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同人]陪达芬奇超神的日子——青律
时间:2019-05-04 09:41:52

  进去时不用买门票,还真有些不习惯。
  他带着她穿过整个广场的时候,她又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旁边的道路。
  达芬奇注意到了这一点,停下脚步问道:“在看什么?”
  以前,就是这里。
  她在同样的角度回头,看到过一辆天蓝色的有轨电车。
  冰淇淋小摊就在不远处,还有人在兜售鸽食和气球。
  可到了如今,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没什么。”她看向前方,继续陪着他往前走去。
  巨大的祭坛以北是辉煌灿烂的彩色玻璃墙,大概在几十米的高度上还悬着一盏红灯,照耀着传说中的圣物。
  据说当初将耶稣刺在十字架的三枚圣钉,有一枚便被珍藏在这高台之上。
  “我制造了一个足够稳定的升降台,主教可以在做弥撒的时候把它取出来——一年也只有三天。”达芬奇压低生意和她解释其中的原理,还指了指旁边没有完成的壁画:“是这幅好看还是我的画好看?”
  海蒂笑着看向他,反问道:“先生,您什么时候开始画呢?”
  对方会意的扬起笑容:“明天,明天一定画。”
  她随他一同去看那些壁画和圣像,不断比对着自己的记忆。
  镀金的耶稣受难像还未悬挂上去,拥有上万根音管的巨型管风琴也并不存在,花格玻璃窗上有彩色玻璃绘作的无数幅圣画,还有工匠在小心翼翼地完成着加固的工作。
  “那边就不能过去了。”他指了指侧耳房,解释道:“有一些地方是只有红衣主教才可以进去的。”
  不要紧,我上次来的时候已经都逛完了。
  海蒂本来想与他变着法子聊聊这穹顶后来的样子,却又止住了话头。
  他也许会创造更加完美的作品。
  在单独出门行动的时候,海蒂也渐渐在集会和酒馆里听到许多颇有参考价值的信息。
  比如这里的女性仍旧普遍拥有更高的地位,也更加受人尊敬。
  似乎从古至今都是如此,经济越发达的地方,思想文化便越发的开放和先进,腐朽的教条和桎梏失去了力量,女性地位也有不同程度的提高。
  来自各地的人们喝着啤酒聊着政治和军事上的小道消息,也有人会开开荤腔讲讲黄段子,引发厨娘和酒侍的一众哄笑。
  年轻的黑发美人慢条斯理地吃着她颇为喜欢的焦糖苹果,还听了一段颇有意思的旧闻。
  ——上一任斯福尔扎,也就是如今这个小领主的亲爹,原先有个特别的嗜好。
  他不光有诸多的情妇,而且还喜欢引诱朋友们的妻子。
  有位青年的妹妹被勾引以后抛弃,直接造成了他召集了另外两位同样仇恨这位领主的人,在圣斯蒂芬教堂将他刺杀而死。
  如今的小领主沉迷玩乐享受,把权力一股脑的都扔给了那位新婚不久的监护者——洛多维科·斯福尔扎。
  比起在佛罗伦萨时人们会诚惶诚恐的称呼一声领主大人,酒馆里的人们更喜欢叫他‘the moor’。
  他黑发黑眸如同摩尔人,对这个称呼也颇为乐意。
  moor又音似moro,后者在意大利文里是桑树的意思。
  由于这位领主颇为开明的政策,整个米兰爱戴他的人也越来越多,以至于桑绿色也成为了如今的流行色——连酒馆里的窗帘亦是如此。
  这位摄政王显然吸取了哥哥惨死的教训,从不贸然的招惹其他有夫之妇。
  但他同样在婚前拥有颇多的情妇,婚后亦是如此——而且还与她们保持同居的关系,有人甚至已经为他生育了一儿两女。
  那位新娘似乎也对此并不介意,甚至会与她们一起饮酒。
  这件事如今是最为流行的新闻,连德乔都会忍不住聊上几句。
  海蒂静默地听完了相关的解释,忽然开始思考这新娘子将来怀的孩子是否是个真的斯福尔扎——
  女人对伴侣出轨的毫不关心,往往只有两种可能。
  她不爱他,或者她也爱许多人。
  中世纪里各自偷情狂欢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情。
  她利用曾经攒下的金币,购置了两个乳制品工坊,并将它们合并为同一个工厂。
  这附近养殖了数量庞大的牛群,牛乳的价格便宜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而海蒂对乳酪和各种点心的制作方式也颇为了解,短短两个月内就改进了数次生产线和制造工艺,商品卖的相当紧俏。
  钱这种东西,一旦投资合理,便会如同疯狂的母鸡一样拼命下蛋。
  到了八月份,她拥有的资产比来时还要多上两倍,又一口气买下了三个新工坊。
  天气渐渐炎热了起来,再出去溜达显然会被晒伤。
  海蒂悄悄买了一些硝石回来做冰块,水果刨冰当真是久违的享受。
  她在消遣之后想找些事情做,于是又去各个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就来到了达芬奇的画室,忽然就起了兴趣。
  到了如今,蛋彩画的流程和工序对海蒂而言都再熟悉不过。
  更重要的是,她在前世原本就会画画。
  而且还画的非常不错。
  现代的颜料是稳定的、一罐罐或者一管管填充完好的。
  而在这个时代,许多东西都还在发展的初期,不过也已经够用了。
  海蒂给自己找了一些颜料,在瞥见硫酸铜蓝时还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决定画一幅类似印象派风格的睡莲池,用更现代的方式来晕染颜色。
  达芬奇在拎着焦糖苹果回来的时候,刚好瞥见了这一幕。
  他在窗外站定看清这一切的时候,表情空白了许久,脑海里原先听来的许多故事都消失一空,只留下无数个鲜活的情绪。
  海蒂——海蒂在画画?!
