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梨山的土匪窝里,二当家许胡子给他家老大满上一碗烧刀子后,也给自己满上一碗,不等他家老大回应,就一股脑儿把自己那碗酒从嘴里灌了下去。
大部分的酒水被他喝下,也有小部分因为灌得太急,从他的大胡子上蜿蜒而下,直淋湿他的豹皮褂。
然而,许胡子连擦都懒得擦,又直直给自己灌了一碗,才堪堪停下。
“瞧你那怂样?跟我干了这么多年,亏心事做的多了,怎么临到头才害怕?”
迟姓老大却是不慌不忙。
慢悠悠端起面前的酒,一副老神在在的张狂。
“老大……我……我没害怕……我就是觉得这事儿……怎么这么玄乎?”
平时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可他们干的是土匪的活计,虽然平时也不杀无辜,最多就是坑些钱财,但仔细算算,也算是亏心事。
平时他倒是不信这些玩意儿。
他想着,要菩萨真有灵的话,他一辈子勤勤恳恳还善良的娘就不会早早累死了。
而他都当土匪十年了,要真有报应,怎么还没来?
日子还越过越潇洒?
可好日子还没过够,前几天抢劫来的金银珠宝还没花出去,这隔壁山头就出现这样的诡异事件,让许胡子心里不禁就有些不宁。
莫非,真应了那句老话: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时辰一道,一切要糟?
“哼,也就你相信什么失踪的鬼话,依我看……这事莫不是他们唱一出空城计,想要引我们进山,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把我们一窝端。”
土匪与土匪之间,那也是有竞争的。
这年头,什么活计都不好干。
僧多粥少。
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免不了大土匪窝吞并小土匪窝,黑吃黑一番。
胜者为王。
到时候,竞争对手弄没了,路上来了新肥羊,才能满足一寨子老小的吃喝。
土匪头子也不好当啊……要是养不活这一寨子的兄弟,他们凭什么跟你混?还不如回家种地。
毕竟,土匪也是个高危职业,虽然来钱快,但是命都系在腰带上。
很多的兄弟,干了几年后还都有隐退回家娶媳妇的念头。
所以,没有足够的金银诱惑,实力震慑,他们寨子连青壮年打手都招不到!
“可是老大,隔壁山头的人都是一群莽夫,他们还懂什么空城计?”
许胡子却是有些不信,他们不是没和隔壁山头的人交过火。前几天抢劫那一票,隔壁山头的人就想要截胡。
要不是他们老大智力过人,早就准备了一个黄雀在后的包抄,隔壁山头的人还真的要把一半的财物都给截胡走。
毕竟,隔壁新上任的土匪头子那身腱子肉可不是唬人的。
一个能顶仨。
当时能把他制住,也是多亏了老大的石头阵。
“哼,说不定之前都是在那里扮猪吃老虎,这回就等着我们上钩呢……你也说了,他们近来武力值在我们之上,纯粹打斗的话,我们很吃亏。”
迟老大的拇指沿着酒碗的边缘慢慢摩挲,一副识破奸计的成竹在胸样子。
“那老大,我们这是要静观其变?”
许胡子探着脑袋,问出了自己的想法。
迟老大没有直接回答,但是他的大掌却是在许胡子的肩膀上拍了三下,表示孺子可教也。
***
然而,当天夜里,迟老大睡着睡着就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
“谁?”
他想说到底是什么人,竟然闯进他们土匪窝竟然没有被晚上执勤的兄弟发现,也没有被他设下的层层陷阱留下?
