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就亲——果果猪
时间:2019-05-02 13:09:17

  警察办案有保密原则,他不干预。
  可就刚才王念告诉叶斐,裘邵元的案子牵涉到他父亲叶纪桓。
  “受贿。”王念说,“证据确凿。”
  叶斐长这么大没像今天这样心乱。自己爸爸是什么人,他清楚得很。叶纪桓权利欲重,在官场浸淫多年,自然不是单纯的人物。但要说叶纪桓受贿,叶斐是不肯信的。叶家家教很严,叶斐的爷爷是老红军,一辈子铁血丹心为国为民。奶奶是资本家大小姐,家底儿颇厚。叶家子孙家境优渥,物质上从来不缺着,甚少贪欲。
  叶纪桓从政以来极爱惜羽毛,连人家送的一盒月饼都不肯收,遑论受贿?
  叶斐找到了宋子晋,问受贿的事儿。宋子晋挺为难,纪律在那儿,案子没办完不能跟外人透露消息。只能神色沉重地拍拍叶斐的肩膀,低声说:“斐子,哥们真没法跟你透露什么。可你要相信,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宋子晋这么说,叶斐就知道十有八九叶纪桓是牵涉其中了。
  同宋子晋分开,叶斐给叶纪桓打电话,电话关机。往他办公室打电话,别人接的,说他下乡视察去了。叶斐又给万子惠打电话,万子惠对这事一无所知,只埋怨叶斐两个多月不回家,生个儿子不如养条狗。
  叶斐想到了余和光。余和光是他们一群发小的老大,人脉极广。余和光听叶斐说过后立刻开始四处打探消息,一小时后,告诉叶斐一个消息:叶纪桓已经被控制了。
  “斐子,这是涉及房地产地大案,上头都通了天了,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余和光口气沉重。
  叶斐抓了把头发,问:“你信我爸会贪污吗?”
  “我肯定是不信的。”余和光说。
  听余和光这么说,叶斐长出一口气,嘴角终于勾出丝笑纹,低声说:“我也是。”
  “我家里老爷子有个部下管这事儿,今晚我约了他吃饭,看能不能探点儿口风,你一起过来。”余和光叮嘱,“不过你记着,别让人知道你是叶纪桓的儿子,就说你是我助理,懂吗?”
  叶斐自然答应。
  下午,江然接到叶斐的电话,说晚上有事,让她自己吃饭。叶斐经常加班,江然不疑有他,吃过饭后抱着猫坐在沙发里看电视。这次叶斐回来得并不晚,不到八点他便进了屋,江然怀里的猫立刻跳下去跑到门口去,抬起两只爪子去扒着他的小腿。叶斐没像往常那样抱起小猫,换下鞋之后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伸手把江然抱起来搁到腿上,胳膊环着她,脸埋进她肩窝里。
  “我爸出事了。”他说,语气里有无尽的憔悴。
  江然一懵,问:“生病了?”
  叶斐长叹一口气:“不是。”
  江然轻抚着叶斐的后颈,他脖子根儿上的短发茬粗硬细密,有点儿刺手。
  从没见过他这样无精打采,他可是天老大他老二的叶斐啊。
  “是不能说的事儿吗?”江然试探地问。
  “只能跟你说。”叶斐低声,抱她更紧。
  今天余和光跟那人套话,套出来事情的大体经过。是个多人参与的贪腐案,一条线抓了不少官员。行贿的人说叶纪桓收了他一副张大千的画,市价千万,叶纪桓才在批地的公文上签字。
  江然听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以前总看新闻上说抓了某某贪官,未曾想会发生在叶斐身上。
  “我爸他不会!”叶斐咬着牙说。
  江然忙抱紧他:“我相信。”
第三十八章
  那晚叶斐的需求很强,江然尽量满足他,弄到很晚,江然累到快瘫了。她坚持着不睡着,抱着他脖子安慰:“都没事的。”
  叶斐仰面躺着,头枕着胳膊,漆黑的双眸凝望天花板。
  “是。”他低声说。
  可他知道这事儿这没那么简单。
  批地的文件是叶纪桓签的,画在叶纪桓办公室保险柜里找到了。送画的人说叶纪桓索贿,叶纪桓声称自己无辜,整件事就是罗生门,他见不到当事人,没法考证。
  江然摸着他下巴上的胡茬,想他今早出门的时候还意气风发,晚上回来就成了这样。总以为他是那种天塌下来都不会眨眼的,其实只是未到伤心处。江然心疼得很。
  “别想了,先睡吧。”江然柔声劝。
  “行。”叶斐说,眼睛依旧睁着。
  江然伸手捂他的眼睛,温暖的小手压到了眼皮,叶斐的唇角终于勾起一丝笑纹,他拿她的手下来到唇边轻吻,低声:“别担心,我没事。”
  “我知道。”江然嘀咕,脸贴到他胸口轻轻蹭着,说,“明天你请假吧,带我出去转转。”
  “想出去了?”叶斐问。
  “在家好闷。”江然说。
  “行。”
  江然伸手从床头柜摸到手机交给叶斐:“喏,请假。”
  叶斐扬眉:“急什么?”
