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棺材,自然是装人的。”这回,陆殷衡没有再扮哑巴。他慢条斯理的转头朝苏白月看过去,单手攥住她的腕子,捏在指尖细细摩挲。
“新鲜砍下来的树做出来的棺材才最是新鲜,才能装这鲜嫩的人。皇后说,对吗?”
皇后说不出话来,她的小细腿哆嗦的厉害,不敢吭声。
“呵。”男人轻笑一声,松开了自己攥着苏白月腕子的手,然后突然朝那两个垂着脖子站在房廊上的宫娥看过去,声音阴冷道:“埋井。”
两个宫娥顿时面色惨白的伏跪于地,用力磕头。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两个暗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人捂住一个宫娥的嘴,就把人给拖走了。
苏白月呆愣愣的站着,看着男人满身暴戾阴狠气,下意识往后退一步,纤细身子贴到冰冷的雕花殿门上。
注意到苏白月的动作,陆殷衡面色不显,只慢吞吞的用手指扣了扣扶手。
质地极好的木制轮椅发出“叩叩”轻响,那声声阵阵,就像是敲在苏白月心口上。
“这几日要落雨,地湿路滑,皇后可要多加小心。”说完,陆殷衡意味深长的看一眼苏白月,消失在殿内。
苏白月想起男人刚才那双半隐现猩红色的眸子,暗暗咽了咽口水。
难不成这只暴君的暴躁症又严重了?
……
接下来几天确实是下了很长时间的雨。
苏白月听到姜夫人在那日宴后失足落水,丧了命。
正当她一阵唏嘘时,又传来发疯的姜红鸾火烧姜府的事。
听说那日里火光冲天,整个姜府都被烧成了灰烬,那绵绵细雨都成了背景板点缀。
半个大街都能听到姜红鸾大喊“烧死蚂蚁”的尖锐吼叫声。
但最后,烧死的不是蚂蚁,反而是姜红鸾她自己和她亲爹姜老爷。还有姜夫人那尚停在大堂里头,还未出殡的尸首。
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听说是那日里白事正忙,原本照料姜红鸾的婆子也被喊去帮忙了。无人管束的姜红鸾这才酿出这场祸事来。
不过苏白月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这本来就是姜家的结局,只是提早了而已。
这边,陆殷衡依旧没有去上朝。太后依旧在垂帘听政,掌管朝务。
东夷部族的使臣如约而至,太后设宴款待,陆殷衡和姜绿蒲作为一国帝后,自然是要去应酬一番的。
今天的凤宜梧显得有些焦躁。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但现在事情已经到此种地步,她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宜梧,还不快去给陛下敬酒。”太后朝凤宜梧使了个眼色。
凤宜梧腰间戴着香囊,站起来,端着酒杯朝陆殷衡走过去。
苏白月看着凤宜梧那张视死如归的脸,莫名有点紧张。她下意识攥紧陆殷衡的手。
男人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表情。
他反手握住苏白月的小手,慢条斯理的捏了捏。
夜色正浓,身穿宫装的凤宜梧身上的味道比平时浓烈不少,甚至穿透层层酒香,弥散到每个人的鼻息间。
陆殷衡面色如常,并未表现出任何不适。
反而是那坐在旁边的太后,似乎非常不适的动了动身体。
随着凤宜梧的靠近,太后突然猛地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案。
碗筷碟盘摔的粉粹。
太后头上半边假发掉落,露出半个光秃秃的脑门。她狰狞着一张脸,面色涨红,眼底猩红,使劲的大喘气。
凤宜梧被吓了一跳,站在那里不敢动了。
太后疯了。
“你杀我儿,我要你抵命!”太后突然扭头瞪向陆殷衡,披头散发的朝陆殷衡冲过去。
守在旁边的御林军造出一堵人墙,将太后挡在外头。
太后不停的用身体去撞那人墙,被身后的宫娥使劲拽着往后拉。
陆殷衡声音微冷道:“太后吃醉了。”
“哀家没醉,哀家没醉,哈哈哈哈,就是你,就是你杀了我儿,我要你抵命!”
