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安本来心都被付晚晚哭碎了,现在再加上她这么说,真是恨不得把心拿出来给她。
陆长安抱起付晚晚,一边拍她后背,一边低声安慰着:“晚晚不哭,陆叔叔不走,再也不走了……”
付晚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陆长安肩膀上流,小声说道:“我不要叫晚晚,我为什么来得那么晚,妈妈死了,爸爸死了,陆叔叔也死了,我要叫早早,这样你们会不会都不会走……”
付晚晚对感情一向冷漠,然而此时,她对陆长安思念成疾,有些话不说出来,付晚晚怕自己会疯掉。
陆长安听了这话,将付晚晚从怀里抱了出来,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和她额头抵着额头。
付晚晚不哭了,她看着陆长安,不知道陆长安为什么要做这番动作。
半晌,有冰凉的眼泪落到手背上,付晚晚想,我都已经不哭了,哪来的眼泪?
她抬起手,想好好看看这泪珠从何而来,却因为和陆长安额头相抵的姿势,动弹不得。她挣扎着要改变这个诡异的姿势,只听陆长安嗓音沙哑地说:“别动。”
不但沙哑,还有一点颤抖。
付晚晚遂不动了,她能感受到,现在的陆长安,想必很脆弱。
付晚晚心想,我不应该哭,好不容易再遇了,我应该高兴才是啊,就算是做梦,我也该记住快乐的时刻,忘掉烦恼的地方。
是了,你怎么能过分沉浸于儿女私情,让陆长安不好受呢?
付晚晚这么想着,刚要说什么,却被陆长安打断。
陆长安说:“晚晚,我没死,我活着。你看——”
他握着付晚晚的手,放在自己月匈口上,说:“我有心跳。”
付晚晚说:“我知道你有心跳啊,鬼没有心跳吗?”
陆长安哭笑不得:“你知道鬼不能吃热的,却不知道鬼没有心跳?”
付晚晚说:“不知道啊——还有这个姿势好古怪啊,你让我动一动吧。”
陆长安放开抱着付晚晚的手,他在放开的时候,先抽出一只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付晚晚终于得了自由,她把陆长安从上到下,从头到尾,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了一边,问:“陆长安,你没说谎,你真的是人?”
陆长安笑吟吟地点头。
付晚晚一拳捶到他月匈口上,这回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恨恨地说:“你还不如死了呢,赚了我那么多眼泪。”
她这话是气话,不是真话,陆长安知道。
但陆长安胸前吃痛,却是真真地倒了下去。
付晚晚见状,只当他是装的,说:“一拳就给你打成这样,你这个人也太虚弱了吧。”
说道“虚弱”的时候,付晚晚忽然想,陆长安这次回来,好像确实很虚弱,总咳嗽,而且他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不然付晚晚也不会以为他是鬼,这是梦了。
付晚晚想到这儿,赶忙检查陆长安的胸部,果然,他的右胸钱赫然有一块伤疤,这是以前没有的。
之前性.事的时候,付晚晚只顾着享受,竟然没有发现。
付晚晚为自己的粗心而愧疚,小声揉着疤痕说道:“你受伤啦。”
陆长安点点头,攥着付晚晚的手说道:“不然早回来了,怕你担心。我现在已经全好了,你不用在意。”
陆长安在那场车祸中,虽然免于一死,但到底还是伤到了离心脏极近的肺叶。陆长安和李景宗用了金蝉脱壳的法子,对外宣称死亡,实则暗中养伤。
“嗯。”付晚晚想了想,对陆长安实话实说,“我知道不怪你,可我还是好气哦,让我等那么久。”
陆长安笑了:“那我的晚晚要怎么罚我?”
付晚晚想了想,十八般刑法想了个遍,觉得用哪种都心疼,只好咬着牙说:“那就罚你下半辈子好了,下半辈子都给我,好不好?”
陆长安心中一热,想,我这一辈子,又何尝给过别人?
他说:“好。”
付晚晚开心了,付晚晚快乐了,付晚晚高兴了,她眨着眼睛,兴致勃勃地问陆长安:“你说,咱们以后,是再生个快乐呢?还是高兴?”
陆长安,此刻,有种寒窑苦守,终于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他看着付晚晚,一笑,说道:“我想两个都要。”
付晚晚嘻嘻笑,这个贪心的家伙,可我好爱你的贪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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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晚晚和陆长安自顾自地颠鸾倒凤,不理俗事。
外面舆论却因为陆长安归来已经炸了锅,适时那名传闻糟了陆长安的女团成员也被找到,对媒体哭诉,说都是宋明理传出去的,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和陆长安清清白白。
本来吃瓜群众还将信将疑,但这次盛世有备而来,“洗白”力度非常之大,一时间,陆长安从对少女下手的色.魔,变成了因公司内部斗争,而被泼脏水的受害者。
而那个宋明理,则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人。
在舆论上,公司已经为陆长安回归造足了声势。
然而,总裁陆先生却迟迟不归。
得知陆长安没死,林萱儿又留了几滴眼泪,这回是高兴的,可眼看已经年后上班一周了,陆长安还是不出现,林萱儿第一次对自己的老板,在工作上的作为,不是很理解。
有什么事,比回到盛世,稳定上下员工的心,齐心协力,风雨同舟更重要?