  她为什么也会画画——还是说她原本在遇到自己之前就会这一些?
  那黑发姑娘在专心涂抹着色彩,神情放松而又温和。
  她笔下的睡莲是被色彩晕染出多重的光彩,河水的深浅明暗也颇为清晰。
  没有圣母子,没有神话,也没有任何与基督有关的元素。
  她在绘制的,就是纯粹的自然。
  睡莲舒张开了花瓣,河水荡漾出了微微涟漪,而霞光落在水面上,如同融化的蜂蜜一般流露出浅金色的光泽。
  那副画没有任何明显的线条,仿佛只是用颜色进行一层又一层的涂抹,而且不同的色彩会晕染叠加在一起,效果却颇为妙不可言。
  他在这一刻脑海里一片空白,看着那幅画了许久才又看向她。
  海蒂倾身调匀着色彩,微卷的黑发披落在肩侧,修长白净的脖颈若隐若现。
  她漫不经心的神情让人想到在林中闲游的花神,浅蓝色的眸子剔透如宝石。
  比起五年前初见时的模样,她已经变得更加知性和成熟,哪怕长眉微挑都带着蛊惑般的魅力——
  他在这一瞬间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连血液都好像开始用更快的速度流动,连脑子里都似乎有什么在嗡嗡作响。
  她是那样的宁静,也是那样的美好。
  就连垂落的碎发也完美的如同乔托的笔触一般……
  心跳还在加速着,甚至给他几分如同恍惚的感觉。
  达芬奇在深呼吸的前一秒用手捂住了嘴,然后飞快地把那份甜点放到了窗台旁,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拿起了笔记本强迫自己继续计算和工作。
  他无法解释自己刚才遇到的那种感觉,可再回卧室的路上去发现自己在傻笑着。
  心跳加速的感觉奇异到让人想要再经历一次,凝视着她的时候也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还有那副画,那画中多层次的色彩和并无线条的设计,以及精妙到难以捉摸的对轮廓的勾画……
  达芬奇伸手捂住了脸,意识到两颊都有些微微发烫。
  他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想要重新投入到工作之中。
  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看见笔记本上并没有算式和受力分析图,铅笔勾勒描摹的……是她的侧颜。
  那双微垂的眸子被描摹的毫无差别,唇瓣只画了一半。
  三十一年来从未动心过的画家把笔记本推开,把脸埋在书上闷了许久。
  刚才,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直接开门进去亲吻她。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42章 
  阿塔兰蒂在佛罗伦萨时就帮助过她许多,是颇为忠实的管理者和小帮工。
  如今到了米兰,他开始一边学习那些数理知识,一边帮助海蒂打理那几个奶酪工坊。
  听说她铺子里的产品一路被各种商人转卖到了法国和威尼斯,销量也相当紧俏。
  海蒂闲着也是闲着,开始尝试着把从前的一些水彩技巧转接到油画上面。
  她不太习惯这种颜料,对木乃伊也一直保持谨慎的态度。
  但紫色的昂贵和臭不可闻,确实是一种莫大的遗憾。
  为此海蒂还曾试图弄些葡萄皮以及紫罗兰来榨取颜色,但发现成本或者工艺实在太麻烦,还是最终作罢——
  大部分葡萄的果肉压出来的汁水是偏红色的,葡萄皮的色素又很难提取,远远没有她想象的简单。
  伴随着消息的渐渐传出,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那位年轻而睿智的女学者来米兰了,好些贵族都递上了邀请函,希望她可以过去笼络关系聊聊天,日后也方便互相照顾。
  不仅如此,米兰的许多学院也有人向她抛出了橄榄枝,期望她将来可以如同在佛罗伦萨学院那样进行讲习和示范,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启迪。
  海蒂在逛书店的时候,还瞧见了复刻版的《元素四论》,字迹清晰而又熟悉。
  ——还真是很受欢迎啊。
  她忽然有了些想法,于是趁着工坊那边在扩张规模赶制订单的功夫,开始琢磨着把从前记得的那些内容全部转述出来。
  几年前用现代英语和德语写作的备忘录已经积累了好几个小本子,如今也一起带了过来,还在进行整理和转录之中。
  不得不说的是,她现如今由于长期活在意大利语的语境里,英语在飞快退化的同时,法语倒是变流利了不少。
  有一些美国的新词如今再回想起来,会有种荒诞又真实的感觉。
  她翻动着书页,一边看笔记一边梳理着大纲,试图找出各种线索来。
  一个有些陌生的词汇跳了出来。
  litmus.
