  月冷笑起来:“你不走是要看你那位男朋友当众表演孔雀开屏吗?”
  她一句话戳中了苏蓉的痛处,苏蓉的肩膀抖了一下。
  “要你管!”她尖叫:“他有女人,我也有男人!谁怕谁啊!我,我陪他们玩。我就不信羽驰不来找我!”
  月觉得自己是理解不了苏蓉的脑回路了,这怕不是谈恋爱谈的脑子也丢了。但是真的放任不管苏蓉大概真的会被这群男人吃的渣都不剩,她只好强行的去扯苏蓉的手腕。
  她的行为成功的惹恼了苏蓉的狐朋狗友们,那群男人七手八脚的上来拉扯,甚者觉得麻烦,干脆拉开酒吧后门把月往小包厢里推。
  月的耐心在一点一点被耗尽,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动用武力的时候,她的余光瞥见一个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灰扑扑的帕子,堵在一个棕色小瓶的瓶口倾倒了一下,随后从侧过绕过她的脖颈就捂了过来。
  手法熟练得很。
  月的眉心一跳,骤然暴怒,她松开了苏蓉,旋身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借对方的手臂为轴,一把将对方抡了出去。
  人类于她而言说像蝼蚁不为过,那家伙陨石一样砸倒了一片他的同伙,那群本就酒精上脑的好斗分子瞬间被点爆,抄起了地上的几个空酒瓶,咆哮着朝着月扑过来:“哥几个今天非把你扒了不可!”
  月将苏蓉拉着矮身躲过,“哐啷”一声,酒瓶砸在墙上,锋利的碎片四下飞溅,苏蓉东倒西歪重心不稳,最后干脆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从侧门走出来几个穿着警服的公安人员,似乎是听到了打斗声,朝后门看过来,月心底一沉,心知不能做出太越轨的行为,否则会引起人类的注意,而此时一个酒瓶迎头掼过来,月当机立断,背身挡在了苏蓉跟前。
  她浑身紧绷,闭上眼预备挨这一下,钓鱼执法把这群人送进拘留所也是值得的,只听“哐啷”一声巨响,有稀稀拉拉的碎玻璃落下来,伶仃的擦过她的后颈,留下细细的血痕,随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月感到一阵凉飕飕的刺痛,很短暂,心中大骇,她猛地转过头,只见傅微站在那儿,横臂接下了那一酒瓶子,白色的衬衫上晕开一片凄艳血色,他却宛如无知无觉,一拳杵进对方的腹部。
  对方“呕”一声,差点没把肝儿给吐出来。
  傅微变了,他的斯文书卷气消失得一干二净,动作生风,拳拳入肉,那些个混混在他手下丝毫没有还手的机会,弱的像批泥人。
  月冷不丁想起那天晚上他把那个污血种越肩掼在地上的场景。
  彼时的傅微凶的不像个人。
  傅微把一个试图玩儿奇袭的小流氓踹在地上,皮鞋碾在对方胸口,把对方踩的直喷血沫,他面色冷硬,大有要直接把对方踩死的架势。容彦才堪堪从酒吧的侧门挤出来,看到这妥妥可以把治安评定拉到及格线以下的暴虐场面,他脸都扭曲了,大吼一声:“都他妈给我住手。”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来。
 
  第17章 
 
  就在几乎没人敢靠近傅微的时候,容彦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傅微的上臂,硬生生将他从那个脸色发紫的小流氓身上起开。
  “小biao子配狗……”那小流氓边喷唾沫星子边咒骂。
  社会底层就常有一种人做事从来不经过思考,他们不在意做一件事之后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会有什么后果,只在意眼下能不能爽,为了这一时爽甚至愿意跟敌人同归于尽。
  典型的损人不利己。
  傅微的脸色森寒,容彦却在他再次发作之前攥着他的领子将他狠狠的按在了砖墙上。
  “你他妈给我适可而止!”他吼道。
  傅微转眸看向他,眼角细微的一跳。
  “松手。”
  “你他妈是犯法——”
  “会给他留口气的。”傅微说:“我有分寸,松手。”
  “傅微你他妈是没数了是吗?”容彦目眦欲裂:“你他妈好歹以前是——”
  “那是以前。”傅微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所以我离职了。”
  他瞳中寒光一沥,就见一个一脑门血的男人从地上鲤鱼打挺跳起来,抄起墙角的一根铁棍就朝着容彦的后背打过来,电光石火间,傅微挣开容彦,飞起一脚踢在那人的手腕上。
  “咔啦”一声,那男人的手腕姿势古怪的垂落下来,五指松弛,铁棍“叮咣”落地,傅微喘了口气,将那根铁棍踢开,转身刚要说话,容彦却比他更快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手铐,“咔哒”一声拷在了他的手腕上。
  傅微:“?!”
  不光是他,月也呆住了,紧跟着跑出来的几个学生整好看见这幅画面,也都呆住了。
  “带未成年人进酒吧,打架斗殴影响市容,经规劝毫无悔意。”容彦生硬道:“我说了评级期间别他妈给我惹事,跟我进局子吧傅微,这你不认也得认!”
  他扯着傅微就要走,“咻”一道影子冲到跟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搞什么?”月张开手臂,厉声道:“放着犯罪未遂的流氓不抓抓正当防卫?”
  她吼了一句,连称谓也没带,口气冲得那边儿几个学生都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陆坚跑过来扯了她一下小声道:“小白你怎么跟警察叔叔说话……”
  容彦的平移了一圈,下移,这才看见说话的人。
  一个娇小的学生妹?
  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娇小的学生妹?
  挺这个词……不太恰当,应该说,很,十分,very?
