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侯门——女王不在家
时间:2019-05-03 09:40:21

  他这一问,顾嘉自然明白他猜出了自己的意思。
  这件事,除了身边伺候的小穗儿,其他人一概不知的,如今突然间被自己亲近的养兄知道了,顾嘉竟有些不好意思,当下咬唇笑道:“倒是提过这事儿,一切端看缘分吧。”
  她实在是没脸和萧越说,说她闹了个多大的误会,只能含糊其辞过去。
  萧越看着她略显娇憨羞涩的小女儿情态,一时倒是有些恍惚,想着这妹妹和之前性子大不一样了,必是真得喜欢了那齐二少爷。
  想着这个,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酸涩还是欣慰?
  最后他也只是笑了笑:“如此就好,为兄我也放心了。”
  顾嘉听着萧越这么说,总觉得他神情间有些奇怪,待到两个人商量了半天这接下来山地的事怎么处置,她送走了萧越,一回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当下也是一愣,待要说什么,却也说不出的。
  毕竟是自己若有所感的,谁也没说过什么,自己也从未往这方面想过,更不曾有半点什么多余想法,如今说了,倒是平空惹得彼此间不自在。
  少不得装作不知道,回头这利州的事处置了,以后行事小心,免得引了养兄多想,再和养父母那边说说,让他们看看早些给这哥哥娶一门亲,这样才是正途。
  而这萧越自是不知道自己心事已经被顾嘉想了去,他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心思也不可能宣之于口,如今妹妹既然和那齐二少爷相许,他也相信那齐二少爷的为人,自然是盼着两个人能够好好在一起的。
  当下他带了王管事,去联络了往日几个相熟的,看看这山地之事该如何周旋才能从朝廷那里拿到更多银子。
  如今的山民们,其实多少也明白,这山地底下有盐矿,自己留下山地来开采盐矿,那是决计不可能的,大昭国肯定不能开这种先例。那么怎么办呢?这山地既然不可能归自己了,当然是尽可能地向朝廷多要补偿多要银子,最好是把子孙十八代的口粮都给要过来。
  山民们有了这想法,就开始狮子大开口做美梦了。偏生这时候齐二终于得到了朝廷那边的批文,却是一个这些山民怎么可能都无法接受的价格。
  朝廷的意思,按照市价来收购那些山地。
  消息传过来,别说齐二,就是盐政司的官员们都觉得绝无可能的。
  若是平时遇到个要搬迁离开或者其他盘算的,那山地卖卖还有可能,但是现在可不是一户人家两户人家,是那么多一片人家,几乎涉及到利州城外的所有山民。
  这么多的山民,你让他们把山地卖了拿着银子离开,他们往哪里走?他们就这么拿着银子坐吃山空吗?
  于是就连这些盐政司官员都觉得,朝廷这是怎么回事?也忒抠门了,又想他们办好事,又不出钱,这怎么能行?
  盐政司的官员们别管官大还是官小的,齐齐地看向了齐大人。
  齐大人关键不在官职大小,而是在于他是朝廷来的,是孟国公府的少爷,还是太子的陪读,这样的人,总是能比他们消息更灵通一些。
  其实这个结果是齐二早就料到了,他知道这批示并不是皇上做的,而是由政事堂草拟,皇上只需要看看盖个章就行了。
  也许皇上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政事堂的人……他们并不觉得这事儿个什么大事,或许认为能给个银子糊弄过去就行了。
  剩下的安抚民心这种事,就交给当地的盐政司吧。
  可是没有银子,拿什么来安抚民心,空口白话吗?
  齐二看着这批文,他知道不能把这个传到那些山民耳中,要不然必将让那些做着发财梦的人大失所望,甚至有可能闹出什么乱子来。
  他略和盐政司的官员请教并商量过了,大家自是同意:“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再写奏本给朝廷,让朝廷知道这件事十万火急,万万不能轻忽大意,到时候我们盐政司所有官员联名上书,至于利州这边,还是要安抚好那些山民。”
  齐二颔首:“我打听着,那些山民如今个个盼着能因此发大财,我们还是要派人散出口风,给他们浇浇冷水,但又不至于惹恼了他们。”
  众人深以为然,于是分头行动,该写奏本的写奏本,该去散播消息泼冷水的自去命人散播消息去了。
  盐政司官员们积极去散播消息的时候,顾嘉这里也开始散播消息了,她要鼓动山民闹一把事,当然得危言耸听一些。果然这些山里的汉子一被撺掇,很容易就激动起来,大冷天的大家赤着膀子表示要去找盐政司讨个公道。
  顾嘉当然不能让他们真去,就是给盐政司点颜色看看而已,只能阻止。可是若靠萧越,却是不好说服他们的,当下只能自己下场,乔装打扮了过去,劝说山民们息怒,要从长计议做个打算,说咱们只是为了银子,可不是为了造反,咱们得先请盐政司的人过来,官民面对面地谈谈,要是这些当官的还是不识相,再给他们点苦头。
  大家都觉得“陈少爷”说的话在理,纷纷推选她为代表,去找盐政司谈事。
  陈少爷顾嘉顿时唬了一跳,那当然是不行的,她绝对不能出面,于是大家各自举荐,推荐出来三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约定了要和盐政司探讨这山地的价格问题。
  顾嘉这么一撺掇,总算是把这山民们给撺掇出了气候,功成身退,她当然得赶紧跑,于是匆匆告别了,就打算赶紧回家去。
  谁知道她刚离开,就见身后跟着一小撮人,分明是要追踪她的样子。
  看那行头,倒像是盐政司的?
