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喜欢你——橙墨沫
时间:2019-05-06 09:06:06

  周霁匀往后看了看:“别说玩了,八成加班。”话里说的是宁悦。
  楚誉回过神看宁悦,她干咳,“30号加班。”
  “比我哥还敬业。”楚谧撇嘴,“老哥,你呢?”
  楚誉的手机正好响了,是律所的小何。
  楚谧闭了嘴,专心开车,车里开始断断续续响起许多法律的专业名词,楚誉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连宁悦都忍不住看过去。
  男人抿着唇,周身气势瞬间凌厉起来。
  “好,我知道,马上过来。”楚誉压着嗓子回。
  等他挂了电话,他对楚谧说:“先去律所。”他侧过头,又朝宁悦笑笑,“对不起,我律所有事,改个道再送你回家。”
  “没关系。”宁悦回以微笑。
  楚谧改道,很快就到律所,楚誉拎着包下车,又叮嘱楚谧注意开车,他这才转身进大楼。
  “最近他老加班。”楚谧抱怨,“从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
  宁悦惊讶,加班?明明是天天赖咨询室,不是挺闲的嘛!
  楚谧可能真气着了,在车里碎碎念起来,“他这发烧感冒都快半个月了吧,让他休息也不肯。一提到工作就成了变态,每天不是工作就是工作。”
  周霁匀轻咳,试图打断她,要她别再继续打她哥的脸。
  但楚谧没懂,等红灯的时候,她直接回头,“宁老师,你看我哥!他就该找个人好好管管他。”
  话题突然扯到宁悦身上,她一愣,不知道怎么接话。
  那股之前就冒过的念头又一次浮上心头,不可思议的、困惑的,然后,如之前一样,被她压了下去。
  不会的,她想。
  晚上,阮歆和陆伊莱约在会所吃饭。VIP包间,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点了瓶红酒,你一杯我一杯,一下子去了大半瓶。
  “你怎么也喝上了?”阮歆晃着酒杯,笑着问。
  陆伊莱没答,沉默的喝酒。
  阮歆忽然握住她的酒杯,阻止她,“别喝了,我郁闷,你又是为了什么?”
  陆伊莱这几天加班,阮歆约了她许多次,她都在公司蹲着,不肯出来。这回,她是被自己硬拖出来的。
  陆伊莱眸光一闪,欲言又止。
  “跟我还不能说?”阮歆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喝多了喝多了,周霁匀从前就不喜欢我喝酒。”露出苦涩的笑。
  陆伊莱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懊恼:“宁悦……她跟老周和楚誉到底怎么回事?”憋了半天,她仍旧问了出来。
  没想到,阮歆一听到这个名字,瞬间就炸了。
  “又是宁悦?”
  陆伊莱迟疑着点头:“你别激动。”温柔的劝她。
  阮歆冷笑:“又是她,跟我们有仇是不是?”声音都激动起来。
  陆伊莱安抚:“可能是我想多了。”
  实际上,这几天她听说楚誉跟宁悦走得很近。
  阮歆眸子里迸出冷光:“伊莱,你放心,这次我不会放过宁悦的。”
  陆伊莱蹙眉,劝她:“你别胡来。”
  “欠了债的人,难道不用还债?”阮歆嘴角微微弯起,语气里都是嘲讽。
  陆伊莱沉默,阮歆拎起酒杯,碰了碰她的,“别想那么多,跟你无关,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女人到处撬别人的墙角。新仇旧账,我不介意一起算。”
  *
  元旦放假的第一天,上海迎来了第二场雪,也是2018年的最后一场雪。
  宁悦在咨询室加班,刚接待完一个咨询预约,她留在办公室整理资料。
  宋佳乐敲门进来:“老师,我先走了?”
  今天是12月30日,放假的人都忙着约会。
  宁悦笑:“你先走吧,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宋佳乐挥挥手,“老师,您也早点下班吧。”
  “路上注意安全。”宁悦温柔的叮嘱。
  办公室的大门被关上,她继续整理资料,接下来,她有两天假期。
  外面雪越下越大,树枝地面积起了雪,难得一见的场景,宁悦忙完,坐在窗前,静静的看雪花落下的痕迹。
  沉淀这些日子以来的情绪。
  【丁琦微:今晚我们单位聚餐,你不会还在加班吧?】
  宁悦笑了笑,回:刚忙完,准备回去了。
  【丁琦微:工作狂啊。】
  【悦:你不也是,半斤八两。】
  丁琦微回语音:“早点回去吧你,外面冻成狗,不过我在堆雪人,要不要一起……”
  语音没听完,手机铃声响了,掩盖了接下去的消息。
  另一个工作手机的屏幕上跳着楚誉的名字。
  宁悦接起电话:“您好,楚律师。”
  比声音先进来的是两声咳嗽声:“在加班?”他声音哑得更厉害了。
  宁悦不答反问:“楚律师这几天都在忙?”
