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鸣烦躁地撇了撇嘴:“我是很认真的在向你求婚,你到底嫁不嫁?”
云修瑶:“嫁屁呀嫁!我们才认识多久,而且谁求婚这么草率的,什么鲜花什么戒指通通都没有。我云修瑶怎么可能会嫁给你?”
孔鸣郑重其事地解释道:“我要给你一个独一无二的求婚,当然不能跟那些俗套的人撞在一起。里面的纯金板砖就是我送给你的求婚礼。”
云修瑶摸不着头脑:“那你说说,你这个纯金板砖是什么意思?”
孔鸣像背台词一样,一字一句:“我对你的真心就像这个真金一样,不怕任何火焰的考验。只要婚后,我有任何对不起你的行为,你直接一板砖拍死我就可以了。”
云修瑶:“……”
云修瑶:“我现在就想一板砖拍死你!”
云修瑶将当时的场面生动地向唐心语描述了一遍,最后抱怨:“妈蛋的!人生中第一次被求婚,就这样被这个呆子给搞砸了。这样搞的我以后接受别人求婚的时候,心里都会有阴影,又生怕人家突然间掏出一个锤子,一把榔头。”
唐心语捧腹大笑。
孔鸣,可以呀!。
硬核求婚。!
第45章
此时,硬核求婚者孔鸣出现在宴会厅,目光四处游走,像是在找什么人。
云修瑶眼尖瞧见了,立即捧起花瓶遮住自己的脸,低声对唐心语求助:“心语宝贝,掩护我撤退。”
唐心语望着表情严肃的孔鸣,觉得这两人就像是一对活宝:“看起来人家还挺真心的,你躲什么?”
云修瑶捧着花瓶慢慢后退:“他这个神经病一直逼我收下金砖,我不收他就一直跟着我,连我去女厕所都要守在门口。要命!”
唐心语苦笑不得地站起来,用长裙遮住云修瑶微躬的身子,让她顺着宴会厅侧门出去了。
唐心语重新回到取餐台旁边时,就碰上了迎面走来的孔鸣。
孔鸣挽起袖口,露出精壮有力的小臂,单刀直入:“唐小姐,你看见云修瑶了吗?”
面对一股撂好袖子准备干架的浓浓社会风,唐心语:“……”
云修瑶这位姑奶奶是怎么惹到这位爷的?穷追不舍,一副就是绑都要把她绑回去当压寨夫人的架势。
唐心语在心里默默取笑了云修瑶几句,手指义无反顾地指向与云修瑶离去的相反方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她刚从那里离开了。”
孔鸣一得到答案,连“谢谢”都没说,立即调头就追。
唐心语:“……”
唐心语忽然理解云修瑶为什么拼命躲着孔鸣了,单单这追击的速度和态度就令人避之不及,压力太大。
墨一帆端了一杯香槟过来,递给唐心语:“一个人在这儿,想什么呢?”
唐心语把刚才的所见所闻与墨一帆分享,还老神在在地充当一位情感专家分析道:“我觉得孔鸣把修瑶逼得太紧了。他们互相之间才了解彼此多少,孔鸣就想跟修瑶结婚,不把修瑶吓得跟兔子一样逃窜才怪。”
情感专家唐心语并不知道,她眼前的这一位,在第一次见到她时,便已经将两人的婚礼该如何举办,几个孩子的名字该叫什么,每个白天要接几次吻,每个夜晚要做几次爱,百年后墓地要选在哪里,都安排得一清二楚。
墨一帆轻轻晃着手里的香槟杯,任由浅金黄的液体顺着透明的杯壁回旋出金色的漩涡。
他的心思还是别让唐心语知道的好,省得好不容易哄骗回来的人,转眼也被吓跑了。
墨一帆听着唐心语对两性关系的解剖,虚心请教:“那墨太太觉得孔鸣应该怎样追求,才会大大提高成功概率?”
唐心语回想着云修瑶吐槽孔鸣送金砖的表情,不禁笑起来:“孔鸣应该温水煮青蛙,循序渐进,等修瑶已经习惯孔鸣像习惯周围的空气一样,她就会离不开孔鸣了。”
墨一帆默默地将唐心语的每个字牢记在心里。
嗯,温水煮青蛙。
嗯,循序渐进。
嗯,像习惯空气一样习惯自己。
好,偷师成功。
唐心语自己乐完,看向墨一帆,见他望着自己的双眼如纯净的黑宝石,折射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心头猛地一跳。
怎么,有一种被恶狼盯上的感觉?
