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思齐一怔,立刻想到自己曾经的暗示性承诺:
尽管住一起,但不会随便碰她。
她真的还记得这个?在说他骗了她这个?
谭思齐正了正神色。
那……骗就骗了吧,他不在乎了,反正他可以不承认自己有说过。
他将双手从她脑后拿开,放到她软如枝条的细腰上,不解又带点无辜地道:“我骗你什么了?”
卫美辰手抓着他风衣的后腰扣,头低着,又抬起黑亮瞳仁觑了他一眼,进一步放低了声音说:“你刚才骗我的吧,其实你……你不是第一次吧……”
谭思齐的思路还没转过来:“第一次什么?”
卫美辰:“…第一次…亲,亲别人嘴巴……”
竟然,是说这个?
这回,谭思齐是真觉得自己无辜了。
被他亲哥和他兄弟们,喊了那么多回“小冷淡”啊,“小处谭”啊,他全都白挨了?
谭思齐紧了紧手中的细腰,正色问:“为什么说我骗你?我怎么骗你啦?”
卫美辰的两只耳垂,红得快可以直接当做宝石耳坠。
怎么不是骗了?
她明明听说……第一次都是不会技巧的,咬了嘴磕了牙撞了鼻子都常见,更不要提别的感觉了……可他怎么亲得这么好,手段一个接一个。
比她看过的,那两三本小故事里,那些对接吻的形容,都要好几十倍。
这不是骗人是什么?
见她扭扭捏捏不回答,谭思齐看着她白皙脸蛋,更凑近了追问:“告诉我,为什么呀?”
卫美辰还是垂着头,终于开口,声音像蚊子:“……要真是,第一次亲,怎么会……这么好……”
他一愣。
哈,竟然是因为这个吗?
这算是给他的夸奖吗?
谭思齐微微臊着耳根,“噗嗤”一声轻笑出来,把她小脑袋搂进怀里。
他要怎么说?
按客观情况,确实是第一次,绝对没骗人。
但如果连臆想也算的话,嗯……
毕竟他在想象里,已经亲过这张小嘴好多次了。
就是怎么亲,也不由自主地“练习”了好多次。
这件事嘛,只能说他的执行力比较强,计划精准,上手快。
卫美辰靠在他怀里,怯怯又期待地等着答案。
外头风凉凉的,而他怀里暖暖的。两种温度对比在一起,让她感觉非常地妥帖快乐。
好像世界上所有的寒暑,都只是晴光的陪衬。
他胸腔里微微地震动,亮实的嗓音在她头顶传来,带着轻笑:
“那我就不懂了,这好坏都是比较出来的,你怎么判断好不好呢?还是说,你有过?你刚才不是说,连手都没跟别人牵过吗?”
啊?什么嘛!
卫美辰一下急了,在他怀里抬起脸,额头擦过他的下巴:“感觉就是感觉,不需要什么比较嘛!我又———”
话没有说完。
因为他热烫的唇舌,已经再次堵住了她的嘴。
她的小红唇。
谭思齐忍不住亲它。
柔软的,甜香的,Q弹的。
他从第一次在街角见到,就不断臆想着去占有的小红唇。
只是肌肤与肌肤的相触,就能带来无与伦比的醉意。
跟她,只需一次,就会上瘾。
他有些懊恼,怎么不早点把她搂到怀里来?
又庆幸,还好已经把她圈在他的地盘里。她的甜,全都是他的。
卫美辰不会换气,被他亲得直喘。
谭思齐又辗转了一会,放过了她。
他贴着她额头笑道:
“好了,这回真不是第一次了。”
路灯光下,卫美辰脸红彤彤。
她补足了氧气,仍不死心,手抠着他衣服,小声问:“真没骗我哦?”
刚才他亲得……又更好了。
她心都要跳出来。美梦都不带这样做的。
谭思齐笑着挑挑眉:“你这么在意这件事?如果我真的有过,你怎么办?打我?还是……下回不给我亲了?”
刚才就是,气性大呢,嫌他,还不给拉手。
卫美辰抿抿嘴巴。
怎么办?
