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却是泰瑞莎一直惦念着的味道，或许她心念念的并不是蔬菜汤，而是做蔬菜汤的那个人。
“我知道，”史蒂夫牵着泰瑞莎的手慢慢缩紧，将小姑娘的小手牢牢圈在手心里，“也，好久没有人吃我做的蔬菜汤了，我也很久，很久没有做了，或许，怎么做都忘记了，”
史蒂夫嘴角忍不住抿出一丝苦笑，他摇摇头，像是对自己十分没有信心。
泰瑞莎眨眨眼睛，她晃了晃史蒂夫的手，仰头傻乎乎地看着史蒂夫，“哥哥会的，”她笃定地点点头。
史蒂夫回过神来，他摸了摸泰瑞莎的脸颊，“泰瑞莎，为什么会记得蔬菜汤呢？”
泰瑞莎一愣，她抿抿唇，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起来，史蒂夫将她抱在椅子上做好，先摸索着开火煎了一个鸡蛋，第一个有些糊了，史蒂夫自己吃掉了，第二个漂漂亮亮的太阳花蛋被他小心翼翼装到了白瓷盘里。
“乖，先吃鸡蛋，蔬菜汤还得等一会儿，”史蒂夫拍拍泰瑞莎的脑袋，习惯性地哄她。
“嗯，”泰瑞莎在史蒂夫面前一直都是一个乖宝，她拿起小叉子开始慢慢吃着煎蛋。
史蒂夫正在削土豆，他的动作一开始还是有些生疏，但超级士兵的身体素质和行动反应却是一流的，史蒂夫快速地削完了三个土豆。
“泰瑞莎，”史蒂夫忽然叫了泰瑞莎一声。
“嗯？”泰瑞莎停下的叉鸡蛋的动作，嘴唇蠕动了动，将嘴里的食物咽下，泰瑞莎看着史蒂夫的背影，眨了眨眼睛。
“泰瑞莎，你还记得，歌词吗？”史蒂夫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就是，哥哥教你那首歌，”史蒂夫将切好的土豆和西红柿一起放进了煮锅。
泰瑞莎抿抿唇，“唔，不记得了，”她睫毛颤了颤，垂下眼帘，掩下了瞳孔中的小小心虚。
【嘿鸭，呆宝是个不诚实的呆宝了！】
【话说还真是呢，阿泰之后可就没唱过歌了！】
【不行，我得翻前面的视频回味回味！】
【哈哈哈哈，前面的你是魔鬼吗？那是呆宝的黑历史啊！】
【我们一起吧哈哈哈哈！】
【约起约起！】
史蒂夫毫不意外泰瑞莎的回答，金灿灿的阳光从厨房的小窗漏了进去，恰巧漏在史蒂夫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映出了里面细碎的笑意，“可是泰瑞莎，你最后有唱给我听呢，我和巴基，都听见了，”
尽管，那稚嫩软糯的声音偶尔伴随着几丝电流声，可也依旧没能掩盖住泰瑞莎唱歌走调的事实。
泰瑞莎眨眨眼睛盯着史蒂夫的背影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了，她抿抿唇，幽幽地问道，“哥哥是在笑呆宝吗？”泰瑞莎有些小委屈，那个时候，她唱了很久的歌，可是哥哥却没有理她，后来一直都没有理她了。
而现在，哥哥还在笑她。
史蒂夫翘起嘴角，泰瑞莎却撅起唇，面无表情的张嘴，“汪！”
“泰瑞莎……你过的好吗？”史蒂夫盖上锅盖，转头平和而安静地注视着泰瑞莎。那双蓝眼睛宛如一片深不见底的海，那像是一个神秘而美丽的谜语。
泰瑞莎吃掉最后一口煎蛋，她舔去嘴唇上的残余的味道，泰瑞莎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很好的。”仔细想一想，呆宝一直都挺好的。
泰瑞莎是个心大的死神，以前发过的小脾气，受过的伤，只要过去了，她都可以忘记。
史蒂夫走到泰瑞莎身旁坐下，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他知道的，托尼和克拉克走前都来找过他，他们不约而同说了很多，关于泰瑞莎，史蒂夫痛心又自责，他昨天晚上想了许多事，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
“好香啊？是在做什么吗？队长？”进来的玛利亚惊讶地看着那个在厨房里的英俊男人，不过她只惊讶了一瞬，因为想想，这个时间点，除了史蒂夫，似乎没有人会早起。
“我随便做的蔬菜汤，你要吃煎蛋吗？”史蒂夫和玛利亚并不熟悉，但是这位夫人是霍华德的妻子，还和他一起去北冰洋捞了他和巴基，史蒂夫内心对玛利亚十分感激。
“那我就不和队长你客气了哟，”玛利亚笑了笑，她在泰瑞莎身边坐下，亲了亲小姑娘的脸颊，“泰莉，早安哟，”
“玛利亚妈妈早安，”泰瑞莎乖乖巧巧的模样让玛利亚心软成一团，她摸了摸小姑娘柔软的卷发，面色柔和。
“是泰莉最喜欢的蔬菜汤啊，”玛利亚看着面前的红菜汤感叹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意味深长。
