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毒宗——粉笔琴
时间:2019-04-25 10:30:35

  他在呕吐,但眼神却挪不开了,他看着那滴血,他知道,自己输了。
  “大人,夷州城城门虽大开,但何统领他们迟迟没有信号放出,而前面进去的人马,也都死在城门之下。我们不能再这样上去送死了!”
  “是啊,大人,大家都被炸成了碎肉,人心惶惶,无人敢上啊!”
  “唉!”一声叹息,孟知祥眼神绝望的在呕吐中,传了令:“撤!”
  将领们立刻传令,并把他抬了起来。
  他看着那座城的城门,闭上了眼。
  醒后楼台,与梦俱明灭……罢了!
  ……
  城门外的荒野里,惊恐而四散的士兵正不安四散,忽闻鸣金声,简直如听天籁,立刻飞速撤离。
  鸣金声中,夷州城墙上竖立的孟字旗倒下了,不少人手持弓箭站起身来,他们张弓箭出,于是箭雨追杀着散兵游勇,让他们的撤离更狼狈不堪。
  藏匿在荒野里的唐六两,此时放心地舒出了一口气:“退了!还真退了!”
  夷州城保住了,孟军被击退了,但这个夜,慕君吾并不轻松,此刻身处王宫寝殿的他坐在牙床上,看着铺在床上的几页纸,看着那上面画着的人体穴位,以及密密麻麻的字眼眸泛红。
  “我能做的就是每天强行压制毒性发出来,但压不了太久了。”
  “一旦毒王变,就会彻底失控。”
  楚玄的话,似一把刀在他的心头上翻来覆去的割裂着。
  “不!我不会让你毒王变的。”他嘟囔着,捏起银针在自己的手臂上扎下,他在试探银针刺入时深浅地变化。
  扎着扎着,他似想到了什么顿住,而后他迅速拔掉了银针,将纸张全部收起揣入怀中,抓上衣服离开了床边,直奔了德妃殿。
  深夜时分,袁德妃自然在熟睡。
  当影子罩上她身形时,袁德妃突然起身,且伸手就是攻击姿态,但是她顿停了,因为她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你……你怎么……”
  慕君吾眼中夹杂着希冀,激动地看着她:“我来请教一件事。”
  “什么?”
  “身为天脉者可以练毒功,那么你的毒功,可以抽毒吗?”
 
 
第547章 道不清说不明
  楚玄在屋里睡得正香时,他被人掳走了。
  还是封了穴,不能动弹的那种。
  等到他听够了两个人劈劈啪啪说了一堆,终于被解开穴道时,他没有生气,只有惊讶:“三连抽毒加封脉?我没听错吧?”
  慕君吾看了袁德妃一眼,冲楚玄点头:“你没听错!我们商讨并计算过,花柔体内的毒性太强,任何一个人都不太可能扛住抽出来的毒量……”
  “但如果你们两个带毒体承受一些,我利用天脉和毒功再抽取一些,相信可以把花柔体内的毒性降低到临界点下,而后再将她血脉之力彻底封住,这样她应该就不会再受毒王变所困。”
  楚玄张着嘴看看慕君吾,又看看袁德妃:“你?天脉?”
  袁德妃自然点头,楚玄眼里闪过惊讶后,挠头表态:“这个……听起来似乎可行,但我不能确定有效。”
  “赌吧!她现在情况不好,我不敢再等。”
  “我同意!”
  这两个人都同意了,他还能说不吗?只有点头的份:“好,那就按这个来吧!”
