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鸣从放在操作台上的香烟盒里抽出了一支香烟,叼在嘴里,打开打火机点燃,猛吸了一口,让香烟在整个肺部里环绕,来平息心中叫嚣不停的焦躁。
云修瑶打开副驾驶前的化妆镜,满意地看了看今天自己的造型,喜滋滋地自恋道:“哎呀,美人胚子就是美人胚子,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了。即便是这副鬼模样,还有男人心甘情愿往我手里扑。我看呐……呜呜……”
孔鸣突然探过身来,沾染着烟草气息的手指,紧紧地捏住云修瑶的下巴尖,往云修瑶的的唇上覆盖下去。
浓烈的烟草气息一下如数灌入云修瑶的口鼻当中,呛得云修瑶咳了几声。
孔鸣趁机而入,霸道地在云修瑶的嘴里横冲直撞,把烟草的气息深深的烙印在云修瑶的每一颗牙齿上。
云修瑶瞪大了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小奶狗,不敢相信平日里老实木纳的小奶狗,居然敢对她做出这样的事。
等云修瑶回过神后不甘示弱地朝孔鸣捣乱的舌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血腥味顿时在两人的嘴里蔓延开来。
孔鸣不怒反笑,吸允着云修瑶的唇瓣:“血浓于水,这样不错,证明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我们两个人,就是一体的,没法分开。”
“妈蛋,你有没有文化?!血浓于水,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
下巴依旧被牢牢掌控在孔鸣指尖的云修瑶,气得爆了粗口。
孔鸣夹着香烟的手,撑在身侧的车窗上,缕缕白烟被风吹进车内,萦绕在两人的脸之间,让云修瑶有些看不清楚孔鸣的神色。
就在这若隐若现之间,云修瑶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认识好像出了些偏差,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一只可盐可甜的小奶狗,而是一只恶狠狠的凶狼。
这个认知让一向把孔鸣视为自己小跟班的云修瑶,感到颇为不快,提起脚边的巨大凶器就往孔鸣的胸口处砸。
孔鸣快速后退回驾驶座上,还是难免闷哼了一声。
云修瑶手中动作一顿,悻悻地说:“就是要给你一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亲人!”
孔鸣夹着香烟的手指扶在方向盘上,嘴角挂起淡淡的笑意,脸上不再是老实木纳的模样。
孔鸣的声音略微沙哑:“云小姐,刚才的伺候还满意吗?如果满意的话,把其他四只小奶狗都踢了吧?他们加起来都比不过我。”
云修瑶顶着黑熊猫似的眼睛白了他一眼,这个白眼在黑眼圈里显得尤其明显。
孔鸣轻笑:“不信?云小姐,试试就知道了,保证你□□,乐不思蜀。”
“闭嘴,开你的车!”
云修瑶怒哄到,庆幸今天化的是夸张的烟熏妆,脸上的灼热,根本不会暴露自己的心虚。
再次看一下副驾驶座前的化妆镜,又斜眼偷看了孔鸣一眼,真不明白,就她现在这副尊容,这小子也亲得下去。
简直……
丧心病狂!
云修瑶和孔鸣在车内发生的激烈缠斗,一心扑在解决食物上的唐心语,一概不知。
等晚上唐心语回到御龙首府的别墅里,静悄悄的,没有墨一帆的影子。
李叔恭谨地问道:“太太,您吃过了吗?需要给您再备一点夜宵吗?”
唐心语客气道:“李叔,我已经吃过了,墨一帆还没回来吗?”
李叔摇了摇头说:“少爷没跟您说吗?要不要太太打个电话给少爷问问。”
唐心语:“……”
现在她跟墨一帆正是尴尬的时候,怎么可能会主动去问问墨一帆今晚是不是有回来。
唐心语断然拒绝:“别了吧,你家少爷又不是小孩子,他想回来自然会回来的。”
唐心语刚换了拖鞋,准备去洗澡时,手机响了。
唐心语看来电显示居然是林彤的电话。
唐心语思索着,是不是林彤准备跟她讲唐瑞峰的事情了?
唐心语飞快地接起电话:“喂。”
“心心,你现在赶紧回趟娘家吧,把你老公接走。”
唐心语:“!!!”
唐心语:“不是,墨一帆回那里干什么?!你们是不是又在背着我商量了什么事?”
林彤:“墨一帆说他惹你生气了,不敢回家,在我这边躲一躲。”
唐心语:“……”
林彤催促着:“心心快点来,趁天还没有太晚。”
唐心语没好气道:“叫他助理自己开车载他回来。”
林彤开始发挥铁娘子手段:“我只等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内,你没有到的话,你以后都别回来了!”
