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翠丝拦在阿尔莎面前, 半点不输阿尔莎大死神的气势。
巴泽尔镜片后的眼睛不着痕迹地瞥了阿尔莎一眼，以他对阿尔莎的了解，看在泰瑞莎的份上, 她或许能容忍碧翠丝, 可是……巴泽尔低头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能容忍多久就不知道了。
“小翠翠~你要弄明白哟, 泰瑞莎是老师为了阿尔莎姐姐制造出来的，你可别弄错了所属权。”巴泽尔脸上挂着轻佻玩味的笑容, 他双手环胸, “你不是说了来这里只是为了看一眼阿尔莎姐姐吗？现在看了, 你也该回去了吧。”
“这跟你没有关系。”碧翠丝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紧盯着阿尔莎, 连个余光都没有分给巴泽尔的。
巴泽尔撇撇嘴, 他可是好心呢, 要是把阿尔莎姐姐惹怒了……巴泽尔打了个冷战。
阿尔莎轻哼一声，“想要从我的手里抢东西……你还没有那个本事。”阿尔莎话音落下，身影恍若一道虚晃的黑影从碧翠丝瞳孔深处掠过。
碧翠丝瞳孔一缩，连忙朝着阿尔莎追去。
卡莱尔也反应极快跟在了碧翠丝的身后。
原地只剩下了巴泽尔, 他愣了愣, 他很快回过神来，拇指的指腹在唇上摩挲，“啊~游戏都开始了吗？那怎么没有=枪=声呢？我自己来吧，”说着，巴泽尔将手比作了=手-枪=的姿势朝天空动了动。
“砰~”巴泽尔的嘴角勾起, “我喜欢这个声音，游戏开始了~阿尔莎姐姐和小翠翠都要等着我哟~”
碧翠丝看着前方的那抹愈来愈小的黑影攥紧了拳头，她们之间的距离在逐渐拉大，不行吗？还是不行吗？她和阿尔莎之间的差距，阿尔莎要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强大。
风像刀子一样剜向她的眼睛，眼眶内那些湿润的泪意早就在疾风中化为了虚无，碧翠丝咬紧牙关，耳畔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阿尔莎回头看了一眼紧追不舍的碧翠丝，她皱了皱眉，停下转身看着碧翠丝，冷声道，“你要怎样才肯放弃？”
“那你呢？你要怎样，才肯把呆宝还给我！”碧翠丝也缓缓停下，她微微喘着气，低下头颅，“请求你，阿尔莎。”
卡莱尔看着脖颈出凸出的圆骨心疼地拉过她，金发碧眸的死神面色苍白，“我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我相信呆宝不会就这样离开的，你说的，她已经产生了意识，她既然已经有意识了，就是有了生命，她不会的……”
她一定会想到办法，一定要想到办法，让呆宝回来！碧翠丝嘴唇颤抖。
“碧翠丝……”卡莱尔低声唤着她的名字。
一蹦一跳赶上来的巴泽尔走到阿尔莎身边，“阿尔莎姐姐，小翠翠还是这么天真呢~”不仅天真，而且固执。
碧翠丝沉默地抿抿唇，她忽然亮出了镰刀，她的镰刀要比阿尔莎的小上几分，碧翠丝单手拎着镰刀正一步步朝阿尔莎走来。
巴泽尔呼吸一窒，他连忙转头对阿尔莎说，“阿尔莎姐姐，碧翠丝她连我都打不过，又怎么有资格和你对战呢。”他侧头看向碧翠丝，目光瞟到了她身旁的卡莱尔，真是没有眼力见的吸血鬼，都不知道拦着她吗？
巴泽尔暗啐一声，他笑着提议道，“阿尔莎姐姐，不如由我……”他瞳孔一缩，看着阿尔莎手里巨大无比的镰刀呼吸停了一瞬。
这把镰刀，或许是死神中唯一一把沾过鲜血的镰刀，它的刀刃上泛着不祥的血色，巴泽尔咬紧牙关，“阿尔莎姐姐……”
【我靠我靠！碧翠丝疯了吗？】
【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
【翠翠冷静冷静啊！】
【仿佛看见了失去小狼后的母狼……】
【上面的形容，对不起，我笑了，阿泰是小狼就算了，碧翠丝怎么能和母狼搭上边的？碧翠丝那么温柔的一个死神。】
【亲亲，现在的碧翠丝哪里和温柔有半毛钱关系？】
【碧翠丝用尽所有去守护泰瑞莎的这份温柔，在我看来，是珍贵不过的了。】
“看来我们都心照不宣，”阿尔莎翘起唇角笑了笑，她双手握住镰刀的刀柄朝着碧翠丝挥去。
“铮！”两把镰刀相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击鸣声，仿佛是乌鸦的哀鸣，阿尔莎勾起唇角轻轻一笑，反手用刀背轻松地将碧翠丝勾在了地上。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一停就停住了，分毫不差。
【几招？】
【不过三招……】
【这就是阿尔莎的实力啊。】
【想知道去逮捕阿尔莎的死神都是些谁。】
