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碧莲有些恨铁不成钢:“即便是你爸爸现在跟我们站在一起,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万事都要今可能把握主动权才行。”
唐思雨犹豫了一下,出去了。
何碧莲望着落地窗外,跟园艺师交谈的刘妈,目露讥诮:“我会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唐家的女主人!”
第62章
几天后,同丰科技高层又迎来了一次大震动。
唐思雨迈着高傲的步子走出会议室时,簇拥在她身边的都是曾经跟随着唐瑞峰的高层。
“恭喜唐总!”
“恭喜!唐总一定要将我们的问候转达给唐先生啊。”
“唐总这样年轻有为,唐先生会很欣慰的。”
“有时间请唐先生多回公司看看。”
……
唐思雨听到“唐总”这样的称呼,心里简直爽上天了,面上还要装作满不在乎:“哎呦,各位叔伯客气了,叫我什么唐总呀,会议室里还有一位唐总呢。”
落后在会议室里几步的唐心语脸色不动,只是抬掌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发出一声“嗒”的响声。
唐瑞峰的心腹对唐思雨强行插入同丰科技高层,喜闻乐见。自唐心语入主董事会后,颁布的一系列整改政策,触动了这些心腹往日的蛋糕,自然对唐心语心有不满。
唐思雨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恢复浑水摸鱼的希望。
“唐总太谦虚了。两位唐总年轻有为,现在姐妹花联手,还愁我们同丰科技发展会不好吗?”
“有道理,有道理!”
……
听着唐思雨娇俏地笑出了声,背着众人的周梓辰,扯了扯嘴角,觉得有些马屁精未免见风使舵得太急了些。
她眼角余光留意着唐心语,担心她会产生心理落差。
可令周梓辰感到意外的是,唐心语似乎没有听到会议室门口的喧闹,只是目光向着长长会议桌的那头望去,微微颔首。
周梓辰趁着收拾桌上会议资料的动作,转了个身,迎面碰上会议桌那边的一个高层稳步走出会议室,加入对唐思雨的吹捧中。
周梓辰知道,这个高层前几天才同唐心语在办公室密谈过半个小时,自然地垂下眼睑,装作没有注意到唐心语与元总监两人之间的小动作。
一个合格的助理,第一要诀就是,谨言慎行,装聋作哑。
面色淡然的唐心语,走到被挤得水泄不通的会议室门口,清了清喉咙:“还不回去?工作都做完了?”
宛如一锅沸腾的开水里,猛地浇进了一勺冷水,不停冒泡的沸水恢复了平静。
几个高层面上笑笑,各怀心思地离开了。
唐心语这一举动落在唐思雨眼里,沦落成强撑起气势的纸老虎。唐思雨把红唇弯成柔美娇媚的弧度:“唐总,你之前不是说如果我在非股东会议召开期间出现在公司,就要叫保安请我出去么?那现在唐总是不是要喊保安了?还是需要我帮唐总打电话?”
唐心语眸光一沉,板着脸,要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看着唐心语被自己呛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唐思雨心里愈发痛快,正要追加几句奚落。
落后于唐心语小半步的周梓辰,迈前来,不着痕迹地插在两位唐总之间,对着唐思雨恭谨有礼:“唐总,您要不要先去看看您的办公室,总经办的同事花了不少时间准备了,但时间上仓促了些,怕有些不合意的地方,您可以直接同总经办的同事提。”
唐思雨做了水晶美甲的手搭在胳膊弯出,上下打量了周梓辰一眼:“你倒是块干助理的料。”
周梓辰笑了笑,没有搭话,而是叫旁边一位总经办的同事领唐思雨去她新布置的办公室。
唐思雨甩了下酒红色的波浪发,娉婷袅袅地转身,示意总经办的人在前面领路。才迈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唐心语的声音。
“新上任的唐总,请先别急着笑开了花。现在有人围着你,不过是看在唐瑞峰的面上,图个新鲜而已。他们最终还是要衡量谁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
唐思雨停下了脚步,回头:“那么上任已久的唐总,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他们宁愿围绕在我的身边,而不回到你的身边?是不是你没法给他们带来确切的利益,他们失望得只能重新去找新的方向?”
唐心语目光晦涩难懂:“看来,新上任的唐总准备信心十足地烧起第一把火了?”
唐思雨重新像一只高傲的孔雀,踩着高跟鞋离开:“你就好好看着吧,如果第一把火烧到了你,我在这里提前说声抱歉!”