  顾嘉不敢大意,连忙坐上了马车,让马夫快些赶路,绕路甩开后面跟踪的人。
  折腾了半晌,总算是甩开了,顾嘉长出了一口气。
  “可不能被识破了,要不然麻烦大了,不说别的,就是齐二那里怕是都要恼我的。”
  正想着这个,就听得前方一个人朗声道:“陈少爷,久闻大名。”
  顾嘉听得这个,心顿时沉下去了。
  说这话的不是别个,正是齐二。
  ……
  顾嘉偷偷地从车缝里往外看,只见齐二身穿官服,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还跟着一群属下,看上去好生威严端正。
  她若是真得什么陈少爷,自然是可以出去和齐二应对一番,但她不是什么少爷。这么一出去,齐二必然认出来她来,那不就露馅了?
  其实事情到了今日,便是齐二知道她是陈少爷也不要紧,和他好好说说就行了,她知道齐二必不会真生了自己气的,便是生气,求一求磨一磨也就没事了。
  可现在是……在场的除了齐二外,还有那么一群外人。顾嘉顿时想起来自己曾经女扮男装被人看到,且当时齐二是帮自己牵马的,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只说盐政司的齐大人有个男相好,长得如何如何模样。如今若是外人看到自己,再看到自己和齐二认识,只怕是对齐二不好。
  如今怎么也得想个法子,让齐二知道,这马车里的是自己,而不是什么陈少爷。
  她这边焦急着,外面的齐二却是不知道的,当下疏声道:“陈少爷,久闻大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无论如何还望陈少爷赏个脸,盐政转运司恭请陈少爷大驾。”
  盐政转运司……
  顾嘉心里更无奈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故意粗着嗓子道:“齐大人,陈某也是久仰齐大人大名,只是今日实在是有事,耽搁不得,能否改日再前往盐政司拜访,也向齐大人谢罪?”
  齐二乍听得这个声音,也是微怔。
  他皱眉,继续道:“陈少爷,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既然遇到了陈少爷,自是想请陈少爷走一趟,况且我等不会耽搁陈少爷多少时间的。”
  顾嘉见齐二并不那么好说话的,没办法,只好道:“齐大人,你有所不知,今日我在城中得一方宝砚,据闻那是前代留下的名砚,若是就此耽搁了,只怕是再不能得的,是以赶着时间,等我办完这件事,自是会前往盐政司。”
  齐二抿紧唇,静默地望着前面那辆马车。
  宝砚,姓陈,且声音有些耳熟。
  齐二的目光从那车帘缓慢地移动到了车夫身上,这个车夫并不是顾嘉以前用的那个,但是多少也是看着眼熟的。
  顾嘉见齐二根本不说话的,急了,心想他该不会这么愚钝认不出来吧?心里一急,干脆豁出去了,当下道:“况且,陈某还有一条裤子破了,放在朋友家中,正待要去取,这是不能耽搁的。”
  周围的人听得,都纷纷纳闷,陈少爷的一条裤子放在朋友家中,和齐大人有什么关系?
  然而齐二听得这话,已是脸红耳赤咬牙切齿。
  这么私密尴尬的事,她竟然当众说出来?便是别人猜不出来,她难道不脸红?
  齐二咬牙,忍下心中的无奈,终于硬生生地道:“如此,明日齐某恭候陈少爷大驾。”
  顾嘉松了口气。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来了,齐二想必是听明白了,这才放过自己吧?