【噢噢，名单在这里，塔斯，西泽尔，南希，维尔诺茨，清一色的大死神。】
【豪华阵容啊~群殴我阿杀吗？这个，不太公平吧？】
【拜托，是去逮捕阿尔莎，不是去挑战啊，群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然咧，谁能在初代大死神的镰刀下走过十招？】
碧翠丝手撑在地上慢慢站了起来，她抿抿唇，攥着镰刀再次朝阿尔莎冲去，身影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和毅然。
“碧翠丝……”卡莱尔拧起眉，却不知道该怎么劝慰碧翠丝，他能理解碧翠丝的做法，可却不想要看见她受伤。
可或许受伤了，她心里大概会好受一点，她在惩罚自己。
因为无法原谅曾经软弱的自己。
“砰”的一声，或许是碧翠丝的纠缠让阿尔莎没有耐心，又或许是阿尔莎看透了碧翠丝内心深处的那些想法，这一次，她将碧翠丝摔在了地上。
“唔。”碧翠丝发出一声闷哼。
“还来？”阿尔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双红瞳平静而深邃。
“那，你愿意把呆宝还给我了吗？”碧翠丝嘴角扯出一丝轻笑，她咳了两声，声音嘶哑地问。
阿尔莎鼻间逸出一声嗤笑，“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判？”
拒绝了卡莱尔的帮助，碧翠丝自己爬了起来，“那，当然还要来。”
“到你什么时候愿意，把呆宝还给我。”碧翠丝注视着阿尔莎。
阿尔莎挑挑眉，“我可不会因为同情弱者而让出自己的东西，碧翠丝，你已经输了。”
巴泽尔也出声，“小翠翠，你别做无谓的努力了，”他看了一眼阿尔莎冷漠的侧脸，“阿尔莎姐姐，是不会放弃泰瑞莎的。”
碧翠丝没有回答，她的动作已经代替了所有，两把镰刀再次碰撞在一起，阿尔莎攥着镰刀看着碧翠丝的脸，“你想要带走她，想做什么？哦~你说，想要她回来，难道你还抱着希望想要复活她吗？”
“这跟你没有关系！”碧翠丝咬牙，“不论有多难，为了泰瑞莎，我可以倾尽所有。”
阿尔莎眸光微动，她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碧翠丝，你天真的可以啊，你该不会认为，复活后的泰瑞莎，还是泰瑞莎吧？”
碧翠丝抿唇不说话。
两人跳开，阿尔莎侧过脸，瞳眸划过一边，凝视着碧翠丝，“一个人如果没有记忆没有相同的成长轨迹那还是她吗？”
“那如果！如果碎裂的只是承载体，可是意识还在呢？”碧翠丝打断了阿尔莎的话，“只要呆宝的意识还在，又不止南瑞斯一个炼金术师，只是一个载体而已，别人也可以做到。”
“可如果不在了呢？”阿尔莎轻声说道。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让碧翠丝以为是错觉。
她瞪大眼睛，恍惚明白了什么，她惊慌失措地看着阿尔莎，“你说什么？什么不在了？”
阿尔莎垂下眼帘，“她的意识，已经消弭了。”在回溯时间后，那个孩子，仿佛再没有了遗憾。
“你……”碧翠丝冲到阿尔莎的面前，她抬手想要撩开阿尔莎的衣襟却被逮住了手。
阿尔莎=抽=出了小玻璃瓶，里面没有装着的不再是暗金色的碎片，而是一小簇的金色粉末，碧翠丝眨眨眼睛，竟眨出一滴泪来。
“怎么会呢？”碧翠丝的声音里带着浓厚的哭腔和鼻音，“怎么会呢？”她失神地喃喃道。
一旁的巴泽尔也怔住了。
【哇，骨，骨灰？】
【呃……】
【骨灰！哇的一声哭出来啊！】
【呆宝就这么一小点吗？】
【话说我们死神陨落的话会变成什么呢？星星吗？谁知道啊？】
【死神陨落了，就是陨落了吧，流星吧，挺美的。】
阿尔莎睫毛颤了两颤，她握紧小瓶子，“你该回去了。”
“呆宝，你明明，还没有和翠翠当面道别啊，呆宝……”碧翠丝痛苦地闭上眼睛，卡莱尔抱住浑身无力的她。
我以为，我已经足够珍惜你在我身边的日子，可是当我真正失去你的时候我才觉得，再怎么珍惜都是不够的，泰瑞莎，你陪了我多久呢……
陪了那个怕黑爱哭的我，多久呢？
她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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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
“贾维斯，斯塔克先生还在实验室吗？”佩珀手里抱着一摞文件从电梯里出来问贾维斯。
“佩珀小姐，sir在房间，但是希望你尽可能不去打扰他，”贾维斯的声音温和有礼。