  这两天他倒是没再来,也没有打电话。
  楚谧上次说他工作狂,工作起来不顾身体,她开始信了。
  “挺忙的。”
  宁悦沉默,不知道说什么,“楚律师,您有事吗?”
  楚誉走到停车场,上车点火,“楚谧的咨询安排好了吗?”
  “嗯,元旦上来的第一个星期。”宁悦想了想才答,“我的助理应该已经联系过楚小姐了。”
  “那我呢?”听出来她仍在加班,他戴上蓝牙耳机,打转方向盘,“我的预约时间被调整成那样,一个星期才一次,能多加点吗?”
  他的鼻音很重,在“那样”上加重了语气,显得有些滑稽。
  而宁悦真的笑了:“不能,我觉得这是最适合您的安排。”
  “一个星期太久了。”他感叹,语调意外的软。
  宁悦愣住。
  “我们打个商量,我天天接你下班,你给我加两次预约,怎么样?每星期加两次。”
  “楚律师,您老这是得寸进尺?”
  楚誉车速很慢:“没办法,我离不开你。”十分直白。
  宁悦被噎,莫名觉得楚誉不对劲。
  不仅仅是得寸进尺,连对她的态度都变了。
  她下意识拧起眉,不吭声。
  “下班了吗?下雪天不好打车。”他主动换了个话题,“路上危险。”他意有所指。
  宁悦瞅了眼外面密密麻麻的雪花:“快了。”
  “我跟你说说楚谧的事情?”楚誉怕她真的立马下班,他赶不上,再次换话题。
  宁悦说好,他就慢慢说起楚谧,说起楚谧的心结。
  等他到了楼下,他撑伞下车,“还不下班?路上很堵。”
  宁悦收拾东西:“下了。”她拎起包下楼,知道今天不好打车,她打算走到附近的商场,直接在出租车停车点上车。
  “楚律师,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挂了。”
  “好。”
  楚誉挂断电话,撑伞等在大楼门口,没告诉她自己来了。
  假期的大楼很空,电梯几乎直达下楼,宁悦走出旋转门,脚步陡然顿住。
  花坛边,男人撑着伞,单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
  白雪飘飘,一身黑衣的楚誉长身玉立,眉目淡然。他明明穿的是羽绒服,偏偏瞧着十分俊逸。
  许是瞧见了她,他忽然扬起笑,眼中也是温暖的笑意。
  那画面竟是意外的好看。
  然后,他撑着伞,朝她缓步走来。
  一把伞撑在宁悦头顶,两个人靠得很近,很暖。挡住了刚出大楼时,瞬间扫过来的冰冷。
  “你怎么来了?”她有点结巴的问。
  楚誉把伞偏过她的头顶,将她牢牢挡在大伞下。几片雪花钻进来,落到他的肩头,黑色的羽绒服上,点点雪花落下,又迅速消失。
  宁悦的视线不禁凝在他握着伞的右手,被风被雪冻得通红。
  她握住伞柄,将大伞推过去。
  他的感冒还没好。
  “宁悦,真的不改改我的预约时间吗?”楚誉又把伞偏回去,露出一边的梨涡,“我病得不轻,相思成疾了。”
  作者有话要说:沫子:为什么不等在大厅,非要撑伞等在外边?
  楚律师:为了装逼!