在前面领路的总经办员工眼观鼻,鼻观心,埋头往前走,唯恐听到更多的东西。
直到唐思雨妖娆的背影离开了视线后,唐心语紧绷的面部肌肉瞬间缓和下来。唐心语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呼出了一口气。
“要这样浑身竖起刺来激怒敌人,还真不是什么容易的活。我可是这么爱好和平的人。”
周梓辰听了微微低头一笑。
唐心语侧头瞧她:“笑什么?觉得刚才那句话说错了?”
联想起唐心语之前数次与唐瑞峰针锋相对的场面,无论哪一次都无法说明唐心语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呐。
但一名具有职业精神的助理,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于是……
周梓辰顶着唐心语的目光,面不改色:“我笑的是新上任的唐总。”
唐心语颇为认同地点点头:“她是挺可笑的。”
周梓辰看了下行程表,提醒道:“唐总,你接下来没有工作行程了,但有一个私人行程,需要我送唐总过去么?”
唐心语一顿:“去哪里?”
周梓辰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可怜墨总:“是去艾克设计工作室,婚礼礼服试装。”
唐心语一掌拍在自己的前额,有些叹气:“我居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墨一帆应该在楼下等了。我的手机呢?”
周梓辰立即递上唐心语的私人手机。唐心语点亮屏幕一看,果然有两个来自墨一帆的未接来电。
看了一眼走廊窗外飘起的细雪,唐心语快速吩咐,脚下步子已经往电梯冲去:“把智能家居那个项目再盯一下,有事打我手机。”
周梓辰还没来得及应声,电梯门已经徐徐合上。
望着窗外的细雪,指尖触在玻璃上,都可以感到外头的寒意。周梓辰在心里微喜。
唐心语一听到墨先生在楼下等就急匆匆地往下赶,应该还是在意墨先生的。只是这份在意,被深埋在心底,连主人自己都没有觉察到。
墨一帆头靠在轮椅椅背上,闭着眼睛。
车内一片安静,只有林文森一直盯着同丰科技的大门。在犹豫要不要提醒墨一帆再打一个电话时,眼睛一亮。
一个黑色的倩影迅速跑了过来,三步并两步到车前,拉开了车门。
车门外灌进的冷风,裹挟着几片雪花冲了进来。
唐心语一个侧身闪上了车,同时关上了车门,阻隔了车外的冷空气。
听到响动的墨一帆睁开眼睛,看见唐心语背对着自己,正在轻拍落在肩头的细雪,一边吩咐道:“小林,暖气开大点。”
唐心语有些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面对墨一帆,尤其在自己昨晚喝断片了,不太记得对墨一帆说了什么话的时候。
唐心语挡住了墨一帆伸过来的手,不着痕迹地退向车门了一些:“等一下,小心我身上的寒气让你又感冒了。”
墨一帆好笑道:“我只是想叫你拿手机定位一下设计工作室的地址。墨太太以为我要干什么?”
以为墨一帆要替自己擦脸的唐心语:“……”
我这张嘴啊,就不该这么快!
这下,他一定知道我在自作多情了。
“但是……”墨一帆目光温柔地笼向唐心语,“如果墨太太有这样的需求,墨先生当然在所不辞。”
唐心语:“……不,我不需要,我没有。”
唐心语匆忙瞥了一眼坐在前面的林文森,顿时感到有些窘迫,借助掏手机转移话题:“你不知道工作室的地址么?就是你爸爸寿宴那天,我们去的那家设计工作室。虽然不是凯文设计的,但设计师被请到了凯文那,方便弄。”
其实,墨一帆哪里不懂地址,他只是在掩饰,他刚才想捂热唐心语冷冰冰小脸的意图而已。
而总感觉自己在墨一帆面前,有些异样情绪的唐心语,并没有发觉到墨一帆的掩饰。她正在忙着理清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情绪。
到了工作室,虽是九寒天,但仍然坚持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凯文穿着花衬衫,正在仔细摆弄展台中央的婚纱。
蕾丝,碎钻,大拖摆。
完全附和林彤和林老爷子的需求。
唐心语看着展台上的婚纱有些出神。穿成这样繁复的婚服,婚礼当天要逃婚应该很不容易吧。
吹了一个大背头的凯文热情地招呼着两个人帮唐心语进去试穿,站在墨一帆身边感慨:“林家是真的很疼女儿呐。设计师年纪太大了,坐不了长途飞机,只能托我好好帮他记下修改的地方。林总特意交代,如果不行的话,她包一辆私人飞机去接设计师。”
凯文唠叨了半天,也在吹嘘了半天,意思就是在对墨一帆旁敲侧击,要他好好对心语,否则凭林家那护短的劲儿,怎么也不会饶了他。
可凯文说了半天,也不见墨一帆吭声一句。
凯文垂头一看,明眼可见墨一帆根本就没听进他说的话,反而在一个劲儿地盯着试装间垂下的帘子。
凯文撇了撇嘴,正想轻咳几句,引起墨一帆的注意力。
墨一帆将手里的图册塞到凯文的怀里:“怎么这么久?我进去看看。”
凯文呆愣地伸出手,墨一帆已经触控着轮椅驶向布帘。
这才五分钟不到,哪里叫“这么久”了?!