不在实验室？佩珀呼了口气，可听见贾维斯的后一句话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些文件都需要斯塔克先生的签名。”已经堆很久了，已经不能再拖延了。
“sir他，失去了很重要的人。”贾维斯轻声道。
佩珀愣在了原地，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样吗？”她低下头，“我知道了，这些文件我会尽可能处理。”
“您真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助理。”贾维斯送走了佩珀。
托尼躺在泰瑞莎的房间里，他已经一个人在这里待了三天了，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疲惫，他看着纱帐上的蝴蝶结，“泰莉……”他眨了眨干涩刺痛的眼睛，喑哑的声音呼唤着这个名字。
是他起的名字，是他给那孩子起的名字。
……
威彻斯特
“巴基，我总觉得自己在做梦。”史蒂夫按着疼痛的额角，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笑，他看向好友，看着巴基那张同样黑沉的脸时不自觉轻声道，“从我们睁开眼起，一场太长太长的梦……”
史蒂夫叹息道。
“因为之前太幸福了，史蒂夫，”巴基低下头，“因为，一切都来的太快了……”快的让他们来不及准备。
门外的玛利亚拉住了霍华德，她轻轻摇了摇头，史蒂夫有四倍听力都没有发现他们，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玛利亚拉走了霍华德，“队长说的没错，有时候，我也觉得一切仿佛是我们在做梦，好像那孩子第二天就会回来缠着我要小布丁。喔，或者是蔓越莓小饼干？”
玛利亚的脸上带着令人动容的哀戚，她拭去眼角的泪花，“再给他们一点时间好吗？”
就连养在学院里的大黑狗都郁郁寡欢，更别说是人了。
……
堪萨斯州
克拉克回到了这片土地，他看见了熟悉的风景和熟悉的房屋，克拉克走进房子，玛莎惊喜地看着他，“克拉克？！你回来了？”
克拉克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抱住了玛莎，用力的，却又克制的。
玛莎不明所以，看向从楼上下来的乔纳森，“怎么了？”她温柔地抚摸这儿子的背，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了？”她察觉到克拉克的不对劲。
“我真想念你们，想念从前……”克拉克嘴唇动了动，发出闷闷的声音。
玛莎一下就笑了，“真是的，说什么傻话呢。”真是孩子气呢。
乔纳森的眼睛里也溢出了几点笑意。
要是泰瑞莎也回来就好了，这样他们一家就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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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她是死神
阿尔莎剥开了一颗糖。
泰瑞莎眨眨眼睛眼巴巴地望着阿尔莎, 不是她手里的糖，虽然第一眼瞄准的的确是小糖果……
这就是阿尔莎的样子吗？她乌亮的眼珠子转了转, 这是泰瑞莎第一次面对面地看着阿尔莎, 之前，之前都没有看见的，阿尔莎的模样，是泰瑞莎最理想的样子。
是泰瑞莎最期望成为的死神模样, 强大、自信, 坚强。
她戳了戳自己脸颊上的嘟嘟肉，为什么自己就算长大了也有呢？
阿尔莎或许是气质的缘故, 连五官也透着一股锋利肃杀。
看上去就是很酷很厉害的死神！
泰瑞莎第一次知道羡慕是什么感觉。
她看着自己的小肉手，嫌弃地瘪瘪嘴, 叹了口气。
阿尔莎要比的泰瑞莎的成年状态更加匀称完美, 她的每一丝肌理都蕴藏着可怕的力量，泰瑞莎太纤细瘦弱了，挥起死神镰刀都会让阿尔莎认为她是吃力的。
这是小透明泰瑞莎出现的第一天, 在钟表的两根指针重合在数字十二的那一瞬间，豆丁从没想过自己还有这么一天, 连阿尔莎都看不见她, 所以，自己现在是死神都看不见的幽灵吗？
泰瑞莎握了握手, 有些弄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但是却很新奇。
在死神学院上课的时候温妮提过，死神陨落了那就是陨落了, 并不会像人类一样死后还会有魂灵，唔，好像也不对呢，因为她并不是死神。
才想起这一点的泰瑞莎愣了两秒，后知后觉的她抓了抓头发无奈地笑了笑，对呀，她差点忘记了呢。
所以她是连阿尔莎都看不见的幽灵呢！
