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又在作死——林雪灵
时间:2019-04-26 11:14:06

  楚凝微张着嘴,有些诧异。谢昌佑随她出来,她知道他是有话要说,她也做好了准备他会说些什么,可却没想到,谢昌佑居然只是为了安慰她?
  楚凝眸色微动,垂眸道:“我明白的,父王。”
  谢昌佑点头,面带笑意:“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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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景颐轩,关了门,秋容和秋颜一左一右围在楚凝身边,满眼崇拜。秋容忍不住先开口道:“郡主,您刚才说的那番话,简直太棒了!”
  秋颜也跟着点头:“对啊,郡主,您知道吗,我只要一想起小翠被魏大人拖走时那害怕的眼神,我就觉得解气!不过是镇南王府的一个小丫鬟,她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居然连郡主您都敢顶撞!”
  “她的胆子,自然是有人给她的。”楚凝随手拿起盘子里的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谁呀?”秋容和秋颜面面相觑。
  楚凝把糕点的盘子往她们面前推,示意让她们吃。她怀孕了,大夫嘱咐过不能吃太多甜食,偶尔吃一块解解馋可以,但吃多了可不行。
  “你们没看到谢玉珏进来时她看他的眼神吗?”
  秋容皱着眉想了想,摇头。她当时一心都在郡主身上,担心自家郡主被气着伤了身子,哪有空去注意那个丫鬟呢。
  楚凝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
  这丫鬟与其说是柔姐姐的人,不如说是谢玉珏的人。谢玉珏来后,她的视线就一直放在谢玉珏的身上没有移开过,可谢玉珏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何其可悲。至于谢玉珏为何要这么做,在这样的关头,应该也与许贺言脱不了干系。是想故意害她让珩哥哥担心从而让他分心,亦或是为了镇南王世子之位,楚凝懒得去想。
  只是柔姐姐……她若醒了,知道是自己心爱的人为了他的目的不择手段而害死了她的孩子,她该要有多伤心呢。
  楚凝的脸色又愁了下来,秋容察觉后,小心翼翼地问:“郡主,您是不是在担心钱姑娘?”
  楚凝默认:“让魏辉派两个人暗中注意望月居的情况,若是柔姐姐有事,立刻来告诉我。”
  吃过晚饭,被安排在望月居的人来报,说钱柔醒了,知道自己孩子没了,她哭了一会儿,之后却又跟个没事人似的,大夫让人熬的粥和药,全都喝了。钱柔反常的举动,让楚凝愈发地担心,她若寻死觅活,楚凝还能有办法,可她平静至此,楚凝却是一点都摸不透。
  怀着满腹心事,楚凝上床歇息,熄了灯,望着漆黑的床顶,好半天都没有睡着。等到她迷迷糊糊终于有了睡意,房门突然被人推开,紧接着,是珠帘卷动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却显得尤为清晰。
  听到有人走进来,楚凝半睁着眼,支起身子,许久未说话的嗓音略带沙哑:“秋容,怎么了?”
  今夜轮到秋容值夜,楚凝不会想到会有别人,更何况外面还有魏辉和谢玉珩的暗卫守着,别的地方不安全,可这景颐轩,是不会有其他人闯进来的,楚凝放心得很。
  那人不说话,即便在黑暗中,仍旧轻车熟路地摸索到床边。
  楚凝只感觉到黑暗中窗帘被掀开,随后靠外侧的床榻下陷,一个模糊的人影上了床,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楚凝张了张唇,没有动,任由那人的手揽上了她的腰间,将她往怀里带,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铺天盖地地袭来。
  “凝儿,我回来了。”
  “珩哥哥……”楚凝刚开口,谢玉珩就迫不及待地寻着声音吻上她的唇。
  他从来都是温柔的,可这一次,却用了很大的力气,仿佛要将她拆穿入骨似的,重重地吸吮着她的唇瓣。
  连日来的思念被尽数含入口中,二人在被子底下的身子紧紧地相拥在一起,直至楚凝的指甲陷入他的后背,谢玉珩倒吸了一口凉气,抽气着松开她。
  “怎……怎么了……”楚凝能感觉到他刚才似乎僵了一瞬,可楚凝有分寸,她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楚凝有点害怕地道,“珩哥哥,你是不是受伤了?”
  谢玉珩把她在自己身上乱摸的小手握住,放在唇边吻了吻,柔声道:“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他真的受伤了!
  楚凝心里一惊,连忙喊秋容来掌灯。
  室内突然亮了,楚凝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再睁开,她便看到了她十多日未见的珩哥哥侧躺在她的身边,下巴上一层细密的胡渣,怪不得方才亲她时扎得她有些疼,还有些痒。
  光看他穿的衣裳,看不出什么,但从他微敞的衣领里,楚凝看到了一段白色的布条。楚凝皱了皱眉,伸手要去脱他的衣裳。谢玉珩倒也配合,一点都不反抗,只含笑将她望着。
  冬天穿得多,楚凝脱起来也费力,等脱到了最后一件,她的手一顿,抬眼朝衣服的主人望去。
  谢玉珩笑盈盈的声音传来:“怎么不脱了?”