有,当然有,陆长安和付晚晚整日“春宵苦短日高起”,想到还有个“盛世”,已经是一周之后了!
这日爱的运动完毕,付晚晚忽然想起来:“陆长安,你回来这么久,还没去公司呢吧?”
她虽然和陆长安粘着,但也通过网络知道,陆长安已经被“洗白”,整个盛世盼着他回去的消息。
付晚晚在这个时候,提起工作上的事,有点没情趣。
然而,陆长安就是有这个能耐,他能把付晚晚说的一切话,自动加上滤镜,变成独特的“晚晚の情趣”,并且非常以之为然。
“有你在,不回去。”陆长安含情脉脉地说。
付晚晚听这话,怎么觉得自己和妲己褒姒等有的一拼呢?
“你当我是祸国妖姬呀?”付晚晚有点不乐意。
陆长安马上说:“哪能呢,要是也得我是,我的晚晚现在可是盛世的总裁,我只是付总的先生。”
付晚晚被哄得喜笑颜开,伸出一只手,挑起陆长安的下巴,笑道:“乖,我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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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安回到盛世,是在年后上班的第二周,他的身份不是陆总,而是付总的先生,作为亲属去的。
林萱儿差点惊掉下巴,见过商场上昏庸无能的总裁,守不住家族产业;也见过精明的上位者为情所困,为爱做出疯狂的举动。
然而,陆长安,竟然直接把全部资产都给了太太!和这比起来,给五个亿拍电影什么的,都不算事好吧。
几家欢喜几家愁。
肖丽丽在听说陆长安回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败了。
陆长安重伤,怕引起盛世混乱,他索性直接对外宣称自己已死,把平时对外事一概不过问的付晚晚推到台前,让肖丽丽放松警惕。
他自己则和付凯在后面保着付晚晚。
只是肖丽丽觉得,陆长安决定假死,恐怕不全是为了避开自己的锋芒。
他更是对付晚晚第三次出走死心,哀莫大于心死,他那时,想必是真心避世,不然自己计谋如何那么容易得逞?
最了解自己的,往往不是朋友,而是对手。
肖丽丽对陆长安和付晚晚的性格了如指掌,只是,越了解越觉悲凉,原来自己所谓的复仇根本就是个笑话,对他们毫发无伤不说,还无意中打通了付晚晚感情的奇经八脉,白白成就了陆长安。
而前几天和付凯去看卷宗,她才知道,也许自己所谓的复仇,从一开始就是错误。
肖丽丽正兀自发呆,外面付旋的声音传来:“丽丽,去接承儿,一起?”
承儿是她和付凯的孩子,刚刚送去幼儿园不久。
肖丽丽将一滴存于眼角的泪抬手抹掉,起身答应着,向外走去,去和她的丈夫,一起接他们的孩子。
和每一位妻子,每一位母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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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总裁办公室里,付晚晚坐在转椅上处理公务。
陆长安则悠闲地站在落地窗前,向下看城市繁华而又繁忙的景色。
付晚晚不乐意了:“你就在那干站着呀!”
迟到一周,积攒了很多公务。
陆长安双手一伸,笑道:“现在员工们都不听我的啦,你给他们的年终奖和假期翻倍,我可做不到,他们现在欢迎你,不欢迎我。”
付晚晚说:“我看他们挺欢迎你的呀。”
“那是作为家属的欢迎,不是作为老板的欢迎。”
付晚晚笑了:“好吧,你油嘴滑舌,我说不过你。等我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
“处理完怎么?”陆长安意味深长地问。
付晚晚看着陆长安,但笑不语,眼神中分明写着“我要吃你”四个大字。
陆长安想,我这是娶了个小色.魔呀。
付晚晚终于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外面天已经擦黑了。
付晚晚伸了个懒腰,走到陆长安旁边,夜幕下,槟城华灯初上,像一个慵懒的贵妇,终于给自己披上了亮丽的新衣。
陆长安早就给付晚晚剥了一颗葡萄,喂给她吃。
付晚晚用嘴接过,却踮起脚尖,将葡萄再度喂入陆长安口中,二人就着葡萄,很是缠绵地接吻。
葡萄的清甜蔓延在两人唇间心上。
“我的晚晚。”陆长安捧着付晚晚双颊,动情地说。
付晚晚也回他:“我的,长安。”
她想,陆长安的名字起得真好听,长安长安,只是呢喃,便有一种痴缠缱眷的情愫,好像在说着动人的情话。
长安长安,余生同你,生死不弃,白首与共。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