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就亲——果果猪
时间:2019-05-02 13:09:17

  面试结束后叶斐心里有数了,十成十稳过。他给江然打电话,江然一直没接。他猜她大概在忙,转而给大队长打电话报喜。大队长提着的心放下了,直说幸亏事先准备得充分,叶斐也没好意思说是因为考官全是熟人。撂下电话没多久大张就打过来,说今天全队人都没出去,在局里等他消息。听说他考试通过,晚上准备大搓一顿庆祝。叶斐没理由拒绝,一口答应。完事儿给江然打电话,她还是不接。他琢磨了一会儿,直接开车奔医院去了。
  到医院才发现真是出大事儿了。救护车排着队往这边送人,一个个担架抬着病人送进急诊,看伤情像是交通事故。叶斐在外头站了一会儿,知道这时候进去找到江然她也未必有空理他,便给她发了个短信,说自己面试通过了。转头就打电话给大张,把晚上的饭局推了。
  大张一百个不乐意,说饭店都定了,大家伙儿憋了一肚子劲儿准备晚上好好玩一场。叶斐拒绝得干脆又直接:“我媳妇今天忙坏了,我哪儿有心思跟你们花天酒地?我得回家做饭烧水伺候她。”
  “斐哥你啥时候变老婆奴了?”大张嘟哝。
  “老子乐意!”叶斐挂了电话。朝急诊望了眼,里头人头攒动乱糟糟的,他挨着花坛坐下,拿出烟来点上一根。
  这天高速三十辆车连环追尾,江然从中午一点开始忙到晚上八点,脚不沾地跑了足足七个小时,累得都脱相了。伤患都安置完了她才想起来没跟叶斐说。从兜里摸出手机,看到叶斐发的短信。说面试过了,晚上要跟大张他们吃饭。
  她想这样也挺好的,省得他晚上在家等她。
  她去更衣室换好了衣服,同一群人困马乏的护士医生们一起走出了医院。外头天都黑了,大家还没吃晚饭,累得话也不愿讲,就那么歪歪扭扭地一起往前头走。江然胳膊被谁攥了下,腰上一紧,身子瞬间腾空了。
  惊叫声引得同事们看过来,见叶斐给江然来了个公主抱。
  叶斐这两个月常来医院接江然,大家都认识,对两人的腻歪也见怪不怪的,所以就都散了。叶斐抱着江然慢悠悠地朝停车场走,江然乏得很,乖乖躺在他臂弯里,脑袋靠着他的肩。
  “你考试通过了啊?”她有气无力地问。
  “跟你说了没问题,你还不信。”叶斐轻飘飘道。
  江然脸挨着他肩头小声说:“我是怕你骄傲,骄兵必败。”
  “老子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叶斐豪气道。
  “臭屁斐!”江然咕哝,声儿更小了。
  叶斐嘿嘿笑。抱着人进了停车场,找着自己那辆车,想放她下来,低头一看发现她睡了。
  自从进医院工作,她瘦了一圈。本来泡芙一样圆嘟嘟的小脸变成了瓜子脸,身上也没几两肉了。他站那儿瞧了她半天。暗暗叹气,转身走到旁边花坛那儿,慢慢地坐下,把她的脑袋扶正,让她安心地睡。
  十分不凑巧的是他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了。江然睁开眼,刚醒来她还有些茫。叶斐黑着脸骂了句,把手机掏出来。
  “斐哥,你怎么还没回家啊。哥几个在小区门口等了你一个小时了。你不来保安不放我们进去。”漏壶抱怨。
  “你到我那儿了?”叶斐吃惊。
  “昂,我,大张,小李,我们仨都在这儿呢。”漏壶说,“买了好酒好菜,就等你回来了。”
  “什么事啊?”江然揉着眼睛问。
  叶斐吸了口气,对着手机说:“我半小时后到。”挂了电话告诉江然大张他们去了。
  江然想起饭局那事儿,问:“你今晚不是要跟他们一起吃饭庆祝吗?”
  “有事儿推了。”叶斐随口说,抱起江然走向自己的车。
  到了小区附近,一眼看到大张的车停在外头。叶斐开车过去跟保安说了一下,两辆车先后进了小区。大张他们三人打包了现成的饭菜,高高兴兴地簇拥着叶斐跟江然上了电梯,进了他们的新房。晚餐热热闹闹地开始了,叶斐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江然中途离席回去休息,叶斐跟回卧室安顿好她,才又回到了餐桌旁。
  男人们凑在一块儿颇有不醉不归的架势,酒过三巡,大张问:“斐哥,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叶斐微微一笑:“就今年。”
  “十月吧斐哥,天气凉快不受罪。”漏壶献计。
  “行啊,就十月。”叶斐捏着杯子笑得很开心。
  “那你求婚了没?”大张问。
  叶斐喝着酒,含混不清地说:“还没呢。”
  “打算怎么跟人家说?”
  “就说一声呗。”叶斐不以为意。他想两人在一起一年多早跟夫妻似的了。
  大张皱眉摇头。叶斐问:“怎么?不行?”
