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天敌互撩日常——楚青晏
时间:2019-04-25 10:23:25

  戳破了,血流出来,她像是疯了一样一口叼住了对方的手指。
  贪婪的吮吸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又惊又慌的望着来人。
  对方却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答应我,仅此一次,同意的话我就带你走。”
  她用力的点着头,眼眶先红了。
  对方用拇指在她眼角轻轻的擦了一下:“别怕。”
  那天晚上,卫拂背着她穿过了滨水地雷田,她趴在卫拂的背上,细细的数着他避开的每一个地雷坑。
  待到安全通过,卫拂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
  她破天荒的进入了人类的领地,看见了数不清的来来往往的人,陌生的疏离感那么强烈,她怕的在卫拂的肩上缩成一团。
  卫拂避开了那些人,告了半天的假,偷偷的将她带回了家。
  卫拂的家在营地不远处的一个小平房里,他虽然是上尉,家里却是意外的简陋,仿佛他没日没夜的忙碌,政府也没有多给他一分钱的补贴。
  就这样,她变成了卫拂家里的一个秘密的小寄生虫。
  卫拂也变成了她颠沛流离的人生中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在她无法在族人的群体中生存下来的几年,她依附卫拂而生是别无选择,可她自己知道,她从一开始就是信任卫拂的,这个人与生俱来的就有着令人信赖的真挚的光芒。
  只要不吸血就可以一直跟他在一起,那她可以坚持下去。
  刚开始的时候卫拂不了解她的饮食习惯,只是按时带部队里的伙食回来,出去后她一个人被锁在家里,一度饿到奄奄一息,把卫拂吓了一大跳。
  从那几次手忙脚乱中可以看出,卫拂从来没有带过孩子,也很少跟异性相处。
  渐渐地,摸清了她的饮食状况以后,卫拂的大部分津贴都用来给她买粮食了,而随着她一点点的长大,卫拂在家待的时间也渐渐变长,甚至开始学着开伙做饭。
  血族的生长速度比人类缓慢,她那时看起来也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却有着足以把卫拂吃穷的胃口,为了填饱肚子,每一粒米她都不舍得浪费,她一直记得那个冬天,很冷,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即便紧闭门窗,室内的温度也很低。卫拂炒了几个菜给她,人就出去开会了,她把那几个菜从锅里端出来,还没吃几口就凉透了。
  凉透了的菜连油都凝固,然而她很饿,不得已将一盘儿糖醋白菜连着汤汁全部倒进碗里,混着饭稀里哗啦的吃了下去。
  然后,她就拉了平生的第一次肚子。
  血族的肠胃构造和人不一样,她甚至没有上过几次厕所,这会儿她坐在马桶上瑟瑟发抖,就觉得自己要死了。
  想一想卫拂还没回来,她更是悲从中来,蹲在马桶上呜呜大哭。
  身体修复的很快,腹泻的症状是一过性的,可情绪却没那么容易好转,冰天雪地,她一个人在四下漏风的屋子里,对着满桌冰冷的残羹剩菜,凄凉无助。
  她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离开了卫拂会怎么样,当她以为自己要死了,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的时候,她才发现那种痛苦是撕心裂肺的,深深地刻在了骨血里。
  于是,她开始每天祈祷,祈祷卫拂每次出去都能平安的回来,祈祷战争尽快结束,祈祷她能和卫拂永远的待在一起。
  可战争结束了,卫拂却也战死了。
  铁腭堡拔旗的战役打了足足六天,一支军队最后只剩下十几个人活着冲到了铁腭堡的跟前。
  卫拂拔下旗子的时候力竭而死。
  他自己就是人类军队的徽章,牢牢地扎根在铁腭堡根据地上。
  后来,人类军队花了很久的功夫收殓尸体,通知家人认领。
  外面残阳如血,她缩在卫拂家中一隅,听着敲门声敲了很久,始终一声不吭,最终门外的人长叹了一声,离去了。
  卫拂没有家人,所以棺椁很快被抬走了。
  没有卫拂,她也就没有再待在这个屋子里的必要了。
  入夜后,她悄悄的出门,来到了那片墓地。大部分烈士的棺椁都还停放在家中供家人寄托哀思,此时墓地还很空,她很快就找到了卫拂的棺椁。
  土还没有填,崭新的棺椁在坑里平放着。
  她徒手撬开棺盖,又一次看到了卫拂,面目如生,白色的军装上却都是斑斑血迹,完全看不清晰哪里才是真正的致命的伤口,也许都是致命的伤口。
