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泰瑞莎懵懵懂懂地望着皮特罗，她闭上眼睛，脑海中的某块记忆碎片正好落在她眼前，上面映着一张男人的脸，她觉得那么亲切，那么熟悉，他正笑着看她，焦糖色的大眼睛弯起，泰瑞莎怔怔然地看着他，觉得时间都慢了下来，“泰莉！”
他在叫她。
“泰莉……？”泰瑞莎的声音里也有些不确定，她直觉那是在叫她，可是……可是，泰瑞莎拧起眉，觉得头疼得厉害。
皮特罗就兴冲冲地介绍起自己来，“我叫皮特罗·马克西莫夫，”
他刚说完，泰瑞莎的睫毛就一颤，“皮特罗，马克西莫夫……”她重复了一遍呐呐道，眼睛看着一个地方，仿佛在发呆。
她刚刚睁开眼看见皮特罗时，她就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多奇怪啊，她就会知道，那种理所当然的感觉让泰瑞莎感到不安。
她还知道他出生在万达格山的特兰斯尼亚，甚至他的出生时间，父母名字。
那都是在一本书里看见的，那本书悬在皮特罗的头顶上，闪烁着柔和的金色光晕，书皮上标注着皮特罗的名字，泰瑞莎现在浑身都动不了，她直咧咧地盯着皮特罗的头顶，眼睛一酸，轻轻一眨，书缓缓翻开了，泰瑞莎看见了第一页，关于皮特罗的。
眼角滑落的生理泪水没入热毛巾，泰瑞莎再一眨眼睛，书页却哗啦啦地翻阅起来，根本没有给泰瑞莎一点时间。
而最后一页翩然落下，最后结尾的是……他的死亡日期和地点。
人一生的末尾的确是死亡，而她能窥见别人的死亡。
泰瑞莎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她讨厌这样，是讨厌的，因为知道死亡是是一件令人感到无力的事。
皮特罗没有发现泰瑞莎的走神，他又说起捡泰瑞莎的过程，泰瑞莎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回过神来，眨眨眼睛安静地听着。
皮特罗忽然一顿，“你昨晚怎么会在那里啊……而且，”皮特罗有些吞吞吐吐，他简单将泰瑞莎身体发生了什么事告诉了她，“你自己知道这是什么回事吗？”
泰瑞莎茫然地看着皮特罗，“……不知道，”
她垂下眼帘，闷闷地说道，“是不记得了，”
“诶？”皮特罗一愣，“你失忆了吗？哇，我第一次接触失忆的人啊，为什么会失忆啊？失忆是什么感觉啊？是不是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你还记得什么？噢，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啊，那其他的呢？你还有印象吗？”
皮特罗好奇地看着泰瑞莎，看他那样子，似乎是想要抱着泰瑞莎的脑袋研究一下，但又因为泰瑞莎红着眼圈可怜巴巴的样子，皮特罗按下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你，你好像还有个哥哥，你记得吗？”皮特罗想起在超市里那个一脸懵逼被迫接受告状的金发男人。
“嗯？”泰瑞莎心里的茫然面积更多了，她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好像是的……但好像……”
“不记得也没关系，”手里的热毛巾已经冷了，皮特罗又重新热了一张新的来，皮特罗蹲在泰瑞莎旁边帮她擦脸，“慢慢想就是了，”
“唔，”泰瑞莎的目光慢慢从他的脸上飘到他的头发上，泰瑞莎慢吞吞地蹦出了一句话，“皮特罗……”她软软地叫他。
“嗯？怎么了？”皮特罗的动作一顿，低头疑惑地看着泰瑞莎。
“你的头，重不重啊？”泰瑞莎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哈？”皮特罗一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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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拿到了托尼发来的地址，后面附加的那句【果然我才是最泰莉最好的哥哥。】自动被史蒂夫忽略了。
“汉克你留下，我和史蒂夫他们过去，”一个人格的出现，另一个人格势必会被挤压，阿尔莎可要比泰瑞莎复杂得多，查尔斯将一切安排好后，史蒂夫从车库开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出来。
查尔斯和巴基没有再拖延立刻上了车。
“教授，你能跟我们说说吗，关于，阿尔莎，”车上安静的氛围忽然被史蒂夫的疑惑打破了，他侧头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查尔斯，心里有些不安，踌躇之下还是开口问道。
