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开撕
第二天, 简绒和陆凯一起去的机场。
两个人都去A市, 但心态完全不一样, 简绒轻松自如，还有点得意, 陆凯满面愁容，还有点忐忑。
“简绒我跟你说，化妆品公司年年都要倒很多家, 我真服了你的乐观。”陆凯对简绒道。
简绒重重拍了拍陆凯的肩头, “哎哟乐观是一天, 悲观也是一天, 你没听人家专家说嘛，每天乐观向上, 都能多活几年呢, 陆董！”
“你叫我什么？”陆凯瞪大眼睛。
简绒：“陆董。”
陆凯：“别乱叫, 我还没在辞职呢！”
简绒撇了撇嘴，“也就这个月内的事儿。”
陆凯深吸了一口气, 没法反驳。
对于一个在百薇工作了七八年的老员工来说，确实可能会有点百薇情节, 简绒笑了笑，“人往高处走, 陆先生你是聪明人。”说完她站起来。
“你去干什么？”陆凯见她突然走了。
“这机场免税店有些大牌好用的彩妆，我买一点。”
简绒先后挑了高光阴影、修容粉、睫毛膏、烫睫毛器以及一整套化妆刷，并不是给自己买，她打算送给东施的。
上次给东施发了基础彩妆工具, 她反馈非常好，差不多可以进阶一下了，能化好的话那就真的相当于整容了。
简绒把这些东西都塞进包里，等到时候录了使用视频再发给东施。
回去的时候，陆凯上下打量她，“没见你经常化妆啊，买那么多彩妆干什么？”
简绒笑了笑，“送人。”
陆凯也不多问了，他沉吟了片刻，“如果我们真的要成立品牌的话，将来肯定不止要做腮红这一项，我还有其他化妆品比如粉底和唇膏方面的工艺资源，以后如果步入正轨了可以朝着那方面发展。”
陆凯都已经开始考虑日后的发展方向了，简绒十分欣慰，这人没找错，陆凯是真的有干劲懂产品，看头顶上冒着的一团兴奋气就知道。
“那我们必须要有品牌名字啊！”陆凯突然道。
简绒随意想了想，“要不干脆叫东施得了。”
简绒这话一出，陆凯的眼睛逐渐瞪大，然后神采奕奕，他猛地一拍候机室的座椅，“可以啊简绒！这名字取的不错，有追求美和改变的意思！而且这名字带着古典韵味，很符合我们的品牌形象！”
“啧。”简绒瞅了他一眼，“陆总不怕这名称代表丑女会损坏品牌形象啊？”
“诶……”陆凯摇了摇头，“凡事都有两面性，要乐观。”
简绒：“……”
刚刚还诸多顾虑呢，这会儿品牌名称都定好了，归根到底，陆凯还是想把彼岸花拉出来单干一票的。
另外一方面，也说明他信任简绒，这次的事情目前还没有查证，他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百薇的准备。
简绒对陆凯越发满意。
有了陆凯，至少在初期他们能像模像样。
到达A市，夏黄河早就派人来接陆凯了，车子就等在机场外面的出口处。
简绒对陆凯道：“我先去厂里看看，这种事情还是要亲眼看亲耳听才行，等你证实了我说的，再来找我，我们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陆凯对着简绒点了点头，然后上了夏黄河派来的车。
今天是周日，路上有点堵，陆凯到厂里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
夏黄河已经给陆凯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招待餐，就在距离工厂3公里的中餐厅里，所以陆凯还没下车，司机便接到了夏黄河的电话，让司机直接把陆凯送去吃饭，今天不进工厂了。
“好叻！”司机接到指令，放下手机，正要载着陆凯去中餐厅，被陆凯阻拦。
陆凯说：“我是来巡查生产线的，不饿，先上生产线看看。”
陆凯说完便下车了，这么晚，他竟然饭都不吃直接下车进工厂了！
司机一脸懵，然后赶紧给夏黄河打了电话。
“什么！”夏黄河在电话里也难以置信，继而，他知道陆凯这么着急看生产线一定是有问题的！
这次陆凯过来，他本来就要把偷换原料的事情跟陆凯说，但绝对不是现在啊，必须先跟陆凯吃吃饭喝喝酒，哄舒坦了再说，到时候陆凯肯定同意他的想法。
为什么要白白给简绒那个原料供应商提供一半的纯利润啊！
夏黄河仍旧抱着这样的想法。