墨一帆微微一笑,眸光一闪,又是往日一派温润如玉的模样,将手里的香槟杯递给唐心语。
唐心语端起香槟杯,浅酌一口。
大概是自己今晚喝得有点多了,居然出现了错觉。
接待完不少人的楚安转回到墨一帆和唐心语面前:“墨少,今晚可要喝个尽兴,我给你俩留了房间。晚上可以在这里住下。”
楚安贱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凑到墨一帆跟前:“知道你们是新婚夫妻,我特意为你们准备了新婚礼物,放在房间里了,保证你们今晚良宵千金赚不回。怎样?够朋友吧,不用谢我~”
墨一帆古井无波,只是瞧了正在吃东西的唐心语一眼,并没有应声。
见墨一帆没有反应,楚安伸出胳膊勾着墨一帆的脖子,继续念叨:“欸你别不识货啊。那个礼盒里好多东西都是我托人找了很久的,发挥出来的效力保证你毕生难忘。”
墨一帆冷淡地拨开楚安的胳膊:“你相中哪一家的小姐了?”
一提到这个,楚安立即像霜打的茄子,悻悻道:“你知道我妈的,恨不得我赶紧娶个媳妇,现在已经严重到每见到一个女孩子就问人家是不是单身。欸,我的一世英名啊,都毁在她手上了,搞得我多娶不到老婆似的。”
“你都不知道我妈现在催婚的手段有多高级。我在家吃饭,我妈故意叫人多摆一副碗筷,还往里面夹菜,对着那个空座位说话。你说说,有多瘆人!”
楚安没管墨一帆的反应,喋喋不休:“我问她搞什么,你猜她怎么说?她说她要多预演一下,省得儿媳妇上门手忙脚论。我……”
楚安看见墨一帆视线专注地望着唐心语,忽然找到控诉对象,“特别是因为你。本来兄弟间说好一起做单身狗,你先叛变,还结了婚!我妈更受刺激了,整天在我面前碎碎念,我再不找媳妇,你儿子都要生出来了。”
墨一帆冷淡的脸色温和了不少,眸光闪动,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思已经飘远了。
楚安狐疑地看着墨一帆的眼神:“我靠,小嫂子不会真的肚子里已经揣上你儿子了吧?你也太神射手了,这才多久啊……”
“噗——”
唐心语喷了一口香槟出来,诧异地看向墨一帆。之前的话,她没有太留神去听,最后一句听到“小嫂子”才分了点神,谁知道听到了这样一个惊天传闻。
自己怀孕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墨一帆抽出纸巾,替唐心语擦了擦嘴角的酒液,语气宠溺,像对着一个不懂事却心甘情愿替她收拾烂摊子的掌心宝:“墨太太,慌什么?现在还没有,晚点也会有的,别放在心上。”
唐心语斜睨了墨一帆一眼,从他的手上抢过纸巾,轻轻地按着自己的唇角。就墨一帆这种直男,指不定把自己的唇妆给擦花了。
还有……
神他妈的“晚点也会有”!
墨一帆你入戏是不是太深了!
站在一旁的楚安回味过来:“小嫂子,你看我傻的。你还喝着香槟怎么可能有了?不过……”
楚安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没想到你们真的有在考虑要宝宝的事。佩服佩服!这进度超前了我不止一步啊。在下望尘莫及!”
墨一帆微抬着下巴,那股傲娇的意味毫不掩饰。
楚安“啧”了一声:“我还是别在这里找虐了。”
一直懒得吭声的墨一帆出声叫住他:“记得你之前提过的珍藏好酒,我们喝一杯?”
楚安脚步一顿,兴致又高了起来:“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小嫂子,你家墨先生先借我一下,待会儿还给你。”
唐心语看向墨一帆,目光里有不自主的询问,也有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担心。
楚安插到两人中间,打断他们之间缠缠绵绵的视线,大剌剌地说:“小嫂子,放心啊,我一定不会灌醉墨少的,毕竟今晚你们还有余兴节目哈哈哈。”
唐心语脸颊一热,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朝墨一帆警告:“少喝一点。”
楚安领着墨一帆去了私人会客室,关上了门。
楚安调笑道:“墨少,行了,别装了,你什么腹黑样我还不知道啊。在小嫂子面前还挺能装文弱博同情的嘛。你看看小嫂子刚刚那眼神,仿佛我要拐你出来欺负你似的。明明我才是被剥削的那个!真是没人权了!”