在他看来，泰瑞莎虽然有时候迟钝了些，但却是一个善良暖心的孩子，而人格分裂却是一种精神上有缺陷的疾病，史蒂夫怎么也不肯相信，泰瑞莎会有人格分裂。
巴基也看着窗外发呆，“史蒂夫……”他忽然叫了史蒂夫一声，“你说，是不是我们的错啊……”谁能想到呢？他们为了国家牺牲，留下了幼小的泰瑞莎，那孩子辗转到现在，不管是谁问她，“泰瑞莎，你过的好么？”
她都会懵呆呆地点头说上一句话，“好。”
因为看见肯特家的人对泰瑞莎很好，而斯塔克夫妇自然也不用多说，托尼也是个傲娇别扭的性格，史蒂夫和巴基这样想，也自然而然泰瑞莎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可是现在，泰瑞莎居然有了精神病，他们现在才知道！
一时间，不论是史蒂夫还是巴基，都感到了深深的自责。
……
“泰莉你饿了吗？想不想吃东西？”皮特罗拆了一根巧克力棒正要放进嘴里时一顿，他问了问旁边的小可怜泰瑞莎。
“不想……呆宝想喝水……”她不知不觉地将后面这句话说出口时一愣，呆宝？呆宝？
皮特罗眨了眨眼睛，捧腹大笑，“什么呆宝啊？你还是小孩子吗？”说完皮特罗也一哂，似乎没毛病，泰莉昨天之前都是小孩子的。
皮特罗倒好温水，还体贴地放了一根吸管，“你小心点，别又疼了，”
“谢谢皮特罗，”泰瑞莎认真地道谢。
皮特罗瘪瘪嘴，事实上他难以想象泰瑞莎的疼痛，在他印象里女孩子都是比较娇弱的，很多普通女孩蹭破了点皮都能红着眼圈掉两滴眼泪的，这样一来，皮特罗就更没有概念了。
但是，他却是亲眼看见的，他知道，那不只是蹭破皮，只是，他依然无法想象。
皮特罗打开电视，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问，“你有什么想看的吗？转移注意力就没那么疼了，”
泰瑞莎现在就像一个重度残废，她眨眨眼睛，“没有，”她想摇摇头，可是摇头会疼。
皮特罗就随便翻着频道，不过也会细心地问泰瑞莎喜不喜欢，泰瑞莎听着电视机里传来的声音昏昏欲睡，她忽然撑开了眼皮，“皮皮罗……唔，刚才的……”她含糊不清地说道。
皮特罗手一抖，他转头看着泰瑞莎，“是皮特罗，不是皮皮罗，”还是给泰瑞莎调回了那个频道。
泰瑞莎沉默了一下，嘴唇微动，慢吞吞叫他，“皮，皮特罗……”
电视屏幕上，打扮骚包的小胡子男人正捏着卡片一词一句地念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台词，那乖得像个鹌鹑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什么都不怕的托尼·斯塔克，在台下盯着他的科尔森和罗德总算是放下心来。
感谢上帝！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托尼改变了主意，可是，谢天谢地。
托尼这么安分，惊讶的可不止担心他的人，更多的是那些想要爆-炸新闻的记者，他们听见托尼这些一听就是套路的说辞全都是一副凌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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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托尼·斯塔克的新闻发布会吗？这家伙上次轻飘飘地吃汉堡却说出要关闭斯塔克武器工业部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怎么今天打扮好了，却不按套路出牌了啊？！
谁要听这个啊？他们要的是新闻，新闻！
以为会有大新闻的记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望，喔，该死的托尼·斯塔克，总是让人猜不透！
“唔，”泰瑞莎转过脑袋，定定地看着电视机里的那个男人，她眨了眨眼睛，“呆，我见过他……”在记忆里，就是他叫她泰莉的。
“你说托尼·斯塔克？”皮特罗一只腿屈起，胳膊放在上面，遥控器在手里一甩一甩的，身旁还放着薯片可乐等小零食。
“妮妮·斯塔克……”泰瑞莎低声呢喃。
“是托尼，”皮特罗差点没笑出声来，“人家可是斯塔克工业的CEO，你也只能电视外面见吧，诶，你不会是他的粉丝吧？”
“什么是粉丝啊？”泰瑞莎迷茫又小白地看着皮特罗。
皮特罗本来就是一个小话痨，泰瑞莎又是一个忠实的聆听者，两人一拍即合，一个巴拉巴拉不停地说，一个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听，时不时蹦出几个问题，或者是几句，“皮特罗你好厉害！”
“哇，皮皮罗知道的好多啊……”对，后面的皮特罗不知道什么之后就变成了皮皮罗，泰瑞莎虽然是在夸皮特罗，可依然是板着一张小脸，除了偶尔睁大眼睛之外，其余时候都是面无表情地张嘴惊呼，那小模样看上去别提有多好笑了。
