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一品女官——林纨绾
时间:2019-05-01 09:11:49

  阿满看着这惊悚的一幕既有些惊讶又带着些许心疼,可沿路腐尸的臭气又让阿满隐隐作呕,这大概是阿满平生见过最可怕的一幕了吧。
  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孩突然扑在了阿满身上,她细小的牙齿狠狠咬着阿满纤细的胳膊,阿满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哀怨与仇恨。
  阿满推不开她,便想着这孩子一定是饿坏了,便从口袋里取出馒头递给小孩,小孩立马放开了阿满拿着馒头向巷子深处跑去。
  阿满有些好奇,远远跟随,只见跟到了一座破庙,破庙里聚集着许多灾民,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在一座破庙中间躺着两具尸体,像是一对年轻的夫妻,那孩子紧紧抓着女尸地手哭喊着:“娘,你快醒醒,雪儿给您带吃的回来了,娘,你不能丢下我啊。”
  随后又扑倒男尸边上哭喊着,这声音是那么凄惨,让阿满觉得身体微微一颤。
  阿满有些于心不忍,想要去宽慰那个孩子,却发现周围的饥民正盯着孩子手上的馒头,她们的目光中带着渴望和贪婪。
  孩子有危险。
  阿满一把将孩子抱起,手中还握着匕首,那些饥民看见了便不敢轻举妄动。
  孩子哭闹着,阿满从口袋中取出一块方巾,放在孩子的鼻尖,孩子立马睡了过去。
  事不宜迟,要解决此事必须立马找到玉缘。
  赣县县令府已经被愤怒的饥民破坏,东西杂乱不堪,连同柱子都已经被砍倒,里面还躺着士兵的骸骨,这里面自然已经没有粮食了,但让阿满没想到的是,连同桌案上的书本都有牙齿的咬印。
  正当阿满觉得不可思议时,一个声音传来了。
  “你终于来了。”是玉缘的声音,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疲惫。
  阿满转身看见了玉缘,玉缘顶着黑眼圈,连头发都乱糟糟的,手上还带着污秽。甚至连官袍都破破烂烂,这一点都不像从前的玉缘,这和灾民已经毫无区别,她才来了几日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朝廷没发粮食给你吗?”阿满打量着玉缘问
  玉缘苦笑着摇了摇头:“何洁说粮食已经给过母亲了,不能再给了,还有我是代母来完成使命的,不应该有其他请求。可是你看一无所有怎么办事。”
  阿满愤怒地说:“真是荒谬!那你怎么不问其他县城借粮。”
  玉缘叹了一口气回答:“怎么会没有,可是她们都是何洁的人又怎么会帮我?何洁想要铲除我母亲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从前都还只是小打小闹,如今你一走她开始动真格的了。如今我自己偷偷带来的粮食都已经分完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对了,你手上抱着的孩子是?”
  阿满看了孩子一眼说:“她的父母因为饥荒都死了,我看她可怜怕她受欺负就带着她。她闻了温如言留给我的香料,我想等她醒来就会忘记这可怕的一切。我希望这孩子能和其他正常孩子一样有快乐的生活。这些本不该是她这个年龄该承受的。”
  “所以呢,你打算收养她?沐婉,你自身都尚且难过,怎么还有时间管个孩子?”玉缘不解
  “或许是因为她和我一样吧年纪轻轻就受到了最大的打击,或许这也是我的恻隐之心。”阿满解释
  玉缘坐倒在地上:“呵呵,怕是天要亡我玉家啊,沐婉你知道我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恐惧,什么是扑面而来的恐惧,而我面对它时又是手足无措。我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渺小,生命这么脆弱,而我们一家身居高位居然连自救的本领都没有,真是可笑。我突然间有些理解你,明白你了。”
  阿满面色微变,过了一会儿又对玉缘说:“我既然来了,自然是为了帮你,我虽在市井但朝廷之事我依旧上心。我马上启程去易县借粮,而你就发动城中女子开垦荒地,你便告诉她们只要开垦荒地你就能保证她们一个月的伙食。最后就是替我照顾这孩子。”
  玉缘不相信面上带着疑惑:“你去?易县县令可是何洁手下的人,你还真不怕她杀了你。”
  阿满笃定回答:“何洁现在不会,因为这是她欠我的。”
  阿满快马加鞭赶到易县,易县算是一座大的县城了,而且离赣县并不远。
  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赣县来的灾民,只是城门紧闭并没有打算放她们进去。
  城楼上的士兵对灾民们的哀求熟视无睹。
  带头的将领铁青着脸,厉声怒喝:“吵什么吵,再吵就放箭!我看你们是不要命了。”
  城楼下怨声载道,灾民们有的祈求上天,有的还在苦苦哀求将领。
  阿满看着这一幕,走到城门下吼道:“我要见你们县令,我是当朝左相沐婉!”