“是，”史蒂夫温柔地回答。
泰瑞莎喝了三大碗蔬菜汤后结束了早餐，她跑到了汉克昨天提了一下的教室，却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泰瑞莎看了看时间，没错的啊，该上课了。
“唔，”汉克正巧从门口路过，他捏着鼻梁，眼眶下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青黑，“泰瑞莎？”
“汉克，上课了！”泰瑞莎拍拍凳子，认真地看着汉克。
汉克看着泰瑞莎那么认真严肃的模样，心里忽然升起一种骗小孩的心虚……不对不对，他们也不算骗啊，不不不，从头到尾都是查尔斯在说，都是查尔斯在骗小孩……他可什么都没说，只是变了一下身而已。
“泰瑞莎，”汉克决定带着泰瑞莎去叫查尔斯起床了，“现在还没有开学，呃……你想上课还得再等等。”他们学校现在就只有泰瑞莎一个学生，两个老师……汉克觉得，也难怪人家斯塔克昨天的质疑。
不过没关系，他们学校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出乎汉克意料，查尔斯并不在卧室，他立刻反应过来，查尔斯一定是用脑波搜索仪找变种人了！汉克带着泰瑞莎去了那间奇妙而空阔的密室。
那是一间洁白到虚幻的房间，查尔斯坐在轮椅上，头上戴着一个奇怪的圆头盔，泰瑞莎看了一眼汉克，在他的允许下慢慢走了过去。
查尔斯沉浸在他看见的绚烂星河中，他一直都认为，变种人的能力和特殊是生命赋予的宝物，那是生命的奇迹，是人类还无法探知的奥秘。
或许对于许多人来说，普通人，乃至于一部分的变种人，都会恐惧甚至厌恶变种人的能力和存在，可是查尔斯不是，他是无比热爱着他的同胞们，不只是变种人，包括人类。
他热爱生命，热爱这个世界，尽管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是那么美好。
他拥有一颗伟大而包容的心，他希望变种人能和人类和平相处，也希望所有的变种人都能被善待，但他也明白，这是个无比真挚的理想。
查尔斯回过神来，看着站在面前的泰瑞莎，他回忆了一下泰瑞莎那头卷毛的手感，忍不住将手放了上去，“怎么了？”
“上课……”泰瑞莎目光幽幽地看着查尔斯。
“噢，”查尔斯忽然想起了自己是怎么诓到泰瑞莎的，他笑了笑，温柔地解释道，“抱歉，泰瑞莎，我们得先去找新的学生，他们以后就是你的同学了，你会好好照顾他们吗？”查尔斯是故意这么问的，泰瑞莎是个迟钝的孩子，她必须得有一点主动的动力。
泰瑞莎愣了愣，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才听懂的样子，“喔……呆宝知道了。”
照顾……照顾吗？
泰瑞莎挠挠后脑勺，揪着自己的头发。
“查尔斯，有收获吗？”汉克上前一步问道。
“嗯，汉克，去准备车吧。”查尔斯笑着点点头。
“好！”
查尔斯看了一眼汉克急匆匆的身影，他收回目光看向泰瑞莎，“泰瑞莎，你要一起去吗？”
“唔？”泰瑞莎低头看着脚尖想了想，她点点头，“要去，”昨天塔塔不在，她都没有去完成任务。
史蒂夫虽然也想出去看看这个陌生而熟悉的世界，但他不放心巴基，也担心霍华德和玛利亚，所以他只是目送着车辆远去。
查尔斯最先找到的，是和他有着同样精神系变种人，琴·格雷，查尔斯能感觉到这是个强大的变种人，只是，她还没能学会控制住自己，所以对于身边人的想法，哪怕是一闪而过的细微想法，她都能在第一时间准确地捕捉到。
这对于孩子来说本身就是个不小的负担，琴因为自己的特殊原本就变得敏感多思，因为时间的关系，她能听到的东西越来越多，已经到了她这个年龄不能承受的地步了。
琴是个消瘦的姑娘，那如火般绚烂张扬的头发现在却是黯淡干枯的，宛如失了水分的花朵，整个人枯败而颓丧，如果不是查尔斯明白琴的处境，大概也会相信琴的父亲约翰·格雷说的那样，她只是病了。
查尔斯的自我介绍并没有引起琴的关注，直到他温和带着安抚意味的声音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琴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遇见自己的‘同类’。
【唔，查尔斯不是说来招生吗？怎么不说话啊？】
【这个小姑娘也是个变种人吗？看不出来啊……】
【汉克没有变身的时候也看不出是变种人啊！】
【喂喂喂，你们是不是都忘了？查尔斯是会脑人的！】