“妈!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
唐心语还想再说什么时,林彤已经挂了电话。
唐心语握着手机拍在桌面上。
墨一帆这个狗男人居然想出这一招!
唐心语踢踏着拖鞋在卧室里来回走了几圈,最后还是抓起了车钥匙,出了门。
御龙首府距离唐家,车程也不过十多二十分钟,唐心语在林彤规定的时间内,赶回了唐家。
一进门就看到刘妈笑眯眯地端着香甜可口的宵夜,上了餐桌。回头,朝唐心语笑道:“小姐回来了呀,姑爷在这儿等了你好久了。我刚煮了宵夜,正巧是小姐爱吃的,先坐下来吃一点吧。”
唐心语跟刘妈道过谢后走进客厅,墨一帆这个狗男人正和林彤两人看着一大堆图册,相谈甚欢。
这个画风……
莫名有些不对啊。
唐心语忽然觉得,自己的宠爱被分割掉了一大半,心里不是滋味地走过去:“看什么呢你们?”
视线扫过桌面,是一大堆,婚纱礼服,喜糖,喜饼,鲜花,酒店的图片。
这是要搞什么?
要办婚礼吗?
而且看这个架势,很盛大。
唐心语背脊一僵,立即看向墨一帆,眼里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
林彤拉着唐心语坐下:“你瞪着一帆干什么?是我要拉着一帆陪我一起挑的。你看看人家一帆多耐心啊。哪像你!叫你回趟娘家都要人家三催四请。”
唐心语撒着娇:“妈妈你乱说。我巴不得天天窝在娘家呢。”
林彤正了正脸色:“今天的事一帆都已经跟我说了,你也是的,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孩子气。还好一帆年长你几岁,可以包容你。但你也不能仗着一帆包容你,你就欺负人家。”
唐心语:“!!!”
林彤说:“一帆,你把刚才我们挑的那几个方案跟心心说说,看看她喜不喜欢。我先去看一下宵夜怎么样了?”
等林彤离开,唐心语立即就揪起墨一帆侧腰上的肉,脸上带笑,嘴里却咬牙切齿:“墨一帆,你还要不要脸,早上那种事情你也跟我妈说。!”
墨一帆认真地纠正她:“不是你吗?是咱妈。”
唐心语皮笑肉不笑:“就是咱妈,你也不能说。还敢躲在这里来搬救兵,还真以为我治不了你了。”
林彤的声音在唐心语的身后忽然响起:“心心,还狡辩,你没有欺负一帆,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唐心语立即松开揪住墨一帆的手,笑容甜美地替他捏捏肩捶捶背:“我没有哇,我在帮他松松筋骨呢。”
林彤满意地看到小两口和和气气的样子,对唐心语语重心长:“不就是一个晚宴吗?既然你们两人结婚了,墨一帆带你参加晚宴,这也是正常的,这是你们婚后第一次以夫妻身份公开亮相,墨一帆慎重认真点,这是对的,你怎么能不耐烦呢?礼服我也看了,很好看啊。墨一帆花了很多心思了。”
唐心语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中了套:“啊,他说的是这个事儿啊”。
林彤立即抓住了唐心语的话外音:“你们还有其他事?”
唐心语和墨一帆齐刷刷地摇头:“没有,没有。”
林彤狐疑地看着他们俩最后拍板:“明天晚宴,心心你必须陪着一帆去。”
唐心语乖巧地应声:“好的,妈妈。”
看到小两口和好如初,林彤心里高兴,亲自去厨房吩咐,多加点宵夜。
唐心语脸上娇俏的笑容立刻收敛,转头盯着墨一帆:“刚刚你诓我!”
墨一帆无辜地耸了耸肩:“我什么都来不及说,你就劈头盖脸的,我很无辜啊。”
墨一帆凑近了一点,鼻尖还能闻到唐心语的幽幽发香:“你是不是担心我?所以,赶紧赶过来了。”
唐心语无情地一掌拍开墨一帆凑上前的俊脸,极力辩解:“你怎么脸这么大呢!我是担心唐瑞峰在家里作妖,来看看家里面有没有闹成什么样。”
至于这个是不是借口,只有唐心语心里清楚了。
墨一帆神色稍稍黯淡了一下,随即清楚地向唐心语汇报道:“唐瑞锋似乎搬出唐家有一些日子了。这段时间都是咱妈一个人住在这。”
唐心语心口微酸,想着林彤又要瞒着女儿,又要一个人承受这么大的内外压力,还要管着这么大的林氏,胸口就止不住地发疼。
墨一帆抬掌覆盖在唐心语的手背上,握紧:“我在。”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瞬间把唐心语焦虑暴躁的心情,熨平了不少。
“心心,一帆,来吃夜宵了。”
“哦,来啦!”