  楚凝松开手,慢慢地收回去,闷声道:“你怎么回来了?事情都办完了吗?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许贺言……他,他死了吗?还有……”
  许久未见,楚凝有一肚子的话想跟他说,尤其是想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她很想他,特别特别想。
  “我昨日收到父王的来信,他让我早些回来。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我哪里都没去,一直在军营里。许贺言他逃了,但是我已经派人去追了,我在逸都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他回来,就能捉到他。”谢玉珩一字一句地回答她的问题,答完,笑了笑,“还有吗?”
  当然还有了!楚凝气呼呼地瞪他:“你一直都在军营,为什么不回来看我?”从军营到镇南王府,来回也不到半日,就那么近的距离,半个月了,他居然一次都不回来,还让魏辉瞒着她,让她误以为他根本不在逸都!
  “我怕我一见到你,就不舍得再走了。”谢玉珩抱住楚凝,下巴搁在她的肩窝,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凝儿,我好想你。”
  “……我也是。”他的声音温柔,楚凝顿时就生不起气来了,手滑到他的背上,想到了什么,又突然推开他,“你别动,我看看你的伤。”
  褪下他的衣服,又拆开绷带,楚凝看到在他的背上,有一条一掌长的剑伤,幸好伤得不深,上了药后已经结了痂,但楚凝看在眼里,还是忍不住心疼,她刚刚应该就是碰到伤口上了。
  楚凝趴在谢玉珩的背上,对着他的伤口轻轻地吹了吹:“怎么弄的?”
  谢玉珩握着她的一只手,一根一根拨弄着她的指尖:“我设计让许贺言露出马脚时,忽略了混在我们当中的奸细,被他暗算了,不过好在孟平及时出手,剑只擦过我的后背,没有被他得逞。”
  谢玉珩说得平静,但楚凝却能想象到当时的凶险。珩哥哥穿了那么多件衣裳,被剑擦过还留了那么深的一道伤口,可见那人用了多大的力,若是孟平没有察觉,那这一剑……
  楚凝不敢再往下想:“那个孟平,就是你之前说过的许贺言提拔的参将吗?”
  “对。”知道她疑心什么,谢玉珩解释道,“我们去的第二日,我就找孟平彻夜恳谈了一番,他是被许贺言糊弄了,才会为他办事,本性并不坏。”
  楚凝哦了一声,军营里的事她并不怎么关心,又问道:“你还会回去吗?”
  谢玉珩笑着摇头:“我都回来了,还回去做什么?”说完,侧脸看楚凝,“你的问题都问完了?”
  楚凝才刚刚露了点笑意,还没来得及高兴,闻言微怔,愣愣地点头。
  谢玉珩坐起来,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既然你要问的都问完了,那么接下来该换我问了。”
  楚凝没由来地有些紧张,吞了口口水,断断续续道:“你……你要问什么?”
  他要问的其实很简单,谢玉珩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什……什么事啊……
  楚凝的脸颊慢慢发烫,在他回来之前,她一直很想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可真的等他回来了,她却有点害羞。
  “我哪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呀……”楚凝偏过头,小声道。
  谢玉珩哦了一声,点点头,恍然大悟道:“那大约是父王听错了,说你怀了我的孩子,害我白高兴一场。”
  “珩哥哥!”楚凝又羞又急,他明明都知道了,还故意取笑她!
  “好了好了。”谢玉珩笑着将别扭的小丫头拥进怀里,“都是快当娘的人了,怎么还那么容易脸红?”
  “我才没有脸红呢。”楚凝捂着滚烫的脸颊,声音微弱地反驳。
  一室静谧,久违的怀抱让楚凝舒服地闭上眼睛,她贪恋地在谢玉珩身上靠了一会儿,才想到正事:“珩哥哥,柔姐姐今日来看我,回去的时候落了水,大夫说孩子没保住……”
  这件事情谢玉珩也听说了,虽然楚凝在望月居没有低头,但谢玉珩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内疚。他拍拍她的脑袋,安慰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要放在心上,对钱姑娘来说,或许没有这个孩子,也是一件好事。”
  “嗯……”楚凝低低地回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世子:听说你们想我了→_→
  亲妈:不想,我想让我闺女一个人带球跑……
 
 
第77章 
  新婚燕尔久别重逢, 谢玉珩很想好好疼爱楚凝一番, 但顾念到她怀孕的身子, 到底不忍心冒险,规规矩矩地抱着她睡了一个晚上, 偏偏这小丫头还不安分,睡着了还在他怀里扭来扭去。谢玉珩忍得辛苦,但想起离开她的十多日,在军营里夜不能寐的日子,他却觉得很知足了,仿佛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能安心。
  翌日一早,楚凝是在谢玉珩怀里醒来的。楚凝半眯着眼睛, 一脸满足,谢玉珩一回来,她的心情也变好了。楚凝笑眯眯地凑近谢玉珩, 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寂静的清晨, 这一声吻尤为清晰。
  感觉到腰间的手臂突然收紧, 楚凝笑着又往他唇上亲了一下,轻声问:“珩哥哥,你醒了吗?”