  “你也太不把人家当回事儿了!”大张痛心疾首。
  叶斐眼睛一瞪:“我怎么……”小李说:“大张哥说得对,斐哥你把这事儿想得太草率了。”漏壶也在一旁“就是就是”地帮腔。
  所谓众口铄金,叶斐这方面真没啥经验,被三人这么一说自己倒是没主意了,左看右看,问:“那你们的意思,我该怎么办?”
  大张醉醺醺地凑过来,小声说:“我们都商量过了,你这样……”
  叶斐听完,将信将疑:“能行吗?”
  三人同时竖起大拇指:“绝对行!”
第70章 一加一等于三求婚(下)
  第二天江然起床的时候叶斐已经不知所踪。江然给他打电话,他说有事儿要忙,反问她今天医院会不会很忙。江然想了想,说:“应该还好。”昨天忙翻了天,今天所有伤患就会根据伤情分流到相应科室,她想总不至于今天再来一场大型事故吧?
  “中午我去医院找你,你别乱跑啊。”说完叶斐撂了电话。
  江然疑惑地看看手机,觉得他似乎有事儿瞒她。
  彼时叶斐跟漏壶、小李三人身在羊城最大的花市,小李跟漏壶就买哪种颜色的玫瑰吵得不可开交。漏壶坚持买红玫瑰,小李非要买粉的。漏壶说红玫瑰正统,小李说粉玫瑰浪漫。漏壶说人家求婚你弄个白花的不像话,小李说哪儿是白的这明明是粉红色白玫瑰在那边呢你看一眼。
  漏壶朝那边看了眼:“对啊,这不都是白的吗?”
  吧小李激动得脸发红:“哥你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漏壶捣小李一拳:“臭小子说谁睁眼瞎!?”
  漏壶本想吓唬小李,用淫威逼迫他屈服,可小李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懦弱的小李了,他冲过去抓了白玫瑰粉玫瑰各一把回来举到漏壶眼皮子底下:“哥你看你看是一个色儿吗?这是白的这是粉的!你干嘛非要把粉的说成是白的?斐哥你评评理!”问题丢给了叶斐,叶斐翻了翻眼皮。
  花市四点开门,他三点爬起来开车赶到了这边,困出来的起床气一直没散。花市交易热闹,人来人往乱得人心烦,又被他们俩炒得脑仁疼,于是不耐烦地说:“吵什么?老子求婚还是你求婚?给我边儿去!”手一扬把小李推开,他大步朝外头走。他得抽根醒醒脑子。
  小李忿忿瞪漏壶一眼尾随叶斐出去,漏壶“呿”了声,蹲在一桶红玫瑰跟前摸摸这朵闻闻那朵,陶醉不已,冥冥中自己仿佛变成原野中奔跑的花美男。
  “哎,唾沫别给弄花上啊!”花摊老板娘嫌弃道。漏壶眼皮一掀:“你当我是蛇啊?我唾沫带毒啊?”定睛一看,老板娘长得还挺风情。
  叶斐到了外头,找了棵树靠着,点上烟。小李凑过去,小声:“斐哥你听我的,咱买粉的。现在的年轻人不喜欢红玫瑰了,漏壶哥的审美不行,他年纪大了跟我们有代沟。”
  叶斐撩小李一眼,把烟从唇上摘下来,轻飘飘问:“那我跟你有吗?”
  叶斐比漏壶还大一岁。
  小李惊觉失言,忙摆手说:“你没有你肯定没有。”
  叶斐把烟往嘴唇里一插,叼着香烟屁股说:“我想好了,就买红玫瑰。”小李一张脸顿时垮下去。
  叶斐大步走进了花市,对四周的花枝招展视而不见,直奔漏壶那边去了。
  昨晚大张给出的主意,是全刑警队集体出动协助叶斐当众求婚。拿大张的话说,女孩子嘛,谁不想要一场轰轰烈烈的求婚?所以叶斐的求婚一定要大搞特搞,还要搞得别致。他的想法是刑警队全体出动,到江然工作的医院门口去。穿着警服一人手里一支鲜花站在叶斐身后当背景板,叶斐拿着99朵玫瑰把江然叫出来。只要江然一露面,所有人单膝跪地一起喊“请你嫁给我”。完事儿大伙儿把花往两人脚边那么一摆,多浪漫,多轰动,保准江然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天。
  叶斐对这种事儿没有经验,漏壶小李激烈附议,说这个办法好,一则闹得人尽皆知有面子,二则还不耽误江然上班。没准还能上热搜。叶斐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大张是几个人里面最会讨女人欢心的,他的意见值得采纳。所以今天他就跟漏壶小李来花式采购,大张回队里协调大家伙中午午休的时候去医院的事儿。
  漏壶跟花摊老板娘打得火热,叶斐走过去问:“红玫瑰多少钱?”