  白羊毛衫牛仔裤,真好看,容彦挑了一下浓眉,心里没头没尾的想,以后我要有女儿我也给她这么穿。
  等等,我还是个光棍呢?哪儿来的女儿?
  嚯,小丫头片子凶起来还挺有气势的,我喜欢。
  容彦愣了愣,觉得自己的思绪跑偏的太厉害了,再一看那小姑娘,忍不住‘嘶’了一声:“嚯,你是傅微的那个小女朋友啊!”
  月:“关你屁事。”
  容彦:“……”
  傅微咳了一声:“小白。”
  容彦还是头一回在一堆下属面前被人臭一脸,对方还是个长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那边儿有几个下属在偷笑,他感到一阵憋屈,扭头道:“傅微,你特么——”
  月:“你跟我说话就跟我说话,骂他做什么?”
  容彦:“……”
  得,又被截胡。
  他舔了舔嘴唇,再次扭头:“傅微,你……”他硬生生把口头禅给吞了回去,改口道:“能不能管管?”
  傅微:“你给她讲道理吧。”
  容彦:“凭啥我讲?”
  傅微:“因为我觉得你没道理。”
  容彦:“……”
  他为难的抓了抓头,弯下腰,拼尽全力挤出一个自觉和善的笑容:“小妹妹,在你男朋友扛下那一酒瓶子又给人肚子上来一拳的时候,他的正当防卫就已经结束了,懂吗?”
  “所以那个时候就应该爆头蹲下等着挨打了是吗?”月反问。
  容彦:“……以暴制暴是不对的,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可以选择向公安人员求助。”
  “公安人员靠谱吗?”月说:“都是你这样的,喊来直接把我拷走?好像也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哦?”
  容彦:“……”
  这小丫头嘴皮子倒是挺厉害的。
  他顿了顿道:“流氓我也会带走,但是打架斗殴影响市容就是不对。”说完,他放弃了跟小姑娘讲道理,转首吼道:“把他妈人都给我带走,看看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还看!”
  月终于急了,眼看着傅微被容彦拉着走了两步,真的跟个罪犯的待遇一样,她小跑着追过去,边走边大声道:“喂,打架是我先动手的!你带我走好了啊!他手上还有伤——”
  “你放心,那点伤他死不掉的。”容彦没好气道:“你是未成年人,按照法律我不能定你的罪,所以你的问题都将由你的监护人承担责任!”
  “可他不是我监护人——”
  “我是她监护人。”傅微笃定的打断了她的话,他话锋一转,安慰道:“行了小白,回去吧,你不是还有个同学……”他倏地一怔,像是想起了什么,骤然间变了脸色。
  “小白!”他脱口道:“帮我个忙!”
  “什么?”月差点要哭了,红着眼睛抬头。
  “我……”傅微抿了一下嘴唇,凝重道:“我要到交稿日期了,我的电脑放在蒜蒜甜品店,你明天白天能不能给我送过来。”
  “啊?”月傻傻的回望。
  傅微的表情看起来严重的就像是天塌了一样,他执着的扯着容彦又倒退了两步,叮嘱道:“拜托你了,一定要把电脑带给我。”
  容彦压根没听他说什么,就觉得一脑门官司:“我真的服了你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妈屠狗啊?”
  月不理会容彦的骂骂咧咧,虽然不知道傅微说的“交稿日期”是什么,但是她还是认真道:“我知道了,那你等我啊!”
  警车载着一车是非难定的人呼啸而去,月失魂落魄的站在路边,那厢徐雅和马慧慧将地上已然神志全失的苏蓉扶了起来,几个学生有些不知所措,这时一个男人笑着走了过来,打圆场道:“行了你们几个,别看了,赶紧回家吧,我送你们。”
  几个人回头,发现是那个骚气外露的“宝蓝色衬衫”。
  “傅微跟我说如果他不在就让我把你们几个安全送回去。”蓝衬衫说:“我是他朋友。”
  石进警惕道:“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这我也没法给你验证,毕竟他是口头跟我说的,也没写个字据。”蓝衬衫耸了耸肩,不以为意:“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姓邱。”
  “邱老板?”陆坚道:“我刚才听傅微哥提过。”
  几个人面色稍霁,月却突兀的开口道:“他为什么这么跟你说?”
  “我也不知道。”邱老板说:“他大概有预感要出事吧,毕竟他这个人预感一向挺准的。”
  邱老板这人委实很古道热肠,特地开了私家车来,还容许陆坚拍了车牌号。
  结果车里只能塞四个人,苏蓉勉强可以趴在马慧慧和徐雅的腿上,已经算是超载了,还是多一个人。
  月表示自己就不跟他们一起了。
  “我还有事。”她说:“你们先回去吧,记得把苏蓉送回去,安全到家后给我发消息。”
  陆坚道:“什么叫我们安全到家了给你发信息?这话应该我们对你说吧。”
  邱老板说:“小姑娘,大晚上你还是不要一个人了,我给你叫辆熟人的车。”
  月疲于解释,挥了挥手:“我家不远,跑两步到了,走了。”
  说完,她撒腿就跑,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儿,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静一静。
  傅微被带走这件事让她很烦躁。
  有时候觉得生活像在走钢丝,一个不留神就会掉下去,可即便留神再留神,还会被细细的钢丝割破皮肤,留下伤口。
  渣滓是不分强弱和种族的。
  她将脚下的一个易拉罐踢飞,心想无论灭世之战是什么样的结果,她都不可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自由?光明正大?在一个纯净无暇的和平社会里?
  不。
  她望着地面,月色从狭窄的巷子上方漏下来,斑斑驳驳的洒落在脚下,清冷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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