  将领仔细打量着阿满,小声对身边的人说:“沐婉?不是辞官了吗?要不要放她进来,快去请示县令。”
  过了一会儿,城中士兵走了出来,推开了两边的灾民,将领笑眯眯地对阿满说:“县令说请您进去。”
  之后又命令边上的人,将灾民挤到一旁:“其他人别挤,你们都赶紧走。这里是不会放你们进去的。”
  阿满在将领的带领下进了县令府,易县县令出来迎接,面带微笑:“沐大人来了,怎么会突然来我们这个小县城是有什么吩咐吗?若是来游山玩水的话,我立马派人安排。”
  阿满摆了摆手,声音阴冷:“不必了,我是来借粮的。”
  易县县令和将领面面相觑,易县县令为难地说:“这恐怕不行吧,先不说您已经不是左相了,就算是,这放粮也得皇上下旨才行啊,我们.......不能私自做主的啊。”
  阿满从袖口中取出周笙的折扇,举起折扇,厉声说道:“皇上有旨,立马借粮,还有放那些饥民进城避难!”
  易县县令目瞪口呆,连忙接过折扇,没错这确实是周笙的御扇,这做工以及上面的珠宝都是上品,折扇上还带着龙涎香味,最重要的是上面还有周笙的亲笔提名。
  这样重要的东西,周笙不可能随意给旁人,一定是奉旨而来。
  易县县令心里念叨着:右相大人,赎罪啊,没办法了。
  易县县令和将领立马跪了下来,说道:“臣等,接旨。”
  京城皇宫里,周笙看着玉缘递上来的折子,这才几日赣县的燃眉之急已结,周笙觉得玉缘能这么快解决赣县之事有些蹊跷,玉缘是个将军说到底也算半个粗人,上哪里弄来的粮食呢?还有她什么时候这么机智了,倒是让周笙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这时,何洁气喘吁吁地进来,跪倒在地上:“臣,参见皇上!”
  周笙看了一眼何洁说:“有事?”
  何洁面带愤怒,回答:“皇上,臣刚刚得知,沐婉去了易县,而且沐婉竟然敢假传圣旨,让易县县令放粮,这简直是以下犯上,皇上必须严惩沐婉。”
  周笙看着何洁说:“怎么这下,难不成要让朕杀沐婉了?”
  何洁突然一愣,接着说:“起码得罚她,毕竟她现在不是左相,她不应该干政。”
  周笙突然笑了起来:“呵呵呵,谁说她现在不是左相的,朕何时有说过要让沐婉革职呢?确实是朕让沐婉传旨,让易县县令放粮的。所以说沐婉并没有欺君之罪,也没有以下犯上,她是在为国为民。”
  “可是她已经上了辞官信。”何洁着急地问
  “可是朕也没批准啊。朕没说答应放她走吧。”周笙看着何洁慌张地样子突然有些好笑,何洁这个人啊总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是反受其害。
  何洁顿时觉着无话可讲了。
  何洁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声音都变小了:“既然如此,臣,告退。”
  何洁走后,周笙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气愤和无奈:“这个沐婉,真是胆大包天。哎!”
  朝中都为沐婉一事流言蜚语不少,可是是各地百姓都在为为这位雷厉风行的左相歌功颂德。
  如今玉缘已经回朝了,而沐婉却迟迟不愿意回来。
  玉缘带回来了周笙的御扇:“皇上,这是左相让臣带回来给您的,说顺便向您道歉。”
  “她自己怎么不来?”周笙问。
  玉缘思考着答:“她说她在昌平还有些牵挂,她要回去。左相大人说了,她有未完成的事她不会离开朝廷的,等过几日就会回来的。”
  周笙靠在椅背上,面色有些呆滞,喃喃:“牵挂?她有牵挂?”
  
 
  第34章 小鬼花雪棠
 
  解决了赣县的事情,阿满就匆匆赶回了昌平酒楼。
  花无锡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酒楼门口栽了一株海棠花,花无锡看到阿满笑嘻嘻的说:“没想到你回来的还挺快的,你瞧,我栽了棵海棠等春天的话应该就可以开花了。咦,你怀里抱着谁?”
  阿满拉着花无锡的手说:“这海棠花是你亲手栽的?看来你还挺重视我们的誓言的呀,走吧咱们回屋里说。”
  阿满缓缓地把孩子抱到床上,轻轻给她盖上被子。
  花无锡一脸疑惑地看着阿满:“这孩子哪里来的呀。”
  阿满思考着,迟疑了一会儿回答:“是我朋友的孩子,她的父母都因为灾难过逝了,我想代替他们照顾这个孩子。只是这孩子的头部受到了重击,恐怕醒来后会什么也不记得。而且我也希望她能忘掉那些可怕的事情,毕竟她还这么小,她不应该承担这些。所以我希望......你能陪我演一出戏。”
  花无锡仔细打量着这个孩子,孩子长得很精致看上去就像一个陶瓷娃娃,花无锡瞧着也有点喜欢。
  花无锡笑着说:“你要我陪你演什么呀,该不会是.....夫妻吧。”
  阿满痞痞地笑着说:“你不愿意?”