  ‘litmustest’的意思是试金石、考验,但这个词被单独画了一个圈,显然有其他的意思。
  这本笔记是四年前在平安夜里写的,她现在都有些不记得当初发生了什么。
  但是litmus还代表着一种植物——石蕊。
  海蒂坐了一下午,终于想起几乎是七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她在化学课上,听过这么一种奇妙的实验。
  一种紫色的粉末,在泡在水里搅匀以后就是漂亮的淡紫色。
  但如果加入酸性溶液,试管里的液体就会变成红色。
  加入碱性溶液,它又会变成蓝色。
  这才是最有趣的地方——这种液体拥有三种性质,而且似乎与那种植物有关。
  海蒂不太清楚这个植物的模样,只能一个人去图书馆里翻找古籍。
  万幸的是,这个时代除了各种臭袜子般冗杂无聊的神学著作,还有很多对自然和动物的著作,而且在图书馆里被保护的非常完好。
  她强迫着自己去阅读那些并不算亲切的希腊文和意大利文,一边对照着纸条上根据词典翻译出来的关键字,一边查找对应的图例或者字句。
  大概在一周之后,她才终于看到了对应的描述。
  “壳状,鳞片状……红色果实……腐木……”
  在这本灰多到让人能连着打好几个喷嚏的旧书上,她查到了一条说明。
  有一种地衣一般的植物,一年四季都生长在岩石和腐木上,而且结着一串串鲜艳的红果实,叶面则是深绿色或者发黑。
  这种植物如果碾碎以后,会析出淡紫色的液体,并且还似乎有止血的功能。
  旁边还加了一行备注——‘碰触可能会中毒’。
  海蒂在油灯下对比着这本书把这种植物临摹了下来,然后带着另一本新买的骑士小说一起回了家中。
  德乔见她回来,伸手扬了扬先前收到的邀请函。
  海蒂匆匆把东西放好,一封封的读了过去。
  斯福尔扎宫廷先前已经去做过客了,领主还找她咨询了痛风的问题,但似乎并不打算戒酒。
  而其他几位名门望族,出于结交又或者礼貌,也都已经一一过去做过客了。
  她指尖一顿,忽然翻到了一封字迹清秀且有力的书信。
  这是来自费拉拉公国的。
  有位年轻的公爵女儿邀请她和达芬奇一起过去做客,语气友好而热忱。
  费拉拉与米兰的东部接壤,一来一回可能需要一个月左右。
  海蒂思索了一刻,决定等达芬奇回来以后问问他的意思。
  她听说这位小姑娘是个很有主见和想法的人,如果能够结交认识一下,应该也会很有意思。
  “达芬奇先生已经回来了,还带了些鱼,正在后院帮忙料理来着。”德乔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适时的解释道:“您可以直接过去问他。”
  海蒂应了一声,快步穿过长廊走了过去。
  还没等她看见那人,就先听见了动物的奇怪叫声。
  那似乎是大雁的叫声,嘶哑又有些刺耳,听着颇有些奇怪。
  海蒂愣了一下,绕过墙角去看达芬奇在做什么。
  青年正抱住一只扑棱着翅膀的野鸭,后者已经被绑住了脚。
  除此之外,笼子里还有两只毛绒绒圆乎乎的小家伙,看起来有些像水獭。
  不过考虑到这里的水文环境……她感觉也可能是海狸。
  “你打算吃掉它们?”
  “嗯?”列昂纳多显然有些狼狈,他一只手控制着野鸭的脖颈,另一只手的袖子上都沾了好一些鸟毛:“今晚吃些鱼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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