在试装间的唐心语有些不敢看自己穿婚纱的样子。目前的一切让她感到那么不真实。前一段的那个梦境,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可原来的世界里没有人记得她。
唐心语伤感之余,有考虑过,这会不会是自己只能永远留在书中这个世界的暗示?
唐心语并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接受这个现实,她只能闭着眼睛,摊开手,随着两名工作人员摆弄。
忽然之间,她感觉到整理自己裙摆的动作停了下来。
唐心语下意识问了句:“好了吗?我怎么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一根手指尖落在自己裸露的腰间,沿着婚服的镂空蕾丝边缓缓向上。
唐心语立即觉得不对,马上想睁开眼睛,可有个温润的声音阻止了她睁眼的动作。
“嘘,墨太太,不要动。”
唐心语胸口的心跳急剧加快,盖在眼球上的眼皮在不停跳动。
一瓣微凉的薄唇,轻轻地贴在自己腰间的肌肤上。
第63章
像天外忽然飘进来的一片雪花,又像深山里流泻出的一涓冰泉。
唐心语身体内的神经全面紧绷着,连墨一帆在唐心语腰间的轻浅气流都觉察得一清二楚。
唐心语唇瓣翕动了两下,嗓子眼有些发紧,压着声音:“墨一帆,你别在这里……”
伴随着身后传来的低沉笑声,唐心语的腰肢被长臂箍紧,一阵天旋地转后,唐心语稳稳地侧坐在墨一帆的膝头上,对上墨一帆一双要笑不笑的眼睛。
唐心语搭在墨一帆肩上的手,下意识收紧,就想要起来:“凯文还在外面等着呢,我们要赶紧……”
墨一帆握着腰肢的大掌微微用劲,强迫唐心语坐回去:“不急,他们都出去了,自然是为了我们腾地方。”
唐心语有些手脚无措,把墨一帆肩上的西装外套抓出好几道皱褶,嘴里还在逞强:“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试装间的暖光灯下,光芒被墨一帆冷峻的眉目剪辑,把墨一帆的眸色衬托得愈发深沉了。
唐心语还能感到自己裸露的后背上,被墨一帆的大拇指反复摩挲着。一连串酥麻的小火苗从尾椎骨蹿向背脊,把心率紊乱的心脏置于一面火热,一面冰寒中。
墨一帆清冷的声线,低低地在唐心语的耳畔悠悠响起:“看来,墨太太忘了昨晚是怎么对我为所欲为的了,我来帮墨太太温习一遍……”
说话间,墨一帆已经探身至唐心语的耳垂处。
唐心语立即抬起食指,挡在墨一帆的薄唇上,有些急切地争辩:“等下,我昨晚喝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哪里知道是我对你为所欲为,还是你对我为所欲为?”
墨一帆神色一顿,有些无奈,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抚摸在唐心语天鹅颈上,上了不少遮瑕的吻痕上:“真应该把昨晚的事情全部录下来的,看看你忍不忍心在这儿跟我掰扯。你这个穿上裙子就不认账的小狐狸!”
唐心语:“……”
为什么她从墨一帆的话里,读到一种“拔/屌/无/情”的控诉?!
墨一帆没有在意唐心语是不是在回应,从昨晚唐心语酒醉脱口而出的秘密后,墨一帆心中隐藏已久的禁锢念头,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当凭一个吻就能认出伪装后的自己,唐心语敢坦白地说心里没有自己吗?
他实在不想和唐心语再玩你猜我猜,你追我逃的游戏了。他要简单粗暴,直接表达,强迫唐心语直面自己的心思,不容退缩。
墨一帆薄唇微启,直接含住了唐心语娇嫩的耳垂。
一股细细的电流瞬间从墨一帆薄唇相触的位置开始,闪电一般地在唐心语的血液里冲撞流窜,刺激得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背脊,都在微微发抖。
牙尖细细密密地轻咬在耳垂上,慢慢转移到脖颈。
感到掌心下,如轻风抚动娇花般的颤抖,墨一帆舍不得放开唇齿间的馨香,含糊不清:“昨晚你对我为所欲为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么……现在才想到要怕了?”
昨晚残缺的记忆片段,忽然争先恐后地涌进唐心语一片空白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