墨一帆两脚落地,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下手脚,听见骨头关节“咯咯嗒”的声音。
随后,墨一帆熟门熟径地走到吧台边,打开酒柜,拎起一瓶白兰地,倒入两只雕花的干邑杯里,顺着光可鉴人的吧台台面,随手一推,滑了一杯到坐在吧台这头的楚安面前。
楚安伸手稳稳地按住矮胖的干邑杯,嘴里还不饶人:“可以啊墨少,我还担心你整天装残废装久了,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身手都会跟着废掉。”
墨一帆瞥了楚安一眼:“废掉你,绰绰有余。”
楚安挑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对着墨一帆遥遥举杯,透过盛着白兰地的干邑杯,看着墨一帆的神色:“嘿嘿,可惜你现在不敢废,否则我临死前都会拼尽最后一口气告诉小嫂子。”
楚安立即戏精上身,捂住自己的胸口,装作奄奄一息的样子,对着虚空念道:“小嫂子,你被墨一帆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给骗了。他煞费苦心设了那么大的一个局等你钻,就是想……”
墨一帆轻飘飘地瞟了过来,楚安急忙在空气中一握拳,自己给自己的戏杀青:“收!”
墨一帆见楚安恢复正常,抿了一口白兰地:“今晚看到了孔先生?”
楚安收敛了戏虐,沉稳道:“看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对于孔鸣来去匆匆的原因,墨一帆在唐心语的分享下十分清楚:“他最近都在忙什么?”
楚安:“盯着他的人回报,孔先生自从来闵城后就没干什么正事,天天追着云家大小姐屁股后面跑,最近还整个闵城找人融金子,好像要做个什么东西送给云小姐。”
墨一帆淡淡颔首:“这件事不用再关注,其他行为呢?他来闵城后没见其他什么人么?”
楚安挠了挠后脑勺:“没啊,看起来就像是单纯来闵城重谈娃娃亲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云总对他没那么感冒,还松了口让墨文清时不时拜访云家。”
墨一帆倒是有了些心得:“如果我有了女儿,我也不放心女儿嫁入孔家那样的复杂家族里,捡一个能掌控的女婿不是更能保证女儿的幸福?”
楚安轻“嗤”一声:“墨少,你们墨家也不简单好不?还有,你搞定唐小姐了?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得儿子女儿的事了。”
还没拴住唐心语心的墨一帆:“……”
墨一帆只回答楚安的第一个问题:“墨家最近要起风浪,城西那块地你先不要派人跟,其他埋入墨氏的暗线也暂时不要来往了。”
楚安眼睛一亮,凑过去了一些:“你要搞波大事?”
指尖轻轻在酒杯壁上敲击,墨一帆垂眸望着酒杯里的白兰地:“不是我要搞大事,是墨澜清想干大事,我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墨一帆顿了顿,又说:“回报他对唐心语的不娶之恩。”
“你……”楚安拍桌子笑了起来,“你这只老狐狸,谁站在你对面,谁倒霉。”
墨一帆晃了晃酒杯,不置可否。
楚安一手撑住腮帮,一手滑着手机:“你还要装多久残废?斯蒂安那边也不能这样一直闲散在那儿吧,大把钱投下去,总得派上点用场。”
斯蒂安公司是墨一帆和楚安两人合办的公司,但两人都没有明面上表露出与斯蒂安的关系,请了信得过的职业经理人去管理。为了撇清干系,连公司的名字都取了一个洋名,这也是个外人实施的障眼法,误以为是一家外资企业。
墨一帆:“每年打到你户头上的分红不是钱?怎么闲散了?”
楚安嘟哝了一下:“不是,本来这家公司创办的初衷就是帮助你在墨氏夺权,现在两年过去了,你还没点行动。”
墨一帆沉吟片刻:“再等等。孔先生来闵城的目的还没有探清楚,不急着动用斯蒂安。过早地行动,一旦斯蒂安暴露了,我们很被动。”
楚安:“成,你决定吧。”
“嗡嗡嗡——”
墨一帆的手机在吧台上震动起来。
墨一帆快速接通电话:“小林。”
林文森在电话那头,语气似乎有些急促:“墨总,刚才我们的人传来消息,孔先生在来参加楚家的晚宴之前,同金茂集团董事长王懂见过面,两人密谈了两个小时。出来时,孔先生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看了眼腕表,楚家的晚宴已经开始一个多小时了,墨一帆眉目冷峻:“三个小时之前的事,怎么现在才报告?”
林文森:“盯梢的人分两路,各盯着金茂集团王董和孔先生,都以为另一队汇报了,所以才……”
楚安听到墨一帆口气不对,忙看过去。
吧台上方的冷色调灯光洒在墨一帆身上,眉骨鼻梁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墨一帆大部分的神情。墨一帆身姿修长挺拔,单手插兜,一手接电话,如一把利剑撕破了冷光。
墨一帆语调冷峭:“两路人给我全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盯住,再发生这样的错误,让他们卷铺盖去墨西哥回炉重造。”
只听声音,林文森明白墨一帆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