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悟之一拍脑袋,反应了过来,“是啊,陆哥叫我去的。”
立默愣了愣,瞳孔紧缩了一瞬,狐疑地看向陆慕溢,“你?”
陆慕溢见立默跟自己说话了,身心都放松了下来,眼尾挑出云淡风轻的笑,连忙摆手,“不用跟我说谢谢啦,大家都是兄……都是朋友嘛。”
立默:“……”
原来是他啊。
是自己错怪他了。
其实立默从没指望要谁来替她撑腰,因为她自己就能很好地解决这些事。
但是如果有人站出来帮她说话,她希望那个人是陆慕溢,不是别人。
她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但是偶尔也会有脆弱的时刻,而每每这样的时刻,她想得最多的人就是陆慕溢。
立默的嘴角慢慢地、慢慢地翘了起来。
两个小酒窝显现出来,可爱得仿佛要让人的心融化。
见状,陆慕溢也无声地勾了勾唇。
他走到立默的旁边,碰了碰她的肩,不怀好意地逗她,语气吊儿郎当的:“你准备怎么谢我啊?”
立默无语地看他一眼,“谁说我要谢你了?”
陆慕溢自顾自地接着说:“承包我下一周的饭怎么样?”
立默笑了声,语气幽深:“承包你下一周的抗击打练习怎么样?”
陆慕溢脸上立马露出讨好似的笑容,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又不练跆拳道。”
立默觉得他笑得傻里傻气的。
可他眼里的光过分的清亮,点亮了这深沉的夜色。
像六年前那样,点亮她的世界。
-
课间操比赛告一段落,高一年级又进入了紧张的备考状态。半期考试增加了政治、历史、地理三门科目,有人欢喜有人忧。
像立默、苏沅然这种文科比较好的,就整天拿着政史地背,期盼着能靠这三科把名次往上拉。
陆慕溢又找了点时间把第二个月学的数理化知识点和重点题型整理成一份资料,拿给她们复习。
半期考试前最后一个周末,竞赛班的学习还在继续。陆慕溢和夏悟之都要上课,晚上九点才下课。
立默复习得有点累,就准备去卢氏道馆练一下跆拳道,释放一下压力。
周五放学的时候,陆慕溢到八班来找立默。
他似是有点不太开心,语气低沉:“我和夏悟之都有课要上,你先回家?”
立默摇摇头,“我去道馆玩玩。”
“不回家复习吗?”
“好久没活动筋骨了,浑身不爽,所以想去练一下。”
陆慕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立默:“不知道,看情况吧。”
陆慕溢看了眼手表,抬起头对立默说:“我九点下课,到时候如果你还没回家,我来接你。”
“接我干嘛?”立默不明所以。
陆慕溢的眼神晃了晃,耳根子又开始泛红,说话竟也吞吞吐吐的:“我们一直都……一直都一起回家的啊。”
没等立默回答,他直接跑走了,留下一句:“到时候联系。”
立默:“……”
又没扯他耳朵。
他耳朵红什么红。
作者有话要说: #陆·耳根子莫名红·狗#
#不管我媳妇儿多强大我都要护着#
#他一直都是我的月亮#
第15章 第十五口
到了道馆,立默刚把书包放下,准备把道服拿出来换,厉澄就走了过来,看了眼她的书包,打趣道:“默默怎么背这么多书啊?”
立默愣了下,“嘿嘿”笑了两声,“下周半期考试,拿了很多书回家复习呢。”
陆慕溢给她说过,除了要把他整理的资料上每个知识点都弄懂外,还要花时间看看课本,加深理解,这样才能完全把知识学透彻。
厉澄似有所悟,温柔地笑着,声音带着磁性,很是好听:“这么紧张的时候,到道馆来释放压力吗?”
立默眼睛一亮,“师兄,被你猜中了。”
她拿着道服在厉澄面前晃了晃,“我去换衣服啦。”
厉澄笑着点头。
立默去了换衣间后,厉澄去旁边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他的声音比刚才低沉了好几分:“马上把近三年C中高一数理化半期考试的所有卷子电子档发到我手机上。”
“好的,少爷。”
立默换完衣服出来,准备把书包放到储物柜里,可是书包里装的东西太多了放不进去。
她巡视了一圈周围,发现厉澄坐在道馆的柜台边盯着手机看,心下一动。
她提着书包走过去,问:“师兄,你不换道服吗?”