  谢玉珩埋头在她颈间蹭了蹭, 他的头发从楚凝的脸颊上扫过,痒得楚凝咯咯直笑。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谢玉珩一睁眼,就看到她眉开眼笑的小模样, 像只尝到了甜头的小狐狸,又娇又媚。
  楚凝贴着他的脸颊,诚实道:“许久未见你,想你了,想多看你几眼。”
  谢玉珩轻笑,偏头也在她的唇上不轻不重地亲了一下,才道:“想看我日后有的是机会,乖,天色尚早,再陪我睡半个时辰。”
  谢玉珩昨夜回得晚,二人又说了好久的话,这些日子没睡好,他是真的累了。
  只要他在身边,做什么楚凝都乐意,闻言乖乖地“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闹他,不一会儿便又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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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玉珩起床很有规律,说睡半个时辰,快到半个时辰的时候果然醒了,看楚凝还在睡,他不舍得吵醒他,穿衣下床,去找魏辉了解王府的近况了。
  “魏大人。”二人没说几句,负责审问小翠的侍卫过来了,看到魏辉身边站着的谢玉珩,那人先是一惊,随后立刻下跪,朗声道,“属下参见世子。”
  谢玉珩点头,他连夜回来的事情,除了阿仁和孟平,没人知道,魏辉也是在昨夜见到他回来以后才知道的。
  “起来吧,那个丫鬟招供了?”谢玉珩直接问道。
  侍卫道了声是:“回世子,审了一晚上,她嘴硬得不行,一口咬定是钱姑娘失足落水的,我们不敢用刑,怕被说是屈打成招,后来小五随口说了一句,她若不说实话,就将她送去无木山,让她一辈子都待在那里,不得下山。她听后惊恐万分,便什么都招了。”
  “无木山是什么地方?”
  身后另一个声音响起,谢玉珩回头,看到楚凝站在房门口,歪着脑袋,一脸不解地望着他们。
  谢玉珩朝楚凝招招手,楚凝走过去,谢玉珩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肩上,解释道:“无木山是逸都北面的一处荒山,无论春夏秋冬,都寸草不生,因此就有了这个名字。历年来,被送上无木山的人,都是镇南军中罪大恶极之人,但却因为种种原因,罪不至死,所以将他们放逐到无木山上,只每月初会有人送少量的粮食上去,顺便清点人数,其他时候,就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这和死又有什么区别?楚凝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若是叫她一辈子待在那种地方,还不如一死来得痛快,怪不得小翠会吓得把什么都招了。
  谢玉珩握住楚凝的手,转脸问侍卫:“她是怎么说的?”
  “她……她说……”侍卫为难,不知该如何开口。
  谢玉珩沉声道:“你只管如实说,若敢有半点隐瞒,军法伺候。”
  “是!”侍卫倒抽一口凉气,连忙道,“她亲口承认,是她故意引钱姑娘走的那条路,也是她趁钱姑娘不注意,将她推入水中的。”
  “她为何要这么做?”谢玉珩追问。
  身旁的楚凝听后,面色并无波澜。事情的真相与楚凝所料几乎分毫不差,她了解钱柔,钱柔平日里并不是一个粗心的人,而且又把肚子里的孩子还是看得比什么都重,怎么可能明知道那条路不能走,还不顾危险偏偏要往那里走呢?楚凝当时就怀疑是不是小翠下的手,但她没证据,不好说,这才会让魏辉将小翠带下去审问。
  侍卫低着头,声音比刚才小了几分:“她说是二公子让她这么做的,二公子说只要她办好了这件事,就会让她的弟弟入伍镇南军,跟着许校尉。她还说她自幼父母双亡,只有一个比她小五岁的弟弟相依为命,她为了养活弟弟,不得已才卖身入王府。她弟弟从小的志向便是能入军营,保家卫国,二公子提的条件,正好让她动心了。她当时以为那孩子不是二公子的,二公子才会那么狠心要害死钱姑娘和她腹中的孩子,可她一推钱姑娘下水,她就后悔了,所以……”
  “简直是混账!”侍卫的话没说完,就被谢玉珩厉声打断,侍卫和魏辉都低垂着头,不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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