  “怕你明天反悔。”江然噘着嘴巴说。
  “这有什么好反悔的。”叶斐失笑,拿过手机给大队长打电话过去。
  江然靠着他,听他跟人请假。她不是觉得闷,只是想陪他出去散散心。
  第二天叶斐开车带江然去郊区爬山,远离喧嚣的田园环境让两个人的精神都放松了许多。回来之后都觉得轻松不少。可让两人没想到的是,这一趟出行却招来了祸患。
  早先叶斐送曾柔去酒店,被在附近办事的娱记看到。于是一路跟着叶斐到了公安局,记者顿觉这是条大新闻,就一直跟。叶斐因为叶纪桓的事情心烦意乱,没有发觉到被跟踪。娱记摸到了住处,在外蹲守,第二天叶斐带江然出门就被拍了。
  几天后,叶斐跟江然在一起的事情被曝光,叶斐的信息很快被扒出来。叶斐是警察,又在处理曾柔吸毒案的公安局工作,接曾柔出戒毒所,跟曾柔女儿在一起,这下子算是捅漏了天。
  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胡编乱造的故事都往他身上安,边雨彤十万火急地跑来找江然问到底怎么回事儿,江然整个人都懵了,勉强把自己知道的部分跟边雨彤讲了。边雨彤气得跳脚,直骂哪家记者这么不是个东西,急匆匆走了说回去盯着再有事好及时通知江然。
  叶斐回来后倒是显得很平静,江然担心地问是不是会影响到他,他说没事儿,跟队里都说清楚了,而且网上的事儿就热闹一阵,过了就过了,对他没影响。江然将信将疑,打电话问大张漏壶他们,那帮人口径一致说没事儿,队里工作一切照旧,没人在乎网上那帮人胡咧咧。
  之后几天,江然都提着心。叶斐像平时一样,看不出任何破绽。突然有一天,网上什么的消息都没了,就像这事儿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江然立刻给边雨彤打电话,边雨彤的看法是肯定是哪位能人出手把热度强压下去了。
  “反正不是圈内人做的,我这几天一直盯着呢。能办成这事儿的人不是有权就是有钱,肯定不简单。”边雨彤说。
  当晚叶斐回来得很晚,他喝多了酒,脚步踉跄。江然搀着他到卧室,他倒到床上的时候把她拉了下去。
  江然扑到叶斐怀里,他翻个身将她压到下头,悬在上面看着她一直笑。
  他气息里都是酒味儿,比那晚余和光那帮发小灌他的时候显得要更醉。
  江然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问你个事儿。”叶斐咧着嘴说。
  “你说就是了,压我干嘛?”江然动了动肩膀,被他压得有点难受。
  他眯起黑眸,湿润的眼缝儿里有些难分辨的情绪,她刚要探究,他压低身子趴到她耳边,开玩笑一般地说:“怕你跑了呗。”说完脸还贴着她耳朵根儿蹭蹭,撒娇的猫似的。
  “我还能跑哪儿去?你有话就说。”江然说,手搭在他肩上,隐约觉出他的不对劲儿。
  “哎,我问你。”叶斐的语气很轻松,“我要是不当警察了,你觉得怎么样?”
  江然愣了,脱口问:“什么?”
  叶斐沉默不语。
  江然挣扎着想起来,被叶斐硬压着。她身子扭了一会儿,挣不开,手去推他的脸。叶斐把她捞过去抱得更紧,江然被挤得喷了一口气。叶斐低声问:“我如果不是警察了,你还会爱我吗?”
  这次声儿比刚才酸涩多了。
  “会!”江然想都不想。
  叶斐笑出了声,松开她。江然正要借这个空子问他,他猛地压下来亲了她。
  这个夜晚比以前的任何一个都难熬,叶斐急于抓住什么似的,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直做到江然哭了,叶斐才放过她。江然实在累瘫了,迷迷糊糊睡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叶斐已经走了,她给他打电话,他关机。
  江然总觉得是出了大事,心里面很慌。
  万子惠打电话过,约江然见面。江然心事重重地去了约好的地方,一家咖啡厅。
  两个多月以来她没跟万子惠见过面,通过几次电话,万子惠一直挺平和的,让她别胡思乱想,安心在家养着。这次江然乍见到万子惠,一时不敢认。
  在江然印象里万子惠是个十分强硬的人,那种刀子抵脖子上都不哼一声的铁娘子。叶斐的犟就遗传自万子惠。可这次她见到的是一个形销骨立的女人,神态萎靡,面容枯槁,曾经倔强的眼里没有任何光彩。
  肯定是发生了天大的事儿了。
  江然走过去,心里想该怎么称呼万子惠,思来想去,讪讪喊了声:“护士长……”
  万子惠有气无力地抬头,哑声说:“来了。”
  江然:“嗯。”
  “坐。”万子惠说。
  江然拉开椅子坐下,把过来服务生遣退,安静地看着万子惠。
  万子惠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吞咽的时候眉头皱了皱,似乎很难受。
  “您生病了吗?”江然问。
  万子惠摇头,望向江然,沙哑开口:“小江,你跟叶斐分手行吗?”
