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缺德多年[年代]——张大姑娘
时间:2019-04-26 11:21:50

  只当是闹着玩的,凑过去对着张顶顶做鬼脸,张顶顶刚恶作剧起来的那点乐子瞬间就没有了,得了得了,将就活。
  吃饭的时候,张顶顶一边躺着,耳朵边上这俩人又开始吵吵了,刘梦玲筷子啪叽放桌子上,“不是,你什么意思啊,你对我有意见还是怎么着,回家就对着我摆脸色看。”
  张德贵没有抬眼,“没意见啊,别多想,赶紧吃饭,都累了。”
  刘梦玲产后就一直在家里,她情绪上也有点燥,“说清楚了,没事你摆着脸色干什么,到底什么让你这么累?”
  “不就是为了那乡下要饭的事情吗?你是怪我给我脸色看是不是?觉得我赶走了你老婆跟儿子是不是?瞧着我不顺眼就直说,甭这么别扭。”
  刘梦玲就觉得是为了王丽华那事儿,现在跟她找后账来了,气的浑身哆嗦。
  别以为她不知道,张德贵还惦记着人家呢。
  “没有的事情,你别行动扯上丽华,工作上的事情,跟你说不明白。”
  起来就要走,给刘梦玲一把拽住了,“还没有的事儿?你骗谁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托人给她介绍了工作,还让人给安顿下来了,你打什么主意啊?”
  张德贵那天赶着娘儿俩走了,到底是心里过意不去,拜托了朋友,就是何老师,他俩是同乡,当年一起出来的,一个当了老师,一个当了兵。
  张德贵本来心里就有事,一下火气就起来了,“我就是给安排了住处,安排了工作怎么了?那也是我老婆,我对不起她们娘儿俩,我这么做天经地义的,不然算什么男人。”
  “好啊,好啊,你承认了,你就去跟她们一起过算了,我跟顶顶不用你管,一头扎进护城河算了,省的你难做人。”
  刘梦玲气的,脸色都变了,自己哭的跟什么一样,女儿就不能接受这个,她要不是张德贵的老婆,也明白应该这么做,给人安排个住处,安顿下来不是什么事儿,她也悄悄地去看过,王丽华那房子小的不能再小了,勉强遮风挡雨。
  可是她是张德贵老婆,这事情就想不开,尤其是张德贵还瞒着她,心里面不痛快。
  张德贵一把拦着她,“你干什么去,抱着孩子寻死觅活的干什么?我对得起天地良心,我闺女刚生下来,你别妨她。再说了,丽华也不是那样的人,她就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乡下人,没你想的那么坏,别拿你们城里人那一套来比量人。”
  “我们城里人怎么了?你就是看着她好,后悔是?”
  “说不下去了,胡搅蛮缠。”
  张德贵一甩门,自己个走了,张顶顶听的真真儿的,心里面波澜不起,她是见识过各种狗血的人,这点事不算什么事儿,别扭着就别扭好了。
  只是刘梦玲哭的她心烦,张嘴就开始大叫,想着让她歇歇,生气伤身。
  “哇哇”
  刘梦玲赶紧擦擦眼泪,抱着孩子晃悠,“怎么了?我们顶顶怎么不高兴了,妈看看。”
  张顶顶瞬间就闭嘴了,心想,我懒得搭理你们,可安静一会儿,安安静静的失眠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感觉到波涛汹涌,蓄势待发。
 
 
第9章 家破人亡
  睡前例行公事,赌咒发誓的骂骂贼老天,这天杀的老天爷,缺大德的。
  她好好的日子,就成了这个样子,简直找不到人生的乐趣了,见天的受罪,一个不注意想翻个身,她习惯了左侧睡,动了动没翻过去。
  寻思了老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是个宝宝,跟强迫症差不多了,你说她心里这个煎熬啊,能不失眠吗?
  一个左侧睡的人翻不了身,只能平躺着,脑袋底下枕头的高度也不合适,别说床单的触感了,她就是一个小褥子包着,她越想越够,够够的了,活的真没劲儿。
  憋屈的不行了,自己扯着嗓子想骂骂心里痛快,可是开口就是咿咿呀呀的,她索性就不开口,丢人,话都说不清楚。
  你说她气性多大,半宿没睡,早上起来迷迷糊糊的呢,听见张德贵回来了。
  她睡得正好,结果耳朵边上絮絮叨叨的,这个烦人的劲头,使劲的一哼唧,警告离她远一点。
  但是没人注意,太专注了,刘梦玲开柜子,拿出来东西就摆在床上。
  “这到底怎么了呢,我这心里面怎么就不踏实呢。”
  “没事,我就是看看。”
  张德贵清点一下,看了看竟然还有许多的旧币,“这些旧币应该换了,今年年底就到期了,兑换不了就砸在手里了。”
  先前的时候用的旧币,面额比较大,一万元折合现在的一元钱,张德贵清点了一下,还有五千万的旧币。
  新币也有不少呢,但是没有旧币多,新币发行的时间短,刘梦玲看着没到截止点,还没去兑换新币。
  她瞪大了眼睛,“你老实说,是不是想分家产,给那女人送去,我告诉你没门。当初我给的钱不少,你要想着平均分,那就没门。”
  又不是傻子,她当初给了新币三百块,吃喝一年不成问题的了,多的肯定不给。
  张德贵现在顾不上这个,打开一个小盒子,里面竟然是小黄鱼,边上还有个大盒子,是大黄鱼儿,他一下子就愣住了,似乎也没想到这么多。
  脸色就不对了,“怎么就这么多?”