  ……
  唐门夺魂房的院内置着灵堂。
  放着姥姥尸体的船棺与一簇簇花束依偎在一起,给了这位倔强狠辣的老人少见的温柔。
  唐箫披麻戴孝跪在棺材前方地上,但他手里却抱着书册,不住地翻找。
  事实上,他已去过密典阁翻找,甚至还进入了最高处的密室,希望从那里找到答案,但那应该放着诸多唐门重典的密室里竟只有一排排空空的书架,连一张纸或是竹简都看不到。
  东西被转移了,但转移到何处却是无人知晓的。
  现在他只能在可以找到的书籍内翻找,怀揣着希望,希望能找到有用的法子,哪怕是只字片语都好。
  唐修抱着几本书册进来,放在唐箫身边:“这些都是你要的和毒功秘术相关的。”
  “谢谢。”
  “你这个时候看这些……”
  “对不起。”唐箫眼不离书页,悲声道:“我知道这样有所不敬,但我没有更多的时间了,我必须找到答案,姥姥那么在乎唐门的未来,她不会怪我的,毕竟花柔是门主。”
  “其实……”唐修有些迟疑,但还是讲了出来:“有一册古卷本有相关记载,只不过那古卷被姥姥收走,不在阁中……”
  “古卷?”唐箫诧异抬头。
  “是的,具体来头我也说不清楚。”正说着,唐斩拎着一个匣子入内,唐修忙道:“我再回去翻翻,若有再给你送过来。”
  “有劳。”
  唐修离去后,唐斩来到唐箫身边,看了看地上的书册后,把手里的匣子放到了唐箫的面前。
  “这是……”
  “姥姥留给你的东西。”唐斩放下东西冲着姥姥的棺材拜了拜,默默离去,并未多言。
  唐箫赶忙放下了手里的书,拿起了匣子,轻轻地摸索了匣盖后才打开。
  匣里有三样东西:一封信,一卷卷好的绢画,还有一把匕首。
  那匕首没有开刃,但手柄陈旧,木质有开裂的裂纹,唐箫扫了一眼,拿起了信。
  “箫儿,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故去。不要难过,人总是要死的,像我这样一辈子心狠手辣的人,你落一滴泪已足够。”
  “箫儿,你本不是孤儿,是因我与孟的合作而变成了孤儿,或许是因为对你的亏欠,已变成了我的罚,你越发不听我的话,我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选择原谅。”
  “写这封信是有三件事要告知你:第一,孟野心勃勃,唐门又为利刃,不论是私心之恨还是野心之算,他都不会放过唐门,纵然我们有应对之法,但长此以往,终究是抵御不过的,所以唐门最好假灭于世,隐匿重生为佳。匣中图为我秘密建选之地,望日后迁去此处。”
  唐箫看到这里,赶忙将绢布卷拨开。
  但见那绢布上绘着地图,山脉路径清晰不说,有一个地标标注着“大巴山”。
  原来姥姥早有迁址打算……
  唐箫放下绢布卷,再次看信。
  “第二件事,务必除孟。为唐门,我与孟结盟,虽唐门得活,却也留下祸根。我故去时,若孟未死,你务必将他灭杀,也算是对唐门尽一份责,对我之牵挂有个了结。”
  “第三件事,请将我葬进试炼之地,与唐门旧址相伴,匕首务必放在我枕下与我长眠。生不能与他结为夫妻相伴,死后愿念一缕思纠缠偿还。”
  “箫儿,我不求你的原谅,也不需要你的原谅,我这辈子,负了多少人,唯独不负唐门不负你!唐香,绝笔。”
  看到最终的那一句,信纸落了地,唐箫盯着船棺,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不负唐门,也不负他,的确,纵使她改变了他的人生,改变了他许许多多,但那么一个冷清的人却一直把所有的温热都给了他。
  恨?还是不恨?
  他不知道,这世间哪有那么多能说得清道得明的是与非,黑与白?
  他看着棺材内那张安详又倔强的面容,渐渐地泣不成声。
  ……
  “这么早?”
  破晓时分,花柔刚打开房门,就看到熟悉的人儿,不禁扬起微笑。
  “不早了,再晚些天都要亮了。”慕君吾笑着伸出手,掩盖着他内心所知的一切,与她共同守着此刻心情的美丽。
  花柔牵上他的手,由他带着走出茅草屋时,下意识的朝楚玄的房间看了一眼。
  “走吧!”慕君吾轻声招呼下,她未有停留也未再去告别,就跟着慕君吾一起走出回春林,翻身上马,共乘一骑离去。
  马儿在山野林地里撒欢儿地奔驰着,花柔依偎在慕君吾的怀中,眼看着天边,目色柔和。
  破晓渐过便是日出,当天边渐渐出现浓郁的粉红色时,慕君吾突然勒停了马儿,跳下马去,向她伸手:“来!”
  “做什么?”她不解地问着,人却已经跳进了慕君吾的怀中。
  慕君吾笑吟吟地牵着她的手:“一起看个日出吧!”
  花柔一愣:“你不着急着回去吗?”
  “着急啊,但是我太想和你一起看看日出了,我可一直都梦想着和自己的妻子在山野之地悠然自在的看日升与日落。”
  花柔闻言看向远方,眉眼含情:“好,我们一起看。”
  慕君吾将花柔揽入怀中,拥着她的腰身,两人一起看着天边的粉色里,太阳展露头脚再跳出云霞,而后金光万丈。
  “君吾”花柔轻声说着:“你要记得,每一天都是新的,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笑着面对。”
  “嗯。”慕君吾应声道:“是,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笑着面对。”
  两人此时相识一笑,眉目含情。
 
 
第548章 颜轻德贤
  花柔是换上了太监的衣裳,由贴着假面的慕君吾给堂而皇之带进宫的。
  王宫辉煌又神秘,花柔看着它的宫墙高耸,砖瓦琉光并不是很激动。
  “我以为你会新奇。”慕君吾轻声说着,冲她眨眨眼:“对于自己的新家,你不在意吗?”