这事,原书中曾提过一句。
陆殷衡之所以会对太后的儿子下此毒手,原因是太后那牲畜不如的东西对陆殷衡他生母起了歹心。
强上未遂后失手将人推进了炭盆里。
陆殷衡的母妃,曾经的皇城第一美人,世间绝色,就这样失去了那张绝丽容颜,整日里苟延残喘。最后不甘忍受那些风言风语,也不敢面对自己那张黑炭似得脸,一根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若非太后庇护,插手这件事,她的亲生儿子还不能苟延残喘到十八岁。
“太后她,怎么了?”苏白月小小声的道。
陆殷衡勾唇,“吃多了酒,胡言乱语呢。”
男人话刚说完,太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就将拽着自己的宫娥给尽数推倒了。
然后拔出一个侍卫手里的长剑就往凤宜梧的方向捅。
这时候的太后已经觉出些不对劲了。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自己这一个月来喝的生发药。
半根头发没长出来不说,脾气还越来越暴躁。
太后原本还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如今瞧见陆殷衡的做派,哪里还不知道,这就是陆殷衡的阴谋!
凤宜梧下意识往后躲,旁边的御林军只管护着帝后,根本就不会去管其他人。
但是那太后却不是想杀凤宜梧,反而一反手,给自己抹了脖子。
太后知道,大势已去。
只可惜,她儿仇未报,抱憾而终。
太后自食恶果。
宴会上陷入一阵沉静。
凤宜梧已经被吓昏过去了。东夷部族的人也被震惊了。
大天朝都玩这么猛?
苏白月终于知道,陆殷衡的那口棺材原来是给太后准备的啊。
但她当被男人压着躺进那足足能在上面滚三圈的硕大棺材里时,终于明白了男人那个时候那副意味深长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
敢情那些“新鲜”、“鲜嫩”的词都是属于她的?这难道不是给太后准备的棺材吗?
“不,是给你准备的。”男人笑的温和又好看。
苏白月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可怜无助又弱小。
棺材真的很大,也很新鲜,能闻到清晰的木香。
里头铺垫着厚实的被褥,还有瓜果等物,正好被放在苏白月的脑袋上头,看上去就像是给她的祭品。
但显然,现在被当做祭品的东西,其实是她。
“那那那那个,今天是太后的丧礼礼礼礼……”
“嗯。”男人压在苏白月身上,抬手阖上棺材板,只露出一条微光缝隙。
“像这样的好日子,当然要做些快乐的事。”
比如……搞她?
第136章
苏白月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在棺材里达到自己的人生巅峰。
棺材又大又软,还镶嵌着无数颗红红绿绿的大宝石,弄得珠光宝气的一点都不土气。甚至颇有一股异样情趣。
但棺材毕竟是棺材,苏白月躺在里面还是瘆得慌。
她一边扒拉开男人箍着她腰肢的手,一手去推棺材板。
没想到,外面竟然传来了封棺上钉子的声音。
夭寿啊!上什么钉子啊!他们还是活人啊!
“怎怎怎么上钉子了?”苏白月吓得嘴巴打架。
随着钉子被敲入棺材板,苏白月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跟着颠了颠。
不过是跟着棺材颠的还是跟着陆殷衡这只变态颠的就不得而知了。
“古语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皇后与朕在这棺材里睡上一觉,明日起身,便又是一回重生。”
男人掐着苏白月的腰,将人拖回来。
苏白月觉得自己不是重生,可能是生不如死。
男人修长劲瘦的身体翻身压上,指尖捻了一颗尚带着冰窖温度的荔枝,剥了壳,塞进苏白月嘴里。
荔枝颇大,小姑娘嘴小的紧,一颗荔枝就塞满了。鼓囊囊的露出半边饱满的面颊。一双大眼睛在昏暗的棺材里沁出一层迷蒙水雾。
荔枝香甜的汁水浸润而出,男人慢条斯理的替她抹去,然后捻了捻小姑娘的唇角,俯身亲上来。
男人薄凉的唇,带着荔枝的甜香。
苏白月颤着眼睫,紧张的发抖。
“小傻子,你怕什么?”搂着怀里的小东西,陆殷衡贴着她的耳朵,细细的啃。
“我觉得,棺材里太冷了,能不能别脱衣服啊……”
“呵。”男人轻笑,“马上就会热起来的。”
果不其然,苏白月立刻就被热的欲罢不能,直喊爸爸。
可惜,爸爸没有理她,依旧专心的开疆辟土。
……