有过的话,没什么不正常……毕竟他大她七岁。旁的男人,可能已经不知道有过多少个了。
所以,生气是没有道理的。
但不管有没有道理,还是会觉得生气啊。
因为她想要他全都是她的。
全世界,谁也不给,谁也不分享。
“说啊,你会怎么办?”谭思齐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蛋。
痒痒的,让她颤了一下。
卫美辰故意微微冷了脸,说道:“不干什么,但我会记个账。”
谭思齐笑问:“记什么账?”
他知道她摆弄那网店,经常跟她朋友一起算账的,有时候在家里,还独自三四五六地叽叽咕咕。这是算上瘾了?
“给你记个账啊。”卫美辰眼里亮晶晶的,手从他背后拿出,张了张手指比划,“有过,加六分。没有过,加十分。”
谭思齐松开她的腰,在夜风里将她小手捂在掌心:“噢,算这分数有什么用?”
卫美辰翘翘嘴角:“以后你要是对我不好,就拿来扣啊。瞪我一眼,扣零点五分,骂我一句,扣两分,不理我一回,扣两分,打我———”
“嗯?”谭思齐笑着打断她,“这条目设置得不对啊,我怎么会打你?”
卫美辰向他吐吐舌头。
也是,她说顺口了。
小老师应该不会搞体罚的。
“好了,我绝对绝对没有骗你。加十分,知道吧?”
谭思齐搓搓她的手,又捏一把她微鼓的脸蛋,“是不是冷了?来,上车,我们回家。”
卫美辰答应了一声,高高兴兴跟着他打开车门。
远处的篝火,正在被工作人员慢慢熄灭,余焰仍透着温暖。
这是一个一百分的新年。
甜的。
谭思齐感觉,回程的路特别轻快。
他很少开车开得这样高兴。
俩人聊起今天晚上的音乐。
他也忽然觉得,嗯,其实还是蛮好听的嘛。
路上灯光渐盛时,谭思齐转着方向盘进入市区,看后视镜,发现卫美辰低着头偷偷摸了摸自个嘴唇,还偷笑。
像小猫偷鱼干。
看这样子,说不定她在一路上,已经摸过好几次了。
他抿着嘴,无声地翘起唇角。
今晚青市的街道真漂亮。
俩人回了仁爱路,手拉着手坐电梯回了家。
电梯里,他又亲了她一次。
晚上,谁也没好意思更进一步。依旧一个楼上一个楼下。
都翻来覆去。
卫美辰在床上滚了好几滚。
入睡前,她拿起手机,把刚住进来那两天,拍的他的跑步照,找出来。
然后改了个名字:
“小老师加一百二十分。”
第22章 Chapter 22
元旦过后, 才一天没见,谭思齐就想卫美辰了。很想很想。
她班里活动, 出去了。
冬日的小溪山,色彩明度降了好几级。
游人也很稀少。
也不知道她们班过来采什么风。
谭思齐的黑色沃尔沃, 穿过微微隆起的青山,穿过安静的麦田,在划着曲线的宽阔公路上,不疾不徐地行驶。
他算好了,到了景区镇上,正好和卫美辰一起吃午饭。
时间只够吃午饭,但他也觉得满足。
卫美辰接到谭思齐电话时, 正和几个同学坐在景区中央的水池边看鲫鱼。
电话响起,有一条小鱼啪地跳起来,并甩了下尾巴, 溅了她几点子冰凉水珠。
卫美辰微笑着,从台阶上跳下来, 快步走到无人处接电话。
谭思齐第一句就说:“往左后方看, 一百五十米。”
卫美辰转过头, 脸上绽出笑,一路小跑了过去,墨绿色衣襟一翻一翻。
谭思齐大步迎上来, 握住她的手。
卫美辰笑着问:“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要工作吗?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工作时间可以调整啊。然而想她了却没有办法。
从前,想她的时候一个电话就可以满足,但有过亲吻之后, 电话这种东西忽然就不够了。
有些闸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
话都还没说上几句,他把卫美辰拉到车里,门一关,就按住她后脑勺,使劲儿往唇上亲。
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这么急色。