  “我新奇啊,可我现在是小太监啊,哪里敢大惊小怪四处张望?”花柔说着终于敢四处打量,于是她看到了宫中到处都张灯结彩,还有许多地方挂着红绸与红花。
  “这里真漂亮。”她轻声说着,看了一眼慕君吾:“不过为什么到处都挂着红绸?”
  “这个问题有人会回答你。”慕君吾说罢,带着花柔走进了袁德妃的宫阙。
  昔日的德妃殿那是宠妃之所,今日荣升为太妃寝宫,却透着一丝萧瑟—整个宫院里,不过一个洒扫丫头在打扫,另一个丫头则捧着收拾的东西从殿内出来。
  此刻,袁德妃站在殿外长廊内眺望,见到慕君吾与花柔入内,快步迎了上去。
  慕君吾折身:“奴才见过太妃娘娘。”
  花柔跟着有样学样,袁德妃看了一眼花柔道:“嗯,人带来了,就留下吧。”
  花柔错愕抬头时,慕君吾转头冲花柔轻声道:“晚些时候见。”说完他躬身退后两步转身离开。
  “跟我来吧。”袁德妃说着转身入殿,花柔不解跟在了后面。
  而院内的两个宫女,神情平淡各自忙碌着,没有丝毫关切之态。
  “那边是偏殿。”刚一进来,袁德妃指了偏殿道:“里面水都备好了,进去洗洗,换过衣服,我们坐一起好好聊聊。”
  “好。”花柔摸不清楚情况,自然答应着去了偏殿。
  同一时间,楚王宫的议事厅内,因大王未至,也未免朝,众臣便三两相聚在一起,议论闲聊。
  不过,彭玕是特别的,他不与任何一个小团体靠近,就闭着眼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而人堆里的诚王则在与人闲聊时,注意到他这模样,略一迟疑后,走去里姚彦章、张彦瑶、张迎判、刘彦韬这四人小团体的跟前。
  “姚相可知,今日为何大王迟迟不来,又不叫免?”
  姚彦章略欠了身:“大王因是有要务处理,耽搁了。”
  “要事?不知还有什么要事能大过朝会?”
  姚彦章没有回答,而是笑着看了张迎判一眼,张迎判立刻笑道:“诚王殿下,您今早入宫,就没看到点什么不同吗?”
  “看到了,到处披红挂彩的,颇有几分大婚的意味。”
  张迎判姚彦章等人此时相视一笑,笑得诚王眉眼闪过惊讶之色:“难道,大王准备要大婚?”
  张彦瑶点了点头:“差不多吧!陛下已与彭氏成亲,这大婚自不必,但封典的议程少不得啊!”
  诚王一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彭玕—他还是那副闭目养神,不与人言的模样。
  刘彦韬此时兴奋道:“陛下打算今日隅中时分于殿前完成册封之典……”
  “什么?”诚王很是惊愕:“这……这是不是太草草了些?封典议程当郑重其事,怎么能不昭告天下,如此随意匆匆……”
  “劳民伤财的事就免了吧!”此时殿前一声应答,慕君吾扶着赵富春的胳膊走到了王座前,众人立刻恭敬行礼。
  慕君吾入座抬手,赵富春唱音叫免,众人谢恩后站好。
  慕君吾便冲诚王道:“劳六弟为孤之家事费心了,虽说孤也想盛事隆重,但一来兄长丧期未过,二来新朝百废待兴需大量利政待民,就不必折腾,简单些就好。”
  诚王上前一步欠身道:“陛下所虑甚是,臣弟只是觉得如此会不会……轻慢了王嫂。”
  他说着偷瞄了一眼彭玕,认为这个时候这位国丈该站出来说点什么了,可是人家竟一脸淡然之色的杵在原地,所谈仿若与他无关。
  慕君吾呵呵一笑:“你王嫂可是名门闺秀,最知大体,这简办封典也是她的意思,至于匆匆定在今日也是不想各位臣工备礼筹贺,一切从简。”说着他看向彭玕:“安定郡王,你教导有方,孤有此贤妻,实有福啊!”
  彭玕终于动了,他立刻折身道:“大王谬赞了,小女能得大王青睐,伉俪情深,是臣有福,天下臣民有福。”
  慕君吾满意地笑着点头道:“那就抓紧时间,朝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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