“泰莉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真诚？”皮特罗指责。
“呆宝没有！”泰瑞莎没做过的事可不会承认的。
“你，你……”皮特罗一顿，门铃声响起，他眼睛一眯，将小薄毯拉到泰瑞莎脖子下，“嘘，”皮特罗宛如一阵银色捉不住的风消失在泰瑞莎眼前。
“唔？”泰瑞莎眨了眨眼睛。
马克西莫夫家来了三个陌生人，旺达站在楼梯上警惕地看着他们，皮特罗翻开查尔斯的钱包，“哦~查尔斯·泽维尔，X教授，……早就听说了，你开办的变种人学院，”皮特罗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玩味地打量着查尔斯，他不着痕迹地瞥过史蒂夫和巴基，抿抿唇并没有说话。
泰莉昨晚上那种情况，谁知道跟他们有没有关系，她现在什么都记不得了……
泰瑞莎什么都不记得了？查尔斯一怔。
“我们是来找一个小女孩的，”查尔斯回过神来，“她是泽维尔学院的学生，也是史蒂夫的妹妹，”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旺达背在身后的手上已然出现了绯红的光芒。
“那孩子是个路痴，身上有一个GPS，”查尔斯解释道，“我们没有恶意的，不论是对她，还是你们，”
旺达没有放松，她跟皮特罗一样，不约而同想到了泰瑞莎昨晚上的惨状，旺达皱起眉来，同样身为变种人的她对泰瑞莎有一种天然的维护，又是亲眼看见泰瑞莎是怎么难受的，旺达再怎么也是一个女孩，女孩的心天生就是柔软的，她特别同情泰瑞莎。
查尔斯差不多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不是阿尔莎，查尔斯松了口气，“我希望可以见见泰瑞莎，”查尔斯双指并拢抵在额角，他温和的声音在皮特罗和旺达的脑海中响起，‘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旺达脸色一变，她直观地感受到了查尔斯的强大，手心闪烁的红光慢慢在手心熄灭。
查尔斯对泰瑞莎的样子和状态有一个心理准备，但是史蒂夫和巴基没有啊，“泰瑞莎？！”
已经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泰瑞莎一个激灵，“唔？吵……”她睁开眼睛傻乎乎地看着围在自己身旁的一圈人，泰瑞莎本能地去找自己比较熟悉的皮特罗，“皮皮罗……谁啊？”
所有人的目光忽然聚焦在皮特罗身上。
旺达是最惊讶的，怎么回事儿？在我睡觉的时候你们发生了什么？
史蒂夫转头打量着皮特罗，巴基站在一旁双手抱起看着这个看上去不怎么靠谱的银发小子，目光带着审视。
查尔斯温柔地问泰瑞莎，“泰瑞莎，你还记得什么？”他一边分散泰瑞莎的注意力，一边缓缓进入泰瑞莎的精神世界，发现里面支离破碎，但是有在慢慢恢复的迹象，查尔斯心里有数了。
泰瑞莎对上查尔斯的眼睛，她睫毛颤了颤，“你的眼睛……真好看，”她忽然阖上眼帘，眉头拧在一起，小脸皱巴成一团，“唔，会疼……”
“会疼你就别想了，”皮特罗说，他转头看着他们，“你们别总问她了，她特别疼，”他站在泰瑞莎面前，高大的像个保护者。
作者有话要说： 阿悦：其实我设定的皮皮罗是一个又宅又话痨的钢铁直男，结果吧，写着写着感觉就偏了，哎，阿悦还需要锻炼啊。
皮皮罗：我会保护你的！
阿泰：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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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呆宝今天懵不懵
星光像棋子一般早已布满, 密密闪烁的星光在冷风里寒颤，细柱精雕的房间四处都摇曳着橘黄的烛火, 一个身着长袍的男人坐在长桌前，桌上凌乱地摆放着许多物品还有器皿，杂乱又密集的一堆，寻常人都不认识的工具, 神秘而难以触碰的, 炼金器具。
而在长桌的尽头, 摆放了一张椅子，泰瑞莎坐在上面，半阖的眼帘下只露出一半的瞳孔，一种平静淡漠的黑色, 里面倒映着微弱的烛光，晃晃悠悠的, 一种不确定的飘忽感, 由于高高的椅背遮挡着，她有大半张脸都陷入黑暗里。
男人忽然走到了泰瑞莎面前，他蹲下身双手珍惜地捧起她的脸, 指腹在她柔软的脸颊上轻轻摩挲。
“亲爱的，我为你想到了一个新名字，你一定会喜欢的，”他是声音低哑，仿佛是一种很久不见天日的声音。
“泰瑞莎，”他低声呢喃道。
“泰瑞莎, 你喜欢吗？”他问，然而没有人回答他，沉默中细微的火花跳跃爆破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他伸出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一下泰瑞莎额前的碎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