之前加起来都亲过几次了,卫美辰还是很笨拙,一会儿就气短。
真不知道她以前那些勾引人的手段,是怎么敢拿出来的。
他教她:“和唱歌换气一样的道理。”
她微红着脸点头。
他又欺上去。
怀中人软得能把整个冬天都融化。
谭思齐知道,如果他更进一步,可能她并不会拒绝。
但他还舍不得。
对于他而言,她年纪还有些小,二十周岁都不到。
如果没忍住,就显得有点欺负她。
他需要克制。
等放开她的唇,他声音都有点哑:“这次有点进步。”
卫美辰低下头,小声道:“谁不会啊。我本来就会。”
那浓密眼睫在心虚地发颤。谭思齐笑着在上面亲了一口。
俩人去镇上小餐馆吃午饭。一路有不少目光往谭思齐身上瞟。
其实他刚下车的时候,许多人远远看去,都见怪不怪。
毕竟艺院里谈恋爱很常见,追女孩追得到处跑的富二代,也是从来不缺。
况且,谭思齐那辆车又不是太贵的,并不显眼。
但现在他走在街上,便有些令人侧目。帅,而且是斯文相,一身行头做派隐约透点贵气。这便稀罕了些。
卫美辰攥着他的手指,悄悄地,狠狠瞪了那几个女生一眼。
俩人偎着肩吃完饭。
谭思齐赶着来,也赶着回去。
路上行程所花费的时间,是跟她待一起的好几倍,但他觉得值。
临走时,他从车里取出两盒子东西给卫美辰。
一盒是各色糖果。
“这种,不容易蛀牙的。”他叮嘱: “不过你也不要一下子吃光。”
还有一盒,是方源农场里的冬枣,颗颗滚圆甜脆。
“我好朋友自己种的,他那环境很好,有机会我带你去玩。”
“好!”卫美辰接过去,同时迅速亲了一下他的脸。
再依依不舍地分开。
*
这事,不过是一时的小疯狂,却居然被谭立明知道了。
当晚谭思齐回别墅吃饭。
餐桌上谭立明问他:“你今天,特地自己开车去了一趟小溪山?为了个女孩儿?”
正喝着汤的谭思齐,闻言诧异地抬起头来。
谭立明笑笑:“我正好碰到小周,看他没跟在你身边,就随口问了问你在哪。”
谭思齐继续喝:“嗯。是去了那边。”
静了静。谭立明给皮皮夹了个鸡腿。
然后他继续道,“你那边的人”,谭立明顿了顿,“就那个女孩儿,不麻烦吧?听说,跟姓韩的走蛮近?”
谭思齐愣了愣,然后再抬起头来,极认真地说:“没有。她挺好的,跟韩家没什么关系。”
谭立明捏着筷子的手停在碗边,若有意味地打量了小儿子两眼,转移话题:“喔。你的新项目下个月开工?顺利吗?”
“这几个月一直很顺利,有问题也都是小问题。”
这话题没再继续。
直到吃完了饭,谭立明对他道:“跟我到书房来下。”
书房里,门关严了。
“有个东西,今天早上到了我手里。”谭立明打开抽屉,拿出个白色厚皮信封,递给他,“跟你那边那女孩儿有关,叫卫美辰是吧?”
“嗯。”谭思齐愣了愣,接过来。
尽管父亲的神情很淡然,但他意识到不会是好事。
那信封上贴着张白纸条,字是打印的:“这就是谭三少看上的卫小美女。”
“你放心,我大概能猜到是哪一类的东西,所以没打开看。别人也没碰过。”谭立明喝了口茶,“当然,寄来这东西的人除外。”
谭思齐凝了脸。
哪一类的东西?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会有哪一类的东西?
他看一眼父亲,然后低头用小刀慢慢划开那信封。
里头是两张照片。
抽出一张,他只瞄了一眼,眼中就猛然冷了五分。
脑中却是爆热的,想要重重挥出拳头的火气。
还没看完,他就抿紧嘴角,立刻将东西装回信封里。
谭立明看看小儿子脸上暗起的风暴,搓了搓手掌,语气依旧很淡:
“好了,你先出去吧。什么人弄出来的,你去自己查,查出来自己解决。不管这事什么来由,既然敢惹到头上,就别让他好过。”
谭思齐咬牙应了一声,攥紧那信封站了起来。
走出书房前,谭立明在他身后,又加了一句:
“还有,爸爸建议你,将来的枕边人,最好不要找太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