  花无锡掐着帕子小声说:“我可没说我不愿意,更何况当初你走时也答应我了的,说话可要算话的。”
  阿满走到花无锡身边说:“那敢情好呀,省事多了。”
  花无锡接着说:“这孩子甚是可怜,只是若是要演戏的话,你打算给她换个名字吗?”
  阿满思索着:“反正呢我是没姓氏的,叫啊什么的土气,不如就跟你姓吧。叫花...花雪棠如何?”
  花无锡抿嘴笑着:“你还当真乐意?要换了别家女人不可能让孩子随男子姓。不过,花雪棠这个名字确实好听,也和这小丫头片子匹配,你看她白得就像雪一样。”
  阿满摆了摆手:“这些都是虚的,我不在意。只要是对着孩子好就是了。”
  这时孩子的手微微有些抽搐,睫毛扑哧扑哧颤抖着,阿满走过去按住她的经脉,孩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女子香她绽放了一个如春日暖阳般的微笑,孩子水灵灵地大眼睛仔细打量着女子,疑惑地问阿满:“你是谁?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花无锡走过来摸了摸孩子的头,俨然一个父亲的语气说:“傻孩子,这是你母亲啊,我是你父亲,你叫花雪棠,记得吗?”
  孩子喃喃着:“花雪棠,花.....雪,雪......”
  这时孩子的耳畔隐隐传来一个女子凄惨地叫声:“雪儿快走,乱民就要冲进来了,再不离开你也会死在这里的。”
  孩子眼前恍惚出现混乱的局面,门外是敲打声,一个女子抱着她,把她塞进一个小道里,然后用东西遮挡住小道。
  孩子捂住了耳朵显得十分痛苦,叫喊:“不要,不要。”
  阿满见孩子有些不对劲,顺势点了孩子的血脉,孩子又昏睡了过去。
  花无锡疑惑地问阿满:“这是怎么?她刚才好像很痛苦。”
  阿满皱着眉说:“可能是勾起了她的某些记忆吧,毕竟经历了那些可怕的事情。没事,等她再次醒来会好的,还有记得别叫她雪儿,叫棠儿吧。”
  花无锡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几日过去了,花无锡既精心照料着海棠花,也照顾着花雪棠。
  花雪棠的身体在花无锡的照料下慢慢恢复,花雪棠也渐渐适应了花无锡这个父亲的身份。就好像她们真的是父女一般。
  可是呢,阿满最近头疼得很,这已经是她收到的第三份朝廷寄来的信了,是玉缘代笔写给自己的,玉家已经脱离危险,只是皇上周笙还是希望自己能回归朝堂。
  第一封信,讲的还是昔日之情
  第二封信,言辞就有些强烈了
  到第三封信,周笙已经开始恐吓阿满了,再不会京城就直接下圣旨了。
  阿满并不明白周笙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回去,若周笙真的知晓当年母亲的死与始皇有关的话,就不应该让自己回去才是,她是真的不害怕自己叛变,亦或者她根本不知晓此事?
  阿满还盯着信发呆,一个小脑袋已经从她怀中钻了出来,奶声奶气地问:“阿娘在看什么这么痴迷,阿娘看阿爹都不这般。”
  阿满被这突然从怀中冒出来的花雪棠下了一跳,揉着花雪棠的小脑袋问:“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呀,怎么没跟着你阿爹。”
  话音刚落。
  花无锡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棠儿,你是不是偷喝楼下的酒了?你好大的胆子才多大呀就会偷喝了?阿满这会不能惯着她了。”
  花雪棠委屈兮兮地看着阿满,阿满摇了摇头:“真拿你没办法,哪里学来的坏习惯,是不是你阿爹教你的,你阿爹呀特别能喝。我还听说这里的女人都喝不过他呢。”
  花无锡气呼呼,脸都憋得涨红,对阿满说:“阿满你怎么还帮着她说话,这么小的孩子能喝酒吗?你看看她的小脸都红了。”
  阿满见花无锡生气只能假装呵斥花雪棠:“棠儿,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去和你阿爹道歉,让你阿爹给你弄碗醒酒汤。”
  花雪棠嘟着小嘴走到花无锡面前说:“阿爹,棠儿知错啦,棠儿以后肯定不会再这样了,阿爹能不能给棠儿煮碗醒酒汤喝喝呀。”
  花无锡看着花雪棠,捏了捏她粉嫩地小脸:“以后可不许这样胡闹了,不然我可不会再轻饶你了。”
  花雪棠就这样在花无锡的骂骂咧咧中和花无锡走了。
  这一瞬间阿满突然觉着特别温暖,是一种久违的温暖,而这种温暖是从前在左相府从未感受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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