  前前后后加起来她已经十余天没有看到卫拂了,那一瞬间,痛楚在胸腔里炸裂开来,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是想念还是憎恨,是后悔还是无望。
  她跳进棺椁里,将盖子盖上,耳畔响起了卫拂临走前对她说的话。
  “月,要好好活下去啊。”
  呵,多么蛮横的要求。
  她躺下,在黑暗中侧身抱住了卫拂的手臂。冰冷僵硬,却总算有了一点踏实的感觉。
  她闭上眼,决定就此开始一段长眠,有卫拂在身边,兴许还会做一个好梦。
  这一眠就是足足二十年。
  棺椁是被一个叫骆曌的人打开的,骆曌曾经是军械库的骨干力量,现任贝塔市的市长,曾经和卫拂有过一段不错的交情。
  二十年的长眠,使得她的身体机能严重损坏,不再继续生长,停滞在了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女孩的模样。
  而她,白锦丞月,就以新的身份在贝塔市开启了她无限循环的高中生活。
 
  第30章 
 
  月最终因为挑衅历史老师被宋主任拎出去训话了。
  训话的中心思想是尊重老师。
  月知道这事自己情绪化了, 不太占理, 也就认真的听了一顿训。
  回班后她下意识的翻了翻手机,傅微没有给她发消息,反倒是骆曌给她发了一条“刀”相关的新闻推送。
  “白银前时代血族古刀现世, 远古御刀术或将揭开神秘面纱。”
  这又是什么标题党。
  月翻了个白眼戳开详情, 看见了古刀放在透明展柜里的照片。
  细长,刃薄微弧,有点像日本刀。
  “这刀我见过。”她猛的一怔,给骆曌发消息。
  “这刀是在不可思议调查处的遗址上发现的。”骆曌说:“有没有可能……”
  “是我哥的刀!”月险些脱口而出:“我记起来了, 这就是我哥用过的刀!”
  “唔。”骆曌说:“可惜了,他现在是市博物馆的馆藏。”
  月:“……哈?”
  “这么历史悠久又具有研究价值的东西,当然是第一时间纳入博物馆了, 想什么呢?”骆曌说。
  月给骆曌打了个电话,骆曌拒接。
  片刻后骆曌发来一条很长的语音。
  “我不能动市博物馆!再怎么样我也是市长!市了三百年这点规矩还是要遵守的!你嘤我也没用!”
  月走到偏僻的地方小声冷笑着发了条语音过去:“三百年前你去掀卫拂棺材盖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多遵纪守法啊?”
  骆曌愣了一下,主动拨了电话过来。
  “怎么突然提起这茬?”他问。
  “就突然想起来了。”月闷声道。
  “我是受卫拂所托。”骆曌语重心长的解释:“毕竟要找一个寿命能跟你们血族比肩的‘猎人血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那为什么战争刚结束那会儿你不来,非要等土都填上二十年了才来?”
  “实不相瞒。”骆曌突然有点羞赧:“我那会儿刚当上市长, 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就给忙忘了……”
  月:“……”
  她没怎么深究过这件事,今天却突然有些好奇。
  “是所有的猎人都能活这么久吗?”她轻声问。
  “当然不是, 猎人是后天培养的,猎人血统却是先天存在的,概率大概就跟连体婴儿差不多,不过这种血统是从何而来的我也不太清楚,可能也是顺应时事而生?为了对抗血族吧, 我记得最有名的也是最古早被人们所知晓的猎人血统是Mr. Revolver,在美国密西西比河屠杀了半个元老会,堪称壮举。”骆曌说:“猎人血统的人不容易死,各方面素质也远远强于普通人类,如果人人都是那搜查局都不用选拔人才和换届了,一站到底就好啦?”
  “Mr. Revolver?”
  “左轮先生,这你都没听过?你到底是不是血族啊!”骆曌说。
  月晃了晃头:“当时我哥他男朋友好像是提过……但是我那个时候太小了,谁记得那么多事啊!”
  “你哥男朋友?”骆曌抓的一手好重点。
  “怎么了?有问题?”月说:“我哥那时候有个顶帅的男朋友,哦对,也是个人类。”
  “啊。”骆曌说:“我还以为你会等找到你哥跟你哥结婚呢。”
  月眨巴眨巴眼:“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骆曌说:“你们纯血王族不都流行兄妹结婚,以便保证血统的纯度,我记得白锦帝……就是你爸妈,他们就是亲兄妹。”
  “算了吧,都什么时代了还整这些封建传统。”月说:“那我哥是先弯为敬了,我可得谢谢他,给我提供了自由恋爱的空间。”
  “听你这口气,怎么像是已经有情况了?”骆曌倏地惶恐:“是不是那个小傅!”