  ……
  江然回家后做了大扫除,把东西清点了下。属于她的东西不多,她来得匆忙,现在穿的用的都是叶斐给她买的,她不打算带走。打扫完房间后她抱着猫坐在阳台晒太阳,看香江来往的船只,看绿意中林立的高楼,觉得有些惋惜。
  这么好的房子,这么好的风景,都是最后一次看了。小猫把脑袋往她手里拱,江然抿起嘴笑,摸着猫的脑袋,用食指压住它一只耳朵。
  就像三个月前夜店那晚,他把打火机塞进她头顶的猫耳里。那次她不走到他面前,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么多事儿。
  她啊,就不该去招他。
  边雨彤来了电话,江然用手背蹭蹭脸上的泪,接了电话。
  “然然,我查到了!把这次事件压下去的人是季博瞻。”边雨彤说得特别快,“我们公司收到他的委托,给了一大笔钱,要我们把一个话题炒起来,要求就是比曾柔事件炒得热度更高。我们正商量把哪个倒霉鬼推出去呢。你知道季博瞻吗?我猜你不知道,他可是个大人物……”
  “雨彤,我分手了。”江然打断她。
  电话那边沉寂了三秒。
  “你说什么?!!!”边雨彤尖叫。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江然平静地说。
  “你神经病啊事儿都过去了你还分什么手啊?你知道季博瞻是什么人吗你知道他有多大本事吗?”边雨彤一口气说完。
  “我知道他。”江然说,“可我还是想分手。”
  “你等我马上去找你。”边雨彤说。
  “那你去我家吧。他一会儿就回来,我跟他说清楚后就离开这边了。”江然说,“有什么话去我那儿聊。”
  江然挂了电话,看了眼挂钟,六点了。夕阳西沉,映出远处高楼的剪影,江面上粼粼波光,船像开在撒满金屑的海洋里。她缓缓舒一口气,想,这么美,最后一次看了,得多看会儿。
  叶斐回来了,看江然坐在阳台窗前,问:“干嘛呢?”
  江然把猫放到地上,站起来,笑着说:“回来了。”
  叶斐朝她笑,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他弯腰换鞋,随口问:“晚饭吃什么?”
  江然没回答,朝他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叶斐发现她脚上穿着鞋子,抬头看她:“要出去?”
  江然说:“是。”
  叶斐把拖鞋踢了,把脚伸进刚脱下的旅游鞋里,问:“出去吃饭?”
  “不是。”
  “别的事儿?”
  “是。”
  “什么事儿?”叶斐站直了身子,抬手捋了把头发。
  江然仰着脸看他。两个月没理发,头发变长了,毛刺刺地立着。人也瘦了些,脸上轮廓较之以前更加鲜明,眼窝显得更深,下颚线条明确流畅,泛着青色,胡茬冒出来点儿头。
  又帅,又有男人味儿,这个她最最喜欢的男人。
  “叶斐,我有话跟你说。”江然神色肃然。
  叶斐挑眉,胳膊往旁边墙上一扶,问:“这么正儿八经的?几个意思?”
  江然深吸一口气,手背到后面手指扣到一起,望着他说:“我们分手吧。”
第三十九章
  叶斐瞳孔骤缩,手依旧扶着墙,就那么看了江然足有两分钟。
  窒息一样的沉默。
  小猫在玩他的鞋带,围着他的脚滚来滚去。江然觉得气闷,张开口努力吸进一大口空气,鼓起勇气跟他对视。
  “你再说一遍。”叶斐开口,声音嘶哑。
  捏紧了在背后的手指,江然又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想跟你分……”没说完,他把她扯过去抱住了狠狠地亲。
  良久,他贴着她痛麻了的嘴唇沉声:“你再说一遍。”
  江然轻喘着低下头,掌根压着他的肩膀轻推:“别这样。”
  “我让你再说一遍!”叶斐霍然箍紧她的腰身,喝道
  江然身子一震,抬头看他。呼吸急促,瘦削的面庞上全是苦痛的神色,眼底布满了血丝。
  她到底为什么要招惹他?
  眼泪涨了上来,江然闭上眼,低下头,额头抵着他的锁骨。
  “我喜欢你。”她轻声说,“可我坚持不下去了。”
  他的身体明显变软,揽她腰身的手也松了下来。在她身上轻揉了揉,低声说:“不是说都交给我?你管那么多干嘛?”
  江然靠着他胸口,听他急促的心跳渐渐平稳下去。她摇头:“可那是我爸爸。”
  “你爸爸出什么事了?”
  “他公司出事了,需要钱,林家答应帮他,但是有条件。”
  刚才轻轻握在她肩上的大手骤然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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