现在看来饭是吃不成了，陆凯这么着急上生产线，八成是已经知道了原料的事情。
夏黄河匆匆收拾，从餐厅往工厂赶。
夏黄河到的时候，陆凯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办公桌上放着替代了简绒原料的玫瑰花。
夏黄河笑呵呵地进门对着陆凯打招呼，“一大早听陆总说要来巡查生产线，厂里也没准备什么，在附近订了一桌给陆总洗尘，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陆凯坐在夏黄河的办公椅上，拳头往桌子上猛捶了一把，吓得夏黄河脖子狠缩了一下。
“夏黄河，你过来，把你干的好事都跟我交代了！”
夏黄河看陆凯的样子，心一横，坐下，对陆凯道：“陆总，我不说你现在应该也知道了，我换了彼岸花系列的原料，因为原料换了，生产工艺也稍稍做了一些改良。”
“你还懂得改良了？”陆凯讽刺他。
“陆总。”夏黄河叹了口气，“彼岸花系列上市两个多月，就已经稳居旗舰店销量第一了，这其中的利润我虽然不能直接看到，但我们都有奖金，我看到奖金的时候吓了一跳，我就不信陆总你不惊吓！这个系列连我们都能分到这么多奖金，提供原料的那个丫头赚翻了好吗！”
“所以你想着要把她那环节省掉，然后我们的奖金能更多了？”
“可不就是！”夏黄河慷慨激昂，“她可是拿了一半的纯利润！这要是奖金平摊下来，我们每个人都能得不少！而且彼岸花系列是个长期的项目，不挤掉她我们太亏了！”
陆凯呵呵一阵冷笑，“那成品差异呢？跟之前的腮红质量和妆感肯定会存在差异，你打算怎么解决？”
“我觉得差异不大啊！”夏黄河有理有据，“不就是花儿吗？什么花不都一样啊，她那种花我找了，找不着，鬼知道她是哪里弄来的，但玫瑰成色也不错，用上她的工艺，我还改良了呢，我……”
“你别说了。”陆凯不想听了，“你这批换了原料的成品还没上市吧？”
夏黄河摇头，“还没。”
“先给我十盒，我拿去做个试用报告。”
“这不用做试用报告。”夏黄河很有信心，“生产工艺都一样的，就花儿不一样，而且我还专门督促要选最新鲜的玫瑰熬制，我有这方面的经验，成品出来相差不大，只要相差不大，顾客都能接受，毕竟是旗舰店卖出的。”
“你懂个屁！”陆凯吼夏黄河，“你一个大男人觉得差不多，常年使用彩妆的美女们不这么觉得！只要有一丁点微小的差异她们都能感觉地出来！彼岸花腮红出来之后，我们之前生产的两款腮红一盒都没卖出去！这说明什么！”
“那是生产工艺不一样！”夏黄河仍旧坚持，“简绒给我们提供的工艺的确达到了纯天然的效果，妆感更强，我这次没改变生产工艺，我只是……”
陆凯打断了他的话，道：“我懒得跟你说那么多，给我十盒成品，我明天再联系你。”
夏黄河咬了咬牙，叫人给陆凯拿来了成品，最后在夏黄河离开的时候，陆凯道：“先用这些成品一下嘛，之前的腮红我们还有库存，两种混着卖呗。简绒给我们提供的那种花我正在派人找，肯定能找到的，到时候我们自己种植就是了，陆总，不能白给把丫头那么多利润啊！”
陆凯没答，闷着脸离开。
陆凯离开工厂之后，便在事先订好的地方找了几个美女做腮红的试用报告。
这几个人都是常年需要带妆的，她们的评价令陆凯十分震惊。
她们用一句十分通俗的话形容：这就是50块的腮红和300块腮红的区别。
很好。
陆凯给简绒打了个电话，问她：“你那原料到底哪里弄来的？为什么相同的生产工艺能差别这么大？”
简绒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我能保密吗？”
其实简绒保密陆凯也能理解，她都已经把工艺提供出去了，如果原料再给出去，那就什么都没了。
“我们必须找个律师。”陆凯道。“最好通过双方调解的方式让百薇把你的生产工艺还给你，不然等他们找到你那种彼岸花就麻烦了。”
简绒想说他们永远都找不到，但这句话不好解释，生产工艺确实要拿回来，一来不能白白便宜了百薇生产线，二来，独家工艺在手，能让陆凯安心。
简绒：“好，找律师吧。”
陆凯：“这个事我来负责，我会跟百薇的上层去谈，辞职然后拿回我们的生产工艺，但同时，你要在网上给百薇施压，因为要让百薇放弃一个有巨大利润的项目是不容易的。”