  提到傅微,月的嘴角一垮:“没情况。”
  “那就好。”骆曌说:“那你说什么……也是个人类,我听着怪别扭的。”
  月脸色一僵:“你年纪大了耳背,我才没说。”顿了顿她问:“卫拂有没有可能也是……你说的那个猎人血统呢?”
  “不是吧。”骆曌说:“两个猎人血统,还碰巧都在同一支军队,工作部门还碰巧靠的那么近,还碰巧关系特别好,这得多碰巧啊!有这手气干吗不去买彩票!还有。”他想了想补充道:“我说了,猎人血统不容易死的,你明白吗?”
  月哑然。
  她也不知道过了几百年自己还在期待些什么。
  挂断了电话,她才发现被骆曌带偏了好远,刀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说了一大堆没用的东西。
  由于近期市内戒备森严,许多公共场所排查项目格外繁琐,陆坚那皮猴的活动范围受限,原本有一肚子的计划,这会儿只能约徐雅和月去喝奶茶。
  “就近吧。”月说:“蒜蒜甜品店就挺好。”
  不得不承认,她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
  几个人结伴来到蒜蒜甜品店,却发现一众巡逻队将甜品店团团围住。
  月倏地想起了老板娘的底细,心里“咯噔”一声,二话不说冲了进去。
  门口堵着几个穿着制服的巡逻员,月将那两人拉开,顺手就给推台阶下面去了,那俩巡逻员万万没料到一小姑娘能有这么大手劲,在地面上摔了俩屁股蹲面面相觑。
  月钻进甜品店,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柜台后面儿被枪指的脸色煞白两手举起的老板娘和店员印舟舟。
  店内的甜品被清一色的陈列在桌上,桌子椅子被推乱,几个来吃甜品的客人此时正缩在角落里的沙发上瑟瑟发抖。
  月抬腿,却被老板娘狠狠的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月没动,她斜眼一瞧,呵,熟人。
  这可不就是上次在甜品店耀武扬威的大胸巡逻队队长林苗么?
  “队长,这就是了。”一个检查员将桌上的甜品一一排查过去,用戴着手套的手指着一袋白色的泡腾片低声道。
  林苗眯了眯眼。
  “这是什么?”她抱着手臂,垂眸看了一眼那小塑料袋问。
  老板娘没说话,印舟舟抢白道:“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冰箱里啊!”
  林苗睨了一眼老板娘:“你怎么不说话?”
  老板娘挤出一个笑容:“这位美女,我也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让我来告诉你吧。”林苗将那个小塑料袋拎起来:“这个东西的学名叫做血液仿制剂,是在血族市场上暗中流通的违禁品,我们检索了销售流水线,发现你们甜品店就是买家之一。”她将塑料袋往桌上一扔,大声道:“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们店里有血族,所以,希望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手铐“刷拉拉”亮出来,老板娘忽然道:“等等。”她看了一眼印舟舟:“我是店面的所有人,你们实在想查……查我就行了,小印还是个孩子,他帮我打工的,什么都不知道。”
  “老板娘!”印舟舟愕然:“你——”
  “你闭嘴。”老板娘急道:“他们那儿所有的体检项目都是有副作用的,你才多大,万一落下个病根你怎么回去跟你爸妈交代!”
  “那你呢!”印舟舟急道:“你就不吃副作用了吗!”
  两个人眼看着就要吵起来,林苗皱眉道:“一起带走。”
  “我看谁敢走!”
  林苗猛的一怔,侧首便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女堵在门口,面色冷然。
  “是你。”林苗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上次跟傅微面对面持续朝自己喷毒液的小美女蛇。
  “小妹妹,大姐姐在工作,希望你写完作业了也不要来妨碍公务,否则是要承担后果的。”林苗冷笑道。
  陆坚和徐雅赶到门前的时候双双被室内一地狼藉吓到背过气去。
  陆坚:“我上次就听苏蓉跟人说小白学过泰拳,今天才知道是真的!”
  徐雅:“躲开啊!”
  她尖叫一声,按着陆坚趴下,只见一个穿着制服的男性巡逻员撞在了透明的窗户上,玻璃稀碎,他又顺着惯性从窗户里飞了出去。
  月拍拍手心,直起腰,冷冰冰的看着站在角落里贴墙的林苗:“大姐姐,咱们就不必动手了吧,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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