唐心语欢快地推着墨一帆,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开心地围在餐桌边,笑嘻嘻地端了一碗夜宵,首先放在林彤面前。
寒冷的冬夜里,明亮的餐厅内,三个人边吃边说边笑,谁都没有觉得这个小家庭,不够完整。
第二天的入夜时分,正是一座城市灯红酒绿的开始。
无数豪车停在楚家的庄园内。楚家的主厅内,灯火辉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唐心语身穿着鹅卵黄的及地礼服,推着墨一帆,一进入宴会厅就成为众人的目光聚焦处。
唐心语习以为常,自从她跟墨一帆在一起后,这种目光无处不在,唐心语已经免疫了。
楚安端着香槟杯迎了上来:“多谢墨少和唐小姐赏光。”
墨一帆神色冷峻地望着楚安:“叫错了,重叫一遍。”
楚安:“……”
唐心语:“……”
楚安感到墨一帆锁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只得认命地重新说了一遍:“多谢墨先生和墨太太赏脸光临。!”
墨一帆这才放过楚安。
楚安无语地望着唐心语:“我这不是一时习惯嘛,没改回来。你看他这么龟毛,墨太太跟着墨先生一起过日子,一定很不容易吧。”
唐心语笑了起来,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留给墨一帆一点面子:“还好还好,我就做点贡献,不让他去祸害别人了。”
楚安朝唐心语比了个大拇指,请他们自便,自己转身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楚安一走,大批的宾客就围了上来,与之前墨老爷子的寿宴,天差地别。
墨一帆重回墨氏权力中心,唐心语也入驻同丰科技董事会。两个人无论是谁,手里都握着墨氏和同丰科技极有分量的话语权。
自然又成了众人在交际晚宴中攀谈的热门对象。
唐心语对待这些,游刃有余。可她忙中还会抽空去看墨一帆几眼,看他是否需要什么东西。墨一帆则时不时会去用手勾勾唐心语的手,冷峻的脸上只有唐心语跟他说话时,才会浮现温柔的笑意。
这些小动作落在旁人眼里,自然成了两人感情恩爱的信号。
唐心语好不容易摆脱了一大群人,走到餐台边取食物时,瞥见走廊的角落里,一身盛装打扮的何碧莲正与一个男人并肩而行。装扮得俏丽可人的杨思雨,也跟在何碧莲的身后,时不时冲那个男人微笑。
那个男人唐心语看着有些熟悉,可是具体想不起来是哪家公司的老总。估计是何碧莲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弃让女儿嫁入豪门的心思,所以有宴会就积极地带着女儿参加交际。
唐心语没再关注这两个人,因为,云修瑶蹿到了她的身边,抓耳挠腮的,把唐心语拖到宴会厅一角。
云修瑶支支吾吾了老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唐心语耐心地边吃着小蛋糕,边等。
过了好一会儿,云修瑶才做好了心理建设,叹了一口气,公布了一个消息:“心语宝贝,你说怎么办?孔鸣向我求婚了。”
唐心语大吃一惊,手里的小蛋糕差点被打翻:“你说,孔鸣向你求婚了?!”
云修瑶扯着手里的花枝:“对呀。心语宝贝,你告诉我你家墨少是怎么跟你求婚的?”
唐心语一愣,她总不能告诉云修瑶说,墨一帆什么都没做,只是吃个饭就直接扯着她去民政局了,哪来的求婚啊。
唐心语把话题绕回去:“先不说我,先说你。孔鸣是什么时候跟你求婚的?怎么求的?”
一说起这个云修瑶就来气,开始像豆芽桶一样,叨叨不休:“心语宝贝,你真的不能去猜那些直男的思维,他们的套路你根本猜不着。”
同墨文清吃饭后的第二天,孔鸣忽然把云修瑶约了出来,递给了她一个很重的盒子。
云修瑶很好奇,因为掂在手里感觉分量不轻,要不是云修瑶平时勤于锻炼,她可能连盒子都端不起来。
云修瑶警惕地望着孔鸣:“这什么东西,不会是□□吧?”
孔鸣没有答,一个劲地催促云修瑶打开。
云修瑶掀开盒子的那瞬间,眼睛差点瞎了。
一块纯金做的板砖,搁在盒子里,难怪端着礼盒的手差点断了。
云修瑶想单手提起这块金色板砖,可是太重,只能作罢,把它搁在腿上。
孔鸣忽然在她面前单膝下跪:“云修瑶,嫁给我吧!”
云修瑶:“……”
云修瑶:“这么突然?你是因为昨天亲我的事,才求的婚?你有这么纯情吗?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点小事不用负责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