  刘梦玲听着这意思不是给王丽华,只要不给王丽华,多了难道不是好事情,“我们没孩子,都没舍得花,这样的好东西,当然是留着传家的,哪里就能当钱一样花了呢?”
  “我知道这是硬通货,平日里只要有闲钱了,就去兑换成黄鱼儿,大多数都是外面的送进来的。”
  张德贵啪叽一下给盒子扣上,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两只手抹了一把脸。
  刘梦玲心里面咯噔一下子,扑腾扑腾的跳,这眼前的黄金就跟扎手一样,她想不明白。
  大黄鱼儿,按照旧称是十两的,约合计三百多克。小黄鱼儿,是一两的。
  乱世黄金,刘梦玲先前吃够了亏,所以独爱黄金,有事没事的就去换黄金,手里面的票子还真的不算多。
  存折上是没几个钱的,张德贵心想这样也好。
  张顶顶彻底的情清醒了,看着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虽说都是钱,但是看着就不是正经来路的,她爹就不是地主家的儿子,没这么多钱的。
  “昨天,我一个下官进去了,犯了事儿,什么人都不见,只单独审问,除了大篓子了,现在关在哪里都不知道,据说是账目亏空。”
  张顶顶深深的一闭眼,她现在只恨自己不会说话,赶紧跑啊,不跑等着在这里抓进去啊,手底下的人抓进去,你指望他多忠心耿耿啊。
  刘梦玲花不完的钱,时不时的有人送钱,她当然知道张德贵肯定是有问题的,但是好日子谁不会享受啊?
  “怎么办?”
  “我只怕,下一个,就是我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刘梦玲,谁知道安稳日子没过几年,就开始清理门户了,追查的这样严格,他手不干净,只怕是要拿着他开刀的。
  头顶上一把屠刀,早晚要掉下来的,这要不是自己亲爹妈,张顶顶只怕是要拍手叫好,这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刘梦玲想的是谁啊?
  她现在就只想着自己闺女,她拉着张德贵,“我不怕,我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孩子怎么办呢?以后我们顶顶跟着谁呢?”
  张顶顶心想,我谁也不跟着,何苦受着罪,护城河一头扎进去拉倒。
  她也是活够了,这世道,没了爹妈的孩子,爹妈还是贪污犯,能有什么好下场。
  正好是立风气的时候,要枪毙的。
  张德贵也不是故意坐下来这样的事情,他就一直觉得自己用命拼的,是个功臣,可是法不容情,一事想错了,连个机会都没有。
  院子里一下子就闹腾起来了,呜呜的好几辆车进来,刘梦玲一看,就停在自己家门口那里。
  张德贵看着她,“我回不来,你就把孩子给丽华送去,她心眼好,能给我们顶顶养得好好的。”
  看着张德贵再看过来,张顶顶下意识的去伸手拉他,想着他一直想看自己笑,很是怪异的扯出来一个笑,只是才露出一半来,下面的人就敲门喊话了,张德贵到底是没看到。
  张顶顶自己头一扭,看着窗外,她心想,张德贵你个死人爹,这辈子都没看到闺女笑一个,骂着骂着眼泪就下来了。
  刘梦玲拿了个挎框,只把盒子里面的金鱼儿拿出来都铺上,再有现钱一股脑儿的塞进去,上面盖上红包袱。
  这挎框就是平时用来放东西的,月牙儿形状的,出门一般带着这个,上面有个包袱挡着。
  张德贵就这么被带走了,刘梦玲站在二楼上抱着张顶顶,只说了一句,“那是你爸爸,你记住了。”
  张顶顶使劲的看,可是她看不清楚了,好好的天气竟然下起来了雨,雾蒙蒙的,看不清楚。
  这月份,合该是要下雪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下了起来了大雨。外面一直有人守着,不让出去。
  刘梦玲坐在那里,很久很久没有表情,昨天抓的人,今早上就找到张德贵头上来了,这咬出来的够快啊,手段也够狠辣。
  只是这事情,她隐约的知道,张德贵也不是说了算的,他没那个权力,上面还有人呢,只是到他这里,就不会再乱说了,这件事情,再往上就不行了。
  她身上就没个热乎劲儿,下了雨,屋子里面阴阴冷冷的,张顶顶丝毫没有食欲要喝奶,安安静静的。
  刘梦玲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了,这时候还没人来抓她,不是侥幸逃过去了,是因为张德贵那边嘴严实,还没有腾出手来调查她,总要一个一个的来。
  她笑了笑,熬得过今晚,熬不过明天,早晚的事儿。
  只是孩子不能这么扔着,外面都是带着枪的,晚上也有人换班,张德贵只怕是不会回来了。
  把孩子放到挎框里,刚好是满满的一挎框,慢慢的拉起来红包袱,张顶顶觉得自己的眼睛第一次这么大,心里面预感隐隐的不好。
  “我的乖乖,妈妈亲亲你,亲亲你。”
  张顶顶不知道被人亲脸是什么滋味,只感觉到脸颊一阵的湿漉漉,全是刘梦玲的眼泪,她擦了擦脸,再不舍得,也盖起来了,家里厨房有个小窗户,那里有个窄窄的夹道,可以到外面去。
  没有人会想到她会跑出去,下着大雨,还是晚上,一个女人还带着孩子,能去哪里呢?
