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鲸——逐心
时间:2019-04-26 10:45:55

  “哎哟,这是演的哪一出?”白静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丁幼禾,你这是什么意思?怕我抢了你的小男朋友呢,还是怕他觉得还是我更有味道,从此弃暗投明?”
  丁幼禾一把推开元染,又被掌心传来的灼热触感弄得更加心慌,只能梗着脖子反驳:“他还是孩子呢,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孩子?”白静上下打量了元染一番,“从脸蛋到身材,再到男人味,我可没看出来他有哪根头发像是孩子。”
  丁幼禾护犊子似的挡在元染身前,正要开口,只见店里的帘子被人一撩,端着照相机的男人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早上吃坏肚子了”,一边走了出来,看见两男一女剑拔弩张的架势,顿时一愣,“这干哈呢?”
  白静抱着肘,嗲声嗲气地说:“没什么,有小姑娘不自信,怕男朋友被我勾跑了魂呢。”
  摄影师闻言笑起来,对丁幼禾说:“是你男朋友啊?就没亲热过?怎么拍个暧昧风格的照片僵得跟木头人似的。小姑娘,赶紧把你男朋友带回去好好调|教调|教,下次再来拍,争取自然点儿,成不?”
  丁幼禾闻言,眨巴着眼睛回头看向元染。
  被委屈了的少年对上她的视线,垂下眼睫。
  丁幼禾:“……”
  “是啊,带走吧。你俩多磨合磨合,别摆拍一下就跟我要强他似的。”白静嫌弃地把元染的上衣扔了过来,附带一句,“明明长了张招蜂引蝶的脸,怎么配上个黄花闺女的心,真是可惜了。”
  五分钟后,丁幼禾和元染一前一后走在街头。
  元染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噙着一抹笃定的笑。
  直到丁幼禾几乎要小跑去来,他才追上前,一把拉住她。
  “……干嘛拽我。”没好气。
  她这会儿臊得慌。
  刚那一幕,落在白静眼里还不知道把她想成了什么。再加上,摄影师和白静都让她回去好好调|教。调|教你大爷呀!她和这臭小子压根不是那种关系好不好?
  被她杏眼瞪着,元染一点儿也不恼,好脾气地转而拉住她的手腕,往另一条路上带。
  丁幼禾被他牵着走了几步,忍不住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元染抬眼,目光投向不远处小楼上的店招——湖底捞。
  “火锅店?你就为了挣钱再请我吃火锅?”丁幼禾迟疑地问,“你当我是火锅里泡大的,天天吃、顿顿吃?”
  元染不好意思地笑了,有点委屈,有点温暖,有点不知所措。
  丁幼禾嘴唇动了下,觉得心头发酸,连忙抿住唇,稳住情绪之后才开口,“……你不是让我不要为了挣钱什么顾客都接吗?那你为什么要被老板娘呼来喝去,被她、被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明明知道的,只是拍个照而已。就像她自己面对那些来纹身的、裸着上身的男人一样,光明正大,理所应当。
  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那一幕,她就浑身哪哪儿都不得劲。
  元染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让她的视线和自己正面相对,而后郑重地向她摇了摇头。
  丁幼禾迟疑地说:“……以后不会了?”
  元染重重点头,然后像个犯了错希望得到原谅的孩子,殷切地看着她的眼睛。
  左胸口像藏了一只好动的夜莺,它声声啼鸣,跳个不停,以至于丁幼禾不得不掰开他的手,躲开他的注视,一点也不温柔地说:“火锅店那么贵,不去。”
  余光里,少年垂头丧气得像只讨赏未果的大金毛。
  “……我们在家吃吧,”丁幼禾清清嗓子,“马上去买菜。”
  话音刚落,就看见那张俊脸立刻雨过天晴,长眸明亮得宛如星子。
  丁幼禾也忍不住微微翘起嘴角,正要往菜场走,忽然被人握住了手。
  他手掌清瘦,骨骼分明,干燥而温热,几乎将她的手整个包入掌心。
  “你……”
  盯着两人交叠的手,丁幼禾的半句话都卡在了喉咙口。
  元染松开手,对她笑。
  丁幼禾摊开掌心,只见百元钞票被折好了,躺在她手心。
  “买菜。”
  他比着口型说。
  眸光明亮,仿佛带着“终于养得起老婆”的自豪——不对!丁幼禾连忙自我否定,是养得起房东才对o(╯□╰)o
  作者有话要说:  Q:明明长了张招蜂引蝶的脸,怎么配上颗黄花闺女的心?