厉澄听见她的声音,赶忙把手机屏幕关了,尴尬地笑了两声,说:“不换,师父有事先走了,我来帮他守一下。”
立默点点头,“那我能把书包放在你身边吗?储物柜放不下。”
厉澄笑得很是温和,“可以的。”
立默把书包放在厉澄身旁,紧了紧道服的腰带后,就去另一边做准备活动,开始练习。
临近十一月份,天气渐渐转凉,她更加享受这种流汗的感觉。
做了一系列运动后,她的身心都舒畅了不少,连日来积压的负能量一下子就释放出来了。
立默正在栏杆边练习控腿,厉澄迈着长腿走过来,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她,温声道:“练挺久了,休息一会儿?”
立默放下腿,用袖子抹了把汗,接过厉澄手中的水,“谢谢师兄。”
“去那边休息吧。”
“好。”
立默跟在厉澄身后,往刚才放书包的位置走。
今天厉澄穿了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长裤,配一双高帮的黑色板鞋。
他的身形修长,身材比例接近完美,有一种介于少年与成年男人之间的清透感。
比起陆慕溢,他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没有了那么浓的少年感。
立默在厉澄的身边坐下,见他又拿起手机来看,时不时按动键盘。
她不怀好意地问道:“师兄,是不是在跟女朋友聊天啊?”说完,她抬手看了眼墙上的钟,打趣道:“八点了,你女朋友是不是等不及要见你啦?”
厉澄沉默地看着她,脸上的笑颇有几分深意。
立默以为自己说中了,软着声音抱怨道:“师父也真是,老是叫你来帮他守道馆,肯定都害你没什么时间约会了吧。”
厉澄眉眼带笑,缓缓开口:“我没有女朋友,也不需要约会。”
立默愣了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啊……师兄你原谅我在这胡说八道吧。”
“没事的。”厉澄温柔地弯了下眼,“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师兄喜欢听你说话。”
“……”
喜欢听她说话?
意思是她说话特别好笑吗?
厉澄看了眼她的书包,提议道:“要不要让师兄给你辅导辅导?”
立默眨了眨眼,“给我辅导?”
“嗯,不是要半期考试了吗?”
“好呀。”
一听有人愿意给她讲题,立默很激动地从包里把数学的习题册拿了出来,给厉澄指了几道她还没弄懂的题。
厉澄接过她手里的红笔,想了想,问她:“有草稿本吗?”
立默忙不迭地点头,掏出一个草稿本,放在厉澄面前,还用手抚平了卷起的角。
特别狗腿。
厉澄笑了笑,低下头看题,在草稿本上演算起来。
立默认真地看着他书写,也跟着他一起思考。
厉澄把那几道数学题的解答过程都写了下来,拿给立默看,语气温和:“有哪里不懂问我就好。”
他把解题步骤写得很详细,立默好歹也是把陆慕溢这位大神整理的复习资料琢磨了几遍的人,每一步都看得明白。
立默高高兴兴地把厉澄写满了解题步骤的纸张折叠成小方块,塞进数学习题册里,然后又掏出了物理的习题册,跟刚才一样指出几道用红笔勾画的错题。
厉澄笑着读题,又开始写解题步骤。
-
陆慕溢九点钟下了课就给立默发短信,但是立默没有回复她。
估计是因为还在道馆练跆拳道,没听到手机的提示音。
他收拾好东西,打车去了卢氏道馆。
道馆里只有几个人,他打量了一下正在练跆拳道的那几个人,没看见立默的身影。
陆慕溢往里走了几步,在转角处的柜台旁看见了眉眼都带着笑的立默,以及立默身边那个笑得十分温和的男人。
一股无名火瞬间就冲了上来,像是把他的心肝脾肺肾都要烧焦一般。
怪不得在这么紧张的复习时间也要来道馆,原来是有人给她讲题啊。
怪不得不想让他来接她,原来是怕他来打扰他们啊。
陆慕溢冷笑一声。
他直勾勾地盯着立默,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厉澄似乎是给她勾画了什么重点,她脸上露出了非常惊喜的表情,双唇一开一闭,话说个不停。
笑得也太他妈狗腿了吧。
陆慕溢转身要走,可是又心有不甘。
一想到立默脸上那两个甜甜的小酒窝,怒气汹涌而来,隐隐要从他的心底喷薄而出。
他几步走过去,拍了一下立默的头,“走不走?”