  刘梦玲瘦,到底是出来了,怕人家进屋子发现没人,死命的跑,她只去看过王丽华一次,但是她知道住在那里,很清楚的记得。
  十二月的雨,冷的像是无光的深海一般,这日头,不下雪竟然下大雨,老人儿心里都犯嘀咕的,不是个好苗头一样。
  她伞都没有,张顶顶就感觉要窒息一样,打湿的布子贴在脸上,她心想,这是酷刑加官啊,一张张的给人脸上贴纸,直到窒息。
  张顶顶心想,难道这是母女殉情,一起扎进护城河,就这样她都不着急,只伸手拨弄了一下包袱,把脸露出来,省的真给憋死了。
  结果冷冷的雨正好拍在脸上,张顶顶心想死之前还受这么大的罪,身上的棉衣又湿又沉,身子底下也不知道放了什么,咯的她浑身疼。
  刘梦玲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天乌黑黑的,一旦光亮都没有,好容易到了和平里,这地儿不好,全是泥巴,不小心就崴一脚泥,刘梦玲鞋子里面灌满了水,一个打滑,手里的挎框就出去了,张顶顶就看着自己离天空的那道闪电越来越近,最后又越来越远,耳朵边是轰隆隆的声音,她生平没有害怕的,这是第一次,一点脸色都没有。
  刘梦玲赶紧去看孩子,“没事了,没事了,不害怕,摸摸耳朵不害怕。”
  她跪在地上,幸亏那篮子正面落地,不然张顶顶这小命儿还真的不好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有没有被北方十二月的冷雨打过,真的是跟鬼都不如。
 
 
第10章 全是命
  要是有一个万一,张顶顶就得掉出来,在泥水里面滚一滚了,这地儿灰尘大,到了冬天出门一趟跟沙尘暴一样,一下雨就更没法走路了,非得浪费一双鞋子不行。
  小孩子经不起摔,加上这冷雨,说不定命就没了,刘梦玲跪在地上,匆匆的看了看,就挎在手里继续走,她记得前面就是和平里了,和平里十号院子,就是王丽华的落脚地,门前是有个烧饼铺子。
  张顶顶心想,难道是一起去护城河,一头扎进护城河,倒也是干净嘛,走的利利索索的,她一点也不怕。
  刘梦玲匆匆到了和平里,竟然看到隔壁房东家还没睡,点着灯呢,蔡如意今晚就不打算睡了,只要这雨一停下来,就要去医院的。
  成成前几天咳嗽,一直是低烧呢,今晚上一场大雨,天气突变,就烧的更厉害了,她只怕是肺炎根子又起来了,想去医院,但是一直下雨。
  就这样她都不敢睡了,成成迷迷糊糊的,她喊着他喝水,“喝一点,好孩子,喝了就好了。”
  成成不喝,生病这件事情,并不是一直喝水就能好的,他掀起来眼皮子,“妈,您歇着。”
  蔡如意自己就起来了,去柜子里面收拾包袱,衣服水杯伍的,关键的还有钱,她数了数,就还有两块钱了。
  一个月里,只要是成成生一次病,钱就很不够用,到处拆借,可是成成就是一直生病,所以,家里没钱。
  不然她卖烧饼,多少不能这么穷的。
  自己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手里的钱。
  刘梦玲看见烧饼铺子的招牌松了口气,从门口进去了十号院子,入目的就是一排的南房,她自己比量着,应该就是这一家了,一间房子隔成了两间,门口紧挨着门口。
  确实是这样,蔡如意跟王丽华的门口是紧紧的挨着的,窗户也是,其实两家人不隔音,中间就多了一道墙而已,还是门内墙。
  俩门口中间有个空地,也就是隔着半米,刘梦玲悄悄地来过一次,她也是要看看王丽华是不是真的过得好,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把孩子就放在俩门口的半米的空档那里,因为她怕门开人出来的时候,没注意就给孩子从门口踢一脚。
  慈母心肠了,最后看着张顶顶,张顶顶伸着手想去拽她,可是只能看着跑着走了,张顶顶脸上温温热热的,她原因为是一起去护城河,可是没想到竟是给她留条活路。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