可想出口的话语却一直卡在嗓子里出不来。
当他第二天意识回笼的时候,迟老大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醒来,手脚全部被绑住,嘴巴里还被塞了破袜子。
之所以知道那是破袜子,因为嘴里那布料发出的味道时如此的浓郁。
他能醒来,说不定就是被这味道刺激醒的。
迟老大眼帘往下,用眼角的余光一瞥,发现这不是别人的袜子,竟然是二当家许胡子的袜子,他的眼睛当即瞪得极大。
并不是他怀疑许胡子背叛了他,而是他知道许胡子的袜子既然在这里出现,那就表示许胡子和他一样,怕是都遭到了不测。
“唔唔……唔唔唔……唔唔……”
正当他这样猜测的时候,迟老大发现自己的身后有其他人的动静。
他费力地像毛毛虫一般扭过身子,就发现,这屋子里,除了他,竟然还有不少人。只是之前,应该是还没醒来的关系,这些人都没有发出声音。
他又是背着这群人倒在窗户边上,才没有发现。
此时看去,在窗户透进的光线里,他发现,这些人不是别人,就是昨天许胡子说的隔壁山头的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
当然,还有他自己寨子里的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
而刚才发出“唔唔”叫的人,就是第二个醒来的许胡子。
许胡子看到他,就像是十年不见的老乡,两眼泪汪汪的,要不是嘴巴里被他自己另一只臭袜子堵着,他现在估计要喊一声:
见到你真好。
只是,当他发现平时万能的老大目前也和他一样只能在地上扭啊扭地挪动时,眼里多少又带上些害怕。
虽然这绑架他们的不是恶鬼,可能把两个寨子的人都这样悄无声息捉来,那也十分恐怖了。
而且,绑架他们干啥子啊?
他们寨里的兄弟,就算平时待他们不薄,可人家也是土匪。
你见过土匪往外掏钱赎人的么?
说不定现在他们正开心地想着怎么篡位或者分赃呢……
***
许胡子和迟老大本以为神秘人把他们关在这里,必定是打算折磨他们,可一天过去了,那神秘人还是没有出现。
直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们发现身边又多了几个眼熟的人。
这些人不是别人,而是离他们这里不远处另一个土匪窝的首领骨干分子。
这……这神秘人要干嘛?
难道是打算把所有的土匪头子全部灭了,一统土匪界?
不怪迟老大这么想,实在是没有哪个官道上的正经人会做出这样半夜偷袭的事情,也没有听说过哪个正规人士有这样的能力做出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
可当第二天被抓来的人,十分有技巧地把他们嘴里的臭袜子吐出来后,迟老大发现自己真的错了。
因为从那些人的对话中,迟老大了解到,他们的小弟并没有在他们离开山寨后有机会篡位。
小弟们没有被绑架,可他们喝了山寨水缸里的水,都一个个拉肚子拉得虚脱了。
然后在软脚虾的抵抗力中,他们的山寨被官兵围剿覆灭。
以前抢到的钱财,他们藏起来的宝物,全部都被挖走充公了。
不……不止他们山寨……还有隔壁山头。
当然,也还有说着这话时,眼里全是绝望的新来俘虏。
***
他奶奶/的,官兵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他们这是请到了什么活神仙啊!一个人就要端了他们土匪界……
第351章 状元的白月光15
陆屿原本不需要大费周章把这么多土匪头子都绑来, 怕他们饿死还半夜给他们喂食营养丹。
只是,西南的土匪实在是多。
许多眼高手低的青壮年都把它当成了一个可以迅速发家致富的行业,每年都有大批的百姓去山上当土匪。
他们有些只是装装逼,吓吓人,分到一些银钱。
陆屿也不好把所有人都一股脑儿判死刑。
可西南的监狱没那么多地方给他们住——再说,他也不想出钱让土匪小子们吃白食。
所以,陆屿想到了以霸制霸的老方法。
在把穷凶极恶的土匪头子列入死亡名单后,其他手上没有人命的土匪头子和土匪首领,都被陆屿一个个抓了过来。
陆屿经历这么多世界,手里折磨人的法子多得数不胜数。
当他耗时半月,把西南的所有土匪头子全部集中在一处,他终于在他们面前露面。
那些土匪头子此时都被陆屿集中堆放在一个大型仓库样的房子里,因为十几天没有洗漱都是酸臭不堪的乞丐样,全然没有了往日做土匪头子时的威风凛凛。
尤其是第一批次被抓来的迟老大人等, 此时他们身上的味道,比之嘴里塞的臭袜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陆屿有自知之明,在进屋前, 就提前扎针屏蔽了自己的嗅觉。
“各位想必非常好奇,为何我要千里迢迢把你们都抓起来。”
陆屿说话的时候,所有的土匪都莫名觉得自己十分清醒,仿佛那声音直接透过他们的耳朵,钻进了他们的脑袋。
{为何啊?为朝廷惩奸除恶吗?}
在场的人,此时已经通过后来的人知晓了,陆屿他根本没有一统土匪界称王的野心, 他根本就是朝廷的人。
因为他们的山寨里,所有的小弟都被官兵控制起来了。
可他们也不明白,这人抓他们过来又不动刑是个什么意思。
陆屿看出这些人眼里的疑惑,嘴角勾起一个和煦阳光的笑容,仿佛面前的不是什么土匪头子,而是他座下的信/徒:
“其实,我捉你们来呢,只是想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们大概也发现了,曾经手上有人命的人,已经没机会和你们一样安全地待在这里,他们啊……”
陆屿顿了一些,神情透出几分可惜:
“我原本想把他们都做成人彘……人彘你们知道吗……?”