  一时彼此又客气了几句,总算是齐二带着人马退去,顾嘉松了口气,也不敢就这么回去自己庄子免得别人怀疑的,只让那车夫先在城外胡乱转上几圈,免得让人发现了自己的老窝。
  这边刚转了一会儿,就听得后头马蹄声急。
  顾嘉赶紧回头看时,后面可不正是齐二,他也不知道怎么甩掉了他那群侍卫,自己骑着马跑过来了。
  顾嘉心虚得厉害,但是没办法,暴风雨来了总是要面对的。
  她现在只能想着,怎么花言巧语——不不不甜言蜜语哄他让他不生气。
  她这边还没想好呢,那边骑马的齐二已经来到了近前,来到近前后,他竟然是连停下马都不曾,直接纵身一跃就进来了马车里。
  “啊——”顾嘉下意识低叫出声。
  他穿着一身官服,那官服布料硬厚,却因他如此策马奔波而湿透了半边,男人的汗味和骑马后的那种奇怪味道混合在一起,犹如狂风暴雨一般袭击而来。
  怎么想到他来势这么猛,那个架势一点不像她一直认为的那个齐二,本应该是谦谦君子的齐二,一点不像。
  他那来势汹汹的样子,倒像是要把她给宰了。
  她低叫之后,赶紧要躲开,从座位上直接往前扑。
  然而齐二已经捉住了她。
  齐二捉住她,便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里。
  她挣扎,他就用两只胳膊环住她,让她在有力的臂膀和坚硬的胸膛之间动弹不得。
  之后他以雷霆之势低下头来,寻到了她低叫呢喃的唇,不容置疑地亲上,撅入她的口中,像采蜜一般汲取着里面的甜蜜。
  顾嘉唔唔唔的,待挣扎喊叫,却不能出声了。
  他的力道太大,动作也太霸道,她开始还徒劳挣扎几下,后来便挣扎不得,被他搂在怀里恣意行事了。
  她仰起脸来,手下意识地撑在他腰上,环住。
  而她这个无意的动作,却更激发了他的渴望,他甚至用他的双腿定住她那绵软犹如豆腐一般的身子,将她整个裹住。
  他好像一个贪婪的豹子,不知道饿了多少年月,好不容易捉了一只小嫩兔儿,捧着搂着却不知道如何下口最美味。
  最后他放开那娇软的小嘴儿,抱在怀里,大口喘气。
  就在这时候,外面早已经疑惑的车夫忍不住问:“姑娘,你没事吧?”
  怎么听着后面车厢里好像有些奇怪动静?
  顾嘉本来已经沉沦在他怀里放弃挣扎,任凭他为所欲为的,听到这个,心里又羞又恼,睨了他一眼,上去就要咬他的胳膊。
  齐二沉声道:“没事。”
  他这一出口,外面的车夫吓了一跳:“谁,谁?”
  说着就要停车。
  齐二道:“我是你家姑娘已经订下的未婚夫婿。”
  顾嘉微惊,她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厚颜无耻,把个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谁和他定下来了,谁要他宣告天下啊?
  齐二低首,咬着她的唇,低声威胁道:“去和你那车夫说明白。”
  顾嘉哼地一声,就是不搭理。
  齐二又低声道:“那我先把你的车夫押到盐政司审一番,理由就是鼓动山民作乱。”
  顾嘉:“……”
  她顿时心虚了,赶紧清了清嗓子,对车夫道:“这确实是我的未婚夫婿,你不用多管,回去庄子里就是了。”
  车夫听着,惊疑不定,最后想想人家既然是小两口,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做人车夫的,最重要的是要两个耳朵关键时候能聋,一双嘴巴关键时候能哑。
  于是车夫把自己当做聋哑人,车里的齐二则继续搂着顾嘉,根本不放开的,低声在她耳边咬牙切齿:“说,你这小妖精,到底存的什么心思,竟然瞒着我假扮什么陈少爷,鼓动那些山民和我作对?”
  顾嘉无奈:“我没有坏心思,我都是好心思啊!”
  齐二低哼一声:“我想起来了,那日重阳节在山上,你分明是假扮成陈少爷去和那些山民接头,怪不得碰到我竟然就要跑,我还当是你害羞,如今才知道,竟然是心虚,见到我就心虚。”
  顾嘉确实心虚,确实理亏,没办法,她只好承认:“我我我我我……行我心虚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是小妖精,我坏人,我是个大骗子……”
  齐二却是不饶她的:“还有,你怎么成了陈少爷,有那么多山地的?你银子哪里来的?不是说一路赌给赌输了吗?”
  想想又觉得不对:“我调查过陈少爷手中的山地,那可不是小数目,一大笔银子,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
  “还有,是谁帮你购置的?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筹谋的?你又怎么知道这些山地底下有盐矿以至于早早地要购置了来?”
  “还有,你竟然还敢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种事!你就不怕丢人吗?你可知道你说出这话,我,我——”
  ……
  可怜耿直的齐二搂着怀里这娇软的小东西,闻着那甜美清香的气息,心里是满满的怜惜和喜欢,脑子里却是一连串的疑问和气恼。
  越是搂着亲,越觉得她可疑。
  你说寻常人怎么会生得这么白嫩娇媚,又怎么会这么多心眼?
  若说当时下赌注赌赢了自己挣得了大笔银子还可以说运气,那当时慧眼识真金的砚台怎么回事?还有去年冬天好好的就她种了棉花,还有现在的盐矿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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