一夜折腾,苏白月累的眼皮子打架,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子,又被人摇醒了。
她怔怔的搭拢着眼皮,小嗓子软绵绵的带着嘶哑,“我做了个梦。”
旁边没有人应声,偌大的棺材里仿佛只有她一人。
但苏白月知道,男人那具炙热的身体正贴着她。肌肤相亲,暧昧无比。
苏白月咳了一声,嗓子稍好些,她继续神色幽幽道:“梦到被人关在棺材里,然后……”
“嗯?”旁边突然传来男人慵懒餍足的声音。
苏白月像是猛地回了魂,她瞪着一双大眼睛,看清面前大开的棺材板,还有头顶大大的横梁。
她用自己被摇昏的小脑袋想了想,原来不是梦哦。
“姜绿蒲,你在想什么?”男人搂着人,替她盖上一层衣裳。
小女人身上带着细薄绯红,那双水眸内浸着波光潋滟的妖媚诱人。
明明是那么一个干净澄澈的小傻子,却偏偏透着一股令人垂涎的风情妩媚。
小傻子眨了眨眼睛,歪头,“你怎么总是要把舌头放我嘴里哦。”
男人顿了顿,道:“古语有云,君子用口不动手,谁教你不听话,我只能用嘴教训你了。”
不怕变态流氓,就怕变态又流氓又有文化。
小傻子觉得委屈,“那你还用胡萝卜戳我。”
“那我下次换白萝卜。”
小傻子觉得十分可怜无助又弱小。
“那我乖乖的哦,你别动口,也别拿胡萝卜戳我。”
男人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是不可能的,所以果断拒绝了。
小傻子伤心的哭了。
……
自从有了第一次人生大和谐。还是在那么诡异的地方,陆殷衡这只暴君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开始天天黏着她。
“姜绿蒲,没有颠到一百下,今天晚上不准吃饭。”
“可,可是……人家好累哦……”小女人红着一双眼,泪雾蒙蒙的觉得委屈。
男人低笑一声,掐着她纤细如柳的腰肢,邪气一笑。
“那就求我帮你。”
苏白月俯身趴下来,将绯红的脸贴到男人胸膛上,纤细胳膊圈住他的脖子,轻轻的晃了晃。
“求求你嘛。”细细的小嗓子带着微微的沙哑哭音,却依旧软绵绵的像带着勾芡的稠腻浓汤,一口下去,新鲜到了五脏六腑。
原本神色淡淡的男人双眸猛地一窒,霍然就把小女人给翻身压了下去。
……
太后已经完蛋了。陆殷衡这只暴君重新执掌朝政。
顾上元听到姜家上下一百多口人,无一幸免的时候,终于躺不住了。
他纠集起太后旧部,意图谋反。
夜黑风高,杀人夜。
顾上元不顾身体的残疾,硬撑着偷溜进皇宫,见到了正在摸鱼的苏白月。
可怜的小东西已经被榨干了精神力,蔫蔫的躲在山洞里头画圈圈诅咒陆殷衡这只精神力旺盛到变态的变态。
经历了生命大和谐的小女人身上莫名多了几分窈窕妩媚。她穿着贴身的宫装,正是初夏,衣料偏薄,贴着白腻肌肤,抬眸看过来时,清媚勾人,带着无限的遐想。
顾上元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绿蒲妹妹?”
苏白月眨了眨眼。
“我是你的上元哥哥啊,怎么,你不记得我了吗?”顾上元努力的摆出一副温文儒雅模样。
姜绿蒲点了点小脑袋。
顾上元见状,跟着蹲过去,看到泥地上被画在圈圈里逃不出来的几只蚂蚁,下意识往后一躲,摔了一个屁股蹲。
原来这姜绿蒲居然躲在假山石洞里玩蚂蚁。
果然是个傻子。
因为姜红鸾的事,所以顾上元被蚂蚁有些抵触。
他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远几步,先是与姜绿蒲叙了叙旧情,然后终于提起正事。
“绿蒲妹妹,那暴君对你好吗?”
小女人嘴一瘪,“不好哦。他打我。”
戳的小腚疼。
顾上元一阵激动,立刻道:“绿蒲妹妹,如今我有一个计划。只要我们成功,你就能离开这个暴君,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苏白月慢吞吞的扔掉手里的树枝,透过顾上元,看到他身后轻轻摇动的夏木。
“绿蒲妹妹,你愿意帮我吗?”
姜绿蒲歪了歪小脑袋,声音绵软道:“哦,好呢。”
顾上元面露喜色,“很简单的,绿蒲妹妹。只要你将这个东西倒进暴君的碗里,让他吃下去就行了。”
这种拿黑瓶子装着的没贴标签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苏白月觉得这可能就是传说中那种见血封喉的好东西。
她拿过来,捏在白嫩掌心。好奇的上上下下打量。
顾上元叮嘱道:“千万不能自己吃,一定要给那个暴君吃,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