陆屿生怕他们没听过,细细给在场的众人普及:
“就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以铜注入耳朵,使其耳聋,再用暗药灌进其咽喉,割舌头再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当然,为了达到完美效果,削鼻、拨发也不能少……这样之后,这人就会变成光秃秃的肉疙瘩……只要把他们再浸泡在臭水中,一个人彘就算是完成了……”
像是说道兴奋处,陆屿语气里露出些许向往:
“最值得人同情的是,他们在这样的过程中,意识都是清醒的,除非他们做完一整套流程,不然,这人彘是不允许死亡的。”
许胡子等胆小一点儿的人听了,均不约而同地干呕起来。
他们觉得这人实在是太变态!
原本以为多大的罪,也就不过一死。
可他们没成想到,死竟然还有这般残忍的法子。
但他们没想到的还有许多,只听陆屿才说完这一种死法,嘴里忽然又冒出其他:
“这做成人彘有趣是有趣,就是步骤太繁多……我后来想了想,还是凌迟可能更适合他们……凌迟你们大概也没什么机会见到……”
陆屿说的不错,许胡子他们虽然知道朝廷有许多的酷刑,可最近几十年来,当今皇帝都讲究仁政,就是死刑,最厉害也就是个腰斩。
看出他们听过但没见过,陆屿又好心地给土匪们普及:
“这凌迟啊,俗称千刀万剐。也就是每次行刑,必须要割上一千刀才能让人咽气……行刑时,刽子手会正在他们前大肌上割一块肉抛上天,这就叫‘祭天肉’;第二刀则是把犯人头上的肉皮割开,耷拉下来遮住他们的眼睛,这就叫做‘遮眼罩’;第三刀……”
陆屿的声音幽幽的,每一句都十分有穿透力。
在场的土匪,明明只是被绑着,脑袋里却已经模拟出了千刀万剐的恐怖场景。
当陆屿说完这凌迟执行,土匪们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仿佛是从水里打捞上来一般,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可陆屿却还没有完:
“凌迟这刑法啊……好是好,就是太考验刀工了……我后来一想啊,薄皮其实更方便……你们肯定以为剥皮就是像杀羊一样吧?其实不然……有一种更简单的法子……”
在地上的众人此时纷纷扭曲自己的身子,死命闭着眼睛,脸上全是‘老子不想听’‘求求您不要再说了’‘想要我们怎么改过自新您直说不行吗’这样痛苦的表情。
可陆屿见了,更加有倾诉的欲望:
“只要把人埋在泥土里,露出一个脑袋,再在犯人头顶割个十字,把头皮拉开以后,向里面灌注水银……这水银比血重啊……它直接就会肌肉和皮肤拉扯开来,被埋在泥土里的人,会痛得不停扭动,又无法挣脱……直到他们的皮肉全部分离之时,肉体才会从那个缺漏中‘光溜溜’地跳出来,只剩下一张完整的皮。”
{呕~}
{呜呜~}
{呕~}
{……}
心理素质也太差了。
陆屿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不过准备点儿开胃菜,这些人高马大的大老爷们就和弱鸡一样呕吐的呕吐,痛哭的痛哭,晕倒的晕倒……
命人把晕倒的人泼水弄醒后,陆屿低低一叹:
“你们别急啊,我刚才说的只是手上有人命的土匪,又没说要把这些刑罚直接给你们用……说了要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了嘛~”
这时候,那些个嘴巴有绝技,可以把嘴里的臭袜子吐出来的土匪终于忍不住心里压力,施展了他们的技能开口了:
“官老爷,您就直接说吧,就算是做牛做马我们都愿意……只求你给我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对对,我从前不是东西,不该上山当土匪^可我真的没杀过人!”
“大人,就算要杀我们,也给个痛快吧!”
“不管多难的改造,我都愿意,求大人开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