  “二十一把。”漏壶替老板娘说,继续跟人家热聊。
  叶斐挑眉,看看漏壶。
  “多买能便宜点儿吗?”叶斐又问。漏壶把头一扭满脸嫌弃地说:“哎呀斐哥人家做的是小本生意,你又不差那几块钱,都这么便宜了还杀价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大帽子扣过来叶斐都愣了。看着漏壶一副“转角遇到爱”的德性,叶斐除了好笑还是好笑,只得说:“行吧,来十把。”小李也跟了过来,站到叶斐身边,没吭声。
  “十把够吗?”漏壶问。
  “不够吗?”叶斐挑眉。
  “一把才十二支,光你拿的求婚花束就得九十九朵,我们这些人还得一人九朵。”漏壶提醒。
  叶斐想了想,也对,转过头问小李:“咱那儿去多少人?”
  “三十八个人。”小李说。
  叶斐大吃一惊,脱口问:“多少?!”
  “三十八。”小李耿直地回答。
  “咱队统共十来人,哪来的三十八个?”叶斐冲着吹胡子瞪眼。小李挠挠头,说:“不光咱队的人啊,经侦痕迹法医还有技术科的人都要去,大张哥说大队长已经严格控制了,要不人数还得多。”
  这特么有一个排了,都是去看热闹的吧?
  叶斐狠狠瞪着小李,小李脖子一缩,委屈地嘟囔:“又不是我让他们去的……”
  “你们买花是要求婚啊?”花摊老板娘突然开口了。
  叶斐心情很一般般,瞥了她一眼也没吱声,漏壶殷勤地说:“对对对,求婚。要准备拿着九十九朵玫瑰去求婚,你这儿能给扎一束吧?”
  “一个求婚还是集体求婚?”老板娘问。
  “一个人,就他。”漏壶指叶斐。
  “九十九朵玫瑰太老派了,现在别致一点儿的会送超大花束。”老板娘说。
  “什么玩意儿?”漏壶不懂。
  老板娘转身会摊位里面抱出来一束一米多高的大花束,说:“就这种。”
  看着跟根柱子似的大花束,漏壶啧啧两声:“乖乖!够大的啊!”
  叶斐瞧这束巨型花,都快跟江然差不多大了,这花给了她得扛着,所以他不怎么感兴趣。
  “这一束用的都是进口鲜花,档次比红玫瑰高多了。你看这个是进口玫瑰,这是进口小苍兰,这是进口的尤加利叶,还有这朵最大的主花,叫无尽夏,咱国产的可长不了这么大。”
  叶斐听着前头还没什么兴趣,听到一个词后顿时认真起来,问:“这朵大的叫什么?”
  “无尽夏,也就是绣球花。这朵可不一般,普通的花也就是它一半大。而且它还是双色的,你看……”老板娘殷勤熟练地推销,叶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留下了这花的名字。
  无尽夏。
  他想起四年前认识她的那个九月,本该入秋的天气却燥热一场,炎炎烈日下站着一个孤零零的小丫头,皮肤那么白,人都跟阳光融在一起了。他回忆里常常出现那一幕,仿佛那个夏日无尽漫长,一直延续到她再次出现的时刻。他想那夏日能继续下去,无情无尽。
  “就这个。我要了。”叶斐打断老板娘说。
  “还是帅哥你有眼光。”老板娘喜滋滋的从兜里掏出了二维码,“九百八,你微信还是支付宝?”
  听到价格后漏壶跟小李在旁边咂舌,叶斐直接掏出手机说:“支付宝,再给我来三十把红玫瑰,一束九支给我扎起来,多久能弄好?”
  老板娘喜笑颜开地说两个小时,滴一声后,一千五百八十块到了老板娘账户。
  花拿到后,光那超大花束就把叶斐的后车座占满了,漏壶和小李开车带着红玫瑰,两辆车朝市区内赶。花市远,他们到医院的时候离午休还有段时间,负责当背景板的同事们都到了,都穿着警服,怕招摇,都在车里躲着。大张一个人站在外头拿个对讲机走来走去,一副行动总指挥的派头。
  看着医院门口人来人往跟对面的大马路,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的叶斐,他突然开始心虚了。
  对讲机传来大张的声音:“所有人听我指挥,下车后到我左手边集合,以科室为单位排成四队,保持纪律切忌喧哗啊。”
  十几辆车门同时推开,一堆穿着警服的人跑下来。停车场没什么人,就几辆进出的汽车,一见这架势全停下来不开了。把扫地大爷也给惊着了,拿着扫帚簸箕呆站在原地。
  漏壶小李开始给大家发玫瑰花,大张没见着叶斐,拿着对讲机喊:“斐哥!斐哥你人呢?”
  叶斐攥紧了掌心微湿的拳头,推开车门下了车。大张隔老远看见了他顿时不乐意了,掐着对讲机一边说一边往这边跑:“斐哥你怎么没换警服?”
  叶斐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想之前没提这出啊?
  大张跑到了跟前问:“你警服呢?”
  “我也要穿?”叶斐问。
  “废话!我们都穿了你不穿?你衣服呢?”
  “……没带。”
  大张顿时痛心疾首了,跺着脚说:“我们都穿警服了你怎么能不穿呢!这还用得着说吗?你不穿这场活动还有什么意义?”
  叶斐头一次被大张弄懵,站那儿六神无主。还好小李抱着个袋子跑过来说:“这儿有这儿有,我多带了一套。”大张一把抓过衣服往叶斐怀里一摁,又把他往车里推:“快换上马上到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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