  A:因为这黄花闺女的样子是装给某小呆妞看的啊~XD
  ————
  谢谢南黎的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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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撩14下
  这日午后,丁幼禾送走客人之后给自己泡了杯热巧克力,意识到元染有好一会没下楼了。
  不会是她卧室里盹着了吧?
  因为元染的卧室就是工作,所以店里有生意的时候他就无处可去。丁幼禾这才大发慈悲,允许他在店里有人的时候可以在她房间休息。
  不过,他很少这么久不下来。
  丁幼禾有点好奇,于是抱着茶杯蹑手蹑脚地上楼去了。
  房间门倒是敞着,窗帘也开着,光线极佳,元染抱着丁幼禾那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靠墙坐着。
  他脸上有模糊的光影跳动,神色冷静到,就像藏着海浪的平静海面。
  在看电影?
  丁幼禾走过去,本想看看他在看什么电影,没想到元染不经意地一抬眼,发现她站在房间门口,顿时手忙脚乱,一把把笔记本电脑给合上了。
  这反倒激发了丁幼禾的好奇心,她狐疑地走过去,“在看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元染摇头,耳根可疑地通红。
  丁幼禾瞟了眼电脑,“你自己打开。”
  元染一把抱住电脑,往背后藏。
  丁幼禾是驴脾气,她想做的事儿就没人能拦得住,所以元染越是躲躲藏藏,她越是百爪挠心地想要一探究竟。
  奈何元染死不就范,她强抢又抢不来,只好想了个曲线救国的法子——
  她假意去夺他手里的笔记本电脑,脚下一歪,为了护住手里的杯子,把脚给“崴”了,蹲在地上哎哟哟地喊疼。
  假如元染能听见,就会知道这台词功力拙劣得一塌糊涂。
  但他听不见,他只能看见她痛苦拧起的眉,于是连忙上前去搀扶。
  丁幼禾瞅准时机,果断出手,一把拽过电脑,刚要翻开一看究竟,向来不敢对她造次的元染居然像头被触犯了领地的小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她一扑,挥开了落入她掌心的笔记本。
  电脑飞了出去,甩在墙角边。
  人则被他屈膝压在床沿,不得不以仰视的角度看向少年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
  不得不承认,就算是羞愤之中,这张还带了些少年气的面孔也依然是英俊而让人心动的——但,这会儿丁幼禾真没心情欣赏。
  因为,墙边的笔记本里传出了暧昧得让人面红耳赤的低叹和喘息。
  丁幼禾像被人施了定身咒,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正上方的元染。
  或许因为角度和光线,此刻的少年看起来有几分侵略性,他也僵着,耳朵红得要滴血,直到丁幼禾一把推开他的胸,翻坐起身,快步拾起地上的笔记本电脑。
  不由分说地按下弹出键,一张光碟弹了出来。
  封面上劣质的印刷,写着几个英文。
  丁幼禾仿佛在哪看过,好像还是部挺有名的片子,只不过国内上映的时候播放的是剪辑版——因为原片尺度太大。
  她捏着光盘,又羞又气,举在元染面前质问:“你拿我电脑干什么呢?你才几岁?你看这个?你——”
  气到语结。
  元染试图把碟片给拿过去,丁幼禾却快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往外一扔。
  眼看碟片像飞盘一样,飙出老远,落在了旁边平房的楼顶上,她回头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元染,“这破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元染从兜里拿出便签纸,写好递来。
  丁幼禾没好气地一看,更郁闷了。
  【LIG老板娘给的,让你帮忙琢磨一下。我觉得你可能不愿意,所以自己看了】
  “啊!”丁幼禾抓狂地尖叫了一声,恨不得把笔记本夯白静脸上。
  这是啥?教坏小朋友吗?卑鄙!无耻!
  眼瞅着丁幼禾暴走,元染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想让她消消火,可他才刚一碰她,她就跟触电似地弹开了,把笔记本电脑挡在胸前,眼底带着水光,“走开!”