‘别担心，我们是来帮助你的。’查尔斯耐心地为琴讲解着变种人的相关知识，最后，他提到了自己正在招生的X学院。
泰瑞莎疑惑地看着琴，又看了看一语不发的查尔斯，她想起了查尔斯说的话，于是在自己的衣兜里摸出了一根棒棒糖，然后想了想，又摸出了一把。
“喜欢哪个？”泰瑞莎歪过脑袋眼巴巴地看了看手里的棒棒糖，又看向琴。
这是泰瑞莎最大方的一次了。
“呃……”琴愣了愣，她习惯性地去聆听面前这个小姑娘的想法，却发现自己一直苦恼的能力在泰瑞莎这里碰了壁。
有些惊慌，有些疑惑，琴条件反射地看向查尔斯。
“泰瑞莎，她是特殊的，”查尔斯微笑，“当然了，孩子，你也是特殊的，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查尔斯的微笑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琴稍稍放心，查尔斯见她放松下来提醒道，“泰瑞莎还在等你选择呢，”不过泰瑞莎的衣兜里，竟然有这么多糖果吗？查尔斯很有作为老师的自觉，已经开始担心泰瑞莎的牙齿了。
‘这孩子过分喜欢糖果甜食了，你得多选几个。’查尔斯的声音再次出现在琴的脑袋里，带着一点点的淘气和恶作剧。
琴嘴角翘了翘，她在查尔斯的鼓励下伸出了手，她忽然眨了眨眼睛，问泰瑞莎，“我可以，都要吗？”
泰瑞莎怔愣住了，她抿了抿嘴唇，小脸微微皱起，明显是舍不得的，但是，“可以的，”泰瑞莎点头。
“呆宝会好好照顾你的！”泰瑞莎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不期浮现出碧翠丝温柔的面庞，泰瑞莎吸了吸鼻子，试炼已经过了好久了……呆宝，呆宝想翠翠了。
看上去比泰瑞莎大几岁的琴扑哧一声被逗笑了，她随便拿了一根棒棒糖，“谢谢了，”为泰瑞莎的童言童语，因为不论是谁，心里不会一点阴暗的地方都没有，而琴的能力，恰恰能洞察所有，这时常让她感到痛苦。
那些负面交织的梦魇在夜深人静的黑暗中时不时地会折磨着琴的神经，让她在只有一个人的夜晚也无法安宁。
“泰瑞莎，我和汉克也有吗？”查尔斯没有忘记汉克。
“唔，”泰瑞莎点了点头。
汉克意思意思地拿了一颗糖果，而查尔斯勾起唇角，将泰瑞莎手里一把的棒棒糖拿走了一半，“可以吗？”他甚至还问泰瑞莎。
“唔……”泰瑞莎瞪圆眼睛，黑溜溜的眸子中充满了挣扎和不舍，“好，好吧……”她嘴唇动了动，小声又犹豫地回答。
查尔斯很久没有这种当坏人的感觉了，他好笑地揉揉泰瑞莎的头发，“逗你的，但是泰瑞莎，小孩子不能吃这么多糖的，”或许是泰瑞莎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查尔斯一时竟然忘记了她是美国队长的妹妹，以及，泰瑞莎和霍华德之间的对比。
“呆宝会长大的！”泰瑞莎认真地宣告着。
查尔斯再一次提醒了泰瑞莎她还是个小孩子的事实，回去的路上小姑娘抿着唇一句话也没说，很明显是在生闷气，可查尔斯因为无法感应泰瑞莎的心理，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让她不高兴了，即使把所有的糖果都还给了泰瑞莎，小姑娘依然缩在车的后座上闷闷不乐。
回到学校泰瑞莎才刚一下车，一阵撕心裂肺的狗叫声由远到近，泰瑞莎眨眨眼睛，忽然觉得这一幕莫名地熟悉。
不过看见小黑狗那摇晃着尾巴跑来的兴奋身影，泰瑞莎的眼睛一亮，对啊！塔塔来了！
今晚上她一定要收割很多魂灵才是！
要快点长大！
才能吃很多糖！
作者有话要说： 死神们：你长大就是因为这个？！
呆宝：不只……
皮皮罗：长大好啊长大！晋江只许成年谈恋爱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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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呆宝今天懵不懵
万圣节将近的夜空中, 骑着扫帚的女巫们是不用点灯的, 夜晚被橘红色的小南瓜灯点缀的温暖而奇妙, 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沉，泰瑞莎的身影在微凉的月光下一晃而过, 鬼魅幽灵的速度吹乱了她柔软的头发。
“妈妈，有什么过去了！？”换上睡衣正要躺下的孩子瞪大眼睛, 发出天真童稚的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