简绒点头，“我明白，当初我跟百薇签了合作协议，夏黄河的行为表明百薇违反了合作协议，把这个揭露出来，我们便占领了道德的制高点，百薇要是不放弃彼岸花项目，他就得面临品牌舆论。”
陆凯：“对，用你的人气，开撕吧。”
第75章 白梅
简绒同意开撕, 百薇宣传和公关团队的功力早在彼岸花腮红出现假货的时候, 她便见识过了, 随随便便的是不可能夺回彼岸花项目，他们必须铺好路。
俗话说人赃并获, “人”和“赃”一个都不能少。
第二天，陆凯没有去找夏黄河，而是打了个电话。
“夏厂长, 这批彼岸花腮红你怎么时候送去仓库销售？”
夏黄河听陆凯这么说, 以为陆凯站他这边了, “陆总, 你昨天做了试用报告了吧？是不是差别不大？”
陆凯没出声。
夏黄河以为他默认，继续道：“我就知道差别不大！只不过偷换了一种原料而已, 怎么可能有很大的差别嘛！夏总你放心, 这批货会跟之前的真货一起掺着卖, 等我们找到那种原料花之后，做出来的腮红就能跟之前完全一致了！”
陆凯：“可是这样对原料供应商不公平, 我们当时是签了合作协议的。”
“哎哟喂！”夏黄河叫唤，“那女的都赚了多少钱了！你现在就去跟她商量解约, 就说我们找到原料了，她懂什么呀！”
陆凯：“这样不太好, 小心人家告我们。”
夏黄河见陆凯明显有倒向他的趋势，只不过畏畏缩缩的，夏黄河跟陆凯壮胆道：“不就是一个丫头片子吗？咱们百薇法务部和公关部都是吃素的？干不过她？您就放心吧！也就是赔偿她几万块钱的事儿！”
陆凯没再顺着这个话题下去，又问：“那你这批腮红什么时候上市？”
“就明天怎么样！”陆凯声音越发轻松起来, “成品都已经包装好了，我本来想今天跟你说，明天运去各大仓库补库存的。”
“我知道了。”
陆凯放下电话，看向正在桌子对面吃早餐的简绒，道：“他明天补仓，你帖子过几天再发，至少要让有人收到了假腮红，这叫赃物！”
简绒：“那人证呢？”
陆凯指了指他的手机，“我录音了，这段音频是致命的，通话的时候我引导夏黄河把老底全揭了。”
简绒笑了笑，对着陆凯摇头，“陆董不愧是领导产品运营的大BOSS，我要是不把你挖过来，还真干不过百薇。”
论做生意勾心斗角，简绒对陆凯心服口服，幸好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
陆凯也是苦笑，“百薇那帮人不好对付，不抓点把柄到手里讨不回彼岸花项目的，这录音我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放出来，毕竟是老东家，如果百薇给我们好路走，我们也就撤手了。”
简绒点头，“那经过这一次，百薇会不会跟我们东施化妆品结仇？以后用国货老大打压我们怎么办？”
“那不担心。”陆凯对这点倒是乐观，“顾客还是聪明的，好不好看使用效果，哪边用的好站哪边，况且你网络上有人气，百薇真要打压我们赢面也不会很大，反而容易招来一身腥，我现在就怕……”
简绒：“你怕什么？”
陆凯：“我怕百薇找到了你的原料，然后对你的独家工艺进行特殊改良，非说是他们自己的，那到时候我们真要被挤兑了。”
“这你放心！”简绒一脸轻松，冰魄彼岸花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陆凯：“你为什么……”
陆凯本来又想问她为什么对原料花那么自信，但想想还是不问了，反正问了简绒也不会说。
陆凯吃完了，站起来，“我昨天已经跟总经理提出辞职了，这次是急辞，我连上个月工资都没要，今天就回去办交接，你记得一周后发贴撕百薇。”
简绒喝了一口牛奶，“公司要赶紧筹备啊，就按照之前说好的，办公室在你的城市，工厂在我的城市。”
“好忙啊。”陆凯焦头烂额，他想了想，“我那边要租办公楼，要办各种工商税务手续，还要招人做推广和地面直销，这段时间我肯定没办法回来你这里弄工厂啊。”
“可是工厂要先弄好啊，只有腮红加工出来了，我们才能尽快盈利。”简绒也急，一下子好多事，她也没做过，理不清头绪。
化妆品工厂那么多事，那么多分工，她根本就不懂，没有陆凯，一个人无法盲目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