立默被他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他,就见他嘟着嘴一脸郁气,眼神冷清而漠然,却又带着点她看不懂的冲动与狂热。
她没理陆慕溢,又转过头看着厉澄,笑着说:“师兄,今天就谢谢你啦,我先回家啦,你也早点回家。”
说完,她开始整理小桌子上的书本。
厉澄点点头,声音温润:“好,回家好好复习。”
他抬头看了眼陆慕溢,无波无澜的眼眸里掀起了一丝涟漪,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立默收拾好东西后就拉着陆慕溢的手腕往外走。
身后的厉澄看见这一幕,眼神晦暗不明,刚才扬起的嘴角瞬间绷直。
一出道馆,她就放开他的手腕,笑着问他:“被老师骂了?这么不高兴?”
陆慕溢冷笑一声,“老师敢骂我?”
立默觑他一眼,“那还有谁敢惹你不开心?”
“你说呢?”陆慕溢递给她一个很不爽的、满是控诉的眼神。
立默一脸莫名其妙,伸出手指指着自己,“我?”
陆慕溢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我怎么了我?我又没打你又没骂你。”
“你……你让别人给你……”说到一半,陆慕溢生生止住。
咦,不对劲啊。
别人给她讲题,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即使有关系,那也是减轻了他的负担啊。
可是心里就是很他妈不爽。
良久之后,在立默注视的眼神中,陆慕溢憋出一句:“你笑起来太丑了。”
没错,就是这样,她对着那个叫厉澄的笑的时候,真难看。
立默用“你怕不是个傻子吧”的眼神看着他,“你生病了?烧坏脑子了?还是说你想挨揍了?”
陆慕溢脑子里乱糟糟的,过了会儿,他很没底气地问立默:“我的资料整理得不好吗?”
立默没想到话题转移得这么快,愣了下,很真诚地答:“很好啊。”
“我讲题你听不懂?”
“听得懂啊。”
老实讲,虽然陆慕溢讲得没有厉澄那么仔细,也不会把每道题的解题步骤一步一步写出来,但是他似乎很清楚她知识的漏洞在哪里,总是能抓住重点讲,一语惊醒立默。
倒是厉澄那样的讲法,有些繁琐了。但是厉澄一个大学生愿意给她讲高一的题,她感谢都还来不及,肯定是不会嫌弃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陆慕溢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语气有些不着调:“那你为什么要把题目拿去问他?”
立默看穿了他的心思,轻笑了声,“你在吃醋?就因为我找了另一个老师是吗?”
陆慕溢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这样吧。
她让别人给她讲题,不就意味着自己的“教学能力”没有得到认可吗?
立默笑着解释道:“其实是我练完跆拳道后,师兄随便给我指点指点而已啦。”
那就说明,她一开始去跆拳道馆的目的,不是为了找厉澄给她讲题。
只是顺便,没错,顺便。
因为他在上竞赛课,没时间给她讲,所以厉澄是他的替补。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陆慕溢的神色瞬间缓了下来,眉梢间还颇有几分得意与满足。
立默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你笑什么?”
陆慕溢微挑了眉,“要你管。”
立默:“……”
晚上回到家后,立默拿了换洗衣服就去浴室洗澡。
陆慕溢在她的房间给她看错题,没有关房门。
浴室和立默的房间离得很近,哗哗的水声从浴室传进了陆慕溢的耳朵里。
他不受控制地就想到了立默脱完衣服站在花洒下冲澡的画面。
……
想着想着,鼻子里似乎有一阵热流涌了上来,陆慕溢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他赶忙捂住鼻子,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用力地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练习册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