  宁悦:那画面挺好看的。
 
 
第二十四章 
  “我病得不轻,相思成疾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却一字一句咬字清晰。那低沉又沙哑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磁性,在宁悦耳边一遍遍缭绕。
  从耳根,再到心,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
  挡也挡不住。
  宁悦怔愣,傻愣愣呆在原地。有雪花飘到脸颊,迅速在皮肤融化成水,冰冰凉凉的,让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宁悦,我认真的。”楚誉伸手,食指微弯,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湿润。
  原本冰冷的地方被一股温暖取代,很快,他收回手,克制的、有礼的。
  宁悦下意识后退,他却跟着她向前一步,手上的伞依旧稳稳的罩在她头顶,将她整个人拢入他的世界。
  她抬头,又一次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他的眼睛特别亮,含着浅浅的笑意。
  “楚律师。”宁悦清了清嗓音,别开眼,“有件事你可能没了解过,或者说你没有仔细看我们的咨询协议。”
  楚誉“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目光依然是炙热的。
  她看着他的胳膊,他半个胳膊露在伞外,羽绒服上都是雪花。
  “不管你是认真的还是玩笑。”
  话没说完,被他打断,“我是认真的。”
  宁悦被噎,再次轻咳,“好,你是认真的。”说完,差点想咬舌头。
  楚誉却笑了,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朵上,火辣辣的烧起来。
  她恼了,瞪过去,“在我们的咨询关系存续期间,不允许建立其他超越咨询关系的关系。”有点饶舌,她解释,“连朋友也不行。”
  变相的拒绝了他莫名其妙的表白。
  楚誉听完,认真点了点头,宁悦以为他听懂了,松了口气,又有些莫名的怅然,“我就当没听到刚才的话。”她努力绷住脸说。
  “如果是咨询关系结束后呢?”他忽然问。
  宁悦怔住,抿唇不吭声。
  楚誉懂了,又笑了笑,“行,麻烦你把我的预约全部取消。比起你做我的心理咨询师,我更愿意做你的男朋友。”
  “你!”她拧起眉,视线里是他唇边清浅的笑,好似许多天不曾见过的流淌的月光,一丝丝一缕缕滑进她的心底,扰乱那波澜涟漪。
  “走吧,我送你回家?”楚誉侧过身,让她上车。
  宁悦没动:“我自己打车。”
  她不明白今天的楚誉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举动?从前她不是没有这么猜测过,只不过亲耳听到了,她仍觉得不可思议。
  楚誉伸手,要她去看路上缓慢爬行的私家车,“今天恐怕没多少出租车司机会接单。你可以拒绝我,不过,总要给我个机会吧。我不会影响你的生活和工作,但假如你不排斥我,不如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你觉得呢?”末了,他一本正经的问。
  宁悦拧起眉:“我说不过你。”她哪儿说得过一个金牌律师啊。
  他给她让开路:“不怕,以后我让着你。”
  宁悦:“……”
  想了想,到底还是上了车。
  开车上路,楚誉没有再提及所谓的表白,也似乎是真的十分善解人意的没追着她要答案。她偷偷侧过头,男人握着方向盘,认真开车,车速很慢,却很稳。
  宁悦依然没能想通,他竟会喜欢自己。
  认识以来,他俩的相处平淡,甚至是枯燥乏味,不是心理咨询就是案子,实在很难牵扯到男女之间的感情上。
  出神间,楚誉回头,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他朝她微微一笑。
  怕宁悦尴尬,他又很快转回去,凝神看路。
  身边的姑娘很安静,注视着窗外许久不动一下,楚誉握紧方向盘,悬着的心落地。有终于说出口的释然,有好歹让她明白了的踏实感,又有另一种忐忑的情绪。
  这几天他忙,没法来找她,她也将他当作普通的客户,毫无特殊的感觉和待遇,这让他有点焦灼。而他终是想明白了,她背着壳,他唯有主动打破才有可能。
  宁悦回到家,左想右想不对,连资料都没看进去。她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没睡着,再翻了个身。楼下有车经过,按了两声喇叭,她愈发烦躁,索性开灯起来。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此刻不到凌晨一点半。
  幸好是假期。
  她重新倒在床上,把手机拿到被窝,找出周霁匀的微信。
  【悦:当初为什么一定要我做楚誉的心理咨询师?】
  这是她一直想问的,这次尤为好奇。
  宁悦盯着打好的字,却迟迟没有按下发送按钮。
  周霁匀和楚誉是发小。
  思及此处,她又把那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全部删除。
  【悦:睡了吗?】
  宁悦转而给丁琦微发微信,她30号单位聚餐,也许刚闹完,还没休息。
  【丁琦微:今儿什么日子?我们掐点必睡的宁老师竟然没睡?】
  丁琦微回得很快。
  宁悦拨通电话:“说正事。”
  耳边很吵,鬼哭狼嚎声此起彼伏。
  “你在外面?”她停顿了下,问。
  丁琦微堵住一只耳朵,躲到包房的角落,“唱k,不知道是不是要通宵。正好,我无聊着,要说什么?我陪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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