  元染垂着眼睫,满脸委屈。
  丁幼禾指着房门口,“……你出去。”
  他闷不吭声地往门口走,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忽然又被她给拽住了。
  丁幼禾没看他,凶兮兮地说:“把饭烧一下。”
  元染这才露出一点笑意,仿佛不是被她赶出去,而是让他去做饭就意味着她原谅了自己,立刻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去。
  直到脚步声走远,丁幼禾紧绷的身子才松懈下来。
  她暗暗地又骂了白静无数次,末了把笔记本翻开打算关机,谁知道光盘虽然扔出去了,可播放画面居然还在!
  这一揭开,入目便是缠绵悱恻的画面,唇齿纠缠,纤腰款摆。
  和着刚才她听见过的轻啼低喘。
  啪!
  丁幼禾又把电脑直接合上了。
  ……白静你个混蛋!干嘛给我家元染看这种东西!去死啊!
  等她心里骂了一百遍,才恍然回神,什么她家元染?白静给元染看什么东西,跟她有何干系?元染是乖宝宝还是坏小子,跟她又有何干系?
  她有什么资格,用什么身份去管元染?
  脑袋涨得疼,丁幼禾觉得心浮气躁,连带的,在这房里都待不下去,于是从门口取下挂着的外套,快步走了出去,经过厨房的时候,刚好看见元染端着锅转向自己。
  “我去吹风,你自己吃。”丁幼禾说完,不等他答复就跑了。
  元染将锅放下,摘掉粉红色的防烫手套,靠在桌边坐了下来。
  她不在,对他来说这个无声世界就彻底成了静止的画面,炉灶上的饭菜也没了香气,一切索然无味。
  包括,刚刚在楼上看的那个电影。
  其实不算多限制级,只不过情到浓处,水|□□|融罢了,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他。
  从画面出现的那一秒开始,就在他的大脑里被自动替换成了一张娇小霸道的脸,杏眼明亮,嘴角带笑,眼波流转间就连生气都带着娇嗔。
  元染双手手指交叉,抵住额头。
  他没喜欢过人,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不是这样的。
  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恨不得二十四小时不分开。这个世界没有声音他毫不在意,但“听”不见她或笑、或骂,哪怕十分钟,都度日如年。
  想把她揉碎了,放进自己的身体里,寸步不离。
  他松开手,眼底一片深寂。
  能吗?幼幼,我能这样做吗?你会不会……生气?
  元染踱步到丁幼禾的房间,窗户还大敞着,冷风嗖嗖地往里钻,可他还是觉得从胸口到腹部都有莫名的热气,难以散去。
  刚刚他压着她,手掌下手腕纤细,有那么一秒,他想把梦中、电影里,对她所的一切都付诸实践。如果真做么做了,现在他是不是已经被撵出门,再也见不到她了。
  视线从房间里无意识地扫过,忽然停在床头柜下的一张纸上。
  那是张巴掌大的纸,微微泛黄,上面手绘着一头向水平面下潜去的鲸。
  元染快步上前,从玻璃台板下取出那张纸。
  因为时间长了,纸张显得有些脆,躺在他手心只大出边缘一圈。
  这头鲸,他见过。
  *** ***
  丁幼禾“吹风”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因为元染听不见,所以她也没刻意放低声音,大摇大摆地脱鞋、上楼,推开卧室门,才发现被褥已经被铺好了,笔记本电脑端端正正地放在原处,上面还贴了张便签条。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也不知道说的是以后不会看小电影了,还是不会把她压倒了。
  丁幼禾拉开抽屉,把那张纸放进铁盒子里——那里面都是这么多天来元染写下的字条,厚厚的一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留着,只是不舍得扔。
  等洗漱完毕离开浴室,她忍不住向工作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没来由的,想说“晚安”。
  “晚安,元染。”
  他听不见,自然是没有回音的,但丁幼禾却像做了什么坏事似的,立刻逃走了。
  元染确实没有听见,因为此刻他正深陷在梦魇之中——
  那是一间中式装修的屋子,里面点着熏香,音箱里流淌出低低的佛经吟唱。一个坐在轮椅里的男人背对着他,脊背偏下近腰的位置纹着一头鲸。
  向下,仿佛要扎入海洋深处。
  “阿染,这是刚纹上的,你觉得怎样?”
  “很好看,南叔。”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那个被称为南叔的男人转过身,面朝他。四十出头年纪,斯文儒雅的面孔,戴着金丝框眼镜,神色和煦,若不是坐在轮椅里,要比那几个大叔型的男星更有味道。
  “阿染,等你长大一点,也可以纹一个。”
  “我就算了,我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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